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31節(jié)
“老大,你怎么有浪哥車鑰匙的?不是,你怎么有他家密碼的?” “我住這兒?!睍r眉果斷干脆。 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岑浪沒開車,車鑰匙就隨便扔在茶幾上。 “什么?!”喻卓像被雷劈了下似的,爆炸性消息讓他歪著腦袋繞開后視鏡,八卦的同時還帶點興奮地問:“你倆…啥時候事兒?這、這進度飛快啊?!?/br> 時眉照著他的腦袋狠敲一記,“借住一周??!還不是為了夏婕的事?!?/br> 喻卓樂了:“就住一周啊,你多住他個十天半月的唄,說不準你倆朝夕相處就能發(fā)現對方的好…嘿嘿…嘿嘿嘿…” “?喻卓,我對你太好了是不是?”時眉咬牙威脅。 喻卓拆掉記錄儀外殼,“你呀,其實跟浪哥一樣嘴硬心軟?!?/br> 時眉翻個白眼,“別扯淡,我是看你面子好嗎?” 也看在那罐止癢膏的面兒上。 喻卓還想說什么,被時眉一巴掌呼背上,催促道:“趕緊干活兒!” “不成,整不了?!?/br> 時眉疑惑了下,“怎么回事?” 喻卓指了指空缺的卡槽位,“芯片被人拿走了?!?/br> 時眉蹙緊眉尖,但仍然冷靜,她轉身坐在副駕上,輕垂長睫,眼底牽離出些許認真思考的成色。 “那晚,你們去過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喻卓冷不防問起。 特別的地方。 “有辦法了,跟我走。”她眸波剔亮如水。 那條新聞爆上熱榜時,時眉帶喻卓拎著大包小包下午茶,趕到港廈市刑偵分局。 因為經常來找小喬玩,加上平日里偶爾取證業(yè)務有走動,時眉跟局里的人早就打成一片,安排喻卓在外面分吃的,她直接轉頭找上老熟人。 市刑偵分局支隊隊長,梁銘。 “這位大小姐,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绷恒懸灰姇r眉來就笑了。 時眉也不見外,大大方方地落座他對面,語氣淬足了撒嬌的意思: “銘哥你要這么說我可傷心了,哪回來看小喬,我沒帶好東西孝敬您啊。” 梁銘沒好氣笑說:“沒大沒小,連聲叔都不叫?!?/br> 梁銘今年四十七, 照輩分時眉叫他一聲叔也叫得著。 “叫什么叔啊多顯老,您在我這兒永遠警隊第一隊草,分局不老之光!”論溜須拍馬時眉絕對當仁不讓。 “行了,少來那套?!背D昃兡米锓?,梁銘當然練就一雙極具洞察力的鷹眼,一秒識破她的意圖,“說吧,奔著誰來的?” 時眉嘿嘿一笑,試探道: “那個,我們律所的岑律師是不是在你這兒呢?” “岑律師?沒聽說有這號人啊?!绷恒憼钏扑伎贾?,還順帶問了句一旁的警察小哥,“誒小賀,咱們最近抓的人里面有姓岑的嗎?” “報告梁隊,沒有!” 時眉:“……” 她要看不出她梁叔這點裝傻充愣的演技,她就白混這么多年。 “誒呀您別跟我兜圈兒了銘哥,”時眉直接捅破窗戶紙,“就說人是不是在你這兒吧?!?/br> 梁銘見被她看穿,也不裝了,笑道: “是在我這兒?!?/br> 時眉立馬來了精神,“因為那則新聞?你們不會真懷疑他誘拐未成年吧?” “誒打住啊,規(guī)矩在這兒,案件相關不討論?!绷恒懝鹿k。 時眉也不著急,彎起唇角贊同道:“對,規(guī)矩不能壞,那您什么都別說,您聽我說就行?!?/br> 梁銘挑挑眉,示意她繼續(xù)。 “首先,作為當晚現場第一節(jié) 目擊證人,我可以為岑浪作證,那篇新聞上針對他的報道完全抹殺真相,顛倒黑白嘩眾取寵。事實如此,我愿意為我接下來提供的證詞承擔一切法律責任?!?/br> 說著,她從包里掏出一個優(yōu)盤, “物證。” 她將優(yōu)盤推到梁銘眼前,指尖點敲兩下,詞句條理,邏輯清晰地分析說: “這是前灘區(qū)洲心大道閘口路247號,711便利店的外接監(jiān)控電子眼,也就是新聞配圖上所拍攝的地點?!?/br> “根據監(jiān)控顯示,凌晨2點46分09秒那名女高中生出現,自稱遭遇尾隨向岑浪求助。2點52分18秒女高中生言辭激動,攔車要求我們?yōu)樗峁椭驮谶@個時間節(jié)點,岑浪拉她上車被拍下?!?/br> “4點08分我開車載女孩到「稻荷里」,并親自送她回家,5點26分我開車送岑浪到「萊茵灣」,車上全程對話可以在行車記錄儀中完整提取到?!?/br> 時眉從梁銘桌上的筆筒里抽出一支筆,快速寫下兩串數字號碼,告訴他, “這是我跟岑浪的手機號,您可以讓技術部的警官通過基站定位信息,隨時驗證我的話是否屬實?!?/br> 其實說到這里,時眉還是緊張了下。 因為行車記錄儀的芯片丟失,倘若梁銘追問起來,恐怕一時半會兒還解釋不清。 所幸梁銘只是耐心聽完她的話,眼神欣賞,話里話外盡是不加掩飾地夸贊:“早就說過你更適合當警察,什么時候律師干膩了,考慮考慮來我這兒?” 時眉也不吃他那套,輕輕挑唇:“您別跟我打岔,您按您的規(guī)矩,我走我的流程。” “哦?那你接下來什么流程?” 時眉毫不遲疑,當即脫口而出: “我要見岑浪。” 梁銘意味深長地望了眼門口,笑著問她:“警局見人先亮身份,岑浪是你什么人?” “我的…”時眉被出其不意地問愣住,梗了一下,又機敏反應過來,回答:“我的當事人。” 她挺直腰背,虛咳兩嗓,佯作專業(yè)的官方腔勢: “作為岑先生的私人委托律師,在沒見到我之前,我的當事人有權保持沉默,拒絕回答任何不利于自身利益的審問?!?/br> 梁銘忍不住嘖笑兩聲:“原來是私人委托,看來挖不走你了?!?/br> 他沖時眉朝后揚了揚下巴,示意她。 嗯? 什么意思? 時眉不明所以地扭頭望去—— 一眼看到岑浪拎著水瓶靠在門上,表情松散冷淡,神色懨懨,“我的人哪有這么好挖?!?/br> 他目光一挑與她對上眼神,視線熾灼地交纏到一起,薄唇緩緩勾上層淺薄的笑,腔調疏懶,尾音透著點低微膠著的啞意: “是吧,律師小姐。”! 第16章 “銘哥,什么情況?” 時眉懵了。 梁銘在他倆之間來回看了眼,搖頭一笑,從桌上拿起份文件遞給時眉,解釋說: “看看,女生負責扮演高中生,以這層身份做保護讓受害人降低警惕心,大部分選定一些小資水平的上班族。同伙負責扮惡人和偷拍,利用照片視頻等緊隨其后反手威脅,誣陷他們對‘未成年少女’做非法的事,索要數額不菲的錢款,揚言如果不給錢就把事情捅到受害人公司和家庭?!?/br> “合著是升級版‘仙人跳’?”時眉問。 梁銘點頭,“你也可以這么理解。” “可這次為什么換作案手法?” 時眉覺得奇怪,“他們沒有直接威脅岑浪,似乎只是單純想把事情鬧大,這團伙里還有媒體的人?” 梁銘也皺起眉,看向岑浪。 時眉跟著順勢瞥向他, 岑浪慢條斯理地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口水,眼色平靜,不咸不淡地說了句: “壹浪最近在跟長實競標西海碼頭的項目?!?/br> 港廈“雙貴”,壹浪長實。 由于兩大集團在各個領域皆有所涉獵,雙方時不時總能碰上,算是老對頭,年年首富的位置輪流上。所謂上流圈里的“神仙打架”,說的就是這兩家。 “我記得好像公布中標結果就在這幾天?!?/br> 民商訴訟不分家,時眉平時對一些財經方面的新聞報導也相對敏感,基本圈里的大動作都能實時捕捉。 她恍然反應過來,“長實買通這些人,是為了利用惡性社會事件阻撓壹浪中標?” 大型上市集團的股價與集團名譽時刻緊密關聯,常常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倘若今天的新聞標題從“一線豪門獨子”變成《壹浪太子深夜誘拐未成年少女》,就算壹浪是家族企業(yè)而非股東制,不會出現董事會上“逼宮退位”的慘狀,但恐怕此刻壹浪的股市也不會太好看。 所以說,商人為什么冷血, 都怪金錢太眼熱。 岑浪疏冷輕嗤:“這點兒手段,最多是長實知道我回國,替我“知會”我爸一聲?!?/br> 時眉不由在心里暗嘆, 這還真是豪門情報網堪比fbi,她記得喻卓說,夜店包場是岑浪第一次宣布回歸,結果當晚就被盯上搞事。 怪不得岑浪低調回國呢。 “所以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