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我燉了一鍋雞湯，放入一些中藥材。

    才剛把電鍋按下，手機叮咚一聲，我去看，是劉若瑋傳來的訊息，最終的版型一直無法定稿，得和打版師取得共識，選定要繳出的版本才算告一段落，今天晚上又不能回來。

    我嘆了口氣，把手機放下。

    公寓里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還有逐漸冒出蒸氣的電鍋發(fā)出的聲響。

    劉若瑋的工作越來越忙碌，到了時裝周之前的一、兩個月，經(jīng)常沒時間回家，就算回來也是倒頭就睡，有時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在這一方面我能幫助他的地方并不多，只能在自己能力所及之處多照顧他的生活，并且注意不要干擾到他工作。

    在英國的第一份工作，讓我感受到國外市場對待專業(yè)人才和國內(nèi)的巨大差異，不過總是在這里有一份不錯收入，雖然也忙，但職場上的人算是友善，不至于太辛苦，很快就適應(yīng)。

    雞湯燉好還要兩個小時，我拿了一本書，坐到老位子去，沉浸在閱讀中，像往常一樣。

    ＊＊

    因為出入的時間總是錯開，連續(xù)幾天沒見到人，本以為要一直到他品牌的時裝秀結(jié)束，才能碰上面，沒想到開秀前一天的早晨他回來了，但是臉色很差，眼下都是青黑，新生的鬍子都沒有整理，看著我的眼神有些陌生。

    他過來緊緊的抱著我，情緒很低落，說不到幾句話便開始流眼淚。

    我想他可能是太累，需要好好休息。

    可他突然問，我們是不是分開比較好。

    那一刻，我怔怔地看著他，原來他的眼淚是因為在考慮與我分開，想著他怎么能輕易問出這樣的話？然而他逼著我要答案。

    其實我一直不是浪漫的人，也很少有美好的想像，這畢竟是相隔十多年的再續(xù)前緣，不論他是什么原因在我身邊都是難得，我很珍惜。

    卻也很清楚，當(dāng)年我們不過相處兩年多，中間相隔的十多年時間會抹去很多細節(jié)，只留下美好的那一些，或許時常緊密相處后他會發(fā)現(xiàn)我不是那么好的人，后悔喜歡我。

    有好聚，該散的時候就要好散。比起兩個人怨偶一樣的互相拉扯、磨耗感情，我更愿意我們各自都好好的，他能過他喜歡的、想要的生活，這段關(guān)係本就是由他開始，他要結(jié)束，我也不愿他為難。

    我告訴他，如果他覺得這樣比較好的話，那就依照他的想法。

    但是他哭得非常傷心，我只能替他抹去不斷落下的眼淚，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怎么說，他才能夠不哭。

    或許是哭累了，加上之前一直忙碌，我抱著他進入臥室，把他安頓在床上沒多久，他很快睡過去。我替他除去外衣，這一陣子忙碌，原本就瘦的身軀又更瘦了，拿毛巾替他擦一擦身體，換上舒服的睡衣，蓋好棉被，我坐在床沿，看著他的睡臉。

    連在睡夢中，他也皺著臉，眼角還帶著濕潤，非常傷心的樣子，眼皮都是腫的，我伸手去撫平他的眉頭，他揪著我的手，嘴上喃喃唸著我的名字，我彎身親吻他的臉，低聲安撫他，他才稍微平復(fù)，漸漸放松。

    我沒有起身，小心地伏在他的身上，輕輕擁住他，汲取他的溫暖，趁他睡著時做這樣的事情不是很應(yīng)該，但是我別無方法，也不知道他睡醒之后，我又該何去何從，是否還能夠再擁抱他。

    ＊＊

    劉若瑋睡了足足一天，之前忙碌這么長的時間，真的累壞了。

    我和公司請假留在家里，怕他需要照顧卻沒有人在身邊，趁他還在睡的時候，我熬了白粥，弄了一些清淡的小菜，他的腸胃弱，這時候應(yīng)該吃一些容易消化的東西。

    他醒來之后，情緒依然不好，不肯吃東西。

    或許是因為我在這里的緣故，看著他繃緊的神色，我忍不住去抱住他，只能說出妥協(xié)的話，卻直接將他惹得哭出來。

    我以為我想得很透徹，該怎么做最好就怎么做，一直到劉若瑋哭著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挽留，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錯得離譜。

    我以為他會明白他在我心里的份量，會明白我的想法，但就連我自己都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怎又會讓他能夠清楚知道？

    那些為他好是我的自以為，是我不愿意相信他足夠愛我，只執(zhí)著于自己的判斷，忽視他一直想留在我身邊的渴求，十幾年前是這樣，現(xiàn)在依然是這樣，我連他為什么想要分開都不敢問清楚，又再一次將他推開，重蹈覆轍。

    「是你執(zhí)意要跟我斷絕了聯(lián)絡(luò)，是你不要我?！顾@樣說的時候，我感覺心臟整個擰在一塊。他在我懷里哭得全身都在顫抖，抽抽噎噎的，都要有些呼吸不過來，我怕極了他的眼淚，每一滴都像烙鐵一樣打在手上，怎樣也抹不完。

    我以為我是理智的，總是推著他往他應(yīng)該去的路走，也從來不愿意自己成為他的牽掛，讓他停止前進的腳步，然而這些假裝成熟，其實是我幼稚的武裝，我害怕我出言挽留，我和他會不斷拉扯、變得狼狽不堪，最終依然會落得分開傷心的結(jié)局，總是小心翼翼地極力避免走到這一步，然而我的冷靜與疏離，卻讓他害怕行差踏錯，我會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頭就走。

    他委屈地邊哭邊說著愛我，要我不要丟下他，他的傷心感染了我，帶來巨大心疼，我緊緊抱著他，這時才恍然發(fā)現(xiàn)，我從未說過愛他，從未好好告訴過他，在我心上他是怎樣的重量，怎樣的存在。

    慎重地捧著他的臉，親吻他，直到他眼淚稍停，我告訴他，「我也一直愛你?！?/br>
    我以為他聽見我袒露心意會很高興，但是他又哭起來，只能不知所措地抱著他，他攬住我的脖子，情緒激動地吻住我，漫長的親吻里頭咸咸的，都是他的淚水。

    親吻好久空氣中都是嘴唇相觸的嘖嘖聲響，終于停下時他的嘴唇都有些腫，我抱著他去沙發(fā)上坐下，他跨坐在我的腿上，捧著我的臉，認真看著我的眼睛，眼角還掛著眼淚，然后他用拇指摩娑我的眼角，「怎么你也哭了？」

    我怔住，抬手去抹臉，才發(fā)現(xiàn)臉頰上都是眼淚，不知道何時開始流的，他低聲對我道歉，「對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為我好……」

    「不是你的錯，是我一直太自以為是?！刮艺f，扶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懷里，輕聲道：「因為我的愚蠢，差點要失去你……」

    他抱著我，把手搭在我的頸后，安撫地摸著，「……我從來不想和你分開，只是我不知道、總沒有辦法用成熟的方法說出我的想法，對不起?！?/br>
    我摟著他的腰，仰著頭看他，這才能夠安心下來，但還是立即提議道：「……以后，不要說分開了，你可以揍我罵我，和我吵架，但是不準(zhǔn)再說了。」

    在他回到家之后，終于第一次笑了，「這真不像是你會講出來的話?！?/br>
    「總之不準(zhǔn)。」我有些窘，氣惱地抱住他，啃上他的脖子，他笑出來，開朗地，是我最喜歡的樣子，配合地攬住我的肩膀，貼在我身上，在我的手伸進他的褲腰里時，他的肚子突然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一放松就餓了?！顾f。

    我這才想到爐子上煮好的食物，以及過不到十個小時他必須去秀場的事，「……我煮了粥，先吃吧?！?/br>
    他嘖了一聲，賴在我身上不肯下來，「難得你想要……」

    我有些愣，說道：「我一直都想?！?/br>
    「早上你明明就拒絕我了?！顾笞∥业哪樒ぃ悬c埋怨的口氣。

    「我怎么能夠折騰一個連續(xù)工作十幾天而且還在哭的人？」我不可思議道。

    「不只早上這次……」他捧著我的臉，往我嘴上啄了一口，「都是你有道理?！箍谖菐е恍┤涡?，這才站起來，我們?nèi)N房，把冷掉的食物熱一熱，一塊吃掉。

    吃飽飯，我們一起洗澡，赤裸著身體，互相幫忙洗浴，在浴室里就忍不住進入他的身體里，管他明天是不是要去秀場，今天我和劉若瑋太需要親密接觸了。

    他兩隻手扶在浴缸邊，撅著臀部，任我在他身體里衝撞，呻吟從他嘴里溢出，一邊喊我的名字：「嗯……余家家……哈……再多一點……」

    我抓著他的腰，按著他的要求，用力擺動腰跨，他仰起纖細的頸子，因為手臂出力固定隨著我搖晃的身軀，漂亮的蝴蝶骨跟著一塊動作、展現(xiàn)優(yōu)美的線條，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而我也這么做了。

    這個位置是劉若瑋的敏感處之一，他立即反射性的縮緊臀部，軟熱的甬道緊緊吸附著我的yinjing，我立即低呼一聲停下動作，差點一個刺激就射出來。

    他不滿地回頭瞪我，像是埋怨我為何停下來，我忍不住笑著去親吻他，「若瑋……」然后又從后頭抱住他的上身，去撫弄他的rutou，緩緩動作起來，我和他的呼吸都很急促，和著他的呻吟，夾雜在浴室里回盪著交歡的響聲中。

    他握住自己的分身，跟著我抽送的頻率擼動著，半晌，渾身細細地顫抖起來，在前后刺激的快感中達到高潮，我停下來，親吻他的耳朵，他大口大口呼吸著，試圖平復(fù)過快的心跳和喘息，一直到他冷靜些，我才將yinjing抽出來，跨出浴缸。

    在我要抱起他時，他急忙伸手撫摸我依然直挺挺的陽具，「你還沒射?！?/br>
    我笑了笑，一個使力，讓他掛在我身上，然后走出浴室，邊走邊在他耳邊道：「我沒有說要停，別緊張。」他原本就因為情慾而脹紅的臉更加紅了，搞不懂這個人到底是大膽還是害羞，如此矛盾又令人憐愛。

    將人抱回臥室，正面壓著他的腿根又挺進去，他發(fā)出急促的喘息，這一次沒能停下，一路做到半夜兩點多，他昏睡過去，清理完歡愛的狼藉之后，我回到臥室床上，小心抱住他，確認鬧鐘設(shè)定好了，才安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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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裝秀結(jié)束的那個周六，劉若瑋終于空間下來，我們廝混在一塊，哪里都不去，原先隔天周日也打算這樣，但是他的父母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