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唐棠將阿輝靠她極近的臉推開，掙脫開他的手臂，從他腿上短暫起身后又重新坐了回去，只是換了姿勢——她岔開腿，和他面對面坐著了。

    阿輝的眼里浮起笑意，他伸手去摟她的腰，環(huán)住的那瞬間頓了一下才將手臂完全收緊。

    她的腰比他想象中細(xì)太多。

    唐棠覺得這個姿勢曖昧，興奮得眼睛都要迸出火星子，眼神迫不及待，卻故意放慢動作——她柔柔弱弱地去抱他的脖子，表情媚得不行，眼尾揚著，唇也微微撅。

    不在男朋友面前搔首弄姿，她漂亮給誰看??？

    阿輝并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他似乎有點疲憊，濃長睫毛沉甸甸地壓著他的眼皮，有些將醒未醒的慵懶感。

    于是他的眼神看起來便更加性感。

    “不過你剛才說的那句‘防沉浸模式’好有意思，剛才那男的問我去干嘛，我說玩游戲?！?/br>
    “嗯?！毕袷窃诳渌斆?。

    “那你這個防沉浸模式是怎么進(jìn)行的？就是這樣沒收游戲幣?。俊?/br>
    “這治標(biāo)不治本?！卑⑤x搖搖頭。

    他盯著唐棠的臉，發(fā)現(xiàn)她今天的確漂亮，睫毛卷翹，一雙眼睛含著水一樣，身上那股風(fēng)鈴草味道淡淡的，明明是清新的味道卻莫名讓人有些發(fā)暈。

    他繼續(xù)解釋：“防沉浸模式，是讓你徹底斷掉對它的想法。”

    “怎么斷？”

    “做另外一件你喜歡的事，讓你把抓娃娃這件事拋到腦后?！?/br>
    阿輝的眼神往下滑，落到她的唇上。

    他伸手將上唇沾著的一根短睫毛拿了下來。

    唐棠的唇是很適合接吻的，好看又好親。她的唇有點厚，還有唇珠，吻住的時候像在含著什么珍珠。珍珠在他舌尖滾過幾遍后，被含化成水。等到親得哪里都是濕軟的之后，珍珠就沒什么存在感了。

    唐棠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思考者他說的話，“喜歡的事？比如呢？”

    他捏著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慢慢低頭啄了一下她的唇，“這個怎么樣？”

    接吻，能讓她把抓娃娃這件事拋到腦后嗎？

    唐棠的腦中炸開火花。

    她也不知他到底是從哪里學(xué)來這些新穎又有趣的調(diào)情方式。

    或者說，他對她來說，就是“情.趣”本身。

    她看著他的臉，懷里像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兔子。那兔子正焦躁地撞著她的胸膛，撲通撲通，她需要費點精氣神才能控制它。

    她突然覺得自己還能陪他在“接吻”這個關(guān)卡上再卡上一段時間。

    她可以花時間將這一關(guān)卡玩到極致，將每個細(xì)節(jié)都磨得清楚，每一寸皮rou都糅到契合。

    想想就覺得有意思。

    而且和他接吻的確是件很爽的事。

    “這個不錯。”她這樣說。

    阿輝微垂著眸子，笑著。

    他那雙眼看別人時是一汪平靜的湖水，讓人不自覺生畏，看她時是風(fēng)吹蕩漾的春池水，讓她不自覺地靠近，再近一點。

    她現(xiàn)在的確想不起什么抓娃娃了，眼里除了他這張好看的臉以外什么都看不見了。

    她低頭去親他，也不裝什么柔弱了，放肆用力地索取著。那雙唇追著他，一直逼著他到?jīng)]辦法躲避的地方。

    呼吸灼熱，喘聲交織。

    兩人親得有些停不下來了。

    唐棠的手不斷在他脖頸后撫摸著，像是在尋找什么可握的支點，找得氣喘吁吁，手都有些酸了，卻還是覺得不得勁，難受憋屈得緊。

    像是被火燒著，往后退一分就覺得冷，多靠近一點卻又燙得受不了。

    到最后，她甚至有些氣急敗壞，咬他。

    阿輝一頓，察覺到她的情緒夠，他用力地吮了兩下，然后將她的腰托著往后。

    唐棠眼神迷離，低頭看橫在她腰間的手。

    阿輝說：“防沉浸模式。”

    一盆涼水澆頭而下。

    唐棠氣得想笑，問：“我充錢行不行啊？”

    小學(xué)的時候她很愛玩電腦游戲，但那些游戲?qū)τ谖闯赡暧邢拗?，比如：一天只能玩兩個小時、晚上幾點之后不能登錄……

    但她鬼點子多，拿了錢找高年級同學(xué)買號，或者拿著mama的身份證偷偷認(rèn)證。

    無所不用其極。

    她如果想要繼續(xù)游戲，怎么都有辦法繼續(xù)玩。

    “限制了，充不了錢了的。”阿輝放在她腰間的手巋然不動。

    唐棠想耍賴，伸長了手去摸他的臉，指尖剛碰見他的頭發(fā)，便聽見阿輝干咳了一聲。

    “我忘了一件事?！?/br>
    唐棠疑惑看他，阿輝說：“這里有監(jiān)控。”

    說著，他抬頭看向唐棠的身后。

    唐棠轉(zhuǎn)頭，一眼就看清了在天花板上的半球體機(jī)器。她心臟一沉，一下從阿輝腿上蹦了起來，低頭扒拉著自己的衣服，“真的？”

    阿輝正經(jīng)道：“老板娘說是怕我在倉庫里偷懶，特地裝來監(jiān)視我的?！?/br>
    “那你不早說？！”

    “因為我無所謂……沒想到你這么怕。”

    阿輝笑著，低頭也拉了拉褲子上的褶皺，然后在她依舊震驚的眼神下起身，伸手替她理了理她臉側(cè)稍微凌亂的頭發(fā)，“沒事，應(yīng)該很漂亮的?！?/br>
    唐棠面如死灰。此刻也和小時候一樣——就算她想盡辦法逃過了那些規(guī)則，鉆了空子，但只要父母長輩一出現(xiàn)，再憤慨不甘也只能乖乖關(guān)上電腦。

    比起當(dāng)時，此刻的她并不覺得不甘無奈，只是慌張羞恥得想要遁入地中。

    阿輝卻和她一點不像。

    從容淡定得像是真一點都不在乎。

    他握著門把手，回頭看她一眼，問：“你要出去嗎？”

    唐棠摸了摸自己的臉，呆呆開口，“我想一會兒?！?/br>
    阿輝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低頭推門出去了，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

    ——現(xiàn)在才是真正的防沉浸模式。

    *

    唐棠從房間里出去的時候，店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街道上的行人也是叁叁兩兩。

    她剛才在倉庫里查了很多資料，越差臉色越難看——沒有辦法輕易刪掉監(jiān)控記錄，而且她也沒那個資格將店里的存儲卡拿走。

    阿輝見她出來了，抬眼看她，安慰道：“其實沒事的?！?/br>
    唐棠問：“你確定那個監(jiān)控可以用嗎？”

    “其實我不知道。但老板娘特地提醒過我這件事，當(dāng)然也有可能只是唬我而已?！?/br>
    唐棠說不出話來了，“時間不早了，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了。”說著，就邁著疲憊的步伐準(zhǔn)備離開。

    阿輝抓住她的手腕。

    剛才沒認(rèn)真看，如今才發(fā)現(xiàn)她又換了新的指甲油。很亮的粉紅色。

    唐棠扭頭看他，眼神依舊迷茫，似乎是不知他為什么抓住她。

    “其實老板娘她知道我們的事。”

    唐棠一頓，“那也不能讓她看見我剛才那樣??！……”

    阿輝問：“什么樣？”

    唐棠瞪他一眼，沒什么害羞的神色，反倒是被挖苦得心中郁結(jié)。

    “這種監(jiān)控時間一久就被覆蓋了。”他輕輕摩挲著她手腕內(nèi)側(cè)的柔軟皮膚，商量道：“不然我把那儲存卡摘下來？”

    “不行呀！會不會犯法？”唐棠瞪大了眼睛，十分謹(jǐn)慎小心。

    阿輝想想，也覺得不妥，“還是我直接跟老板娘說，讓她把存儲卡送我。”

    唐棠扶額，“算了算了。”

    阿輝又說：“其實我們兩個小年輕，干柴烈火的，正常?！?/br>
    他一開始真沒想和她親成那樣，只是放縱了幾個瞬間，后來就有些拉不住唐棠的繩子了。

    勸不聽，攔也攔不住。

    唐棠聽了這話，臉色淡淡，糾正道：“放心，我們燒不起來。”

    阿輝看向她，又聽見唐棠說：“我是干柴，你可不是什么烈火?！?/br>
    每次親熱的時候他的腦袋里都像調(diào)了個鬧鐘，一到時間就響起來。他身上也都是雷區(qū)，這里那里都不能碰，貼得太久了也會將她扯開。

    一點都不像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她對此積怨已久。

    阿輝也懂，卻從來不正面回應(yīng)著這樣的問題。

    此刻，他也是這樣。

    他沒辯解，轉(zhuǎn)了話題，“困了？要我送你去停車場嗎？”

    唐棠大方懂事，有些陰陽怪氣，“不用，我擔(dān)心被老板娘抓到你偷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