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的決戰(zhàn)場
鑒于李越一貫的神經(jīng)病作風,許姿自然不敢認為他手中拿的會是玩具假槍。 但他臨風靜立,微微含笑,淡淡開口的神態(tài),看起來又像真的就只是剛剛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打火機。 許姿駭然與他隔窗相望,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胸腔里算是涼透了。 盡管她無心下車,但她的手指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僅僅只是在他的注視下,它們就自顧自地披掛登臺,自動解開了安全帶。 很明顯了,這一生,她碰上他,就是碰到了克星了。 他完全就是她所有困厄的本身,不可觸碰,不可親近,但又始終無法遠離。 許姿微微一嘆,撇開心頭刺痛,有些自暴自棄地伸手去推車門,卻忽聞“咔噠”一聲,車門猛地就落了鎖! “......”許姿霍然側(cè)目,望向趙靜流。 趙靜流冷哼一聲,卻并不看她,在這黑洞洞的槍支威懾之下,猛打方向盤一踩油門,提起車速,越野便如離弦之箭往前直沖! “啊!”輪胎劃地,聲聲刺耳,許姿措手不及,險些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你干嘛!” 她尖叫一聲,用力拍了拍車門,眼見車門紋絲不動,一下子就急了,倏然提高聲音。 “停車!趙靜流!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快點停車讓我下去!快點!” “停車??!聽到?jīng)]有!他真的會殺了你!” 然而這話說得為時已晚,車子堪堪提速,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車側(cè)的李越早已當機立斷,扣動手中扳機,迸出一聲槍響! “砰!” 槍聲奏響,蒼穹撕裂,凜冽殺意,直逼耳際,許姿悚然回眸。 但見李越扳機扣響,一槍打在了越野車前輪,槍口硝煙還未完全散去,他的目光卻已經(jīng)冷了下去。 硝煙于空中燃燒,殺機在悍烈回蕩,他咬著煙,似乎是真的氣得狠了,面上神色陰鷙,眸中殺意凜然,烈如狼顧! 許姿恍惚覺得自己像是被他用刀刃一樣尖銳鋒利的目光,在心臟上剜了好幾個洞。 她一時氣急又心驚,當即對趙靜流大吼大叫。 “停車!我叫你停車!讓我下去!你別亂來!” “安心!慌慌張張的干什么?還不一定是誰殺誰,我有的是辦法炮制他?!?/br> 盡管子彈臨身,槍口所指,但趙靜流全然不懼。 “坐穩(wěn)了啊!我這車改裝過,鋼板加厚,玻璃防彈,安全措施非常到位,沒那么容易讓他得逞!” 他神色端然未改,握緊方向盤,一路猛踩油門奔逃,竟還有閑余摸出手機,按了個號碼。 “北環(huán)路有人堵我,我現(xiàn)在引他進北山公園,馬上派人過來給我弄死他,利索點!” 他掛斷電話,嘴角一勾,揚起一聲冷笑,“不知死活!在我面前,也有他李越玩槍的份!” “膽敢千方百計來觸我霉頭,不讓他橫尸當場,我跟他沒完!” 他似乎是對清河市內(nèi)地形十分熟稔,看了一眼前方的路,一把方向,將車子拐了個彎,直接拐進了通往北山公園的路。 汽車飛馳,景色飛逝,許姿膽戰(zhàn)心驚地從后視鏡看去,眼見李越也早已經(jīng)快步上了那輛黑色賓利,于車后窮追不舍。 北山公園還沒建成,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到處潮濕,想必這會兒應該也不會有人在施工。 那么,位置人煙稀少,李越單槍匹馬,就算手里拿了支槍,難道趙靜流叫來的人又會沒有么? 許姿眼睫一顫,直覺不是什么好兆頭,一時心頭發(fā)涼,臉色白了又白,鼻尖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趙靜流,你冷靜一點好嗎......” “很冷靜啊,再沒有比現(xiàn)在更冷靜的時候了,今天我?guī)湍銛[脫他,就當作我為兩年前悔過的誠意?!?/br> 趙靜流側(cè)目與她對視一眼,目光就跟兩年前一樣,欲望直白,幾乎像是看著屬于他的所有物...... “許姿,我真的悔了,你以后想飛多高,我就扶你飛多高,我必能讓你什么都如愿?!?/br> “......”還飛呢,許姿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快要摔個狗啃屎了好吧。 她抿了抿唇,還沒張嘴,一側(cè)目,卻見北山公園已然在望了。 公園入口處沒有人,施工單位明顯停休,趙靜流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撞開了“施工重地,閑人勿入”的警示圍擋。 車子往前疾奔,又走了一段,他剎停了車,雙手交迭,轉(zhuǎn)動手腕,“我去會會他?!?/br> “待著,不要出來?!?/br> 他深深看了許姿一眼,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根鋼管,握在手里,霍然推開車門,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