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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可能不是人 第53節(jié)

    眾人接著沉默不出聲,一個個若有所思。

    冬暖也不著急,只是站在那里,語調(diào)緩慢的接著說道:“原本今天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兒,自家兄弟姐妹之間的打鬧,不過尋常之事,誰家兄弟姐妹之間不打打鬧鬧的?只是如果只是因為彼此之間爭執(zhí)什么的,起了沖突,那還可以理解,只不過今天的事情,是因為外人挑撥。”

    說到這里,冬暖又是輕嘆一聲,嘆得全家人心尖一動,然后在全家人復(fù)雜的目光注視之下,冬暖又開口了:“按理說,自家兄弟姐妹之間的關(guān)系才是最親密無間的,怎么能因為別人的挑撥就對自家人下手呢?再者,冬時他們?nèi)齻€下手的原因,還是因為冬榮幾個說,他們讀書不及我,這件事情,換冬旭哥哥來,肯定是連夜苦讀,爭取早日超過我,可不是想著把自家姐妹推下河溝子,摔死了事?!?/br>
    “我們都是冬旭哥哥的兄弟姐妹,以后不求能幫襯上冬旭哥哥,但求不拖他的后腿?!倍v道理的時候,還不忘記上眼藥。

    幾個熊孩子不好好讀書?

    上點眼藥,讓大家長天天盯著你,看你讀不讀?

    一旦家里的事情,涉及到了冬旭,那這件事情就小不了了。

    畢竟沒了冬老五這個讀書人之后,冬旭就真是全家人的希望了,冬家能不能改換門庭,就看冬旭爭不爭氣的。

    但是,冬旭爭氣歸爭氣,其他兄弟姐妹也不能拖后腿啊!

    “若是咱們自家兄弟姐妹之間都做不到友愛,也沒個標準要求自己,以后冬旭哥哥當了大官,咱們拿什么標準去約束族人,阿爺說過,一筆寫不出兩個冬字,族人犯錯,別人又不知道你冬旭的族人是誰,他們只知道冬旭,針對的也是你冬旭?!倍肿滞患胰说男募馍洗痢?/br>
    大伯娘原本因為冬昌掉了河溝子的事情氣惱不已,這會兒這股子氣消了,另外一股火上來了。

    手有長短,人有偏心。

    大伯娘最偏愛的自然是讀書最好的長子,然后才是機靈的小兒子。

    長幼子不碰到一處,那還沒什么沖突,但是一旦碰到了,大伯娘毫不猶豫的肯定是維護長子為先。

    如今聽了冬暖的話,雖然心下也明白,冬暖這是在為自己辯解的,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冬暖說的話十分有道理。

    就因為想明白有道理了,大伯娘想收拾兒子的手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

    而冬暖還在那里繼續(xù)拱著火,上著眼藥。

    以為這些小手段,就你們會用?

    不好意思,我竹子精同樣會用:“村子里讀不了書的人家多了去,咱們家里這么多孩子能一起去學(xué)堂,是多么幸運又幸福的事情,咱們合該珍惜,不止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冬旭哥哥,我們女娃還差一些,識得幾個字,懂得算家里的賬就成了,不是睜眼瞎就好。但是男娃那走出去,可都是姓冬啊,若是冬旭哥哥當了大官,兄弟卻都是睜眼瞎,那說出去也不太好聽啊?!?/br>
    冬老頭原本眉頭就擰到一處,如今再一聽冬暖這話,眉頭就差直接擰到一起打結(jié)了!

    相比冬暖說的,冬老頭想的更遠,他想著冬旭以后真當了大官,若是其他兄弟大字不識幾個,別人知道的,說是寒門供不起那么多讀書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冬旭苛待兄弟呢!

    一想到這些,冬老頭只覺得自己胸口堵著一股火,難受的要命。

    見冬老頭面色難看,冬老太雖然兇悍不講道理,但是涉及到她最親親的大孫子的事情,她也不敢亂說話了。

    眼睛不斷往冬老頭身上落,似乎是想問問他,這要怎么辦?

    但是冬老頭一直沒說話,冬暖也不著急,只頂著一張委屈的臉站在那里。

    其實早在二伯娘沖出來的時候,冬暖就思考了一下,自己是直接跟家里硬剛,還是換一種軟刀子,慢慢的磨。

    在二者之間不過就是猶豫了一息時間,冬暖就選擇了后者。

    不是因為冬暖不敢,說句不客氣的話,把冬家這些人綁到一起,都不夠冬暖一個人揍的。

    冬暖能一拳一個送他們上西天,但是之后呢?

    自己殺了人還要擔官司,就算是不殺人,跟家里鬧翻了,如今自己拿出來的東西,所體現(xiàn)的價值,還不足以讓族長保全她。

    所以,到時候說不好,為了照顧冬家人的心情還有面子,自己就會被趕出族里,以后身份什么都沒有,也是麻煩。

    冬暖不在乎這些所謂的親人,但是卻很怕麻煩,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明明有更優(yōu)的解決方式,為什么不用呢?

    第82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冬暖知道,冬旭就是這一家人的心窩子,不管其他幾房怎么想的,反正只要冬老頭和大房是這個想法,就足夠用了。

    所以,冬暖把冬旭這個工具人,物盡其用,用到極致。

    不僅要避免了自己的罵和打,還要把冬昌他們都提到冬老頭面前,以后想不好好讀書?

    呵!

    想的美吧。

    為了不給冬旭拖后腿,冬老頭也得把這幾個孫子看好了!

    這不,冬老頭思考了半天,眉頭終是慢慢放了下來,眉眼染上了幾分溫度,聲音也柔和了不少道:“今天這事兒,委屈暖丫了,老太婆,去給暖丫烙幾張小米餅?!?/br>
    這就是安撫冬暖的意思了。

    冬老太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是想想大孫子,又老實的扭身過去了。

    大伯娘這心里,又氣又惱還有些感激,最后也是張了張嘴,沒說什么。

    不過,一會兒關(guān)上門打孩子這種事情,她還是能做的。

    只是,還不等大伯娘關(guān)上門打孩子呢,冬老頭已經(jīng)冷著臉看向了冬昌和冬時,怒喝道:“不爭氣的東西,還不老實的跪好了!”

    兩個人原本還以為,冬暖死定了,畢竟他們是男娃,占盡了優(yōu)勢嘛。

    結(jié)果,冬暖不過就是幾句話的功夫,成功將事情反轉(zhuǎn)過來,兩個人直接傻了眼。

    冬老頭讓跪,他們根本不敢反抗。

    冬昌腦子活,想了想就明白了,事關(guān)冬旭哥,誰都得讓道,所以他老實的跪好了。

    但是冬時想不明白,所以他不服,一邊跪一邊梗著脖子說道:“暖丫這個賤丫頭是不是也得過來跪著?”

    從前聽冬時這樣說話,冬老頭沒什么反應(yīng),也不會給眼神。

    大家都這樣說,聽著也都習(xí)慣了。

    但是一想到,以后冬旭當了大官,可是他的兄弟們說話還是粗鄙不堪,上不得臺面,冬老頭只覺得頭腦陣陣發(fā)昏,下手自然也是極重,猛的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把冬時打蒙了。

    冬時捂著被打腫的臉,不解的看向了冬老頭。

    冬老頭卻不給他眼神,拖過來一張小板凳,在后門口那里坐好了,沖著冬暖招了招手道:“暖丫過來?!?/br>
    冬暖乖巧的走了過去。

    見此,冬老頭心氣兒總算是順暢了幾分,又抬頭示意了一下大伯娘:“你去后院找找,把老二家的撿回來吧。”

    這個“撿”字用的就很靈性了。

    大伯娘點點頭,不怎么放心的走了出去,出去之后有意放慢了腳步,聽著身后的動靜。

    冬老頭假裝看不到她的小動作,冷聲說道:“從今天開始,每天中午晚上下學(xué)之后,都到我跟前把今天學(xué)的東西背一遍,背不出來的,統(tǒng)統(tǒng)打手板?!?/br>
    冬老頭說話間已經(jīng)示意冬老太挑了一根手指粗的小棍子過來,臨時充當了戒尺。

    想著冬曜也在上學(xué),冬老頭又沖著冬吳氏那邊點頭示意了一下:“冬曜也過來,老實的跪著。”

    冬暖在講道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狀順便告了。

    所以冬老頭知道,今天這事兒,冬曜也有參與,只是他動氣好,又是冬暖的親弟弟,所以并沒有下河溝子。

    但是不下河溝子,并不代表著他無辜。

    冬曜不想跪,但是他又不敢忤逆了冬老頭,冬吳氏倒是想求情,但是嘴巴張了張,都不敢出聲。

    她連冬老太都怕,更別提冬老頭。

    最后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冬曜過去,老實的跪了下去。

    見人跪好了,冬老頭這才冷臉出聲:“把手都伸好了,一會兒背不出來,統(tǒng)統(tǒng)挨打,從暖丫開始背,夫子說了,暖丫學(xué)的極好,暖丫背出來的,你們?nèi)绻巢怀鰜恚桶ご?,以后就這么個章程,中午晚上各一次?!?/br>
    三個熊孩子一聽,齊齊打了一個激靈。

    明明正午的天又悶又熱,三個人卻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是今天這樣,而且以后日日如此!

    三個人覺得沒活路了,人生都沒希望了。

    但是對上冬老頭的臉,三個人又慫了。

    “暖丫先來吧,先少背幾句。”冬老頭也不是一上來就直接開個大,而是讓冬暖慢慢來,給三個孩子一點時間和機會。

    “是,阿爺?!倍郧傻膽?yīng)了一聲,然后才聲音清脆的開始背三字經(jīng)。

    冬暖也不多背,一次就背六句。

    她背完了,冬老頭就示意,從冬昌開始,一個個順下去。

    如果說冬暖剛背完,他們還可以臨時頭腦風(fēng)暴,記下一些,但是冬昌背完了,冬時和冬曜早忘記了。

    更何況,冬昌其實背的也是磕磕絆絆的,而且還背不全。

    六句都背不全,還磨蹭了大半天時間。

    冬時和冬曜就算是有心想記著冬暖背的,但是時間一拖就全忘了!

    不看后面兩個,只看冬昌背的那個鬼樣子,冬老頭只覺得一股火直竄天靈蓋。

    明明冬旭讀書不錯,怎么到了冬昌這里,讀成這個鬼樣子?

    冬老頭咬著牙在忍著,可是冬昌還在那里不停的卡頓,重復(fù),磨蹭著。

    冬老頭握棍子的手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

    偏偏這個時候,二伯娘終于被撿了回來。

    她被冬暖毫不客氣的踢出去好遠,摔的魂都要飛了,躺在那里緩了半天,心里想著,就算是沒有她,還有大嫂冬老太他們。

    所以,她也就不急著回去,躺在那里慢慢的恢復(fù)著體力,還要揉著身上的傷。

    見大嫂過來了,二伯娘這才罵罵咧咧的起來,嘴上沒停的罵了一路。

    一進后院,她終是忍不住,尖叫著說道:“阿爹啊,暖丫這賤皮子可不能留了啊,她連長輩都敢打,真是不孝到了極點,她……”

    后面的話,在對上冬老頭的冷臉,還有冬老太手里的鍋鏟子,瞬間都嚇沒了,二伯娘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保持著抻脖子的動作,人卻不敢出聲,連腳步都停了。

    她不清楚,自己就是在外面躺了一會兒,怎么回來之后的事情,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她意圖轉(zhuǎn)過頭,向大嫂那邊求救,但是大伯娘連眼神都不給她一個。

    此時的大伯娘正盯著冬昌在看,二伯娘一路罵罵咧咧沒多聽,但是大伯娘靠近家門口的時候,可是豎著耳朵在聽的。

    畢竟那是她親兒子在背書,自然是要上心幾分。

    結(jié)果聽完之后,只想送熊孩子一頓竹筍炒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