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尊他瘋了 第50節(jié)
右相顫顫巍巍跪在地上,“陛下,是國公,是國公欺人太甚,陛下可要為臣作主啊。” 蕭安辰最煩處理這種事,對著康權武說道:“這事你來判,誰對誰錯,你說了算。” 右相、國公,都年長康權武很多,他來判,陛下還真是可以,把這兩個燙手山芋交給了他。 康權武倒是也不懼,躬身道:“依臣看,眼下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商議,不若先把眼前的事放放?!?/br> 國公道:“何事這么重要?” 康權武:“水患?!?/br> 方才國公同右相爭論的也是水患之事,國公脾氣不大好,看不慣右相的小人嘴臉,氣不過時干脆上了手。 人是他先打的,他既然敢打便不懼后果。 “老臣也是為這事而來。”國公道。 蕭安辰端坐在案幾前,睨著他們:“那好,國公有何高見?” 國公回道:“趕快派人搶修河道?!?/br> 蕭安辰問道:“國公覺得,派何人合適?” 國公伸手一指:“大理寺卿康權武?!?/br> 右相高呼:“陛下,臣覺得不妥,康大人還有諸般事要忙,依臣看,還是派龐侍郎去更為妥帖?!?/br> 龐侍郎同右相王卯是姻親,王卯舉薦他去,其心可知。 蕭安辰睥睨著他們,久久后,道:“康權武聽令?!?/br> 康權武上前,跪地:“臣在?!?/br> 蕭安辰:“朕命你即刻動身,沿株洲搶修河道,大汛來臨前務必要搶修完成?!?/br> 康權武:“是?!?/br> 水患的事暫時得到了解決,蕭安辰的心思再次落在蘇暮雪身上,這么久不去見她,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好在王放帶來個好消息,雨停后,他們及時搶修,之前挖好的暗道已修整好,只需再挖百米便可以通到梅園后院。 這對蕭安辰來說,比任何湯藥都管用,他難得露出淺笑,“好好,王放把這事辦成后朕會重重賞你?!?/br> 王放躬身道:“謝陛下?!?/br> 梅園 日光傾瀉而下,照得人臉氤氳蒙蒙的,蘇暮雪坐在美人榻上垂眸看書,突然想起了什么,喚了聲:“明玉?!?/br> 明玉進來,“小姐?!?/br> 蘇暮雪問道:““小墜子近日可有書信送來?” “小姐不提我倒忘了?!泵饔駨膽阎腥〕鲂殴{,“這是小墜子命人送來的書信。 蘇暮雪放下書接過書信,明玉眨眨眼,說道:“小墜子走了大半年,一共才寄回三封書信,他當真不知曉小姐在急著等回信嗎,真是越發(fā)不懂事了。” 蘇暮雪看信投入,沒太注意明玉說什么,等看完后,她把信收好,“你說什么?” “小墜子這么久不回書信,等小姐見了他,一定要重罰?!泵饔袢鶐妥庸钠?,這副可愛的樣子和明霞如出一轍。 “小墜子是有事要做?!碧K暮雪把信折好放進信封里,又把信夾在書本里,莞爾淡笑道,“我有事交代他去做了?!?/br> “小姐有何事要他去做?”明玉問。 “前幾日收到表哥書信,淮南一帶水患嚴重,新茶運輸延誤,我命小墜子去查看?!碧K暮雪側眸看向外面,“茶農(nóng)們辛苦了一年,原指望茶葉有個好收成,水患嚴重,茶農(nóng)們的心血付諸東流,定是不會好過?!?/br> 蘇暮雪雖是閨閣女子但向來有憂國憂民之心,明玉跟在她身邊最長,深知她心性,“小姐打算如何做?” “現(xiàn)在還未知,一切要等小墜子有了消息再定奪?!碧K暮雪想到茶農(nóng),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帝京風光無限好,淮南一帶民眾卻要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蘇暮雪的心情當真是好不起來了。 明玉見她不說話,知曉她定是為淮南百姓焦心,安撫道:“小姐莫急,淮南水患,朝廷一定會想出辦法解決的?!?/br> “但愿吧?!?/br> 不其然的,蘇暮雪眼前浮現(xiàn)出蕭安辰那張冷峻的臉,她眉梢一擰,心道:想他做什么。 晦氣。 有風透過敞開的窗欞流淌進來,蘇暮雪忍不住打了聲噴嚏,明玉拿過一旁的毯子蓋她身上,“小姐畏寒,切莫讓這雨后的涼風吹壞了身子?!?/br> 說著,明玉倒上一杯熱茶,“小姐快喝?!?/br> 蘇暮雪接過,笑吟吟道:“別擔心,我無礙。” “怎么會無礙。”明玉摸了下蘇暮雪的手,像是沁在冰里般那么涼,她皺眉道,“小姐一定要好生調養(yǎng)身子,鄭太醫(yī)不是說過嗎,小姐只是看著康復了些,實在身體還很虛弱。” 提到鄭煊,蘇暮雪握著茶盞的手指縮了下,但愿晏州能明了,她不見他,是為他好。 日次,蘇暮雪得了信,說有蘇銘的消息,那人約她在醉仙樓見面,蘇暮雪帶上阿五明玉一早趕去了醉仙樓。 醉仙樓是帝京有名的酒樓,里面的醉仙鴨極為有名,但凡來此的,都是慕名這道醉仙鴨而來。 若是平常,蘇暮雪也會點上幾個小菜吃上一吃,但她今日全無吃飯的心思,只想著趕快和對方見上一面。 蘇暮雪是著男裝來的,一身白色錦袍,頭戴金冠,腰間綴著玉佩,手拿折扇,扇面打開,上面現(xiàn)出山水畫,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出自名人之手。 她這身打扮,地地道道一貴公子。 眾人見她徐徐走來,紛紛側目,有被他美貌驚艷到的,也有被他神韻所俘的。 店小二笑著把他們帶到了樓上靠窗的位置,這也是蘇暮雪最常坐的位置。 熟客,店掌柜見了她,都是一臉喜色。 蘇暮雪坐好后,便等著人前來,明玉似乎比她好緊張,一直透過格子窗外樓下街道上看,想快點見到那個約她們來此見面的人。 左等右等總算把人等來,那人戴著白色斗笠,上了后,勾了勾手指。 蘇暮雪給了阿五一個眼神,阿五從懷里拿出錢袋放桌子上。 那人用手掂了掂,隨后放下一封信箋,什么也沒說,起身離開。 蘇暮雪拿起信箋剛要看,樓下傳來sao動,隨后她聽到有聲音傳來,“都給我坐好了,官爺辦差,拿了人就走,爾等務虛驚慌?!?/br> 接著一行官兵從樓下走到樓上,挨個查看,最后隔著窗子,指了下遠方,“快,那人跑了?!?/br> 蘇暮雪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正好看到那個帶著斗笠的人,明玉差點驚呼出聲。 辦差的官兵剛要離開,見明玉白了臉,問:“認識?” 蘇暮雪站起,冷聲道:“不識?!?/br> 許是蘇暮雪氣勢太多沉穩(wěn),官兵沒再問什么,轉身下了樓。 蘇暮雪見她們走遠,腿一軟,朝后退了兩步,明玉扶住她,“公子?!?/br> 蘇暮雪站起,穩(wěn)穩(wěn)心神,“走?!?/br> 馬車上,蘇暮雪顫顫巍巍打開信箋,上面映出一行字:你要尋的人且還在這帝京城中。 蘇暮雪臉上露出喜色,繼續(xù)往下看:不過,他性命堪憂,你若再不尋到他,怕是兇多吉少。 蘇暮雪:“……” 蕭安辰終是耐不住,把外出辦事的蘇暮雪堵在了路上,彼時蘇暮雪剛剛看完那封信箋,滿腦子都是那句“他性命堪憂,你若再不尋到他,怕是兇多吉少”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明玉柔聲規(guī)勸:“小姐,你別哭啊,蘇蘇護衛(wèi)會沒事的。” 蘇暮雪杏眸仿若被水洗滌了般,霧蒙蒙的,臉上血色褪去,下頜繃緊,唇齒不住打顫。 她手倏然攥緊,胸口像是有什么沖撞。 蕭安辰見到蘇暮雪時她便是這副被欺負了的模樣,他心跟著狠狠縮了下,又像是被什么揉了一把,酸疼酸疼的。 “阿雪,出何事了?” 蘇暮雪偏轉頭睨向他,凝視著他那張讓人心寒的臉,冷聲問:“蘇銘,到底在何處?” 第44章 蕭安辰被這一問, 生生撞得胸口發(fā)疼,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攥緊,臉上的擔憂之色褪去了幾分, 多了抹濃重的異樣,在他眸底稍縱即逝。 四周的風聲似乎更大了些, 吹得他藏青錦袍衣擺翻飛, 他后退一步, 腳上黑靴踩在了一片葉子上, 隱隱能聽到葉子被踩碎發(fā)出的細微聲音, 就像是在他心間悶聲插了一刀, 不足以致命, 但卻很痛。 蕭安辰的痛是多方面的, 看到蘇暮雪因蘇銘而難過,他嫉妒的發(fā)狂,這是一痛, 想起日后萬一哪天她知曉其實是他把蘇銘抓起來, 不知那時她會怎么樣,會不會再次離他而去?這是二痛。 三痛,她為何用那樣兇狠的眼神看著她,難道她忘了,他是她最愛慕的阿辰嗎? 四痛,為何她只看了他一眼便再也不看他, 在她心里, 他已經(jīng)成毒蝎了么? 四痛聚攏, 蕭安辰身體猛顫了一下, 冷白指尖深深陷進掌心里, 腳又后退了一步。 周嵩輕喚一聲:“陛下?!?/br> 蕭安辰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話, 他透過敞開的布簾,凝視著馬車內(nèi)女子的側顏,曾幾時她對他都是笑臉相迎,那一道道輕軟溫柔的呼喚聲還猶在耳畔回蕩,眼前卻已成了這副陌路的模樣。 蕭安辰壓下那抹不適,臉色恢復如常,聲音也是,“阿雪問的什么話,朕怎么會知道那個護衛(wèi)在哪?莫不是誰跟你說了什么?阿雪切莫聽信他人的話,朕要是知曉那個護衛(wèi)在哪,一早便告訴阿雪了?!?/br> 他嘴角淡揚,眉宇間漾著淺淺笑意,滿臉寫著“無辜”兩個字,“阿雪難道不信朕?” 信? 一日找不到蘇銘,她都不會信他。 提到蘇銘,蘇暮雪這才愿意把眸光重新投過來,她慢慢頭,杏眸里沒了水霧,反而多了疏離和冰冷,“陛下所言非虛?” “當然?!笔挵渤蕉ǘǖ?,“句句真言?!?/br> 蘇暮雪知曉今日不管怎么問也不能從蕭安辰嘴里問出什么,連同他說話的心思也沒了,沉聲道:“臣女乏了,陛下若是無事,請讓行?!?/br> 蕭安辰給了周嵩一個眼神,周嵩拎著盒子上前。 蕭安辰說道:“這里面有你最喜歡吃的一口酥,阿雪帶回去嘗嘗?!?/br> 一口酥? 曾經(jīng)確實喜歡吃,但現(xiàn)在她不喜了,不過她沒打算把自己的口味告訴任何人知曉,尤其是擋在馬車前的帝王。 蘇暮雪靜靜回視著他,始終沒開口說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