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矜俯身，挑開他睡袍衣襟。

    像是早已有行動計劃，右手指尖不急不緩地沿著徐正則胸肌的邊緣線往下。

    觸碰很輕。

    若即若離。

    徐正則低眸, 或許是因為房間里只開了床頭的一盞燈, 他那雙天生比旁人更淺的瞳色, 竟變得有些暗沉，晦澀不明。

    低眸下來，落在夏矜停在他第二排腹直肌的指尖上。

    總要畫設(shè)計稿，她并不喜歡留太長的指甲。很短一點點, 但也具有指甲足夠的傷害力。

    夏矜并未用力。

    只是輕輕搔刮了一下，便察覺到徐正則微微一動。

    他的身體的確很漂亮。

    肌理緊實, 線條流暢，像是雕刻家用手中的刻刀，精心打磨了很久, 才完成的最佳作品。

    大概是常年游泳, 需要強大的心肺功能, 胸肌便變得更惹眼一些。

    夏矜曾經(jīng)觀看過很多次游泳比賽, 中學(xué)與大學(xué)時，學(xué)校的游泳比賽也總和同學(xué)朋友現(xiàn)場觀看。那時年輕的女孩們私底下最害羞, 也最津津樂道的話題，便是那些游泳運動員的身材。

    此時卻覺得，徐正則的身體, 比那些專業(yè)訓(xùn)練有素的運動員還要好看。

    大概是因為他并不常在室外的陽光下運動，皮膚比旁人白皙很多。

    連小腹下方的蜿蜒交錯的青色血管，都更加清晰。

    夏矜在最明顯的那條上, 輕輕按了一下。

    “夏矜?！毙煺齽t出聲, 又試探似的, 問，“你喝酒了？”

    “沒有。我現(xiàn)在很清醒?！毕鸟嬲f，“你剛才也沒有聽錯?！?/br>
    徐正則卻眉頭微蹙。

    聲音微啞道出三個字：“不要鬧?！?/br>
    夏矜輕聲哼了句誰鬧了，隨后俯身，低下頭來，先在他下唇輕輕碰了一下：“我沒有騙你。你要是不信的話——”

    她探出一點舌尖，在他輕抿的唇縫上輕輕舔了一下：“嘗嘗不就知道了？”

    徐正則呼吸微緊，鼻息間只聞到她身上清甜的氣息。

    是樓上主臥里的沐浴露香味。

    他為她洗澡時，指間被白色的泡沫覆滿時，也是這個味道。

    彌漫在浴室狹小濕熱的空氣中。

    氣味是記憶的一份子。

    當(dāng)它再次出現(xiàn)，與之相關(guān)的畫面，也會一躍浮現(xiàn)于眼前。

    夏矜感覺到他的脖子微微仰了下，要主動吻過來似的。

    抬頭退開好遠，警告：“你不許動?！?/br>
    確保他聽見指令后，才賜予了這個親吻。

    起初只是用舌尖輕輕地挑逗，故意吊著人，親一下，又退開講條件：“你上次喝醉，還答應(yīng)了我一件事沒有實現(xiàn)呢?！?/br>
    徐正則望著她濕潤的唇瓣。

    他的腦海中沒有半點印象，卻記得清醒后夏矜對他的指控。

    嘴上卻問：“什么？”

    夏矜在他胸口輕輕撥了一下，看見那輕顫的弧度，心中升起潮水般的沖動。

    色彩時裝設(shè)計中一門很重要的課程。

    夏矜能夠熟練地運用成百上千種布料色彩，來發(fā)揮它們在服飾中的功能。卻在此刻，第一次如此切身地感受到，白與粉，對人生理與心理的刺激作用。

    “你答應(yīng)我讓我量的?！彼曇糨p了些，低頭時手臂也環(huán)上去，再一次吻了下徐正則的唇角，“雖然沒有拿軟尺，不過我看一眼，大概也能猜到八九不離十的數(shù)值。徐正則……呀……”

    還沒說完，口中逸出一聲輕呼，夏矜腰扭動了下，臉已經(jīng)紅起來，表面仍故作淡定地說：“它好像也很期待讓我量呢?！?/br>
    “矜矜?！?/br>
    夏矜第一次應(yīng)他：“嗯?！?/br>
    抬起手臂去摟他的脖子：“你不可以動哦?！?/br>
    本沒有指望徐正則回答，卻意料之外聽到一聲低沉繾綣的回應(yīng)。

    “嗯?！?/br>
    夏矜揚了下眉。

    “怎么突然這么聽我的話？”

    徐正則望著她的目光深不見底，語調(diào)卻柔和得像一陣微風(fēng)：“你對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矜頓了下。

    “你說什么？”

    他便又輕聲重復(fù)一遍：“你對我做什么都可以?！?/br>
    夏矜趴在他身上吸了吸鼻子，輕喃道：“沒喝酒啊?！?/br>
    他身上的味道，也總是干凈清冽。

    夏矜在二十歲第一次買到人生中最喜歡的香水味道時，總會在睡前在被子和枕頭上噴一些。

    然后窩在被窩里，抱著被子猛吸好久，才會滿意入眠。

    徐正則身上的味道，仿佛對她也有這種吸引力。

    情不自禁地想要一直聞。

    又輕輕嗅了嗅，夏矜才收斂。

    還記得自己的目的。

    坐起身時，撩開了一點睡裙下擺。

    白皙的腿根竟然戴了一根黑色皮質(zhì)腿環(huán)，搭扣系得正好，壓出一條很淺的痕跡。

    上面別著一根長長的白色羽毛。

    徐正則視線落過去，眸光更暗。

    “我在三樓發(fā)現(xiàn)的?！毕鸟娉槌瞿歉鹈谒⒓t的指節(jié)上輕掃了一下，“是走廊花瓶里的裝飾品，你不介意我拿它來玩吧？”

    “你想怎么玩？”徐正則深深望著她。

    夏矜眼睛很亮，捏著羽毛，在他下腹來回輕掃，若有似無趣碰褲沿。

    “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啊?！?/br>
    心中隱約的期待密密麻麻漫上來，吞沒了夏矜因為未知與羞怯帶來的慌亂。

    臥室里沒有鐘表，只有一塊徐正則在洗澡前摘下，放在床頭的機械腕表。

    仿佛都能聽見秒針每一次細微的咔噠聲。

    徐正則額間沁出一滴汗。

    慢慢地，脖頸與身體上也滲出細細密密的薄汗。

    夏矜甚至清晰看見 他脖頸上微凸起來的青筋。

    徐正則卻依舊克制著。

    只有在實在無法忍耐時，才微微仰起頸，半瞇著眸，逸出一聲短促的喘息。

    那聲音極為動聽。

    夏矜從不知道，這樣的畫面也是賞心悅目的。

    在徐正則看向她，音調(diào)沉沉地喊了句“矜矜”后，受了蠱惑一般，低頭與他接吻。

    唇舌交纏間，夏矜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你怎么這么漂亮啊徐正則，是粉色的耶?！?/br>
    徐正則只感覺到她的動作和親吻都停了下來。

    被縛住的雙手環(huán)過去，壓著夏矜的發(fā)，輕輕摩挲，早已忘記了她的命令。

    主動吻過去。

    夏矜往后躲：“你講話不算數(shù)！”

    徐正則喉結(jié)滾動。

    對上她的目光，只好敗下陣來。

    “還要玩多久？”

    夏矜瞥他一眼，頰邊泛起粉嫩的顏色。

    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不是應(yīng)該問你嗎？現(xiàn)在又不是我不想結(jié)束?！?/br>
    徐正則啟唇，喘息著呼出一口氣。

    聲音沙啞得更厲害：“你坐過來點，我教你?！?/br>
    夏矜上當(dāng)，低頭附耳過去：“什么？”

    徐正則側(cè)身壓過來，含住夏矜頸側(cè)細rou吮咬。

    夏矜原本好好地坐著，這一下也被他壓得陷進床褥中。

    “你……”

    徐正則用被綁著的雙手，攬在她身后，將溫香軟玉揉進自己身體里似的。

    夏矜抬手按在他頸側(cè)，去攔。

    “是我不好?！毙煺齽t輕嘆了聲，“下次再給你好好玩兒，好嗎？”

    側(cè)了下頭，雙手無法動彈，便去親吻含咬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