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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帝尊他瘋了 第77節(jié)

    這兩年小墜子一直在外面奔波著,最初在邊關(guān),后來去了浙州一帶,后來又去了邊關(guān),之后又回了浙州一帶。

    這封信是從萊州送出的。

    蘇暮雪問:“在哪?”

    明玉走到案幾前,從書里翻出信箋,“小姐,給。”

    蘇暮雪接過,彎腰坐在椅子上,身體傾斜著靠近了燭燈些,展開信慢慢開起來,眉梢也跟著揚(yáng)起。

    “小姐,有什么好事嗎?”明玉見她淺笑嫣然,杏眸里都是光,忍不住問。

    “小墜子說他遇見晏州了?!碧K暮雪道,算算日子,應(yīng)該是前幾個(gè)月的事。

    “鄭大人?”明玉走到桌子旁,“鄭大人怎么會去萊州的?”

    蘇暮雪:“晏州現(xiàn)在官職加身,少不得要四處辦事,興許是去萊州辦事的?!?/br>
    鄭煊去年協(xié)同康權(quán)武防汛,在浙州一帶生活了四個(gè)月,后同康權(quán)武一起回到的帝京。

    賑災(zāi)有功,加封進(jìn)爵,得了不少賞賜。

    現(xiàn)下已經(jīng)不是鄭太醫(yī),是云風(fēng)國的戶部侍郎,算是破格加封,畢竟還從未有太醫(yī)任職戶部侍郎之事。

    也算是云風(fēng)國開天辟地頭一回。

    當(dāng)然,群臣反對是在意料之中,不過蕭安辰?jīng)]有多加理會,他有自己的用意。

    至于之前的侍郎因?yàn)榉噶耸卤魂P(guān)進(jìn)了大牢里,不日便將問斬。

    至于是何事,蘇暮雪也零星聽到過些消息,好像戶部侍郎某日吃醉了酒,自己獨(dú)自騎馬去了城門,同那里守門的爭執(zhí)起來。

    也就是那夜,城門防守不嚴(yán),放了些人進(jìn)來,據(jù)說溜進(jìn)皇城的是突厥那邊的人,至于真假無人知曉。

    翌日,關(guān)于彈劾戶部尚書的折子遞到了玉案上,且一道接著一道,最后一道折子是康權(quán)武遞的,里面詳細(xì)記錄了戶部侍郎如何監(jiān)守自盜。

    每一處都記載的很詳細(xì)。

    戶部侍郎不得不認(rèn)罪。

    可蘇暮雪還是隱隱覺得不對勁,那日戶部侍郎為何偏偏吃醉了去城門鬧事,引得突厥人進(jìn)了皇城。

    帝京

    鄭煊還在辦公,伏案執(zhí)筆寫著什么,裊裊燭燈勾勒出他俊逸的容顏,側(cè)顏線條鋒利,下頜微緊,神情有幾許淡漠。

    劉叁湊近,輕聲勸慰道:“大人時(shí)辰不早了,該回府歇息了?!?/br>
    鄭煊筆未停,依舊寫著,劉叁看到他這副樣子,想起來那日回到帝京的情景,少爺滿心歡喜去了梅園,本以為能見到蘇小姐,誰知去了那里才知曉,蘇小姐已然離開了。

    離開多久無人知曉。

    少爺站在空蕩蕩的庭院中,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般,眼神空蕩蕩的凝視著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那段日子與鄭煊來說是最難捱的,他私下里命人找了許久,可都沒有蘇暮雪任何的消息。

    后來他得知,帝王也在找蘇暮雪,且也尋了很久,突然,心底生出喜悅,他想起了蘇暮雪曾經(jīng)同他講過的話,她喜歡自由,海闊天空任君遨游,離開帝京是她最希望做的事。

    只是那日,這事差點(diǎn)被人破壞,戶部侍郎宋承同荊州來的親戚在酒樓里吃了些酒,酒意上來,那個(gè)親戚說起了近半年荊州發(fā)生的事,尤其提了一嘴叫蘇宇寧的,還說,就是因?yàn)檫@個(gè)叫蘇宇寧的,讓他損失了一大筆銀兩。

    宋承隨口問道:“蘇宇寧是誰?”

    親戚回:“小毛孩,經(jīng)營幾家鋪?zhàn)?,在知府大人眼里有點(diǎn)地位?!?/br>
    說完他又說道:“聽口音,很像帝京人?!?/br>
    宋承挑眉:“帝京的?”

    親戚:“我這有他的畫像。”

    說著,那人從懷里掏出了畫像,展開放在宋承面前,燭燈有些許的暗,宋承命人又加了一盞,亮堂后,低頭去看。

    險(xiǎn)些把自己嚇了一跳,“確定是這個(gè)人?”

    親戚道:“當(dāng)然確定了,這畫像是我找人偷畫的,就是他,為我作畫的畫師也在,就在城外……”

    宋承打斷他,“畫師在何處?”

    親戚打了酒嗝,“城外啊?!?/br>
    宋承抓起他的手,目光灼灼道:“走,同我去找那個(gè)畫師。”

    兩人各乘一騎,飛快奔著黃城門而去,同那里守門的起了爭執(zhí),趕巧鄭煊路過,原本他是不打算理會的,事有湊巧,宋承懷里的畫像掉了出來。

    風(fēng)吹拂,卷著飄到了鄭煊馬車下,劉叁見狀撿起,隨意一瞟,嚇了一跳,驚呼:“大人。”

    鄭煊正在執(zhí)子下棋,淡聲道:“何事?”

    劉叁壓低聲道:“蘇小姐。”

    車簾倏然被撩起,映出鄭煊那張晦暗不明的臉,“什么?”

    劉叁把畫像遞上,“這是從宋大人懷里掉下來的,這是蘇小姐吧?”

    鄭煊接過,垂眸去看,一眼認(rèn)出正是蘇暮雪,她右側(cè)眼眉上那顆黑色小痣很顯眼。

    鄭煊把畫像折好,緩緩抬起眸,幾步外,宋承從馬背上跳下來,抓起守門護(hù)衛(wèi)的衣服作勢要打人。

    有人走近求情。

    嘈雜聲傳來。

    鄭煊眸光落在后方混在人群中進(jìn)來的那幾人身上,他追查那幾人很久了,是突厥人,眉梢蹙起,他一邊把畫像收起,一邊道:“去通知王放,說城門口有人鬧事,另外,命人看好了那幾個(gè)突厥人。”

    劉叁領(lǐng)命,駕馬離開。

    后來,便有了宋承失職貪墨之罪,至于那張畫像則不了了之,畫像上之人,無人識,更無人見過。

    荊州,蘇府

    蘇暮雪夢魘很蹊蹺,隔三岔五便會來一次,這次夢到的是,蕭安辰舉著刀對自己脖子抹去,口中依然念念有詞。

    “阿雪,你想看朕流血是不是,朕流給你看?!?/br>
    第62章

    蕭安辰這癔癥來的突然, 幾乎剛歇息沒多久便發(fā)作了,同之前癔癥不同今夜的他尤為狠戾。

    黑眸一眨不眨直勾勾盯著一處,眼神空洞, 下手也快,幾乎不給周嵩反應(yīng)的時(shí)間, 坐起, 從枕頭下摸出匕首, 對著自己脖頸抹去。

    上次動作這么快, 還是在皇家別苑對付那些行刺之人, 他對敵人一向狠, 可周嵩沒料到的是, 陛下對自己更狠。

    他急忙上前欲攔, 刀子一偏狠狠插進(jìn)了周嵩掌心,周嵩吃痛驚呼出聲:“陛下。”

    蕭安辰依然睥睨著前方,用力一扯, 抽出了刀子, 血濺到他身上,他似是無所察覺,再次對準(zhǔn)了自己的脖頸。

    快、狠、準(zhǔn),似乎不弄出什么傷,他便不會罷休似的。

    其他內(nèi)侍見狀趕忙過來攔,無一幸免, 都被刀子劃傷了。

    癔癥中的蕭安辰瘋魔的讓人膽顫, 而且力道也特別大, 這些小太監(jiān)根本攔不住。

    他一把揮開, 隨后刀尖對準(zhǔn)了側(cè)頸, 這刀下去, 怕是真會要命。

    周嵩左手用力按著右手,聲嘶力竭道:“陛下,不可?!?/br>
    蕭安辰這會兒哪聽得到聲音,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看不見更聽不見,隨著那句“陛下,不可”,對著自己的側(cè)頸用力戳了下來。

    看方向,刀尖落下的位置正好是凸起的脈搏,這真真是尋死呢。

    周嵩眼睛一黑,險(xiǎn)些昏了過去,好在王放及時(shí)趕來,越過眾人,來到龍榻前,一把握住了刀子。

    “啪啪”血滴落下來。

    王放握的很緊,不管蕭安辰如何用力推,都不動分毫,等察覺到蕭安辰不動時(shí),他輕喚了一聲:“陛下?!?/br>
    蕭安辰緩緩抬起眸,瞳仁轉(zhuǎn)動,眼神不再空洞,也是在這個(gè)瞬間,他頭一偏栽倒在龍榻上。

    之后是太醫(yī)杜春提著藥箱子匆匆趕來,診脈醫(yī)治,縫合包扎,蕭安辰雖說未刺到脖頸,但還是傷到了手,掌心有道深深的刀痕,鮮紅的血液紛涌而出,像是海面上卷起的浪濤,翻滾著涌上來。

    包扎好后,杜春例行問話:“陛下的癔癥已許久不曾發(fā)作,為何今夜又會犯???”

    周嵩蹙眉想了想,回道:“陛下睡前看了一樣?xùn)|西?!?/br>
    “何物?”杜春又道。

    周嵩命人把東西拿來,攤開在杜春面前,是一幅畫像,畫像之人面貌嬌艷美麗,身姿綽綽,是蘇暮雪。

    “陛下是看到皇后娘娘的畫像才發(fā)病的?!敝茚暂p嘆道。

    陛下的心思幾個(gè)近臣都知曉,但知曉也無他法,陛下都尋不到的人,他們更無法尋到。

    “皇后娘娘還沒有消息?”

    “尚無?!?/br>
    周嵩手上也受了傷,杜春給王放清理包扎完畢后,開始給他包扎,“上個(gè)月蘇將軍不是來了書信么?他沒說什么?”

    周嵩:“蘇將軍也不知曉皇后娘娘身在何處?!?/br>
    提到蘇滄海,不得不提這一年蕭安辰做了些什么?一連三次嘉獎邊關(guān)戰(zhàn)士,更是冊封蘇滄海為驃騎大將軍。

    蘇滄海在瀛洲的府邸都是蕭安辰親自派人前去修繕的,里面更有他的親筆題字。

    聽聞蘇滄海右腿不適,他還親派太醫(yī)前去為蘇滄海醫(yī)治。除了這些,還有帝京將軍府的家眷們,更是隔三差五便會收到各種賞賜,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蕭安辰做這些為了何人所有人心知肚明。

    上個(gè)月,有大臣再度大著膽子諫言,皇后娘娘一直在永安寺祈福,后宮無人打理,請陛下廣納新人進(jìn)宮。

    那位大臣話音方落,蕭安辰的臉色頓時(shí)暗了下來,眼神嗖嗖的,金鑾殿上有大臣腹誹:何大人莫不是吃了酒,糊涂了不成,說什么不好,說讓陛下納新人,真是活膩了。

    也有大臣在心里腹誹:何大人怕是腦子被門夾了,之前提過這樣的事,帝王差點(diǎn)掀了案幾,還敢提,嘖,豬腦子嘛。

    國公因是兩朝元老,又有功勛在身,帝王對他向來多加禮待,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插著袖子里,眼瞼半闔,一副聽書的模樣,心道:又一個(gè)不怕死的。

    那天的日光很好,透過半開的窗欞斜射進(jìn)來,在地上落下一片綻白,光和煦,但人不太和煦。

    蕭安辰發(fā)了長久以來從未發(fā)過的火,奏折一扔,對著何大人奚落起來,帝王奚落人也同常人不同,每一句都直戳何大人要害。

    說的何大人渾身發(fā)抖,出了一腦門子汗,他悄悄朝一側(cè)瞥了眼,正好看到右相王卯端端正正站著,一副板正的樣子,同昨夜那個(gè)和他喝酒的王卯判若兩人。

    何大人頓時(shí)明了,他這是被人利用了,于是顫顫巍巍跪地求饒,本以為這樣帝王便能放過他,實(shí)則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