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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太子殿下 第42節(jié)

    待在池邊種了樹,池底種上蓮藕,養(yǎng)上魚,冷宮里也開始有了賞景的地方。

    簡行真和衛(wèi)南飛跳進(jìn)跳出,在池邊繞著玩,一邊憶起自家府中的園子,一時感慨萬分,恍若隔世。

    簡行真突然停下,踮足去撫池邊圍欄,紅了眼眶道:“以前,我們府中園子也有水池,那時節(jié)阿娘抱我看池中錦鯉,還笑說待我長大了,會如何如何,沒想到……”

    衛(wèi)南飛聞言,拍拍簡行真的肩膀,沉聲道:“且好好學(xué)本事,長大了,總要設(shè)法救回他們。”

    簡行真瞧瞧左右無人,便貼到衛(wèi)南飛耳邊,悄聲道:“其實,我很希望齊侍衛(wèi)能造反。他造反若成功,佛奴就是儲君,咱們是儲君伴讀兼至友,到時想救回爹娘,也就一句話的事。他若事敗連累我們,那死就死,也沒什么了不得?!?/br>
    衛(wèi)南飛也瞧瞧左右,低聲道:“我倒有一個顧慮,若事敗,我死就死,就怕會連累meimei,畢竟,meimei養(yǎng)在吉嬪娘娘膝下?!?/br>
    簡行真沉默一下道:“咱們跟佛奴透露一下想法好了,若齊侍衛(wèi)真要舉事,就請佛奴的外公外婆,帶著你meimei等人先出京保安全?!?/br>
    兩人商議畢,這一天晚上,便在榻上跟齊浩臨說了。

    齊浩臨一聽,驚了一下,好家伙,原來大家都盼著野男人造反呢。

    他豎手指在唇上“噓”一聲,側(cè)耳聽了聽周圍動靜,這才道:“這種事,自要天時地利人和皆具備,方能成功。史書上記載,凡要上位,須得有名目,且還要名正言順。何謂名正言順呢?就是要有一個能說服眾人的身份。齊侍衛(wèi)別的皆可,就怕身份壓服不了眾人?!?/br>
    簡行真一聽,湊近了,耳語道:“這有何難?你名份上是皇子啊,到時齊侍衛(wèi)推你上位,他幫著掌權(quán),也就名正言順了?!?/br>
    齊浩臨:嘿,比我還敢想!

    衛(wèi)南飛也耳語道:“咱們?nèi)诉@樣悶在冷宮,倒不如拼一把。只要齊侍衛(wèi)有用得上咱們的地方,咱們就盡力給他辦?!?/br>
    齊浩臨苦笑起來道:“咱們年小,無權(quán)無勢無錢,目前也瞧不出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簡行真道:“佛奴,你這就妄自菲薄了,上回你不是還獻(xiàn)了一個菊花之計,讓齊侍衛(wèi)大敗陳國么?也因你獻(xiàn)計有功,皇上才下旨意,送了御廚過來,又派人來修建荷花池?!?/br>
    衛(wèi)南飛道:“就是,前幾日齊侍衛(wèi)不是提過,說秦國現(xiàn)下對齊國虎視眈眈么?你若能再想個計策,挫挫秦國銳氣,齊侍衛(wèi)定再次對你刮目相看?!?/br>
    齊浩臨嘆氣道:“秦國是虎狼之國,哪能輕易招惹?”

    他們這會并不知道,因著齊國短短時間,一舉擊潰陳國,其余諸國聞知此事,皆是心驚,自悄悄商議大計,想著如何對付齊國,不令齊國更強(qiáng)大。

    秦國更是把齊國當(dāng)成眼中釘。

    因秦國強(qiáng)大,列國皆忌憚,雖不言明,舉止上卻是尊秦國為大的。

    如今因著齊國打敗陳國,聲勢上來了,也一副老大的模樣,秦國如何能忍?

    再一個,秦國商戶投奔齊國,也引惹得秦帝大怒。

    此番,秦帝召集群臣,正商議如何打壓齊國。

    臣子中,有一個名喊羅九成的,擅長智謀,便獻(xiàn)策,認(rèn)為要打壓齊國,不須武力,可用智計。

    此計,是美人計。

    羅九成道:“皇上,齊國皇帝滿宮嬪妃,十年出頭,只育得一位皇子,子嗣太過單薄,定然渴望能再添丁進(jìn)口,多幾位皇子或者公主?,F(xiàn)只要啟動我們埋在齊國的釘子,讓其設(shè)法接近齊國皇帝,不管有沒有懷上,都號稱懷上了,到時再抱出一位孩子當(dāng)皇子……”

    他細(xì)細(xì)陳說計謀。

    秦帝聽畢,撫掌道:“好計。”

    齊宮內(nèi),此時刻,林公公正端了一盤牌子呈到御前,輕聲提醒齊帝道:“皇上已許久未進(jìn)后宮,眾位娘娘頗想念?!?/br>
    齊帝撩撩眼皮看一眼牌子,毫無興趣,揮手道:“拿下去。”

    林公公無奈,只得下去。

    第二日,有一位嬪妃去給張?zhí)笳埌玻诘顑?nèi)哭訴了起來,說皇帝好久未踏足后宮等等。

    她是張?zhí)蟮闹杜?,名喚張寶珠,已封了妃?/br>
    張?zhí)笊俨坏冒矒釒拙?,又道:“過幾日哀家設(shè)個宴席,請了皇帝來,你跳個舞引他注意,到時自然去你那兒?!?/br>
    張寶珠破泣為笑,“還是姑母待我好?!?/br>
    張?zhí)髶u頭道:“哀家是巴不得多幾個孫兒,可你們腹中不爭氣,一直沒動靜,也沒奈何。但凡有個孩子,皇帝看在孩子份上,還能不去看你?”

    張寶珠嘟了嘴,“皇上只記掛著冷宮,根本不來后宮,如何能懷上?”

    張?zhí)蟪獾溃骸昂f,從前皇后未去冷宮時,皇帝也去你們那兒,你們誰個懷上了?”

    張寶珠低了頭,心下暗暗決定,要去求個生子秘方,待皇帝來了,就……

    待張寶珠告退,宮女報進(jìn)來,說衛(wèi)夫人帶著衛(wèi)南柔來了。

    張?zhí)竺ψ屓丝煺垺?/br>
    進(jìn)了殿中,衛(wèi)夫人和衛(wèi)南柔忙拜見張?zhí)蟆?/br>
    張?zhí)笮Φ溃骸懊舛Y,哀家正想著,今日是柔姐兒去冷宮見飛哥兒的日子,怎生還不來?”

    稍遲,張?zhí)髶Q了衣裳,帶著衛(wèi)南柔去冷宮。

    一路上,她再次跟衛(wèi)南柔合“口供”,確認(rèn)沒有漏洞了,這才松口氣。

    衛(wèi)南柔倒有些發(fā)愁,幽幽道:“太后娘娘,上次我哥哥追問吉嬪娘娘待我好不好,問得極詳細(xì),還問了吉嬪娘娘身邊有什么人,平素誰個服侍我,是怎么服侍的,吉嬪娘娘喜吃什么喜穿什么等,我差點答不出?!?/br>
    張?zhí)蟮溃骸皠e怕,他再問什么,你不知道如何作答時,就撒個嬌兒含糊過去。我看你每次撒嬌兒,你哥哥都十分受用,完全忘記追問那些有的沒的?!?/br>
    衛(wèi)南柔道:“不單我哥哥會追問,佛奴哥哥也會一直追問啊?!?/br>
    張?zhí)髷[擺手,“咱們不是都應(yīng)付過來了么?”

    “倒也是?!毙l(wèi)南柔吁出一口氣。

    衛(wèi)南飛一早起來,就在等待meimei了。

    待聽得冷宮門響,田七帶了張嬤嬤和meimei進(jìn)來,忙忙奔過去相迎。

    “meimei又長高了?!毙l(wèi)南飛用手在衛(wèi)南柔頭頂上比了比,又看她身上裝扮,再看她粉嫩嫩小臉,心下欣慰,看meimei這模樣,就知道吉嬪娘娘把她當(dāng)親女兒養(yǎng)了。

    待進(jìn)了殿,衛(wèi)南柔去拜見蘇皇后,又見過齊浩臨和簡行真,這才和衛(wèi)南飛說悄悄話。

    衛(wèi)南飛照例是問她在吉嬪處怎么過的。

    這回,衛(wèi)南飛又問道:“你跟著吉嬪娘娘兩年了,竟沒見過皇上一回?”

    衛(wèi)南柔搖頭道:“皇上日理萬機(jī),天天忙政事,極少到后宮,若有去,只去太后娘娘處。”

    衛(wèi)南飛:皇帝不見嬪妃,哪他十個兒子怎么來的?

    兄妹說了良久的話,衛(wèi)南飛又帶衛(wèi)南柔去荷花池看魚,指指點點道:“才幾天功夫,這魚就大了,剛放進(jìn)去時,只有手指頭這么大。”

    他又問道:“吉嬪娘娘有帶你去御花園賞花看魚么?”

    衛(wèi)南柔點頭道:“有。”說著描繪御花園景色。

    衛(wèi)南飛待她說完,瞅瞅左右無人,便悄悄道:“meimei,若有一日,佛奴的外公外婆要帶你出宮,你只管跟他們?nèi)ァ!?/br>
    衛(wèi)南柔怔了怔,“為何?”

    衛(wèi)南飛低低道:“別問,聽哥哥的就是。”

    衛(wèi)南柔只好點頭,一時心疼這位哥哥,嗚嗚,哥哥,你整天憂心的那些事兒,全不存在??!

    阿爹阿娘全好好的,阿娘還給咱們添了一位弟弟。

    她紅了眼眶,“哥哥,你好好學(xué)本事,沒準(zhǔn)到時能早些出冷宮?!?/br>
    衛(wèi)南飛點頭應(yīng)承。

    殿內(nèi),張?zhí)筮@會兒悄悄把記錄著齊藏光身世的小冊子遞給蘇皇后。

    蘇皇后快速看完,有些無語,要不要這樣曲折?

    待晚間,蘇皇后把小冊子遞給蘭嬤嬤,小聲道:“候著機(jī)會,由你跟佛奴說藏光的身世,讓佛奴息了疑心。”

    蘭嬤嬤看畢小冊子,喃喃道:“太精彩了?!?/br>
    隔兩日,蘭嬤嬤趁著齊浩臨又試探齊侍衛(wèi)身世,便坐下道:“佛奴,齊侍衛(wèi)的身世頗曲折,你真想知道,便告訴你罷?!?/br>
    齊浩臨一聽大喜,便坐到蘭嬤嬤對面,一副洗耳恭聽狀。

    蘭嬤嬤深吸一口氣,把冊子里看來的故事消化了一番,這才娓娓道來。

    齊浩臨聽得張大嘴,不是吧,野男人竟是先帝的私生子?這么說,他也是皇室血脈了。

    呵,皇室血脈呢,造起反來,是不是也有一個正當(dāng)名頭?

    等等,野男人相貌像了皇帝,而我相貌像野男人,四舍五入,即我相貌是像皇帝的,哪……

    啊,怪不得御廚諸人見著我,并不驚訝。

    哪我到底是野男人的親兒,還是皇帝的親兒?

    若我不是野男人親兒,他造反后,還會待我們好嗎?

    齊浩臨理著頭緒,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問道:“蘭嬤嬤,我記得,齊侍衛(wèi)說過他有哥哥嫂子并侄兒,可你說張嬤嬤有了孩子就嫁與表哥,齊侍衛(wèi)那個哥哥難道不是親哥?”

    蘭嬤嬤:要命了要命了,因這件事不重要,大家編故事時,竟忘記了,這可怎么圓?

    她急中生智,淡淡道:“張嬤嬤那表哥,原有妻室,是妻室亡了,繼娶了張嬤嬤,所以齊侍衛(wèi)那哥哥,是異父異母哥哥?!?/br>
    齊浩臨:所以,野男人在宮外,有一個異父異母哥哥,在宮內(nèi),有一個同父異母哥哥。

    他與蘇娘娘是表兄妹,同時,他們還是叔嫂!

    要不要這么刺激?

    稍晚的時候,張?zhí)笠仓懒俗约荷硎缆杂凶兓F(xiàn)在的她,不是表哥的原配妻子,而是繼室。

    她除了齊藏光這個親兒,還有先頭原配所出的一個兒子。

    張?zhí)笈e杯喝茶,邊喝邊嘆氣,唉,哀家的身世,越來越不堪呢。

    正感嘆,聽得人稟報,說皇帝來了,便讓人快請。

    齊帝進(jìn)了殿,便和張?zhí)蟠_認(rèn)最新身世消息。

    母子兩人確認(rèn)完,都有些發(fā)呆。

    編一個謊言后,竟要編這么多謊言來掩蓋最先那個謊言。

    現(xiàn)下真是越編越多,身世越來越曲折了。

    齊帝理了理頭緒,站起來告辭。

    張?zhí)罂纯磿r辰,一時提醒齊帝,讓他得空去瞧瞧張寶珠。

    齊帝攤手道:“昨兒答應(yīng)了佛奴,今兒要去冷宮一趟?!?/br>
    太后突然幽幽道:“哀家瞧你,是急著去冷宮會嫂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