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女主做系統(tǒng) 第53節(jié)
不在這里、若是離開了魔道回到謝輕寒身邊…… 溫純的手指涼透了,只覺得脖頸間攥著一只手掐著他不能喘息,他快步奔入火光中。 他絕不要放過謝棠,如果放過她……他重生成為魔帝又有什么意義?他重生就是為了報復她、抓住她,讓她記起來,讓她后悔。 地上流滿了殷紅的血和殘肢,他踩在鮮血中一路往前往前,烈火吞吐燒在他身側(cè),他當真如撲火的飛蛾,走進去—— 終于他在火光中看見了那一襲白衣。 謝棠站在尸山血海里,鞋子和裙擺全被血浸透,她手里握著那把紫光凜凜的劍,身側(cè)是火光,頭頂是一輪皎潔的明月,低頭在看著腳邊的池子。 她像一副殺戮畫中降世的神女,像一個夢。 溫純在看到她的瞬間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空掉的胸口里重新“突突”跳動起來,他盯著她不敢眨眼,朝她一步步走過去。 那么多的憤怒和恨意交織著,他真該將那項圈套在她脖頸上,讓她成為他的奴隸,永生永世不能離開他…… 她忽然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他,白皙的臉上掛著殷紅的血。 是她的血嗎? 溫純頓在她的眼前,怔怔的看著她的臉頰,她受傷了? 她在一輪月下對他笑了,妙瞬流轉(zhuǎn)。 溫純心中激蕩著,火光、血色、明月與她,交織成一場驚心動魄的夢。 她對他說:“你瞧,他們也知道怕。” 溫純順著她的劍尖看下去,只見滿是血水的池子里無數(shù)的黑蛇竄動在吃著幾具尸體,每一個都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那是……溫逐日的手下,當年就是他們殺入的謝家,他們也曾欺負過謝棠。 這些魔修全是死于謝棠劍下。 他再抬起頭看謝棠,她被風吹起的黑發(fā)白衣,像快要羽化的仙人。 忽然想起她和他說過的話——“不要惹我生氣,我還能陪你玩玩?!?/br> 她可以憑空消失,可以一人血洗祭司殿,可以召來天雷地火、金翅神鳥……他卻以為一個鳥籠就可以囚住她。 他抓得住她嗎?留得住她嗎? 可笑的是,他在這一刻望著她竟在為她心碎,當初的家破人亡、魔道五年里她吃的苦、受的欺負那么那么多,她今夜站在這里會難過嗎? 魔道五年他曾離她那么近,她把他當成唯一的朋友,每天她會躲在窗戶下等著他,她會和他說:你今天比昨天晚了一點點,但我還是很高興,知道你會來我從早上就開始高興。 他站在這個地方,會難過。 “走吧?!彼掌饎ν鸸馔庾?。 溫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死死扣著,“你要去哪?” 他抓緊她,她卻沒有掙扎,回頭對他說:“回我的籠子里?!?/br> 那語氣里輕蔑譏諷,字字在嘲諷他。 ----- 可是她竟真跟著他回了修羅殿,她甚至自己走進圣女寢殿之中,看著滿地赤金鳥籠的碎片坐到了不遠處的榻上,對他說:“我的鞋子和衣服全臟了。” 昏暗的寢殿中沒有亮燈,溫純就站在殿門口看著她雙眼閃爍如星辰,望著他說:“我要沐浴更衣,衣服要新的,不要旁人穿過的?!?/br> 這一刻她又像個頤指氣揚的小姑娘,與火光中握劍的她判若兩人。 溫純心中沒有一點火氣了,抬抬手吩咐人打水備衣。 很快溫水和新衣就都送了進來,他沒讓婢女進來服飾她,他不想任何人接近她,也不想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昏暗中,溫純親自上前,擰了帕子站在她面前彎下腰,輕輕擦了擦她臉上的血跡。 她竟沒有躲開。 這讓溫純 生出一些意外和愈發(fā)的小心,怕她突然不高興了躲開,他手指很輕很輕,擦掉那一道血跡發(fā)現(xiàn)不是她的血才松了眉頭。 她沒有受傷。 他替她擦干凈一張臉,將帕子丟回了浴桶里,剛要開口讓她去沐浴,她對他抬了抬腳。 沾滿血污的鞋子踩在他的袍子上,挑挑下巴,示意他蹲下說:“太臟了,我不想碰到他們的血?!?/br> 溫純看著她的眼,她似乎心情不錯的在對他笑。 她高興了,就會陪他玩玩。 溫純彎下腰,抓住她的腳踝三兩下將她的鞋子和襪子脫掉,她白皙的腳上干干凈凈,沒有被血染污,連指甲也是干凈剔透的…… 寢殿外,沈玉琢在窗下看著溫純彎腰替她脫去鞋襪,看著謝棠抽走腳起身走向浴桶,心又冷又沉。 溫純這是報復嗎?報復到替她脫鞋?他不是要用項圈栓住她?把她當做奴隸嗎? 沈玉琢看著溫純背過身,坐在了椅子里,他寸步不離的守著謝棠,卻還怕謝棠生氣不去看她洗澡。 像一條賤狗,發(fā)瘋發(fā)怒卻不敢真?zhèn)怂?/br> 沈玉琢打心底里冷笑,轉(zhuǎn)過身離開圣殿,她真該把謝輕寒引過來看看他的好meimei是怎么心甘情愿的留在魔道,玩弄溫純。 是了,她應該將謝輕寒偷偷引來。 寂靜的寢殿里只有水聲。 溫純坐在昏暗之中,看著他袍子上臟兮兮的腳印,她的腳原來那么薄,比他的手掌大一點…… 背后的水聲停了。 一片寂靜之中他感覺到濕濕的氣息走到了窗邊。 他猛地扭過頭,盯住了窗下的那道身影,穿著寢衣的謝棠伸手在開窗戶。 下一瞬,他已閃身到窗下抓住了她的手腕。 謝棠仰頭望著他,濕漉漉的黑發(fā)披在肩后,水滴一滴滴的墜下,落在他的鞋尖上。 “干什么?”謝棠笑了:“我要是想逃,你以為你能困住我?” 她掙了掙手。 溫純卻抓的更緊了,他盯著她心中被激起壓下去的怒火,是啊,她可以憑空消失,就像剛才那樣,她留下來只是為了玩他?為了作弄他?為了殺盡魔道欺負她的人? 溫純抓著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扛起,壓回榻上。 她還在掙扎,溫純擒著她的雙手壓在她的心口,膝蓋壓在她的寢衣之上,緊緊困著她,另一手從靈袋里掏出昆侖鎖,抓著叮當作響的項圈,手指在混亂中抓住了她的脖子。(審核員好,這里是在打架,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她潮濕的黑發(fā)纏繞在他手指上,那么細的脖頸在他的手指下呼吸著,他第一次這么貼近的觸碰到她的肌膚,感受到她細滑肌膚下微弱跳動的血脈和濕軟的呼吸。 混亂的呼吸交疊在一起,她的寢衣被濕法弄濕,羸弱的掙扎著起伏著,瞪著他的雙眼發(fā)紅,嘴唇微微張著。 他像是瘋了一般,心跳的飛快,喉與舌發(fā)麻,血在燒著叫囂著——抓住她、貼近她、品嘗她、占|有她……像折斷一只鳳鳥的羽翼一樣留下她,留下她…… “宿主!”綠jj系統(tǒng)忙要替她打開保護模式。 她卻阻止了,躺在那踏上突然不掙扎了,看著溫純的雙眼一瞬之間從抗拒換成了淚盈盈顫巍巍,開口叫他:“小乞丐?!?/br> 那三個字宛如刀子一般扎進溫純的腦子里。 他愣在那里,發(fā)紅的眼眶竟熱的厲害,望著她淚水一點點落下去,她記得他對嗎? 她……記得小乞丐對不對? 他不能欺負她,那么多的人欺負她,小乞丐怎么能欺負她,小乞丐是這天下最不能欺負她的人…… 忽然之間,他恨極了自己,眼淚顫抖著掉下去。 淚水之中 她突然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他手中的昆侖鎖。 溫純的心猛地不跳了,就聽見背后有人輕笑了一聲。 他倉皇的回過頭看見了謝棠,她就站在身后,手指間挑著那昆侖鎖晃來晃去,臉色沒有一絲剛才的掙扎、恐慌和淚盈盈, 她在對他笑,滿是譏諷的笑意,對他說:“怎么樣?好不好玩?” 他怔怔的呆在那里,她湊近了看著他臉上的淚水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話,笑了起來。 “天啊,你竟然哭了?!彼惓毫拥男χ骸罢娌豢伤甲h,你這樣的魔頭也會心碎,也會哭?!?/br> 溫純渾身發(fā)冷的愣怔在她眼前,她……她在作弄他,她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逃脫,卻還是假裝反抗,假裝淚盈盈的叫他小乞丐…… 只為了作弄他,戲耍他。 他以為她突然想起了他,可原來全是她演的。 “你其實……一直都記得我對嗎?”他問她,臉上的淚水在一珠珠往下掉。 她笑著說:“對啊,從林子里遇到你開始我就在想著要如何作弄你才過癮?!?/br> 溫純心里那些明滅的光亮被她狠狠踩滅,林子里……他撿到她金簪那一次她就已經(jīng)認出他來了? 可是她一直裝作不認識他,讓他痛苦,一個人痛苦,只為了作弄他。 他的掙扎,他的痛苦,他掉下的眼淚在這一刻變成了她的笑話,她的戰(zhàn)利品。 她又走近一些,看著他掛著眼淚的臉說:“你不會以為我認出你是小乞丐就會感激你,喜歡你吧?天啊,你忘了因為你我才家破人亡?” 溫純看著她,多美的一張臉,多惡劣的一顆心,“魔道五年……你也認出了我?”他以為她沒有認出他,只把他當成一個小乞丐,當成唯一可以說話的朋友:“你與我親近,把我當成朋友……也是在演戲?” 謝棠沒有立即回答他,魔道五年阿棠確實沒有認出他,那時沒有人和她說話,只有這個像小乞丐一樣的人會偷偷來看她,和她說話,給她送東西。 那是阿棠唯一的朋友。 她垂了垂眼,那雙眼里流轉(zhuǎn)著令人心碎的難過,她再抬起眼對他說:“沒有,魔道五年我以為你只是一個小乞丐,會和我說話的小乞丐……你晚上來,我從清晨就開始開心。” 溫純怔怔呆呆的望著她,眼淚無聲無息的掉下去,沒有人能明白他這一刻的痛苦和快樂,心就像被刀子扎,可又被扎的心甘情愿。 ——“你今天比昨天晚了一點點,但我還是很高興,知道你會來我從早上就開始高興……” 至少她那時候沒有騙他,沒有在演戲,沒有在作弄他。 那時,她是真的在親近他。 溫純垂下眼睛,看著手背上的眼淚笑了,他這樣的魔頭也會心碎,也會掉眼淚。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