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80節(jié)
時眉注意到, 這個時候她的右手拇指, 是完好無損的。 突然間,夏婕在此刻猛地一把狠狠推開他,近乎是用盡全力從地上爬起來,雙手背在身后,嗚咽著搖頭退后: “不要…嘉合,求求你,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徐嘉合卻在不斷逼近, “對不起老婆,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唯獨不能忍受在你心里還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情。” 在夏婕驟然尖叫的一剎,徐嘉合快步上前牢牢捉住她的右手手腕,大力拖著她朝廚房走去。 “如果你真的愛我,” 當(dāng)鏡頭場景切換至廚房,當(dāng)徐嘉合從刀具收納架中抽出砍骨刀,當(dāng)他揮刀而起的這一刻—— 這個男人,借以最骯臟卑劣的手段,為一名畫家的人生做下宣判: “以后,就再也不要畫畫了吧?!?/br> 起初以為會有的血腥, 在這個瞬間, 發(fā)生了。 時眉沒有親眼目睹,是岑浪在無比極限的剎那及時捂住了她的眼睛。 而視覺被遮擋的副作用, 是聽力乘以雙倍的敏銳,于是她不能再清楚分明地聽到了。 聽到了那根斷裂的拇指指節(jié); 聽到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她聽到了,夏婕這荒謬的、破敗的、行將就木的人生。 “所以,徐嘉合要的愛從不是夏婕為他而死。” 再開口時,時眉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顫抖得有些失真。 岑浪關(guān)閉畫面,捂蓋在她眼睛上的手掌移落在她的腦后,一下下力度輕柔地?fù)犴標(biāo)拈L發(fā),嗓音低淡: “他要的,是夏婕為他而活?!?/br> 心甘情愿地為他而活, 丟掉全部自我意識地, 只為他而活。 凌晨,環(huán)浪天合中心后街。 露天酒吧營地。 以蓬傘搭設(shè)而置的卡座緊密林立,霓虹燈串流瀉似星河,璀璨長明,臺上樂隊奏演低緩爵士曲,掀騰酒色喧嚷。 女人包下場內(nèi)最大的卡座。 獨設(shè)階梯之上的高處, 特殊性尤為彰顯。 她獨自坐在沙發(fā)上。 黑卷短發(fā),大偏分蓬松出慵懶港風(fēng),雙側(cè)耳串閃得晃眼。 一身黑色西裝連體短裙,衣肩挺立,衣襟處鐫刻復(fù)古刺繡,針腳繁復(fù)精致,魚骨腰封緊致束勒細(xì)瘦腰線。 膩白纖長的雙腿交疊,她上身前傾,手臂彎曲支在膝頭,百無聊賴地托著尖巧下顎,另一手氣勢過人地?fù)卧谏嘲l(fā)上,懨懨低垂著視線。 從這個角度望下去,可以盡覽全場風(fēng)光,自然也可以清晰看到左前角的卡座上,一名年輕男子在同桌女生轉(zhuǎn)身去洗手間的下一秒, 在她酒杯中投下一枚白色藥片。 樓上女人眼色高傲地睨著,小腿懶散晃動,片刻,冷嘲輕蔑地嗤笑出聲。 沒多久同桌女生回來,明顯已經(jīng)有了醉意,下藥的男子繞過桌子摟住她的肩,手法黏膩地磨蹭著,在勸她喝酒。 女生尚有理智。 抗拒地推阻開他極具性暗示地肢體接觸,偏頭試圖躲避那杯酒。 男子給了同伙一個眼神,同伙接收暗示后,立馬配合地按住女生。女生被兩名男子控制著無法動彈,周遭人推杯換盞,根本無暇顧及她的遭遇。 就在她將要被灌酒的霎時—— “喂?!?/br> 身后徒然傳來一道聲音。 臺上樂隊在下一秒被叫停表演,音樂消逝的瞬間,整個場子像被集體按下消音鍵,頓陷極致闃寂。 聚集的人群徒然紛紛朝兩側(cè)讓開。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是由兩側(cè)黑衣保鏢阻擋開人流,為樓上女人硬生生騰出一條路。 女人身高直逼176cm,眉眼鋒銳凌長,眼尾英氣,鼻骨高挺,唇色飽滿殷紅,皮相美得具有攻擊性。 身上那套黑色西裝裙更為她著添幾筆氣場,駭人逼仄,有種大刀闊斧的明艷與傲慢,宛若一朵盛綻的富貴花。 她雙手背后,步調(diào)慢吞吞地走去下藥的那桌男子面前,伸手握住酒杯,食指黑色指戒輕磕杯壁發(fā)出清脆細(xì)響,端至鼻尖淺淡嗅了下。 “加了料啊。” 她蔑然勾挑紅唇,隨即朝后打了個手勢,語調(diào)冷漠地命令, “按住。” 后方黑衣保鏢頃刻上前,場面畫風(fēng)扭轉(zhuǎn)就在轉(zhuǎn)瞬之間,兩名男子甚至還沒看清對方來人,下一秒便被死死按趴在桌子上,臉貼著桌面,面部疼得扭曲。 “小meimei,還不走?” 女人懶懶偏眼掃向被下藥的女生。 女生大抵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驚慌失措,卻也沒忘了不停地彎腰向女人道謝,邊謝邊倒退著往外走。 這時,女人像是玩膩了,沒什么耐性地?fù)P手將杯中的酒直接澆淋了下藥的男子一頭,緊接著一把薅起男人的頭發(fā),抄起一旁的香檳就要砸過去—— 然而。手腕在下一刻被人扣住。 女人視線不耐地兇惡抬眼,正欲張嘴教訓(xùn),卻在認(rèn)清對面男人的瞬間眉尖松動,長睫輕眨,眼尾轉(zhuǎn)而褪卻冷色。 “怎么回事?” 岑祚舟收走她手中的酒瓶,想將人拉過來,不料女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另一只手還死死抓著別人的頭發(fā)。 岑祚舟稀微皺眉,“松手。” 女人這才回過神,趕緊松手,還暗地給身后的黑衣保鏢悄悄打了個退散的手勢,隨即清了清嗓,控訴道: “這畜、這男的給人小姑娘下藥?!?/br> 哪里還有半分方才的冷傲氣焰。 岑祚舟森冷挑眸,瞥了眼她身后想跑的兩名男子,低聲命令: “石瑀,處理好?!?/br> 石瑀迅速上前,一手一個將兩人再次摁住,應(yīng)聲:“是,岑先生?!?/br> 女人見到那兩個人齜牙咧嘴的嘴臉,還是氣不打一處來,跑上去不解恨地狠狠踹了兩腳。正想著再給兩巴掌時,不料身體忽然受外力輕扯。 岑祚舟扣緊女人的細(xì)腕,施力一拽,將人徑直拉到身后,口吻壓著警告性,嗓線喑沉地問她: “還要鬧?” 說話間,他微微側(cè)頭,余光別有深意地半瞇起眸,沉默地凝視著她。 女人順勢撩睫一掃,發(fā)覺周圍有不少人在暗中舉著手機錄視頻,立刻乖了,抿起唇哼哼了兩聲,不服氣道: “不鬧就不鬧?!?/br> 岑祚舟放開她,轉(zhuǎn)身走在前面。 女人倒也真的安靜下來,撇撇嘴,默不吭聲地小步快跑著跟在他身后,乖得跟貓兒似的。 儼然從女王到乖貓般判若兩人。 “怎么過來了?” 走上中心位卡座,岑祚舟沒什么情緒地淡淡撩她一眼,語調(diào)低磁, “杭氏的業(yè)務(wù)發(fā)展到港廈了么?” 眼前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倒也不是別人, 正是他的前妻,岑浪名義上的母親,杭氏集團現(xiàn)任執(zhí)行總裁。 ——杭露儂。 “我是來幫你的。” 杭露儂也不見外,直接在他對面坐下來,捏起小叉子插下一塊楊桃,送進嘴里咀嚼著。 “幫我?”岑祚舟挑起眉。 杭露儂清楚這人的高貴脾性,也不跟他兜圈子,從下屬手里接過一份檔案扔給他,咽下嘴里的果rou說: “當(dāng)年的事,有人查到了我這里。” 在岑祚舟開口之前, “既然他們能查到,岑浪不是我親生的?!彼龜R下手里的小叉子,眼神正色兩分,語氣冷涼地道出事態(tài)嚴(yán)重性, “想必他們很快就能查出,岑浪,也不是你親生的?!?/br> 第4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