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偷一個吻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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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瓊的裙擺在風(fēng)里起舞,她在隔壁桌拿了瓶酒,開封,緩緩地蹲在那男的腦袋旁,面容上笑起來勾人心魄。 “只會欺負(fù)女人,你算個什么東西。” 幾步之遙,酒瓶里的烈酒妖冶,孟瓊低頭微微聞了下,很濃的伏特加味,就這么對著男人的臉倒下去,烈酒順著眼窩流到鼻腔不斷地往下淌,滴滴答答,聚在地板成了一灘水漬。 “要喝酒是嗎?這一瓶,我送你的?!?/br> 王佑捏著他的下頜骨,“還喝嗎?不滿足的話,我找人陪你喝個夠?” 那男的如爛rou般癱軟在地板上,王佑嫌棄瞥了眼,伸手叫了兩個酒保,把人拖走了。 滿地狼藉,沒了看夜景的心思,孟瓊重新坐回吧臺,點了兩瓶酒。 “瓊姐,這幾天人來的雜,他估計沒見過你?!蓖跤佑悬c抱歉,他晚一秒看見,那只臟手就碰到孟瓊了。 孟瓊隨意笑了下,這種事對她來說習(xí)以為常。 一口烈酒入喉,她又和王佑開了幾句玩笑話,王佑才離開。 喉嚨被烈酒滾過,嗓音帶著幾分低靡的暗啞,女人找回熟悉的味蕾沖擊感。 朦朧光影里,似乎出現(xiàn)了紀(jì)聽白的臉龐,孟瓊伸手要捉,撲了個空。 孟瓊撐著下頜骨,朦朧不清地想,方才露臺那幕,若是被紀(jì)聽白撞見,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該把那男人往死里打才是,才不會如此便宜他。紀(jì)聽白從不會讓她受一點兒委屈,孟瓊只這么細(xì)想一番,心間涌上來的滋味不好受。 孟瓊?cè)嗔巳喟l(fā)脹的眼眶,就這么倚在吧臺喝起來,舌尖上的仍殘留著澀感,四肢百骸都承受著酸澀。 一杯又一杯。 心里不由得浮起幾分懊惱,今晚對他似乎太無情,明明讀懂了他眼底的渴求和委屈,偏偏她視而不見。 程時瑯的求婚,孟瓊當(dāng)時慶幸他離開,可夜深醉酒時,她的下意識里也期盼他那刻出現(xiàn)吧。 此刻,想見到他,又不知如何面對他。 孟瓊蜷著手指,酒杯冰涼。 她成了前男友的嫂子。 荒不荒唐。 第44章 尤物 他那句“嫂子”, 幾乎讓孟瓊神思炸裂,整顆心臟在承受著每分每秒的煎熬。 孟瓊本想冷靜地揭過這段感情,只是誰曾想過,紀(jì)聽白又以別樣的方式站在她身邊。 這么長時間的憐惜像個笑話。 捧著酒杯, 孟瓊趴在吧臺上微顫一下, 自嘲起來, 罵他:“小騙子。” 王安喃在吧臺找到人時,兩只酒瓶空空如也, 孟瓊神思早已渙散, 低著腦袋和許黎打電話。 酒吧打烊,王安喃把孟瓊送回公寓。 夜里溫度很低,雪白車身停在公寓樓下, 凌晨孤燈,不好打車, 孟瓊下車,轉(zhuǎn)頭讓司機(jī)送王安喃回去。 王安喃不太放心她:“我扶你上去吧?!?/br> 孟瓊的眸里情緒釋放出來,是醉態(tài)后的清醒,彎了下唇, 安撫道:“沒太醉?!?/br> 車尾燈徹底暗淡離開, 夜風(fēng)一吹, 孟瓊站在原地, 更理智了幾分, 望著浮動的云層,無雪無月, 很沉很暗。 孟瓊踩高跟往樓里走, 透窗看去是漆黑, 電梯很靜, 光線在白潔的四壁晃人眼,清脆的鞋跟聲在空間里回蕩。 走進(jìn)電梯,指示燈亮起,電梯上樓。 摁鍵閃爍在17層停止,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入眼是黑蒙蒙的低迷,身后電梯空間亮堂堂,孟瓊皺眉,醉后思緒回籠,才想起來昨天物業(yè)通知來人,說住戶樓道的燈控電路在調(diào)整。沒成想,這意外被她撞個正著。 身后,電梯門緩緩合上,失去唯一的光源,窗外是黑夜,樓道里轉(zhuǎn)而視物模糊,黑暗包裹了女人的每處細(xì)胞。 手機(jī)亮起的手電筒光線顯得微弱,孟瓊?cè)嗔巳嗵杧ue,憑著自己混沌的方向感,黑漆漆的空間里摸索。 四周安靜異常,邁著走了幾步,孟瓊感覺到一陣腳步聲,沉而緩慢,在左后方朝她靠近。 孟瓊僵住身子,停了幾秒沒動。 手機(jī)投射的光影朝那處幽黑滋長,孟瓊瞇眼看過去,視野里有半個影影綽綽的輪廓,藏匿在黑暗中,身骨寬厚。很高大。孟瓊攥著手機(jī)的指骨發(fā)白,一言不發(fā)。 咫尺的距離,那聲喘息緊繃著,很guntang,環(huán)繞在四周,孟瓊聽得清晰,視覺與聽覺在大腦里融化,半明半滅的陰影里,那道身影就要逼上來。 孟瓊控制住紊亂的呼吸聲,一瞬交錯,她躲開背后那只手,扭身就要走,心跳聲不斷涌動,感官在黑暗中更佳靈敏。 一只冷白色的手背伸過來,觸摸上孟瓊的另一只手腕,然后被很緊地攥住。 微弱的光線環(huán)在兩人腳邊。 孟瓊半仰頭,微微瞇眼,果然對上了那雙黑沉的眼眸。黑發(fā)白皮,光線那么暗,卻還是能看清那張臉。 酒后的醺醺然沖昏神經(jīng),女人甩開手指間的桎梏,轉(zhuǎn)頭就走。 指紋識別,電子解鎖應(yīng)聲而落。 那只開門的手抑制不住地發(fā)抖,分不清是冷,還是難以克制地麻木。 進(jìn)門的那刻,身后的人伸出手來,重新拉住她,直接把她的身子帶起,緊緊地抱她在懷里,濕熱的下頜抵著她的頸窩,蹭了蹭,叫了她一句。 “瓊瓊,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男人嗓音壓得很低,聽起來又輕淡,帶著輕微地顫抖,像是漂浮在黑暗里。 他在寸不大的空間里等了好久好久。 整個夜晚里她在輕聲叫程時瑯,姣好面容露出那樣好看的笑,每一個曖昧的小舉動,都讓他無法呼吸。從今夜走廊上那一眼被她無視,又看她和程時瑯挽手離開,臉上平靜無波,心臟被搗成泥狀,變得血rou模糊。 他要來找她。 可她沒回家,冰冷的門鎖那方空無一人,而家里保姆打來電話,程時瑯也沒回家。 今晚是她答應(yīng)程時瑯求婚的第一夜,程時瑯會帶她去哪里? 無數(shù)種設(shè)想翻涌而出,心臟冒出的劇烈跳動讓人麻木辛酸,紀(jì)聽白分不清楚自己是否活著,喉嚨里開始有往外涌的血腥氣,不知過去多久的時間里,血液在青色血管下噴涌,而四肢早已涼透徹底,他甚至像一只鬼,在暗夜里因想念她而存活。 好在,孟瓊回來了,她是一個人。 漆黑的瞳仁直直地凝視她,委屈和酸楚夾雜在純澈的眸底,他似乎在懇求,看得孟瓊呼吸一滯。 孟瓊一言不發(fā)地抬頭看他,酒前的想念在此時不知從何說起。 紀(jì)聽白摟著她的腰肢不放手,高出孟瓊大半個頭的男人此時眼睫低垂,強(qiáng)迫自己不去在意她的冷臉,只是把眼底的猩紅藏匿在黑暗里。 “瓊瓊,我等了你好久好久?!闭Z調(diào)低低的在訴說他的委屈。 孟瓊感覺腰要被男人的手臂掐斷,輕輕嘶一聲,睨他一眼:“別亂叫,叫嫂子?!?/br> 不知為何,提到這個詞總有一種背于人后偷情的禁忌感。 被紀(jì)聽白刻意忘記的情愫又涌上來,他鋒利的牙齒咬住唇,頭垂得很低,嗅到女人身上的酒精味,不情不愿說:“明明是我先來的。才不叫?!?/br> 幾乎都埋在她發(fā)絲間,生怕眼底的暴虐嚇壞她,克制幾秒,才說,“瓊瓊,我陪你睡覺吧?!?/br> 說著,紀(jì)聽白緊繃的長腿擠進(jìn)她膝間,熾熱的唇在孟瓊頸側(cè)留下一串guntang的紅痕。 孟瓊推開他,退了兩步:“別,我養(yǎng)不起?!?/br> 他的刻意隱瞞在孟瓊心里扎了根刺,把她騙得暈頭轉(zhuǎn)向,還傻乎乎地心疼他。 “瓊瓊對不起?!奔o(jì)聽白向她道歉。 在死寂的空間里,只能聽見他緊促的呼吸聲,指尖想要觸碰又怕被她嫌棄。 “我認(rèn)錯好不好,不應(yīng)該騙你。” “我回國之后才知道你和我哥是這樣的關(guān)系,好害怕你不要我?!?/br> 孟瓊冷著臉,輕哼一聲:“那你敢背著你哥和我談戀愛?” “我只在乎你?!奔o(jì)聽白委屈死了,“明明你在倫敦說要和我結(jié)婚的。” 堅硬的胸膛不由自主地朝她貼上去,手指放到女人雪白的脖頸后側(cè),紀(jì)聽白的聲音干啞著,低的只有她能聽見。 “你別當(dāng)著我的面對他這么好,行嗎?我心里很酸的?!?/br> 孟瓊和他,戀人期間,從來不愛提及程時瑯,如今成了跨不過去的溝壑。他的血脈姻親,也是她的未婚夫婿,老天真愛開玩笑。 眼前這個男人一貫會拿捏她的心思,知道她最愛他純凈無辜的這面,孟瓊瞇眼看他,心下克制不要失態(tài)。 酒意仍熏人醉,想起席間徐元清的閉口不言,涂蔻色指甲的指尖撩起他的下頜,徐徐然揪住對方的衣襟,“記得我說過,總覺得看你眼熟,你老實交代?!?/br> “倫敦那晚才不是我們第一次相遇。” 紀(jì)聽白任她擺弄,直勾勾地回望她:“小時候見過的。” “什么時候?” “你要自己想?!奔o(jì)聽白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她,指腹蹭了下她微紅的眼角,語氣很認(rèn)真:“想不起來我會生氣的。” 身后是冰涼的墻面,四肢百骸都是他給的溫情,是熟悉的酥與麻,也習(xí)慣在她面前展露脆弱易碎的一面。 若能想起怎么會開口問他,沒得到答案,孟瓊借著酒勁兒松開了手,兩人推攘間手機(jī)掉落在地,孟瓊踩著一簇雪白色光線,蹲下身子,手指捏住金屬機(jī)身,慢吞吞地起身。 紀(jì)聽白站在她身后,腰肢纖細(xì),目光沒離開過孟瓊半分。 昏黑的空間里,兩人身上都沾染了對方溫?zé)岬臍庀?,連影子都重疊在一處,顯得很親密纏綿。 孟瓊繞過他,再次刷開門鎖。 她踩進(jìn)玄關(guān),屋內(nèi)瞬間大亮,一扇門隔絕掉樓道的黑暗世界。 晃眼的光線讓她短暫地適應(yīng)幾秒,雪白的踝骨裸露在空氣中,孟瓊順著明亮的光線,側(cè)身看向紀(jì)聽白,才發(fā)現(xiàn)他瘦了,清瘦的下頜骨惹女人心疼,孟瓊?cè)滩蛔∩焓殖鰜?,揉了揉他冷硬的發(fā)絲。 她對紀(jì)聽白說,“回去吧?!?/br> 孟瓊說出那句“嫂子”不是玩笑話,即便她從未設(shè)想過要和程時瑯如何,也心甘情愿地穿上了未婚妻的外衣,一朝分手,干脆利落,半點兒余地都不給他留,孟瓊的態(tài)度很認(rèn)真。 雖然介懷他的隱瞞,孟瓊也為她的少年慶幸,鐘鳴鼎食之家,程家的小少爺,紀(jì)聽白會比她預(yù)想的好上百倍,她曾經(jīng)給的那點錢算得了什么。 一個窺伺自己嫂子的人,會有什么好名聲么。 如紀(jì)聽白這樣矜貴的身份,不應(yīng)該再和她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