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嬌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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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蘭搖頭,淚流滿面,“我要陪著我的囡兒。”她推開兩人踉蹌著跑到墓前,顫抖的手摸上墓碑,“你從小就不在母親身邊,你幼時總問母親何時能帶你回府……母親卻總是讓你失望,是母親對不起你?!?/br> 悲戚的哭喊讓周遭的人都跟著心里發(fā)酸,林素蘭傷心欲絕,慟哭了幾聲便喘不上氣暈了過去,周圍的人亂作一團,跑上前去扶的扶,掐人中的掐人中。 唯有謝珩視若無睹,只靜靜守在墓前,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青墨撥開人群,謝策走上前,著了身清簡的素衣,看上去也是才到。 “讓我看看?!?/br> 顧玉凝抱著林素蘭大哭,看到來得人是謝策,心里頓生出對他的防備與抗拒,可母親的身體要緊,她只能讓謝策替母親把脈,“有勞世子?!?/br> 謝策在人群中找到容慧,知曉她身上會常備給呂氏準(zhǔn)備的參片,命她拿了一片給林素蘭含服在口中,才蹲下身為她診治。 參片固氣,林素蘭悠悠轉(zhuǎn)醒的同時謝策也已經(jīng)收回了手。 林素蘭雙唇發(fā)顫著無聲落淚。 “夫人并無大礙,只是切記不可憂神過度,于腹內(nèi)胎兒不益?!?/br> 謝策淡淡說完,所有人都目露驚詫,林素蘭更是震驚,手撫著肚子不敢置信,她竟然有了身孕。 她怔怔看著還不顯懷的肚子,灰喪絕望的心里生出一絲寄托的希冀,是不是她的囡兒又回來陪她了,給她贖罪的機會。 謝策讓人送林素蘭回府,她縱有萬分不舍,但為了腹中孩子還是強忍著淚上了馬車。 謝策嘲弄的勾了勾唇,走到墳前。 下人遞來香火,謝策沒有接,就這么靜靜站著,兩兄弟誰也沒有言語。 …… 任外頭是如何悲傷彌漫,瀾庭小筑內(nèi)一片靜謐幽然。 樓中溫暖如春,雪嫣半瞇著眼眸,恍惚趴伏在狐裘之上,脊背半露在空氣中,也不會感到冷。 紫芙屈膝蹲在她身后,為她涂抹滋養(yǎng)肌膚的藥膏。 涂到腰間時略微有些發(fā)癢,雪嫣轉(zhuǎn)過臉頰朝向另一側(cè),白皙的臉頰上透出嫣然的紅暈,一頭青絲順著垂落,畫面說不出的冶艷惑人。 “涂來做什么,現(xiàn)在褪了,晚些那只瘋狗還不是一樣添新的?!毖╂搪曇糨p的好似一陣煙霧飄過。 她閉著眼簾彎唇,“我懂了,你以為他是心疼我?他是怕沒地方落嘴,所以呀,他費盡心思呵護這具皮囊,為得是下一次可以毀的更徹底,我就是他的禁/.臠,玩物?!?/br> 紫芙早在聽到雪嫣稱謝策為瘋狗的時候就已經(jīng)面露異色,聽到后頭更是緊張的往樓梯口瞧了瞧。 這些話若是落在世子耳中,姑娘少不了又要被折騰的下不了床。 雖說傷不到身子,可每回狂亂肆虐過后,看著姑娘面如死灰的樣子,總讓她覺得世子身下其實是一把刀。 偏偏姑娘就是吃苦不記苦,一次次要去惹世子不快。 “姑娘。”紫芙欲言又止。 “嗯?”雪嫣懶洋洋的哼唧了聲,臉頰在臂彎里蹭了蹭。 “奴婢的話您必然不愛聽,可您如此與世子對著干,是討不了好的?!弊宪秸Z重心長的規(guī)勸:“奴婢自世子還在軍中時就跟隨左右,只要是世子想要的,就從沒見他松過一次手,手段更是姑娘想不到的狠辣,可世子對姑娘卻不一樣,哪回不是帶著笑來,好聲好氣的哄,即便被姑娘惹得再怎么生氣,也不會真的傷了您?!?/br> 雪嫣睜開眼睛,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不識相了?” “奴婢不敢?!弊宪焦蛟诘厣险J(rèn)錯,“奴婢的意思是,終歸已經(jīng)是這樣了,您倒不若軟上兩句,也能讓自己舒心些?!?/br> 謝策不可能放她自由,與其這樣自討苦吃,不若乖順些得到他的憐愛……雪嫣用手貼上自己冰涼的臉頰,她絕對不要! 紫芙知道她聽不進(jìn)去,也沒有再說。 雪嫣攏了衣裳起身,赤足踩著厚氈走到窗子口,看著外頭那株已經(jīng)開了的白玉蘭,對紫芙道:“去幫我摘一些花來,再拿壺酒?!?/br> 紫芙很快拿來了東西,雪嫣讓她退下,自己坐在屋內(nèi)擺弄。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雪嫣沒有回頭。 “嫣兒在干什么?”謝策從后面抱住雪嫣,偏頭在她臉上淺吻了一下,才望向她面前東西。 幾朵沒有插進(jìn)花瓶的白色玉蘭堆擺在一起,酒盅里斟滿了酒水,雪嫣身上更是透著絲絲縷縷的醇香。 “你不會看么?”雪嫣聲音緩慢。 謝策笑了笑,并不介意她的冷言,“怎么喝起酒了?” 雪嫣拈起酒盅,偏頭看著謝策,水盈盈的眼眸里彌散著酒意,她輕輕翕唇,“錯,不是喝酒?!?/br> 纖細(xì)的指尖一壓,酒水傾倒在那些花上,四散漸開,“我是在給自己祭奠。” 她迎著謝策稍折的眉心,唇畔牽出一抹譏諷的笑,“今天不是我下葬的日子么?” 她越笑越大聲,直笑到眼尾沁出淚水。 “嫣兒?!敝x策緊抿著唇角。 “嫣兒?以后這個世上還有顧雪嫣嗎?!毖╂毯孟衤牭搅耸裁礃O度荒唐的話,“你忘了是你殺了我,你讓我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一個個字眼兒里都裹滿了恨。 雪嫣頹喪的笑比淚更讓謝策感到胸口窒堵,好像一只無形的手用力攥緊了他的心臟,揉成團,乃至連呼吸的變得干澀。 他從后面握住雪嫣的手,提著酒壺將杯盞斟滿,與雪嫣一同握著那杯酒,再次倒在花上,“嫣兒有我就夠了?!?/br> 雪嫣閉緊雙眼,心里的寒涼讓她渾身都在打抖。 “我母親,還有阿姐……”雪嫣咬住唇,用力咽下已經(jīng)到了唇邊的兩個字,啞聲問:“他們是不是很傷心。” 傷心么,總是有一些的,只不過林素蘭在知道有身孕之后,那份傷心便被轉(zhuǎn)移了,他們又會記得她多久。 謝策想這么跟她說,又舍不得看到她眉間的悲傷,低頭吻在她顫抖的眼上,“我會比他們待你好上千倍萬倍?!?/br> 他輾轉(zhuǎn)吻過她的眼,鼻子,唇,每一下極盡溫柔。 雪嫣沒了以往張牙舞抓的力氣,一動不動躺在那里,怔怔望著頭頂?shù)臋M梁,謝策的觸碰讓她胃腹里不斷泛起惡心。 她閉緊眼睛,快一些,快一些過去。 以往哪一次雪嫣不是要與他折騰到筋疲力盡才肯罷休,如今這樣乖順讓謝策心底升起一陣狂喜,她早晚會真正接受他。 謝策重重吻住她的唇,雪嫣漠然承受著,漸漸眉心痛苦顰起,額上沁出冷汗。 謝策也覺出不對,他停住動作,睜眼看到雪嫣微白的小臉,慌了神,“嫣兒?!?/br> 雪嫣眉眼間攏著痛楚,卻看著他突兀地笑了出來,“謝策,你讓我覺得好痛?!?/br> “你以為困住了我,可我的心還是我的,現(xiàn)在我的身體也厭惡你。” 謝策重重一震,漆黑的眼眸郁積著濃戾,直勾勾盯著雪嫣唇邊絢爛的笑容,目光銳利的像是要將她的笑撕毀。 他反復(fù)握緊手心,最后也只是從她身上離開,低眸將她抱起往湢洗處去。 雪嫣戒備看著他,謝策卻異常平靜,甚至連一句狠話都沒有講,沉默替她洗干凈身子,又端來她日日都喝的滋補湯藥,待她飲下后便靜靜抱著她入睡。 他的反常讓雪嫣覺得忐忑,可一連幾日都是如此,她也漸漸放松下緊繃的神經(jīng)。 兩人之間說話也越來越少,有時謝策回來后就在樓下處理公文,一直到天黑才會上來替她沐浴,然后抱著她睡覺。 而這天謝策在下值后甚至沒有直接來瀾庭小筑,雪嫣樂得自在,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有心力天天面對一個像木頭一樣的女人。 或許要不了多久謝策就會厭了自己,到那時,她就有逃離這里的希望了。 一直到了天黑謝策也沒有回來,雪嫣沐浴過后準(zhǔn)備睡覺,紫芙又端來湯藥,“姑娘趁熱喝了吧?!?/br> 這些湯藥雪嫣早都喝得厭煩,許是謝策怕她郁結(jié)病倒,所以自將她困在這里后就日日給她換著法調(diào)理身子。 平時謝策在,她躲不過,今天她卻不想喝,“我喝不下?!?/br> “世子交代了,若是姑娘不喝,奴婢等都要受罰?!弊宪降痛怪佳鄣馈?/br> 雪嫣見她大有一副自己要是不喝她不走的樣子,不得已端起藥一飲而盡。 夜色悄寂,一室的靜落。 雪嫣卻翻來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眠,一股異樣的空虛從四肢竄入五內(nèi),就好像身上缺少了什么,讓她整個人仿佛半懸在空中,空空落落無法感到踏實。 雪嫣閉緊眼睛,用力平復(fù)下紊亂的呼吸,催促自己入睡,依然沒用。 感官變得無比敏銳,她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在脈絡(luò)中流淌而過,渾身仿佛赤/.裸都變得極度沒有安全感,渴望著被包裹。 她擁緊被子,不帶溫度的緊貼絲毫沒有起到作用。 不知過去了多久,雪嫣的神識從十分清醒變得逐漸混沌,她竟然開始想念每夜擁著她入睡的那個懷抱。 衾被被掀開,微涼的空氣打在雪嫣肌膚上,她縮了縮身體,迷朧的神識也變的清醒不少,身旁的衾褥略微下陷,是謝策回來了。 心底的抗拒讓她暫時忽略了那股折磨她半夜的異樣,轉(zhuǎn)過身往里側(cè)躺去。 如此明顯的舉動自然沒有逃過謝策的眼睛,一雙過于平靜的黑眸看不出喜怒,就這么靜靜看了雪嫣一會兒。 謝策在她身旁躺下,合上眼簾,沒有像以往一樣去抱她,兩人之間隔著不遠(yuǎn)不近,一拳的距離。 雪嫣懸著心,聽著耳畔謝策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她舒展開眉心。 可很快她就感到了不對,那股空虛比方才來的更兇猛,謝策的體溫隔著那一拳的距離一點點像她滲透而來,而他身上的味道更是變得無比清晰。 雪嫣無聲喘了兩口氣,喉嚨干澀的厲害,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被拋擲岸上的魚,而身后就是水。 怎么會如此,莫非是夜夜的同榻而眠讓她產(chǎn)生了習(xí)慣? 雪嫣腦中紛亂,她接受不了自己會有這種想法,一把將手臂打出衾被外,涼意讓她平復(fù)了些許。 “睡不著?”略帶倦意的沙啞聲音從身后傳來。 雪嫣沒有作聲。 謝策似是嘆了聲,側(cè)身攬住雪嫣的腰身將她帶入懷里。 于此同時,雪嫣幾乎是不能控制,本能的從喉中溢出了一聲淺嘆。 他的溫度,氣息將之前的那些空無都落到了實處。 短暫的晃神過后,雪嫣猛然清醒,自己真的是被關(guān)傻了! 她用力去掰謝策摟在腰上的手,謝策埋首在她頸后哄慰般輕輕蹭了兩下,“嫣兒別鬧了,睡吧?!?/br> 酥骨的麻意從背后竄進(jìn),雪嫣蜷起發(fā)顫的指尖,不敢再動,摒著呼吸用力閉緊眼睛。 她清醒的知道自己無比抗拒如此,可身體卻在背叛她的理智。 謝策的懷抱竟是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與踏實,姍姍來遲的睡意也在這時一涌而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