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脫線木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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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日,還聽得見蟬鳴,卻沒有七八月的炎熱,種下了入秋的種子,等待季節(jié)交替來臨。 與「熱血怪客」的比賽就在今天,即將面對熟悉的人,江璟翊有些侷促不安,他不知道朱嵐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想的,還怪他嗎? 果然在后臺就碰個正著,朱嵐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反而是他們的隊長林宇上前挑釁。 「這不是去年的輸家嗎?」他語氣嘲諷,然后看向南伊洛,「果然還是個魚龍混雜的團隊?!?/br> 顧芽不滿的撅起嘴,「你誰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們說話,我怕丑會傳染。」 「哎朱嵐。」林宇用手肘撞了下朱嵐,「他們團現(xiàn)在比賽還帶拉拉隊?!?/br> 朱嵐沒有回應(yīng)。 江璟翊望向朱嵐,「朱嵐,好久不見?!?/br> 朱嵐驚愕的抬頭,「隊長??」 「別叫那么親密啊叛徒。」成煊輝出聲,「你的隊長現(xiàn)在是那個林宇了?!?/br> 林宇摟住朱嵐的肩膀,「別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我不會決賽遲到,更不會發(fā)生失誤,我還會輕輕松松把『提線者』的線剪掉?!?/br> 他的話意有所指,但成煊輝也不是蓋的,「你也確實挺棒的,妥妥一資源回收桶?!?/br> 「你他媽??」 「怎樣?」 江璟翊打斷他們,「好了,別吵了。」 「還是你們隊長識相,我們走吧,等等在場上虐你們?!?/br> 顧芽氣得跳腳,「自大鬼!王八蛋!祝你拉褲子!」 朱嵐走到江璟翊面前,然后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一句,后者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鄭重的點頭后離開。 「璟翊,還好嗎?」傅深詢問。 「沒事,我們走吧?!?/br> 休息室內(nèi),氣氛稍顯壓抑。 傅淺翹著二郎腿,「朱嵐怎么會加入林宇的團,有毛病嗎?」 「從現(xiàn)在開始到晉級四強前,江璟翊都不會在做地板動作。」南伊洛站起身。 「?。繛樯栋??」 「你自己說?!?/br> 江璟翊揉了揉后腦勺,「我有舊傷??」 「然后呢?講清楚?」 南伊洛這般咄咄逼人的樣子,他不敢在藏事,「去年??車禍落下的??」 「車禍?」傅淺驚訝,「什么時候?該不會??就是決賽吧?」 「嗯??抱歉,這陣子你們可能要辛苦一點?!?/br> 「你是應(yīng)該道歉?!垢瞪钫f,「竟然沒把我們當能傾訴的對象?!?/br> 「沒錯!哥!你說得對,而且還重色輕友,該跪!」 江璟翊瞪大眼睛,「少他媽亂說話?!顾擦搜勰弦谅濉?/br> 「好了,坦白解釋清楚就好了,以后不可以在這樣了?!沽皱刃钦f。 「沒錯?!垢瞪铧c頭。 成煊輝也不忘屁一下,「還是你認為不靠你的霹靂舞我們就贏不了?」 「沒有沒有,你們是最棒的!」 說開后,江璟翊的心情如釋重負,他看向南伊洛,對方也正看著他。 又一次眼神的碰撞,彼此都更確定了某些事情。 「嗨!大家好我是麥特,我又來了,循環(huán)賽持續(xù)的進行,四強賽也隨之來臨,今天這場比賽可刺激了,有沒有人知道為什么?」 現(xiàn)場有很多聲音,有正解也有猜測。 「因為在『提線者』的南伊洛之前的成員,就是『熱血怪客』的朱嵐!老隊友變現(xiàn)對手,真是戲劇性的發(fā)展呀!好了讓我們有請兩團出場?!?/br> 林宇低著頭上臺,雙手捏緊褲子,額前冒著細汗,緊張不安的神情很是明顯。 十分鐘前,顧芽說要去廁所然后偷偷跟著林宇,就聽到他和同團的一個男生說話。 「有照做吧?」 聽到這句話,顧芽馬上拿起手機錄影。 「有??但宇哥,這么做不會出事嗎?萬一??」 「萬一什么萬一,只要我們能贏就好了,不就是喝了點瀉藥嗎?拉一拉不就完事了?!?/br> 「可是??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 「你他媽怎么這么多廢話,之前幾團發(fā)現(xiàn)了嗎?沒有嘛,像江璟翊他們那種笨蛋團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br> 顧芽忍無可忍,「我發(fā)現(xiàn)了!你才是笨蛋!」她揮動手機,「老娘還錄下來了,你裝備被停賽吧傻逼。」 林宇臉色突變,「你!快!把她手機搶過來!」 顧芽一溜煙跑了,但她還是太低估林宇了,三兩下就快被抓住了。 「喂——」 傅淺出來找顧芽,一轉(zhuǎn)彎她就撞過來。 顧芽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躲到傅淺身后,「就是他,那個林雪,在你們喝的水里放瀉藥!我有證據(jù)!」 「啊~難怪??」 林宇咬牙,「我叫林宇,把影片刪了?!?/br> 「哈!有病吧?干嘛刪?管你淋的是什么,我要放到網(wǎng)路上跟大家看看『熱血怪客』隊長的行事作風。」 「你!」 南伊洛和江璟翊也走了出來,剛剛基本上把事情的原委都搞清楚了,難怪朱嵐要提醒他們不要碰休息室里的水和食物。 「放心吧,我們不會外流影片。」 「為什么呀?伊伊,他們好壞的。」 南伊洛笑笑,「我們要先贏過他們,再讓他們有心理壓力?!?/br> 「你好腹黑呀伊伊?!?/br> 「嗯,所以我們不要理他,走吧?!?/br> 說完,幾人連個眼神都沒分林宇就走了。 然后此時此刻站在臺上的林宇,腦子已經(jīng)無法思考了,他沒辦法想像影片外流的結(jié)果,還可能被告、退賽,甚至這輩子的舞蹈生涯就此結(jié)束。 果然他凌亂的思緒全反映在他的表現(xiàn)上,毫無章法,沒有任何專業(yè)度可言,用了很多炫技的動作,卻因為用力過度,使表情變得猙獰,音樂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他的失誤更加明顯,來不及反應(yīng)慢的節(jié)奏,有一瞬間踉蹌,還有后續(xù)風格轉(zhuǎn)換的時候也不流暢,整體上,他比剛?cè)肴Φ奈枵哌€菜,基本沒看頭了。 朱嵐深知林宇怎么了,他也沒說破,只專心在他最熱愛的街舞,努力的感受音樂,傾盡所有,只為贖罪,去年的他有多衝動,現(xiàn)在的他就有多冷靜。 比賽毫無懸念的是「提線者」贏,林宇也被推上風口浪尖,成了網(wǎng)友熱議的對象,當然不包括他偷放瀉藥的事,不過也因為這件事,他被輿論壓的喘不過氣,直接退團了,在那之后「熱血怪客」的隊長是朱嵐。 他約了江璟翊見面,「隊長?!?/br> 「你現(xiàn)在也是隊長了。」 「去年是我太衝動了,不明究理就退團,對不起。」 「你都知道了?。俊?/br> 「嗯,嫂子說的?!?/br> 「嘖,別亂說話??還不是的?!?/br> 「早晚的嘛?!顾吭趬ι?,「現(xiàn)在我是『熱血怪客』的隊長了,我可不會放水。」 「彼此彼此?!?/br> 那天比賽完,朱嵐在后臺遇上南伊洛。 南伊洛開門見山的說:「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憑?!?/br> 「什么意思?」 「江璟翊去年決賽出車禍,所以才遲到又失誤,還因此落下舊傷?!?/br> 「什么?他怎么不說?」 「他怎么說?說他上不了臺?還是那場比賽注定會輸要棄權(quán)?」 朱嵐沒有說話。 「你的退團給了他無形的壓力,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帶傷上場的后果?我沒有要責怪你什么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如果我沒退團??」 南伊洛瀟灑的轉(zhuǎn)身,「還好你退團了,不然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說完,她正留下背影離開了。 朱嵐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復,不單單是因為江璟翊,還有就是那個傳聞中玉軟花柔、儀靜體間的南伊洛,剛剛是在教訓他嗎? 所以說,江璟翊和南伊洛在一起是早晚的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這個旁觀者看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