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傾 第49節(jié)
“行了?!蹦凶硬荒偷陌櫚櫭?,“先把這些人解決了?!?/br> 黑衣人舉起手中的劍,寒光微閃,劍鋒筆直朝著昏迷不醒的護衛(wèi)刺去,火光電石間,原本應(yīng)該無知覺的護衛(wèi)倏忽睜開眼,反手握劍一躍而起,劍鋒直接刺穿黑衣人的胸膛。 那神情悠然的男子驟變了臉色。 張青大喝,“不好。”立刻迎戰(zhàn)擋在男子面前。 然而何安動作更快,他手握長劍,如離弦之箭,縱身飛躍上前,男子疾步向后退去,冰冷的劍鋒已經(jīng)架到了他脖子之上。 何安銳利的鷹眸緊盯著他,“你跟在大人身邊這么多年,怎么還會認為大人會被兒女情長之事所左右判斷,白清徐?!?/br> 最后三個字何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 白清徐清雋的臉在月色下幾度變幻,最后輕笑出聲,一副談天說地的閑適,“我以為今夜,我們兩個之間,死的會是你?!?/br> 其余的黑衣人已經(jīng)被制服在地,何安恨不得現(xiàn)在就割斷他的脖子,他始終不相信白清徐是會背叛大人的人,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咬緊牙關(guān)道:“你的死活,就等大人來定奪?!?/br> 白清徐神色一緊,握著何安的長劍往自己脖子上割去,何安反應(yīng)迅速,猛的抽劍,只在白清徐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吩咐下屬將白清徐抓住,“從現(xiàn)在起,不眠不休的給我盯緊他,一切待大人決斷?!?/br> 躲在門背后渾身發(fā)抖的寶月已經(jīng)被嚇的臉色蒼白,她背靠著門滿目驚懼,胸膛起伏不定的喘氣。 大門沒有征兆的被推開,寶月往前一撲,險些跌倒在地,何安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打量了她一圈,道:“你沒事吧?!?/br> 寶月眼睛睜圓,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br> 姑娘讓她給大人喝的甜湯里竟然有迷藥,而那張青到底是什么身份,白公子又怎么會背叛大人,她腦子快裂開了。 何安也跟她解釋不清楚,看她嚇得不清,安慰了兩句道:“你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接下來就全聽大人吩咐。” 何安讓人清理的外頭,重新關(guān)上門,寶月艱難的壓抑住驚怕,轉(zhuǎn)身望著那間光線朦朧的屋子,胸口起伏不定的喘氣。 * 屋內(nèi),酒香彌漫了正間屋子,吸一口空氣都仿佛能醉人一般,蠟燭已經(jīng)燃的所剩無多,火苗搖顫,全憑窗子處灑進的月輝,影影綽綽的照亮兩人。 季硯挺拔高大的身影攏著云意,不知是這逼仄的壓迫感讓她難以呼吸,還是酒中的“合仙引”起了作用,她從指尖開始發(fā)麻,呼吸都是抖的,眼里不受控制的泛起水色,可她明明提前服了解藥,怎么還會這樣。 云意迷迷朦朦的看到季硯素來波瀾不驚的黑眸漸深,像是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她有些抵擋不住的轉(zhuǎn)身,提起酒壺,磕磕絆絆道:“我再敬大人一杯?!?/br> 手腕被握住,季硯掌心的熱度讓云意似受了刺激般輕顫,眼里的水光晃的更厲害。 季硯稍一用力就不費勁將她拉著轉(zhuǎn)過身,面對向自己,他走進一步,晦深的目光逡巡再云意緋紅的臉頰上,“你究竟要做什么?!?/br> 云意艱難的張開一些些檀口,吐出微弱的氣息,瓷白的齒間下那抹嫣紅更誘人。季硯的眸光一再暗了下去,沒有了以往的壓制,反多了一股放肆的意味。 云意看著他眉眼間逐漸渙散出的迷離,知道是酒起作用了,他眉心緊簇,酒氣的香糜攜著那股清雅的沉水香,如同理智和欲.念在相互拉扯。 云意這次是孤注一擲,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可能回頭,可季硯還在保持著那份理智,那她就要把他的理智摧毀,酒意催著云意大膽,她掙了掙被季硯握著的的細腕,“疼啊……大人……” 百轉(zhuǎn)千回的吟囀像羽毛拂在心上,明明輕柔牽起的浪涌卻是季硯都未曾感受過的,他握在云意腕子上的手幾度握緊,最終緩慢放開。 云意揉著發(fā)紅的手腕,委屈的撅了撅嘴,朝擱在一旁的嫁衣睇去一眼,“我不過是想讓大人幫我瞧瞧,這嫁衣我穿著好不好看?!?/br> 季硯視線跟著看過去,從前云意總是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此刻她卻看到季硯眼里一閃而過的冷意。 云意腦意暈乎乎的,沒法深想,她拿起嫁衣在身上比劃,大紅的嫁衣與雪白的肌膚沖撞處讓人血脈蓬.勃的美。 云意抬起眼簾,月色下照在她眼上,眸中的水色已經(jīng)洇紅了她的眼尾,耳尖都是緋紅的。 季硯滾動喉骨,她沒有耳洞,干凈的耳珠那么純潔,怎么會靡紅出這樣的惑人的顏色。 尤其那開開合合的嘴里說得有事什么,他竟不知道他養(yǎng)的小姑娘那么會勾引人。 云意說得是:“要換嫁衣,是不是要先把身上的衣裳脫下……”她為難的咬唇,齒間在唇瓣上滑過,沒留下什么印記,只有一道晶亮的水漬,“可我拿著東西,大人幫我好不好。” 季硯嗓音暗啞低緩,“云意,你看清楚你是在要誰幫你脫衣裳?!?/br> 云意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墊起腳尖將臉側(cè)貼到他脖頸處輕蹭,讓兩人的氣息攪渾在一起,如妖媚般蠱惑著說:“是你……可我是你的,完完全全屬于你……你忘了嗎?” “是么?!?/br> 季硯放任著自己的眸色愈發(fā)濃暗,“那你怎么那么不聽我的話?!彼菩馁N上云意細軟的后腰,掌下的嬌軀顫栗不住,他一把將云意緊按向自己,聲音低沉,“顫作主張決定了婚事……問過我了么?” “還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撩在云意熱氣,侵蝕著她的腦袋越來越迷朦,一時間難以思考季硯話里隱含的深意,只癱軟的伏在他身上,喘息著來回咽著喉嚨,“我只知道大人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就不能不作數(shù)?!?/br> 顫抖的嗓音分不出是難捱,還是想哭。 如果不是因為酒里的藥,大人現(xiàn)在只會推開她,呵斥她讓她清醒。 季硯眸中浮出不舍,安撫的輕輕拍著她的背脊,試圖讓她站好。 云意卻害怕極了他的這個動作,害怕再次被推開,不管不顧地用一只手臂吃力的勾著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繞道身后拉著季硯的手掌,送到自己衣襟的系帶處。 云意沒有章法的親吻著他的頸側(cè),燥熱蔓延,“大人不幫我了么?!?/br> 季硯渾身一僵,這一刻終于將理智拋在了腦后,指尖勾著細帶一抽,不費吹灰之力,輕薄的在他掌下曳地。 皎白的月輝灑落在云意身上,季硯終于清晰的看到無數(shù)次出現(xiàn)他夢里,攪亂他的心潮,卻又不讓他看清的景色。 云意渾身都在顫抖,季硯目光所見的每一處都在發(fā)燙,漸漸浮出一層撩人的紅,云意早已亂了心智,她雙眸澀燙,止不住的濕意奪目而出,打濕了她的眼睫。 季硯的眼眸也如同浸了水,以往的清雅不復(fù)存在,呼吸紊亂至極,帶著絲絲低啞。 他拿過云意手里的嫁衣,替她一層層穿上,專注的仿佛手下是世間唯一的珍寶。 季硯用手指勾著嫁衣上的細帶讓為她系上,云意按住他的手,掌心的炙燙讓兩人同時頓住,云意墊起腳,再一次將唇貼在季硯的唇上,廝磨著翕合瑩潤的雙唇,含糊不清的呢喃,“我是大人的……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不用忍?!?/br> 她是他養(yǎng)大的,他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小女孩,本就是他的,真當(dāng)他有多么清高,不過強壓著私念罷了,一次次給她機會,可她就一次比一次大膽的貼上來…… 季硯抬手,大掌按住云意的后腦勺,再不克制的撬開她的唇,云意沒有防備,舌頭就被勾卷了過去。 空氣瞬間被剝奪。 …… 這些日子云意心里積壓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季硯都沒有做到最后一步,她便承受不住接踵的刺激,在哭顫之中,昏睡在了季硯懷里, 云意枕著季硯的手臂,身體蜷縮著緊貼在懷里,洇紅的眼圈下還沾著淚漬,季硯拉著被褥蓋住她的身子,低眸看著她,清明的眼眸中哪里還有半分方才的意亂.情迷。 “胡鬧到這個地步?!奔境帉⑺吃谀橆a上的發(fā)絲勾到耳后。 若是旁人膽敢對他欺騙耍心機,他必不會輕易饒過,唯獨對懷里這個小姑娘,所有能用的心狠都用完了。 當(dāng)何安從調(diào)包的藥里發(fā)現(xiàn)有合仙引的時候,他是動了怒的,可當(dāng)云意真的試圖讓他喝下酒時,看著她眼里孤注一擲的決絕,他卻只剩下心疼,才會一步步配合著她。 恍惚間,云意聽見有人在她耳邊妥協(xié)的輕嘆,“總歸,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蒸的玫瑰__d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46428262 5瓶;何所冬暖、哄哄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045章 云意很快醒來, 干在眼角的淚漬讓她幾經(jīng)反復(fù)才睜開顫如蝶翼的眼睫,她望著屋頂?shù)臋M梁失神的一瞬,腦子里混沌不堪。 她給大人下了藥, 然后他們親吻……濕膩纏綿的觸感從肌膚上再次清晰的透了出來,被大人輾轉(zhuǎn)親吻過的地方無一不是guntang。 那他們……有沒有……云意只知道自己受不住刺激昏了過去, 張青說那藥會使人亂.情,那必然是有過了, 所以,她和大人終于互相屬于彼此了…… 云意心亂如麻, 張著嘴吐氣,指尖不住發(fā)麻, 她側(cè)過臉頰,季硯平和的睡臉近在遲尺,鼻息與她的呼吸纏繞, 云意唇邊綻出心滿意足的笑。 很快這笑又維持不下去,云意不敢去想季硯醒來知道她的所作所為, 會是如何的失望。大人只怕還以為她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可實際她不擇手段,貪心無度。 云意死死咬著唇,本就被磨礪過的唇輕一就咬出了一道血痕,只要大人是屬于她的,永遠留在她身邊就夠了。 云意赤腳下床,從柜子里翻出提前藏好的迷香, 走回到床邊,她捏緊手里的瓷瓶, 只在心里掙扎了一瞬便把瓶口放在季硯鼻下, 香氣撩在季硯鼻端, 他皺了皺眉,沒了知覺。 * 夜色下,一輛馬車從宅子后門行出。 寶月坐在馬車里,驚疑不定的看著云意扶著昏迷不醒的季硯,讓他靠到自己肩上,她眼睫半垂,一雙秋水美目里是柔婉的笑意。 寶月終于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姑娘竟瘋魔到對大人下藥!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里?。俊?/br> 云意早在租這處屋子的時候,就讓人在離鎮(zhèn)集偏遠的村子置辦了一間小屋,以后她就和大人住在那里,張青會在他們離開后在屋子點上一把火,所有人都只會以為他們葬身在火海,也只有這樣,她才不用再擔(dān)心會被拋棄。 寶月聽的眼皮子都在發(fā)顫,姑娘的執(zhí)念竟是極端到了這個地步,大人醒來之后的怒火她想都不想,可轉(zhuǎn)念她又想到何安說過的話,而且張青都被制服了,誰來放火,所以大人定是些知道什么,縱是如此,他也縱容姑娘…… 寶月此刻已經(jīng)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一言不發(fā)的坐在邊上,不敢去看眼前吊詭的畫面。 小院不大,兩間屋子,一間廚房,季硯睜開眼的時候,就躺在屋內(nèi)的床上,昏沉的頭腦很快清醒,他撐著床想要起來,才發(fā)現(xiàn)四肢酸軟無力。 季硯皺緊眉頭,等終于坐起來,額頭上已經(jīng)布了一層汗,無力的靠著墻壁喘氣,眸光則銳利的環(huán)顧四周,旋即不知是氣還是無奈,反而笑了聲。 她倒是謀劃的周全,連何安都沒發(fā)現(xiàn)她還藏了其他迷.藥。 屋外有飯菜的香氣傳來,季硯看眸看向門口,先是聽見開鎖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云意看見季硯已經(jīng)醒來,倉皇閃了下眸光才故作鎮(zhèn)定道:“大人醒了就吃些東西吧?!?/br> 季硯看了眼熱騰騰的飯菜,語氣不辯喜怒,“我們好好談?wù)劇!?/br> 對上季硯如墨的眼眸,云意呼吸緊了一下,她根本揣測不出大人此刻所想,是怒還是厭,她垂著視線給他夾菜,“大人那么聰明想必猜也到了……成親是假的,昨夜的酒里有藥,大人碰了我……” 云意揚起眼尾,用帶刺的笑來掩蓋心里的慌張,“大人不想要我,卻與我交.歡一夜……大人是不是很生氣……還不止,昨夜過后,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已經(jīng)死了,以后大人會日日與我在一起。” 季硯看出她現(xiàn)在不冷靜,像只極度沒有安全感,所以故意張牙舞抓,將自己表現(xiàn)的很厲害的貓。 人在情緒敏感的時候,有些話未必能聽進去,倒不如等她清醒一些再說,于是季硯點頭道:“好?!?/br> 云意愣住,她以為季硯會震怒,會痛斥她,可他只是眸光溫和的看著她。 “我答應(yīng)你?!?/br> 云意眼眸亮了起來,直直撲進季硯懷里,方才還是一只炸毛的貓,此刻卻溫順乖軟至極,手臂緊緊圈著他的腰,“大人別再騙我。” 有過親密的接觸,云意這會兒一下一下蹭在季硯身上,讓他呼吸發(fā)緊,“不會,跟我回京?!?/br> 云意抬起下顎,自下往上看著季硯,瑩潤的唇瓣翕合呼吸碰灑在季硯的脖頸之上,眸中水盈盈,天真爛漫地反問:“跟大人回去,然后等哪一日再被拋棄嗎?” 云意唇邊抿出冶艷璨然的弧度,像個噬魂的妖精,“現(xiàn)在大人說了不算了,你只能與我呆在這里。” 云意的話成功讓季硯皺起了眉頭,云意卻松開他,將碗端到他面前,“大人吃飯吧。” 她恍然想起什么,皺眉自責(zé)道:“我忘了,大人現(xiàn)在沒力氣,我喂大人吃?!?/br> 季硯不動聲色的由云意伺候著吃了飯,云意卻很高興,收拾了碗筷起身,“大人再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