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寵婢 第17節(jié)
南枝不意他會這樣問,再想想剛才自己排隊的那個衙口,卻是專辦文書一類的,他一個小乞丐整日都在街上,對這種事情了解也并不稀奇。 她剛點了點頭,那小乞丐示意她低下頭,他則湊在她耳畔耳語了幾句,而后飛快地跑了,南枝立在原地,還有些怔愣。 她依著那小乞丐的話,找到了一個算命的攤子。 “姑娘是要占卜還是算命?” 那算命的人須發(fā)皆已花白,鼻下留著兩撇長長的胡須,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自是算命,算今日的運道。” 南枝一直拿小乞丐教的與他一問一答,末了,南枝在紙上寫下個名字和籍貫又迅速涂黑,那算命的瞄了一眼,沉吟半響,伸了三個指頭,南枝會意,將銀錢遞過去。 “明日酉時末,記得去街口的丁家鋪子買酒?!?/br> 南枝明白了他的意思,捏著袖口開始往回走,那小乞丐當時附耳告訴她的,正是買假戶籍的法子,乞丐們成日游蕩在街上,消息最為靈通,她如今山窮水盡,倒不如一試,最多損失的不過也就是那三十兩的銀子罷了。 南枝第二日傍晚到了那家丁記酒鋪,將當初那算命的給她的紙張塞進小伙計手里,那伙計連忙引她進去坐:“客官,您請稍等,酒一會兒便替你打來?!?/br> 南枝坐在長凳上,心緒卻一直不安得很,直到那伙計將文書遞到她袖中,她低頭悄悄一看,果然是一張戶籍并一張路引。 她登船時也算見過別人的戶籍模樣,的確是很像的,她心里安定了七八分,準備回去先拿那客棧的掌柜試一試,看看他能否便出真?zhèn)巍?/br> 只是她剛一站起身,便覺眼前一陣眩暈,身子也止不住地發(fā)軟,她倒在桌上,眼皮越來越沉,眼前最后一個畫面,是那伙計拿著麻繩沖她走來。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才突然記起紙張上若有若無的香氣,只是她以為是沾染了酒香,如今已悔之莫及了。 *** 南枝再醒來時,只覺著周身搖搖晃晃的,像是在馬車里,然而她很快發(fā)覺自己眼前被黑布蒙上,嘴也被堵了,雙手被繩結(jié)綁著動彈不得。 五官感知的缺失讓她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她試圖拿手指去摸索繩扣,甚至試圖掙開繩子,然而除上腕上加劇的疼痛,一切都是徒勞。 下一刻,手卻突然被一只大掌按住,她本能地瑟縮了下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車廂里竟還有另一個人,那氣息明顯是個男子,且呼吸間有股粗.重感,在這樣狹小的車間里愈發(fā)清晰。 南枝已經(jīng)過人事,知道這對一個男子意味著什么,頓時渾身顫抖起來,像一只困獸一般,用盡全身力氣往角落里挪著,但卻徒勞無功。 很快一只大掌撫上了她的臉頰,留連不止,然后順著脖頸便要一路往下,袍衫也一件件被人解開,眼見要被剝得只剩件小衣,南枝生出了些絕然的心意,只拿額頭往車壁使勁撞去,企圖發(fā)出些聲響。 她用足了力氣,希望那聲響大些,說不定路過的人聽到,還能博一博,卻哪知好像撞到了一個相對柔軟的物體上。 只聽一聲悶哼,她被人攬進懷里,而那懷中帶著木香的冷冽氣息,卻讓她熟悉至極,下一刻眼前這蔽目的黑布被摘下,捂著嘴的布巾也被取下。 她顫著眼睫抬眼去看,卻恰對上一雙熟悉而沉冷的眉眼。 作者有話說: 明天入v,屆時有萬字大肥章,請小可愛們多多支持~ 嘻嘻嘻,明天早上(注意是早上)6點更,保證好看,咳,大家明天記得早點來,然后評論低調(diào)些。 入v前三天評論隨機掉落紅包~ 第23章 情濃 她顫著眼睫抬眼去看, 卻恰對上一雙熟悉而沉冷的眉眼,他的臉色比起平日好像要更冷上幾分,像猝不及防落進人領子里的冰雪, 眼淚驀地流下來。 南枝看著齊敬堂,一時竟不知該慶幸還是悲涼, 齊敬堂看著她淚水漣漣的小臉兒, 只覺被壓了好幾天的怒氣, 一瞬間洶涌而上。 將人往車壁上一推, 也不去解她腕上的繩子, 大掌伸進她敞開的衣襟里, 撫.摸著她纖薄的脊背, 南枝意識到他要做什么, 一時只覺得難堪至極。 深知他此刻怒氣正盛,卻還是將頭一偏,躲過了他貼過來的唇, 她帶著哭腔請求:“奴婢……奴婢知錯了, 求您……求您不要在這里……” 她哭求著他,睫毛被眼淚打濕得一簇一簇的,外頭有侍衛(wèi),還有車夫,那么多人,她連現(xiàn)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就這樣在外面…… 她只覺得羞囧又難堪, 齊敬堂見她哭成這副模樣, 終究沒有再為難她, 只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 這才將人松開, 神情仍舊冷著。 南枝雙手仍被縛在身后,動彈不得,將身子往角落里縮,衣襟仍舊半開張,她遮不住,便背過身,只留給他一個有些狼狽的背影。 車廂里一時寂靜下來,只有車輪碾過枯葉的脆響,好在行駛的車隊很快就停在一家驛館前,齊敬堂解了披風將人兜頭裹住,打橫抱著下了馬車。 走進驛站里,待進了房間,南枝整個人便被扔進了帳子里,臉陷在柔軟的被褥里,南枝勉力撐起身子,剛偏過頭,便瞧見他將綁在自己腳腕上的繩子解了去。 齊敬堂并沒有給她緩和的時候,語氣沉冷而不容置疑。 “跪.趴?!?/br> 而后清脆的一聲響,像是帶著不滿。 “撅高!” …… 南枝無力地趴伏在枕上,好像有一只手伸過來,替她攏了攏潮潤的發(fā)絲,目光已有些含混失焦,悠遠地望在那小軒窗上。 弦月一鉤,梧桐葉被吹得颯颯作響,讓南枝無數(shù)次地想起碾.碎在車輪下的枯葉。 南枝再醒來時,人已經(jīng)在馬車里,刺眼的日光蟄地她瞇了瞇眼,她被那人抱在懷里,頭就枕在他的膝頭。 “醒了?” 齊敬堂感受到懷里人的動靜,擱下書卷低頭看她,臉色已比昨日溫和不少,南枝心有余悸地偏了偏頭,躲過他的注視,只輕輕嗯了一聲。 他的指腹摩挲在她額角上的傷,想來是那幾個宵小綁人時沒個輕重,“疼嗎?” 說完又覺自己語氣太好,補了句:“疼就記住。” 南枝眼睫顫了顫,覺得他的語氣并不僅僅是在問額頭上的傷,只乖巧地啞著嗓子應著:“以后不會了?!?/br> 齊敬堂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撫了撫她的發(fā)頂,又似往常一般溫柔,替她倒了點茶水潤喉,南枝偏過頭,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餓不餓?” “有點兒。” 齊敬堂又叫了些飯食進來,南枝坐起身,拿木勺攪著白粥,往嘴里送了幾口,溫熱的白粥將整個身子燙得漸漸暖和起來,好像這才有了一些力氣:“你什么時候找到我的?” “你逃跑的當夜,在船上?!?/br> 原來竟然那么早,南枝輕扯了下嘴角,覺得仿佛牽動起了一個并不存在的傷口:“那些人……” 齊敬堂知道她想問什么:“不是我安排的,那算是個團伙,他們有很多支線,有的分布在碼頭,有的則在街頭,而這一支,守在專辦文書一類的衙門口,見有辦籍不順的人,便由那個小乞丐偶遇搭訕。而后指了路子,讓他去找那個算命攤子,說可以辦下假戶籍,而大多數(shù)的人對那個小孩一樣的乞丐并無戒備,便這樣上了當?!?/br> “他們都是混跡市井的人,你即便穿著男子袍衫又畫粗了眉毛,他們也可以一眼認出你是女子,等待魚兒上鉤,若是強壯男子,則之后會有假扮的衙役,抓住他使用假戶籍的把柄加以訛詐?!?/br> “而像你這樣的女子,一瞧便是逃奴或是私逃出家的小姐,便使一些藥迷暈了,賣給人牙子,或是青樓里去,明白了嗎?” 南枝忽覺鼻腔酸澀,她想忍住,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他早就找到了自己,卻并不著急將自己將她帶回去,而是一路跟著,看她絞盡腦汁卻又一敗涂地。 他總是以這樣最溫和的方式,讓她明白最殘忍的事實。 齊敬堂撫著她的臉頰,替她將眼淚擦干,語氣柔了幾分:“要長教訓?!?/br> 馬車行了兩日,便回了京城,南枝掀開簾子,看著街上潮流如織的人,有些恍惚,仿佛這些日子的驚懼、僥幸、欣喜擔憂都皆是大夢一場,自己只是睡了一覺,清晨有幾聲鳥鳴,醒了,她依舊是他的奴婢。 待回了侯府,齊敬堂只叫南枝回屋休息,自己則往阿順堂去見老夫人,人剛走進院子里,屋里頭便有個丫鬟打了簾子出來,同他行禮道:“侯爺,老夫人近日病重,怕過了病氣給您,說是等病好了您再過來請安不遲?!?/br> “既祖母有恙,我便改日再來,只是你將此物轉(zhuǎn)交給祖母?!彼f著,從袖中拿出一張已疊好的紙,放到婢女手中,婢女忙接過來,又打了簾子進了屋里。 沒過一會兒,又匆匆跑出來,追上了已走出院子的齊敬堂:“侯爺請留步,老夫人請您進來。” 齊敬堂走進屋里,里頭有一股濃重的藥味,老夫人這次是真病了,當夜之事鬧得很大,齊敬堂半分也不顧及她的臉面,不但將她身邊的人拿下拷問,甚至后來將陳mama打了板子,灌了啞藥直接發(fā)賣了出去。 那是自小伺候她的人,這是將她的臉面往地上踩,更何況她千辛萬苦地謀劃,卻還是讓南枝那個丫頭跑了,一時急火攻心,便病倒了。 丫鬟將老夫人扶起身,拿了沓銀枕替她靠著,老夫人頭上勒著寶藍色的抹額,容色有幾分蒼白憔悴,看著齊敬堂的目光又怒又悲:“你是瘋魔了?!?/br> 齊敬堂卻似沒有看到她的憤怒一般,目光仍然是沉靜的:“祖母上了年紀,記性大約不是很好,忘了自己當年都幫二房做了什么,如今孫兒還肯稱您一聲祖母,您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老夫人臉色一瞬間白下來,氣得顫著指尖指向齊敬堂,卻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東西祖母也瞧見了,販賣私鹽是重罪,謝家也參與其中,雖不是主謀,但此事可大可小,如今刑部正在查這個案子,到底是祖母的外家,孫兒愿意幫襯一把,只是孫兒也想同祖母討要一樣東西。” *** “南枝姐。”門扉被敲響,聽聲音是小蝶,南枝起身去開了門。 小蝶則興沖沖地撲進來,聲音喜氣洋洋的:“恭喜南枝姐,方才侯爺發(fā)了話,已將你抬為通房了,賞賜明日便下來!” “什么?”南枝眉心一蹙,只覺耳畔嗡的一聲,腦袋里一瞬間空得什么都不剩。 “侯爺方才下的令,只不過是現(xiàn)時候有些晚了,明日便會張羅起來,侯爺還說,若你愿意,便搬去木樨閣,再選兩個小丫鬟帶過去。 若說通房其實只算半個主子,按理說并不會有單獨的地方來住,更別提還安排人伺候,這算是很大的恩典了。 “侯爺待jiejie真好,jiejie你不知道,你失蹤的當夜,整個侯府差點翻了天,你沒瞧見侯爺那天的臉色,簡直嚇死人了,所有有牽扯的人都被帶下去審問。后來聽說是和安順堂有了牽扯,老夫人身邊的陳媽陳mama立時便被拿下,那可是從小伺候老夫人的,后來被打板子發(fā)賣,絲毫不留情面……” 后來小蝶在說什么南枝也顧不上聽了,急急地往積雪堂趕去,只是真到了門口,她卻收回了敲門的手,深秋的夜風涼而勁猛,將心火撲滅。 南枝在戰(zhàn)栗中漸漸清醒,她拿什么身份去質(zhì)問他?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況在外人看來,他給的恩賜。 南枝有些頹然地垂下手,轉(zhuǎn)身欲走進風里,里頭的人卻是感應到了似的,出了聲:“進來,躲外頭做什么?!?/br> 南枝抿抿唇推門而入。 “想說什么便說吧?!?/br> 齊敬堂正坐在南窗大炕上,難得有雅興,往模具里小心撥了幾勺香粉,又拿香篆壓實,很快香被點燃,銅質(zhì)的蓋子合上,香爐里燃出沉冷的木質(zhì)香調(diào)。 南枝挪到他身邊:“公子為何要抬我做同房,您不是答應了奴婢……” “那你又為何要出逃?” 他打斷了她的話,語調(diào)平和,卻讓人不敢忽視,南枝被他問得有些心虛,只垂下眸子囁嚅道:“奴婢只是半夜嚇壞了……倘若回了侯府,老夫人還會將我送給瑞王?!?/br> “撒謊。”他修長的指骨捏著她的下頷,使了些力道,迫使她直視著自己,那目光深邃如寒潭,像是一眼便能望進人心底里去。 “以你的聰慧,不會看不出老夫人的別有用心,但你仍瞞著我隨她出府?!?/br> 他的話帶著威壓,堵住了她所有的借口。 南枝垂下眼睛,明白所有的遮掩和小心思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她柔軟的臉頰在他指骨下捏得微微鼓起,像只偷吃了榛子的小松鼠,可愛得緊。齊敬堂松了手,將人攬坐膝頭,替她撫著臉頰上方才按出來的紅.痕:“往事已矣,我不會再追究了,身契我已要了過來,我給你身份,是不想這樣的事再發(fā)生?!?/br> “可你也要記得,那日夜里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未曾逼你,也不會給你回頭的余地,往后好生待在我身邊,不要再折騰了?!?/br> “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犯其他的錯我都可以寬恕,唯獨背叛和謊言這兩樣,不要沾,但凡碰到這兩樣,我不會心慈手軟,可記住了?” 南枝聽到身契的事眸光暗了暗,只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齊敬堂見已敲打得差不多了,溫.香.軟.玉在懷,齊敬堂沒有丟開的道理,他手探.進裙里要去剝她的褲兒,南枝忙去捉他的手,期期艾艾道:“奴、奴婢今晚身子不方便,小、小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