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44節(jié)
按照岑浪的計劃,待會兒別墅內會短暫斷電,時眉就可以趁這個機會,將事先準備好的紙條塞給夏婕。 所以時眉時刻都在等待停電的信號,又忍不住擔心徐嘉合會突然讓夏婕離開,導致她整頓飯吃得都很緊張,緊張到?jīng)]心思去剝那些蝦蟹,緊張到食不知味。 反觀岑浪全程松弛又隨性。 一改平素冷酷傲拽的人設,跟徐嘉合一杯接一杯的香檳干,全然一派談笑風生的快意模樣。 悉知岑浪的冷漠本性,時眉看得出來,他此刻是在徐嘉合面前故意偽作人傻錢多的闊少爺。 可時眉不懂他為什么要這樣。也不懂他為什么要問… “徐哥手底下的「喜仕嘉」主營便利店這么久,”岑浪捏過一只面包蟹,拆掉蟹腳,問, “有沒有考慮過擴大營業(yè)范圍?” 徐嘉合放下香檳杯,語氣謙遜:“是有過這個想法,畢竟現(xiàn)在的大環(huán)境來說,24小時便利店在一線城市已經(jīng)足夠飽和?!?/br> 岑浪低眼掀開蟹殼,用蟹針剔掉蟹掩、肺、心及蟹胃,接話道: “一條路飽和就說明該換塊蛋糕吃了,品牌打出市場不容易?!?/br> 他抬眸掃了眼徐嘉合,“不能浪費?!?/br> “沒錯,所以下半年我們公司籌劃向海邊度假村方向發(fā)展?!毙旒魏献匀灰幌侣牫鲠嗽捓锏囊馑迹D了頓,主動問及, “不知道小岑兄弟做哪個行業(yè)的,說不定將來有機會我們還可以合作?!?/br> 時眉心不在焉地端起高腳杯,咽下一口紅酒,聚精會神地聽著兩人的談話。 結果居然聽到岑浪驀地來了句: “現(xiàn)在就可以。” 徐嘉合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痛快,明顯怔住,半晌后,開玩笑似的試探他一句: “有意向的話,小岑…投點兒?” “多少?” “一百萬?!?/br> “一百萬?” 岑浪低低笑起來,眼也不抬一下,痞里痞氣地懶聲說,“不夠我玩一晚上。” 時眉:“……” 這鬼人, 到底想干什么。 徐嘉合笑著瞇起眼,沒再急著開口,似乎對岑浪的話秉持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 “這樣吧,徐哥。” 岑浪將剝好的蟹黃蟹膏放進蟹殼里,澆上醬汁,遞給時眉,看向徐嘉合說, “我直接推您的「喜仕嘉」進駐壹浪,到時候您想玩什么項目都好說,怎么樣?” 別說徐嘉合,連時眉也整個呆住,愣愣地望向他,又被岑浪看也不看地伸手按低腦袋,敲敲桌面提醒她:“好好吃飯?!?/br> 時眉抿抿唇,但也沒出聲。 想著他做事總歸應該有分寸,待會兒等人走了再問比較好,于是強壓下心底的疑惑,給阿文和羽羽碗里夾上菜,自己低頭默默吃起蟹黃膏。 而徐嘉合也在腦子里晃過神來,若非不是對面的男人與壹浪的現(xiàn)任總裁同姓岑,壹浪又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接納他推進去的雜牌。 想到這里,徐嘉合的聲音已然婉轉了三個度,揚聲笑問:“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是“需要我做什么”, 而不是“你的條件是什么”, 因為壹浪這兩個字的重量,一旦搬上臺面,就足以令所有談判或合作者的姿態(tài)傾軋到最低。 “下個月評選,徐哥只要繼續(xù)蟬聯(lián)“慈善企業(yè)家”的榮譽就可以。” 岑浪抽出濕巾擦干凈手指,替時眉的碗里盛滿花膠羹,緩緩掀起眼皮,淡聲補充:“這對壹浪來說,百利而無一害?!?/br> 話說到這里,徐嘉合已經(jīng)聽懂了,他在手機上發(fā)了條消息,之后放下手機看向岑浪,笑聲回答:“好,我一定盡力?!?/br> 岑浪稀微挑眉,端起酒杯舉向他,“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睍r眉看了眼他的杯子,挑挑眉,不禁想起上回他喝醉的場景。 心里直犯嘀咕: 看他這今晚一杯又一杯地沒停過,但目前為止說話利落,邏輯也清晰,看不出來酒量好像還不錯嘛。 下一刻,黑暗驟然撲卷而來。 停電了。 時眉一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迅速從口袋掏出早已備好的紙條,死死攥在手心里,努力眨了眨眼試圖辯清夏婕所在的方位。 “不好意思,應該是跳閘了?!?/br> 耳邊倏地響起岑浪低磁的嗓線,令時眉心下稍安,“寶寶,你先帶孩子回二樓,我去看看總閘開關?!?/br> 借著窗外昏黃燈色,模糊中時眉終于隱約看清夏婕,順便應了岑浪一聲:“好。” 這時,坐于對面的徐嘉合也開口道:“時間不早了,孩子還要做作業(yè),讓我愛人也先帶他回去吧。” 顯然,他還想留下繼續(xù)跟岑浪聊聊生意上的事兒。 時眉與夏婕同時在黑暗中起身,錯身而過時,時眉瞅準機會飛快將手中的紙條塞給夏婕,邊干擾注意力地說: “這太黑了,嫂子你小心些別摔倒?!?/br> 夏婕沒有回應。 太好了, 時眉在心底長舒一口氣。 她幾乎迫不及待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岑浪,等夏婕帶孩子離開后,她牽起阿文和羽羽邊朝樓上走邊說:“徐哥您先坐會兒,我把孩子送上去,然后去給你跟浪浪開酒?!?/br> 徐嘉合回道:“不著急。” 轉瞬間,餐廳內只剩徐嘉合一人。 他在椅子上沉默地坐了會兒,隨后從西裝內兜里掏出手機,點開屏幕上剛剛收到一條短信: 【徐總查到了,壹浪集團太子叫岑浪,近期剛回國。身邊確實有個未婚妻,之前一直藏著,聽說下周會在圈里公開,極有可能這次回國就是為了結婚?!?/br> 屏幕散射微弱光亮,依稀映清男人臉色晦沉,目光幽暗不明,嘴角卻悠悠揚起,笑容陰郁得近乎病態(tài)。 他收起手機,從椅子上慢慢站起身,步調輕緩踩在木質地板上,朝向螺旋木梯移動,一步步,一層層,沒有發(fā)出一點響動地邁上臺階。 一直走上三樓,他似乎聽見東側樓上隱約傳來交談聲。 這里的戶型與他家戶型相同,徐嘉合知道,朝右拐進去還有七層步梯,上方是一間斜戶式閣樓。 他緩下步子,站在閣樓下方的樓梯口,默不作聲地竊聽著上方傳來的聲音,如此膠著,黏連,曖昧不堪。 “現(xiàn)在不行,還有客人在…” “……那親一下?!?/br> “脖子不可以…會、會被看出來的……” “……哪里能親,你選?!?/br> “……” “浪浪~別鬧了呀…” “……” 閣樓內,兩人言語親密得一塌糊涂,實際上卻隔了幾米遠。 因為猜到徐嘉合可能會起疑心,想來偷聽兩人談話,確認他們倆個是否覺察到關于夏婕的什么異樣。 時眉半倚著玻璃門,稍稍探身看著樓下,嘴上刻意夾著嗓嬌嗔怪叫,甚至尾音還帶了點喘,眼梢浸透狡猾的笑。 岑浪慵懶靠坐著旁側的單人沙發(fā),抬膝疊腿,姿態(tài)倨傲自矜。 起初他是冷眼看著她飆獨角戲,發(fā)癲一樣又喘又叫,假得不行。 直到樓下傳來不尋常的動靜。 就算徐嘉合腳步放得再輕,還是沒能逃過岑浪敏銳的耳力,所以后來他才敷衍兩句,象征性地配合一下。 就在時眉準備下樓時—— 岑浪驀地鎖緊眉骨,從沙發(fā)起身大步走向時眉,伸手迅速勾緊她的腰,身體帶她轉動,迫使她調轉位置,旋即時眉整個人被岑浪抵在玻璃門內側。 “你干什——” “噓?!?/br> 岑浪抬起手,拇指施力按住她柔軟的唇,朝外看了眼,過了會兒淡斂下眼睫,視線瞟過她被自己指尖擠壓的唇rou,微微頓滯,喉結滾動了下。 他松開指腹下的軟rou,稍稍偏側過頭,長指將她臉側的柔順發(fā)絲別到耳后,貼抵在她耳邊,嗓線低磁泛啞: “戲沒完,繼續(xù)?!?/br> 時眉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很快便聽到細微淺淺的腳步聲,在一片極端闃寂下逐步靠近這個房間。 徐嘉合居然上來了。 時眉突然全身都緊繃起來, 平日里那些三腳貓的撩人功夫這會兒半點不頂用。 她掀眸凝望著岑浪,眼波似汪著潮潤的冰泉般剔透,急切,盈盈楚楚地盛著細密無措的薄光,又軟又亮,言辭笨拙地問他:“要怎么…繼續(xù)?” 無辜得惹人憐愛。 “抱緊我?!?/br> 岑浪逃開她的眼神,雙手扣住她纖弱細瘦的腰肢,托高她的身體直接將人抱上沙發(fā)椅背,壓在無機質感的冰冷玻璃上。 “嗯…” 不知怎么回事,時眉忽然低低地喘了聲。 不同于剛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