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68節(jié)
孫教諭見狀,把一碟果脯往許淙的方向推,然后轉(zhuǎn)頭繼續(xù)和許明成說話,“明成兄,你說得對,往日是我對柳氏過于縱容,才導致了洗三那日的禍事?!?/br> “正好家里的人也已經(jīng)到了,如今我已將家中事務都托給了一位嬤嬤,她老人家這幾日會一一替我向各府致歉?!?/br> 他再度舉起了杯,“明成兄今日回去,也請?zhí)嫖蚁蛏┓蛉嗣姥詭拙浒?,可別因此惡了我們兩家的交情?!?/br> “待我夫人過來,再讓她登門賠禮?!?/br> 許明成沒說什么,而是同樣舉起了杯子。 兩人一飲而盡。 許淙看著他們?yōu)t灑地一口悶,也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甜飲子,舉起來一口喝完了。 唔,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錯! 下午回去后,許淙跟金氏分享了羊rou湯和羊rou餅,還有非常美味的炸鵪鶉,尤其是炸鵪鶉,許小淙用了整整一百個字來描述它的美味。 先是說它皮酥rou嫩非常好吃,然后又說它咸香可口,就連骨頭都有滋有味。美味的炸鵪鶉淙淙能吃一整盤,可惜壞爹不讓。不但不讓吃,他還不讓淙淙帶回來給娘你嘗嘗,說路途遙遠,帶回來就不好吃了。 淙淙不信,帶回來肯定也很好吃的。 非常非常好吃。 許明成被他念叨得沒有辦法,對金氏道:“淙哥兒一出酒樓的門,就在念叨了,你明天吩咐廚房給他做一只?!?/br> 許淙眼前一亮,“真的嗎?” 金氏好笑,“你爹還能騙你不成?不就是一道炸鵪鶉,明日讓張廚娘做就是了,不過我們可說好了,你年紀小,只能吃半只。” 半只就半只吧,總比等到孫教諭下一次請客的好。 許淙心滿意足。 說完了正事,許淙想起了吃午飯的時候聽到的話,于是道:“娘,孫叔說要把孫大郎接來,孫大郎明年要考童生和秀才,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中。” 接孫大郎來? 金氏聽得有些莫名,然后下意識地看向了許明成。 許明成便道:“孫教諭說已經(jīng)往家里去信,孫夫人和孫大郎等人明年開春就啟程,約莫七八月份就能到勉縣?!?/br> “此外,孫教瑜還把家事托給了一位嬤嬤,估計明日就會上門拜見?!?/br> 金氏這次聽明白了。 她淡淡笑道:“還算不糊涂?!?/br> “我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家,將一個姨娘縱出了當家主母的做派。是她有恩于孫家,還是她生的子嗣考中了功名?以往她來看望佟姨娘的時候,也曾提出要來拜見娘和我,但我都未曾理會,沒想到倒縱大了她的威風,都能不把娘和我看在眼內(nèi)了?!?/br> “也就老爺你與孫教諭交好,不計較這些。若是換了別個心眼小的,只稍往朝廷遞個奏本,孫教諭就落不著好。” “希望孫夫人是個明白人吧。” “娘,為什么孫叔會落不著好???”許淙好奇詢問,這只是一件小事啊,落了各家的面子,賠禮道歉應該是可以解決的,應該到不了丟官的地步吧? “這事啊……” 金氏想了想,看到許明成朝她點頭,便道:“這事是這樣的,十幾年前有一個姓賈的人考中了狀元?!?/br> “誰知狀元帽還沒戴熱乎,便有人敲了登聞鼓。” “淙哥兒可知道登聞鼓?” 這個許淙知道,許明成之前講課的時候順便提過,所以他脆生回答:“登聞鼓就是立在皇宮門口,誰要告狀都可以去敲的鼓,敲了之后打板子,打不死就可以告狀?!?/br> 要命還是要正義,這鼓擺在那里,就表達得非常明白了。 “對,那就是登聞鼓。” 金氏繼續(xù)說道:“有人告那賈狀元,說他不敬嫡母,縱容他那做姨娘的生母和妾室、兒女欺辱嫡母。家里大魚大rou,卻只給嫡母吃糠就咸菜?!?/br> “不但如此,他還寵妾滅妻,以妾為妻,以庶充嫡。這位賈狀元辦下的事啊,樁樁件件可謂是駭人聽聞。” 許淙張大了嘴巴。 這位賈狀元,也太那什么了吧! 金氏摸了摸他的頭安撫,然后道:“后來陛下大怒,就將那賈狀元貶成了同進士。若不是朝中諸位閣老、朝臣們極力相勸,說‘殿試不黜落’,陛下就要奪他功名了?!?/br> “但即便如此,陛下也說了賈家永不錄用?!?/br> “這下你可明白了?” 金氏給許淙總結(jié),“孫家這事,往小了說是孫教諭治家不嚴,往大了說便是孫教諭寵妾滅妻。這樣的罪名落下來,他這樣只靠祖蔭蒙了缺,在朝中沒有人支應的,哪里能落得了好?” “哪怕是奪職返家,也不是不可能的?!?/br> 許淙明白了。 孫家洗三這件事,還真的比想象中要嚴重啊,怪不得孫教諭不但讓人上門給各家道歉,還馬上往家里去信,將孫夫人接過來。 不然即使這次的危機過去了,還會有下一次。 嘖嘖嘖,所以養(yǎng)小老婆就是不好! 許淙頓時斜眼看向渣爹! 不過等夜深人靜,許淙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就大張著雙手雙腳,然后望著頭頂?shù)嗌膸ぷ?,嘆了口氣。 他親娘常白芷去年不想跟來勉縣,除了放不下自己的事業(yè)之外,是不是也有這么一層原因呢? 哎,大人的世界,好復雜。 想著想著,他不知什么時候沉沉睡去。 …… 第二天醒來,許淙已經(jīng)放下了心事,轉(zhuǎn)而看起了自己昨天挑選的簪子。 他越看越覺得這支簪子好看,于是把私房錢搬出來數(shù),準備過幾天再去挑一件。當然這次就不用渣爹陪著了,他只帶青木一個人去。 想到這里,他把錢數(shù)出來遞給了青木,“青木,這是三兩五錢銀,你拿去給黃管家,是買簪子的錢?!?/br> 青木雙手接過,“是,少爺。” 目送青木出去之后,許淙把簪子仔細收好,準備等金氏過生日的時候就送給她。 然后過了幾天,許淙挑了一天跟來接人的橋叔說他有事要去后面的趙家請教夫子,讓他稍等一會兒,然后自己則在趙誠的幫助下,帶著青木通過趙家后門來到了豐泰銀樓,仔細挑選了另外一支,上刻有福祿圖案,名為‘福祿雙全’的簪子收好。 這是他準備將來送給親娘常白芷的。 雖然兩人從沒見過面,但許淙很感謝她帶自己來到這個世上,所以計劃每年也為她準備一份生日禮物,這樣將來有一天兩人相認,便都送給她。 那些大人的事他管不了,所以他就只做小孩子的事。 為此他還跟掌柜的說這是他暗地里為他娘準備的驚喜,讓他不要說出去,尤其是不能告訴渣爹,不然他以后都不敢來他們家買東西了。 銀樓掌柜已經(jīng)知道這是縣令家的小少爺,哪里會不應,許淙話音剛落他便道:“小少爺請放心,我們保證誰也不告訴。” 許淙這才放心,高興地回去了。 轉(zhuǎn)眼間,就來到了金氏生辰的這一日。 和提前四個月就告訴渣爹自己要送他生辰禮物,讓他左思右想不同,這一次要給金氏送禮物的事情,被許淙捂得嚴嚴實實的。 他不但叮囑了青木不能往外說,還特別囑咐了渣爹要保密。 所以一等許淙把東西拿出來,就連往日以穩(wěn)重示人的金氏都嚇了一大跳,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這,這是淙哥兒為我準備的?” “對啊,娘?!痹S淙見她高興,自己也很高興,“是我挑的,用的也是我的零花錢,攢了好久好久哦?!?/br> “娘你喜不喜歡?” “喜歡,特別喜歡?!苯鹗系穆曇纛D時就啞了,就連后面許明成送了一對簪子,都沒有讓她這么高興,見此許淙得意地又看了渣爹一眼。 許明成笑笑,然后道:“淙哥兒,你可還記得要給你娘寫一首詩的,如今你的詩可寫好了?” 許淙:“……” 沒有寫好! 提到這個,許淙頓時有些喪氣,他抬起頭悶悶地說:“娘,我有努力想了,但想不出來?!?/br> 許淙之前給孫大郎寫了一首詩,然后渣爹說等金氏和王老夫人過生日,讓他也給她們兩個各寫一首的時候,他是真的覺得自己能寫出來的,所以答應得很爽快。 但沒想到等后來真的開始寫了,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左思右想、上想下想,但卻怎么也寫不出來,即使勉強寫出了一兩句,也一點都不滿意。 所以今天送給金氏的,就只有發(fā)簪和畫像,而沒有他親自寫的詩。 他也很想寫的,但寫不出來! 被渣爹提醒了這件事,他就很沮喪。 “淙哥兒乖,寫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金氏忙摟著許淙安慰,順帶責怪地瞪了提起這話的許明成一眼。 王老夫人也哄著,“你爹那是糊涂了,他跟你這么大的時候,字都還不認識呢!” “乖孫吶,想不到就想不到,我和你娘不會怪你的。這做詩又不是吃飯,即便是吃飯,那也得先種谷子呢,哪里能想吃就能吃到的。” 許明成摸了摸鼻子。 他是真以為淙哥兒已經(jīng)想出來了的,畢竟他之前給孫大郎寫的那首詩非常地簡單,而且兩天就寫好了。所以今天就順口一說,沒想到淙哥兒居然這么久了,都沒有想出來。 面對著母親和妻子責怪的目光,許明成清咳了兩聲,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好了,大家都沒有怪你,現(xiàn)在想不出來以后再想也就是了。” “你不是給你娘畫了畫像嘛,打開來給你娘看看?!?/br> 是的,許淙還給金氏畫了一幅畫像,花了他好幾天的時間呢,現(xiàn)在聽到渣爹這么說,他便把畫像打開,然后期待地問。 “娘,這是我給你畫的畫像,這件衣服是你最喜歡的,這些發(fā)簪也是你喜歡的?!?/br> “好不好看?” 金氏:“……” 許明成:“……” 王老夫人:“哎呦,這個好看!這些發(fā)簪有一,二……” 許淙忙道:“奶,有八根,這邊有四根,這邊也有四根。” 王老夫人:“對對對,正是八根,就跟唱大戲里的皇后娘娘似的,慧娘你看,這畫的你多好看??!” 許淙的這幅畫,是著了色的,一眼望過去可以用“寶光閃閃”來形容。金氏看著畫里滿頭金銀發(fā)簪的“自己”,再看看旁邊強忍住笑意的許明成,然后再看看同樣覺得很好看的祖孫,突然也高興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