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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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在門口推拒的同時,有一名女子站在了江遠岫的眼前,她湊近去看了看江遠岫,笑道:“小江!老遠看就像你,真的是你呀。” 未等江遠岫回答,趙老大就連珠炮似的#接著問,“你不是去京城投奔你jiejie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難道你jiejie也……” 趙老大自行地為江遠岫叫了一回苦,她想,江遠岫這樣一位可憐的小寡夫,必然是受了他jiejie的氣,被jiejie掃地出門,才走投無路又回了崇安縣。 不過,他身邊這位女子又是何人?趙老大將眼光來回地投放在許盎春和江遠岫身上,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雖然都生得仙人一般,但一點也不像,“你妻主不是死了么?這個閨女是誰?” 許盎春卻是捕捉到了不得的事,“???岫岫,你妻主死了呀。” 所以他回京城其實已經(jīng)嫁過了人,只是妻主死了,他傷心得又回了桃林鎮(zhèn)而已。 當(dāng)著趙老大的面,江遠岫百口莫辯,見許盎春看他的眼神竟然是憐憫他的意思,他咬牙道:“別這么看我,一會兒再和你說?!边@時,趙夫郎見趙老大久久不歸,也走到玲瓏閣門口,見自己的妻主,對著江遠岫笑得像朵牡丹花似的,一口惡氣梗在心頭。 “趙小芳,你狗改不了吃屎是不是?”他當(dāng)街罵道。 趙老大一扭頭,發(fā)現(xiàn)她那高大的夫郎正在滿眼冒火,聲音立刻低了下去,“你……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江遠岫為免引火燒身,便說:“姐夫,莫要誤會?!彼熘S盎春道,“我今日與妻主出門閑逛,正好遇見了趙老大。” 許盎春驚覺自己一愣神就變成了岫岫的妻主,正要否認(rèn),江遠岫卻是早料到她要掉鏈子,在她耳邊威脅道:“想不想養(yǎng)小孔雀了,想就別說話,笑!” “哦。”她乖順地應(yīng)聲,并擺出了自認(rèn)為很自然的微笑。 “這就是你的妻主?”趙老大道,“看著比你小呀?!?/br> “是,比我要小兩歲?!?/br> 趙夫郎稍稍平息胸中怒火,陰陽怪氣道:“小怎么了,人家又年輕長得又好,不比你這個老褶子強?” “你有完沒完?”趙老大無奈,感覺肩膀整個塌了下去。 顧忌著周圍的人,趙夫郎也暫時壓低了聲音,“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你可遮遮眼吧,當(dāng)老子愿意和你在街上丟人?!?/br> 事到如今,趙老大很是后悔,都怨她多嘴來和江遠岫搭話,若是當(dāng)做沒看到,豈不是風(fēng)平浪靜的一天?她只是有些記掛江遠岫,擔(dān)憂他被商隊趕走去了何處,有沒有遇到危險?她向來是個言而有信之人,頭一回食言,心里總是不安穩(wěn),得知江遠岫好好地活著,還有了新的妻主,心里的一塊大石頭才算落地。不過還是有些淡淡的失落,她朋友還有個姪女,二十有二,還未娶夫,姓王名清荷,在一戶人家做長工,她本來是想將江遠岫說給王清荷的,沒想到他竟火速有了人家。 可見有好白菜不愁豬拱呀。 不過那頭豬并不認(rèn)為自己拱了好白菜,因為她并沒有娶了江遠岫,這些都是假的,他們在過家家呢。 鬧過這一場,趙老大無顏再在此地,便拉著夫郎說:“那我們先走了,吳婷婷和阿四還等著呢?!?/br> “他們也在?”江遠岫問道。 “是,他們準(zhǔn)備下月成親,吳婷婷帶阿四在裁縫鋪做衣裳呢。” “這么快?” 去年八月二人才捅破了窗戶紙,今年四月就要成親了?詫異中,江遠岫又有些酸苦,再快還是比不上許盎春和陳朝,兩月成親,三月有孕,像狼攆著似的。 江遠岫對趙老大說:“那jiejie姐夫替我道聲喜?!?/br> “好?!?/br> 說著二人就要走,許盎春掙開江遠岫,忙道:“誰要成親?我也要去看。” 小江的妻主看著小,說話做事也像個孩子,趙老大不禁笑道:“好啊,一起去吧?!?/br> 許盎春便跟在趙老大和其夫郎的屁股后面,溜溜達達地進了裁縫鋪。 阿四正在試做好的嫁衣,新嫁郎都要將頭發(fā)全部梳起,但他總介意自己臉上的胎記,便留著半邊頭發(fā)遮擋。 見阿四穿好了嫁衣,飄然掀開簾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吳婷婷幾乎是呆滯的,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夸些什么,才能平了她的一腔激蕩之情。 “不好看嗎?”阿四怯怯地問。 “好看!”許盎春剛進門就看見阿四出來,連忙像顆流星似的砸到阿四面前,帶起一陣風(fēng)。 那陣風(fēng)微微掀起阿四的頭發(fā),許盎春借此看見了他臉上的胎記。不過她面不改色,依然是滿臉的真誠,“你真好看?!?/br> “我能讓你更好看?!痹S盎春篤定道。 面對如此熱情的陌生女子,阿四有些無措,看向吳婷婷。 內(nèi)斂的吳婷婷對于此類人也沒有辦法,便又看向了趙老大。 江遠岫知道阿四的心病,皆為男子,他不免有些同情,便沉下聲對許盎出說:“許盎……妻主,你別鬧。” “我沒有鬧,我就是能讓他更好看,你們等著看吧?!?/br> 裁縫鋪的對面就有一家芙蓉面的分鋪,陳朝曾帶她來過,伙計們也認(rèn)得她是暮公子的妻主,笑臉相迎道:“少奶奶,什么風(fēng)兒把您吹來了?” “我叫許盎春,不是奶奶?!痹S盎春強調(diào)道,“我沒有那么老?!?/br> 伙計知道暮公子的妻主有些奇特,便道:“好,春少奶奶,您有何貴干?” 既然此人認(rèn)定她是一位奶奶,那許盎春也就隨她去,“我要能把胎記遮住的粉,還要胭脂和眉黛?!?/br> “好嘞?!被镉嫴滤皇亲约河茫瑧?yīng)當(dāng)是要送人,便一樣給她拿了五盒。 許盎春捧著這些東西,回到了裁縫鋪,她將阿四按在椅子上,便要為他上妝。 然而成年女男之間,授受不親,眾人都覺得不妥,江遠岫更是心下惴惴,萬一小傻子再迷倒了阿四,將吳婷婷未過門的夫郎拐跑了怎么辦? 但許盎春卻理所當(dāng)然道:“我有夫郎,他有妻主,有什么不妥?” 說罷,撩開阿四的頭發(fā),仔細而輕柔地為他敷起粉來。裁縫鋪里的客人不多,伙計們也都停下手里的活,注視著許盎春與阿四。 許盎春這一手本領(lǐng),皆是陳朝所授,只見,粉撲壓到的地方,頃刻之間,胎記便被蓋住,顯得阿四整張臉瑩瑩潤潤,似珠似玉。 之后她手沾胭脂,為阿四上了兩腮,畫了雙唇。又拿眉黛為他描了眉。 一切不過半刻便結(jié)束,鏡中的人卻由瑟縮黯淡的阿四變?yōu)橥Π蚊骼实陌⑺摹?/br> 轉(zhuǎn)瞬之間,自己的夫郎似乎換了一個人,吳婷婷看直了眼看紅了臉,支吾一句,“阿四怎么樣都好看?!?/br> “我也這么覺得。”許盎春道:“但是你要是嫌放著頭發(fā)太熱,就用這個?!?/br> 說罷她又像只挺著胸脯的大鵝,炫耀道:“這都是我夫郎做的,他厲害吧?!?/br> 趙老大扭頭對江遠岫道:“小江,這都是你做的?你這手藝真不錯。” 江遠岫微笑不語,只要她不說名字,誰知道她夫郎是誰? 臨近正午,許盎春記得陳家吃飯的時辰,便要回家,江遠岫自然同她一路。二人并肩走著,春日的暖陽傾泄在許盎春的周身,她似乎披了一層璀璨而妥帖的輕紗,那輕紗微微發(fā)著光,江遠岫忽然問:“你為什么要幫阿四?” “什么為什么?你認(rèn)得他們呀?!?/br> “因為我認(rèn)得他們,你才幫的嗎?” “嗯?!痹S盎春道,“趙老大很關(guān)心你。” 說完了趙老大,她又說起了趙夫郎,“他好像一根甘蔗?!?/br> “為什么?是因為皮膚黑?” “不是,他和甘蔗一樣高,看著唬人其實甜甜的?!?/br> 江遠岫卻沒覺出他的好,“你怎么看出來的?” “他雖然罵了趙老大,但是臨走時又扯了許多藍布,要給趙老大做衣裳?!?/br> “你怎么知道是給趙老大做的?” “我就是知道?!?/br> 客棧和陳家中間有一個十字路口,二人將要分別了,一路上聽她竟然是因為自己才做了這許多令人動容的事,江遠岫心里也像是吃了甘蔗,甜意慢慢地滲出來,滲到舌尖,他拉住許盎春的衣袖,問道:“盎春,你想不想再娶……”再娶一個夫郎? 但他沒有問出口的機會,此時陳朝已是得到小廝的消息,守在了門口,他盯著江遠岫的手,淡淡道:“妻主,午飯已經(jīng)備好了?!?/br> 看到大家對小辣椒大伯哥的渴望啦,但還是要發(fā)展一下劇情才合理,總會吃到辣椒炒rou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