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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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推開宿流崢轉(zhuǎn)過身去,離他遠(yuǎn)一些。她走到窗口,去吹秋日卷著寒意的涼風(fēng)。 宿流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莫名其妙的疼痛拉扯著,扯得他連呼吸都覺得痛。 為什么痛?他不明白。 扶薇窩進(jìn)搖椅里合上眼,慢聲:“下次進(jìn)來的時候脫掉臟鞋?!?/br> 宿流崢低頭,去看自己的靴子。靴子上不僅沾了泥,還沾了不知道哪個衙役的血。 他半張著嘴,皺眉看向扶薇,悶聲:“我有話跟你說。” 扶薇輕“嗯”了一聲,淡淡道:“你說。” “我不記得了。” 扶薇將臉偏到另一邊去,不想理這個傻子了。 宿流崢煩躁地抓了下頭發(fā),腦子里發(fā)堵什么也想不起來,他轉(zhuǎn)身往外走,將樓梯踩得咚咚咚。 他剛出去,蘸碧就帶著兩個小丫鬟進(jìn)來,將屋內(nèi)的地毯換了新的。 宿流崢坐在二樓,看著她們在樓上樓下上上下下地?fù)Q地毯。 他心口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壓得他越來越煩躁,連坐也坐不住。他躁悶地在二樓環(huán)顧,目光掃過架子上的幾件衣裳,那是幾件精致華貴的男裝。 這兒本來都是書櫥,衣架放在那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扶薇總是罵他臟,宿流崢低頭看向身上的衣服,又褶又破,還沾著些污漬。 宿流崢站起身,走到衣架前,在那幾件衣裳里挑了挑,挑了一件竹青的長衫換上,銀色的暗紋在陰影處不顯,在光輝照耀時泛著美玉般的流光。 扶薇在屋子里瞇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她起身拿起架子上的外衫披在肩上,懶步下樓,想去二樓翻些閑書打發(fā)時間。 她立在門口,怔然望著書案前的人影。 她的清焉回來了,站在書案前正在整理著上面的書冊。 “清……”扶薇往前邁了一步,又生生頓住腳步。 宿流崢立刻轉(zhuǎn)過頭看向她。 扶薇的臉色瞬間冷下去,她大聲質(zhì)問:“誰準(zhǔn)你穿他的衣服?” 她給宿清焉新裁的衣裳今日送到了,可是他再也沒有機(jī)會穿了。 扶薇憤怒地隨手抓了身側(cè)書櫥里的書籍,劈頭蓋臉地朝宿流崢砸過去。 一本接著一本,書籍砸在宿流崢的頭臉、身上,又落葉般散落一地。 宿流崢看著她,沒躲。 他不懂扶薇為什么這么生氣。衣服而已,他和哥哥的衣服向來共享,更何況扶薇裁這些新衣時,本就是讓裁縫量他身材尺寸。 直到扶薇砸累了,扶著衣櫥大口喘著氣,宿流崢才朝她走過去。 他伸手撐著扶薇的腰,將柔軟的身體錮在他懷里。他低頭看扶薇氣得泛紅的臉頰,生澀地說:“你別生氣了?!?/br> 宿流崢從未哄過人,干癟的一句哄話,說得別別扭扭。他擰著眉,將臉偏到一邊去。 “我不穿了。” 說著,他放開扶薇,向后退了半步,伸手去解身上的長衫。 扶薇看著他的動作,看見他的手背上紅了一塊,這是剛剛被她扔過去的書籍砸到的。她視線慢慢上移,再看向他的面頰,見他額頭也被她砸傷了。 第034章 扶薇抬手, 覆在他解衣的手背上。 宿流崢立刻抬起眼睛盯向扶薇。他總是習(xí)慣于低著頭,然后掀起眼皮警惕地看人。 扶薇拉住他的手,牽著他往樓上走。 宿流崢皺眉, 不知道扶薇要干什么,任由她拉著他上樓。 樓上寢屋的地面已經(jīng)換好了新的地毯。宿流崢走到門口, 學(xué)著扶薇脫了鞋子進(jìn)去。 扶薇已經(jīng)松了手, 轉(zhuǎn)身走到北墻的雙開門柜子,她蹲下來拉開柜門,在里面翻找著東西。 宿流崢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看著她曳地的裙子像花兒一樣綻著。他的視線慢慢上移, 落在扶薇的細(xì)腰、脊背、雪頸, 挽起的云鬢。 “嫂嫂真是無一處不美,即使只是背影, 也優(yōu)雅如畫。這世間最美的花兒,見了嫂嫂也要低頭。” 扶薇問:“你跟誰學(xué)的話?” 扶薇并非美而不自知的人, 她知道自己容貌出眾, 這些年也聽過太多或真心或奉承的夸贊。 只是這些夸贊從宿流崢口中說出來,怎么聽怎么怪異。 “好像……是書里?!彼蘖鲘樥f。 扶薇想了想,隱約記得自己看過的話本里也有類似的話。宿清焉除了給她讀話本解悶,不怎么看閑書。沒想到宿流崢倒是會看那種閑書。 也是,宿流崢本來就沒什么學(xué)問的樣子看完介文奇餓-羣仈幺肆吧乙流9六散,不像他哥哥那樣學(xué)識淵博。 扶薇拿著藥盒起身, 一邊朝他走過去,一邊說:“這些話太俗了。” 夸也沒個新意。 宿流崢盯著扶薇的表情,他皺著眉說:“你為什么不愛聽?” 書里的姑娘聽了這樣的話會笑會開心。 書里騙人的嗎? 他想哄她高興。 “嗯?我為什么要愛聽?”扶薇抬眸望他一眼, 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她也懶得弄明白,她將手里的藥盒遞給宿流崢, 道:“里面有藥,自己用?!?/br> 宿流崢低頭,看著扶薇塞到他手里的藥。 “不用?!彼桓吲d地說,“我沒受傷。” 他明明低頭看見自己的手上紅了一片,居然說沒受傷?扶薇冷笑了一聲:“別不知好歹,我不會給你上藥的。” “不用?!彼蘖鲘樳€是擰著眉,“沒有流血就不用上藥?!?/br> 扶薇無奈了。她瞥一眼宿流崢額頭上的紅腫,冷聲:“那就給你的腿傷上藥。這藥能消去疤痕?!?/br> 頓了頓,她再補(bǔ)一句:“我討厭你身上有疤,難看,壞心情!” “不上藥也不會有疤?!彼蘖鲘樌碇睔鈮?。 他掌心的劃傷并沒有管過,那些被他一刀一刀劃下的傷痕,早就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對峙著,也是僵持著。 半晌,宿流崢妥協(xié):“行吧。聽你的話有好處嗎?” 扶薇被他逗笑了,反問:“你想要什么好處?” “我想和你在水里做!”宿流崢直言。 扶薇一怔,臉上的笑也僵住。她冷哼一聲,“你愛上不上!” 她轉(zhuǎn)身就走,走到窗邊,在躺椅里窩著,聽窗外街道的熱鬧。 宿流崢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地走到一旁,在椅子上坐下。他彎腰挽起褲腿,將腿露出來。傷口早就愈合結(jié)痂,不疼了。 在宿流崢的意識里,不疼就不需要上藥。 他打開藥盒,取出里面的外傷藥,他擰開藥瓶看著里面晶瑩如雪的藥膏,已經(jīng)被用掉了一些??粗@盒藥,宿流崢隱隱覺得很熟悉,說出口的話卻是:“你用剩的?” 扶薇望著窗外,沒有說話。 當(dāng)然不是她用剩的,而是宿清焉用過。 秋日的暖陽帶著一層火的炙熱,拂在面上,像人走進(jìn)了火種。 宿家宅院被燒的那一場火,突然就浮現(xiàn)在扶薇眼前。 扶薇皺了皺眉,把那場火那個人從腦海中趕走。 她不能因為愧疚再想著宿清焉了,總要慢慢忘記,才能往前走。 扶薇閉上眼睛,慢慢睡去。她睡得越來越輕,仿佛能聽見宿流崢的呼吸聲,更別說他離開時的腳步聲。 扶薇這一覺一直睡到半下午,被靈沼輕輕推開。靈沼走近時,扶薇便醒了,當(dāng)靈沼剛伸手推她,扶薇便睜開了眼睛。 “有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向主子稟……”靈沼揪著小眉頭。 扶薇漠然瞥著她:“你都把我喊醒了,還不確定稟不稟?” 靈沼縮著肩膀抿了下唇,才說:“宿流崢走的時候和我打聽知不知今日衙門前扔……扔雞蛋的那個婦人是誰,家里住哪兒。” 靈沼頓了頓,瞧著扶薇的臉上沒有不耐煩的神色,她才繼續(xù)說:“我不知道。然后……我瞧著瞧著他走出繪云樓,在街邊隨便抓了好幾個人詢問……” 扶薇沉默了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 扶薇帶著花影趕到趙家,遠(yuǎn)遠(yuǎn)看見宿流崢蹲在趙家院門口。 今日衙門前的事情早就在水竹縣傳開了,宿流崢又那么大張旗鼓地抓人詢問趙娘子的家,水竹縣的人怕他生事,早早給趙娘子送了信,讓她別回家,先在外面避一避。 扶薇朝宿流崢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睥著他。 宿流崢抬起臉,將嘴里叼著的一根草吐了,才問:“嫂嫂怎么來了?想和我一起揍她嗎?” 扶薇皺眉看他。 宿流崢突然笑起來。他站起身,亮著眼睛對扶薇說:“嫂嫂來了正好!她一個女人,我不想揍她。我把人抓了,嫂嫂你來朝她心口捅刀?” 宿流崢拔起靴子旁的匕首,遞給扶薇。 扶薇看著宿流崢的臉,慢慢盯著他的眼睛。 以前只覺得他這雙眼睛帶著陰邪之氣,今日方覺得還有幾分孩子氣。 扶薇淡淡道:“你要干什么?想殺了她?” 宿流崢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散了個干凈,陰森森地說:“她罪該萬死!” “罪罰要相當(dāng),趙娘子不至于要陪命?!狈鲛鳖D了頓,放緩了語氣,“她得罪的是我,又不是你。我不介意,你便不用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