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主做系統(tǒng) 第100節(jié)
她抬起手指在他胸口的rou瘤上指了指,慢幽幽說:“要流掉這個[果],陛下的皇后比我更拿手,畢竟她做過許多次了?!?/br> 裴禎輕輕動了動眉頭,她的目的……和菩薩的一樣? 裴鴻度立刻明白過來,啞聲下令道:“去將皇后帶過來,抬也要抬過來!” 馮元不敢耽擱,立刻去了皇后的坤寧宮。 沒一會兒,皇后崔昭真被抬進了寢殿之中,她才剛剛轉(zhuǎn)醒沒多久,雙手雙腳全被燒傷了,雙腿之上纏裹著紗布,不能行走。 被抬進殿中之后惱怒萬分,抬眼看見殿中的眾人之中竟還有那謝家的姑娘,她之前就聽說了陛下在梅林中遇上了謝家姑娘,便命畫師畫了那姑娘的畫像,今日竟接進了宮里來。 她不明白陛下下令抬也要抬她來做什么,剛想開口怪責(zé),卻看到了榻上的裴鴻度,瞬間呆了住,驚恐的盯著他胸口的rou瘤:“陛下您、您……” 裴鴻度已沒有絲毫力氣再與她啰嗦,抓起榻邊的藥碗朝著她劈頭蓋臉砸了過去。 正好砸在她的額頭之上,藥灑了她一臉,她痛的低呼一聲,藥碗在她腳邊碎開,額頭也流出了血來。 “寧嬪、芳貴人、宋美人、德妃……”裴鴻度盯著她,費力的將那些曾在他耳朵里啼哭的女人一個個念出來,“她們的孩子是不是你流掉的?” 崔昭驚的抬起頭看住裴鴻度,又掃了一眼謝清風(fēng),是他與皇帝說了什么?可是就算他說了什么,皇帝怎么能如此精準的說出每個人? “陛下是聽信了誰……”崔昭還沒有說完就有人打斷了她。 “要流掉這個瘤子很簡單?!敝x棠懶得聽她們掰扯,直接與裴鴻度道:“只需皇后用流掉那些孩子的手段,為陛下流掉即可。” 裴禎吃驚至極,這法子……當(dāng)真是種因得果,讓父皇親自體驗一下,皇后的手段。 崔昭勃然大怒,剛要呵斥謝棠,謝棠突然轉(zhuǎn)過頭來,一雙剔透的眼靜靜的盯住了她。 突然之間,她的耳朵里響起許多哭聲——寧嬪的哭聲、德妃的哭聲……還有宋美人被灌藥時掙扎的哭嚎聲,詛咒聲。 那些聲音貫穿她的腦子,魔音貫耳一般止不住,越來越大聲,她什么也聽不見,只有這些哭聲,可周圍其他人仿佛什么也沒有聽見。 她慌忙捂住耳朵,可那些聲音愈發(fā)巨大起來,快要將她的腦子炸開。 她看見裴鴻度在榻上憤怒的叫著她什么,可她聽不見,什么也聽不見。 “閉嘴閉嘴!”崔昭快要被那些哭聲吵瘋了,捂著雙耳不停在叫,試圖從抬著她的肩輦里掙扎出來。 一只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那些讓她發(fā)瘋的哭聲陡然消失了。 一瞬之間天地安靜,只有按著她肩膀那人聲音清晰的問她:“流掉那么多無辜的孩子,你后悔嗎?” 后悔嗎?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崔昭從不做后悔之事!”崔昭幾乎脫口而出:“我的孩子生不下來她們的憑什么生下來!” 眼前那雙眼琉璃一般,映照著她蒼白的臉。 謝棠收回手,轉(zhuǎn)回身對裴鴻度說:“陛下能不能渡過此劫,流掉rou瘤就看皇后肯不肯救你了?!?/br> 接下來就是狗咬狗了,裴鴻度想活就必須讓崔昭如實認罪,她相信崔昭再狠也狠不過裴鴻度,畢竟他為得帝位親爹也敢殺。 第65章 養(yǎng)成帝王 裴鴻度命人將崔昭押跪在了地上,她燒傷的雙腿滲出大片大片的血,可她抵死不認是她害死了那些龍裔。 畢竟只要認了就是連累崔家的重罪,她就算死也不能讓崔家獲罪。 謝棠退到一邊看這出戲,聽見殿外蕭玄素在求見陛下和她的皇后姑母。 蕭玄素還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聽見殿中姑母不對勁的聲音,想進來看看姑母出什么事了,但裴鴻度“懷子”這樣的病癥怎么能傳出去? 他勒令了殿中所有人不許離開,自然也不會允許蕭玄素進來。 裴鴻度自知已沒有多少時間了,也不與崔昭啰嗦,直接對謝蓮崖下令道“去將崔家人全部接進宮來,皇后的侄女既然在外如此著急想要見皇后,就讓她也進來?!?/br> 崔昭一瞬間抬起了頭,眼神是清晰可見的憤怒和慌張,“陛下想做什么?” “皇后不愿意說,那就讓崔家人來說?!迸狲櫠扰c崔昭幾十年夫妻,對她的軟肋再清楚不過了,她愛他?不,她嫁給他是為了家族,她此一生都在為了家族而努力穩(wěn)住皇后的位置,包括她害死那么多龍裔,也不過是為了未來的“太子”攥在她們崔家手里。 既然如此,他就將崔家全接進宮。 謝蓮崖應(yīng)是,帶著他的旨意退出了寢殿。 在寢殿外見到了求著進殿的蕭玄素,她瞧見他立刻收起了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低下頭緊張的揉著手中的帕子,對他道“謝大人原來也在……我來找姑母,這些奴才攔著我?!?/br> 謝蓮崖望著她,臉色沒有表情,側(cè)身讓開道“陛下傳蕭姑娘進去。” 她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喜色,笑著道“多謝謝大人。改日我……” 謝蓮崖卻沒有聽她講完,跨步下了石階。 蕭玄素失望的瞧著他的背影,心中酸酸澀澀,謝蓮崖總這樣冷淡,若非在瓊林宴上見過他那般溫柔的對待他的meimei,她還以為他這個人冷血冷情,不會在意任何人。 他是不是只對他的meimei笑過? 蕭玄素悻悻的進入寢殿中。 走遠了的謝蓮崖突然側(cè)身低低吩咐跟在身邊的內(nèi)侍,“派個人去將皇后惹怒陛下的消息透給六皇子?!?/br> 這內(nèi)侍是他的人,不必他言明便已明白,立刻低低應(yīng)是,快步離開了。 謝蓮崖走在陰沉的天色下,走出宮門,如果扶持裴禎做皇帝是阿棠的想做的任務(wù),那他愿意做裴禎的刀。 這、這是出什么事了? 蕭玄素跪在殿中被嚇壞了,她不知道裴鴻度胸口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姑母怎么會被押跪在地上審問,她想替姑母求情說話。 可一向溫和的陛下,突然冷聲開口道“玄素,既然你姑母不愿意回答,那你就來告訴朕,你姑母到底謀害了多少個龍裔?用的是什么法子?” 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蕭玄素震驚的抬眼望裴鴻度,卻被他胸口可怕的樣子嚇的又低下頭去“陛下,姑母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陛下不必逼問她!她能知道什么?”崔昭開口道。 可裴鴻度就是為了當(dāng)著崔昭的面來逼問蕭玄素,他命人將寧嬪流掉的死胎端過來給蕭玄素看看。 沒等馮元將死胎拿過來,六皇子裴頌就先來了。 他在殿門外求見裴鴻度,為皇后求情。 他不清楚殿中的狀況就急著來像皇后表忠心,卻不知殿中的裴鴻度自身難保,恨毒了崔昭,聽見自己的兒子裴頌在外替皇后求情,勃然大怒直接喝令讓裴頌滾去坤寧宮跪著盡孝去。 如今是裴鴻度命都保不住了,怎么可能還顧及其他? 等到謝蓮崖帶著崔家人過來,裴鴻度已經(jīng)開始吐黑血了,他像是當(dāng)真瘋了,一句話不問不說,直接命人鞭笞崔家所有人,在崔昭的面前。 鬧哄哄一場狗咬狗的戲,謝棠看的索然無味。 好在沒有鬧太久,過了正午崔昭已經(jīng)受不住崔家人被連累,全認下了,她一力承擔(dān)所有罪責(zé),只希望裴鴻度放了崔家人和蕭玄素。 她招認了是如何害寧嬪小產(chǎn),正是謝清風(fēng)猜測的那樣,在寧嬪的藥里加了一味與那盆花相克的藥,十天半月喝下去就會大出血小產(chǎn)。 謝清風(fēng)早已一脊背的冷汗不敢說話,卻聽見阿棠語氣稀松平常的說“陛下照著做,這rou瘤自然就掉了,用不了十天半月,今夜就會流掉?!?/br> 裴鴻度立刻命人按照謝棠說的做。 謝清風(fēng)心驚rou跳,偷偷看阿棠只覺得……好像突然之間不了解這個孩子了,她這些話是有什么依據(jù)嗎?怎么敢在陛下面前這般信口胡說?陛下又、又怎么會這么信任阿棠? 就因為阿棠長的像神女? 可阿棠是他生養(yǎng)的,是他的親女兒,就算再像神女也不是神女啊!她就是個普通的小姑娘而已! 若是、若是此法行不通,阿棠該怎么辦? 他這邊憂心忡忡,謝棠卻毫不擔(dān)心,因為這一夜成孕道具上顯示了失效,最晚今夜rou瘤子就會掉了。 殿外下起大雨,裴鴻度頂著胸口快要裂開的rou瘤子,懇求她留著宮中一夜,又怕她誤會他有其他非分之想,便直接下令,要將她封為白龍寺神女,受香火供奉,可隨意出入宮闈,將整座香山與白龍寺化封給她。 他在榻上一刻也沒有多猶豫,提筆親寫了圣旨,討好一般的奉給她,生怕她拒絕不愿意,又補了一句“白龍寺神女的封號太小了,若神女愿意可做大巽的國師,朕的帝師?!?/br> 殿中無不震驚,國師雖然無實權(quán),但是與首輔、太傅品級相當(dāng),是正一品,百官見了皆要行禮,更何況還要封她做帝師! 她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而已,若是讓文武百官知道,必定是要掀起一番波瀾。 謝清風(fēng)嚇壞了,慌忙跪下道“小女恐怕承受不起陛下隆恩!” 可裴鴻度仿佛沒聽見,他只望著站在幾步外的謝棠,這些人不明白,他們不明白!神女一次次的預(yù)示、生機,他才能活到今日。 他曾經(jīng)也以為天子已是天地間最高的統(tǒng)治者,直到他見到神女、一次次在神女的指點下逃出生天,他才明白,帝王在神靈面前亦如同螻蟻一般,覆掌即可滅亡。 留住神女就等同于留住了天機。 殿外下著嘈雜的大雨,殿中噤若寒蟬。 謝棠瞧著裴鴻度布滿紅血絲的雙眼,這恐怕是他此生最卑微的時刻,但還不夠,想要得到神女的庇護這怎么能夠呢? 什么國師、帝師,她要的可不是這個。 “不必?!敝x棠淡淡的拒絕道“我這一世是為了庇護大巽渡過一劫,并非來做你的帝師,你的國師。” 謝清風(fēng)嚇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阿棠這是怎么了! 可卻未聽見陛下盛怒,只聽見陛下啞聲問道“大巽……一劫?大巽將有一劫?” 謝棠卻不再繼續(xù)回答他,直接開了系統(tǒng),傳音給裴鴻度說——“我今日救你,也只是因為你派了天選之人來找我,從今以后你好自為之,別讓大巽葬送在你手里?!?/br> 謝棠的聲音直接出現(xiàn)在裴鴻度耳朵里,他呆坐在榻上渾身顫了一下,盯住謝棠愈發(fā)的肯定,她就是神女,這世上不會有人能做到如此。 神女在警示他,大巽將有一劫,大巽會葬送在他手里…… “還請陛下放臣女回家,微臣留下照看陛下?!敝x清風(fēng)開口道,他是太醫(yī)本就該留下,但他怕陛下為難阿棠。 裴鴻度知道留不住她,但能留下她的父親也好,便開口讓裴禎送謝棠回家去。 這一次謝棠沒有再拒絕。 裴鴻度在榻上看著謝棠離去的背影在想神女口中的天選之人是裴禎嗎?他派了裴禎與謝蓮崖去接她入宮,而裴禎是她指引他找到的“福源”,天選之人除了裴禎再沒有更符合的人了。 神女因為裴禎才救了他…… 他心中除了僥幸之外,竟有一種說不清的其他情緒。 謝蓮崖按照吩咐將皇后關(guān)回坤寧宮,其他崔家人送入了大理寺。 謝清風(fēng)與其他幾位太醫(yī)留在寢殿中照看陛下。 果然,當(dāng)天夜里裴鴻度突然一陣劇烈的嘔吐,將近半個時辰突出了幾團黑乎乎的血塊,胸口的鼓包終于消了下去,可人也昏了過去。 幾名太醫(yī)急急忙忙救治到天亮,裴鴻度才總算轉(zhuǎn)醒過來,胸口的鼓包雖然消了,卻留下了松松垮垮的皮,如同產(chǎn)婦產(chǎn)子后的肚皮。 但總算性命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