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偷一個吻 第17節(jié)
聽著機械的女聲不斷循環(huán),孟瓊當然知道為什么。 作者有話說: 白白委屈:當然是像睡完就想不負責任的渣女/不是 看看哪些小可愛們還在等我嗚嗚嗚,給大家發(fā)紅包吧~ 第16章 尤物 紀聽白那天一夜沒睡。 在漆黑的夜里,像一只游離人間的孤魂野鬼。 紀聽白回國本是程家眾人計劃之外的事,打得措手不及。 連親哥程時瑯也沒能提前得到消息。 而程老爺子今年第三次進重癥,病情一拖再拖,這根瀕危的線隨時斷掉,也意味著程氏企業(yè)隨時面臨重新洗牌。 太子爺坐鎮(zhèn)董事會,眾人還沒來得及長長松口氣,這頭小少爺臨時興起,一遭回國猛烈又突然,直接攪翻了程家這潭看似風平浪靜的局面。 可程氏下面這些叔伯子侄也能猜到,這位深藏不露的小少爺,絕不像出國前那樣無害純良,此時多半是聽見風聲,準備來橫插一腳的。 大宅里向來沒有包得住火的紙,對于這個金貴的小少爺多年定居國外的隱秘事,私下早就傳得紛紛揚揚,眾說紛紜。 可當年的事再不堪荒誕,到底是程家直系血親,也自然不是他們這些旁支能攀上的,于是對紀聽白又是討好卻也極度提防。 在暗處,紀聽白將這些人的嘴臉收入眼底,不免嗤笑。 國外這些年,紀聽白也早已經(jīng)見慣了這些人明面上見他噤若寒蟬,背地里巴不得他一輩子別再回來的小心思。 見得多了,便也不甚在意。 只當作是一場熱鬧。 冬雪一落,便也淹沒了。 紀聽白下樓時,便瞥見轉角沙發(fā)上正坐著的中年男人,灰黑色睡衣顯得肩寬硬朗,頭微微側著,發(fā)覺他的出現(xiàn)很快看過來。 紀聽白淡淡掃了眼就挪開視線,踩著大理石臺階順著往下走,沒什么反應。 客廳安靜,沒什么聲響。 空腹灌酒胃有些難受,紀聽白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門,隨意挑了罐果汁。 此時,他余光瞥到冰箱門上出現(xiàn)的頎長身影,重重疊疊的在燈光下出現(xiàn),已經(jīng)靠近他的身后。 再一刻后,程燃已經(jīng)站到他身側。 他沒說話,只是傾過身,也順著紀聽白方才的動作,正往冰箱里拿瓶礦泉水。 紀聽白寡淡的神情在冰箱照射出的燈光下更顯的冰冷,連帶眉眼都蔓延幾分冷厲。 他抬腳離開之前,指尖搭在冰箱門邊上,微微用力,冰箱門受力回彈回去,差點夾住人。 “誒,這孩子——”程燃看起來頗為無奈,只能開口叫住他。 “都好幾長時間沒見,也不一起聊聊?” 一道對紀聽白來說不算陌生的聲線傳入耳。 紀聽白轉過身來看他一眼,直接找了個藤椅靠著坐。 食指挑開易拉罐拉環(huán),金屬質感的清脆聲響在空氣里,易拉罐口微微傾斜,濺出幾粒液珠。 入喉冰涼,口腔內(nèi)瞬間沁滿甜意,紀聽白喝了口仍在一旁,沒有再碰。 他身體微微后靠,找了個舒服散漫的姿勢,掃了一眼程燃,沒先開口。 其實程燃的面相不錯,言行舉止看起來也很有風度,即使人到中年,仍有大把美婦人的示好。 但估計沒人想得到,這男人多情又懦弱。 紀聽白并沒有直接給他甩臉色,也算忍住血液里最后一點父子關聯(lián)。 程燃看著他的小兒子,有些無措,猶豫一下還是率先開了口:“你mama……最近還好嗎?” 紀聽白不太意外。 輕笑一下,不怎么客氣:“你是覺得,她會過得不如你意?” 男人比程燃高上半個頭,今晚穿了件黑色襯衣,袖子挽起半節(jié),領扣送了幾粒,露出來性感的鎖骨,他在笑,精致的臉上笑意卻不達眼底,明亮吊燈下,紀聽白不急不緩抬眸,顯得疏離又不屑。 “聽白,”程燃格外拘束,無奈的看著他開口道:“爸爸知道你還在為我和你mama的事情耿耿于懷,我承認我做錯了,這些年我不是沒有后悔過,但知道你mama她過得好,我也算放心了。” 中年男人這一番話說得很誠懇,依舊一如往昔般想為那些陳年舊事辯駁一二。 程燃苦笑兩下,一副痛失所愛的模樣,“如果當初我沒那么做,安黎和你,也會和時瑯一樣……” 紀聽白沒興趣聽他接下去,直接打斷他,“你錯了。” 程燃愣了下,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對坐的人,長開的臉部線條流暢鋒利,被光線勾勒出淺淺的陰影,給他一眾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其實我和我媽,都挺慶幸你當年做的選擇?!?/br> “否則,還過不上今天的快樂日子。” 紀聽白低頭,指尖一挑,袖口那顆銀色雕花的袖扣暴露在光線下,顯得格外奪目。 他絲毫不在乎對面人的劇烈反應,自顧自把話說完。 說得殘忍又痛快。 “你應該不清楚,你當年的懦弱,成就了紀女士和我的愛情?!?/br> 紀安黎是音樂世家的大小姐,剛出道便占據(jù)娛樂圈半壁江山。 她和程燃是一見鐘情。 嫁入豪門的戲碼在紀安黎身上是不夠看的。 建國后紀家大半長輩選擇隱居避世,如今但凡能和樂壇扯上關系的,必定受過紀家某支的恩惠。 紀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本身就是豪門。 而紀安黎和程燃,這對被大眾看好的情侶很快墜入愛河,并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戀愛到結婚,夫妻二人都幸福過,程時瑯也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誕生了。 也許是紀安黎的性子,很容易給人一種愛玩的感覺,娛樂圈這個金窟窿,在一次又一次被拍到緋聞之后,程燃失去了最后一絲耐心。 ——他不再允許紀安黎到外面拋頭露面。 那幾年,是紀安黎人生最痛苦的時光,她是從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公主,眾星捧月般長大,從來沒有人約束過她的自由。 在紀家,自由的靈魂是比生命更重的東西。 可她為了一歲的聽白,咬著牙忍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獨自吞下這些苦水,一再退讓,那幾年,程燃和紀安黎的夫妻關系緩和很多,給紀安黎一種回到當初的錯覺。 可程家一次又一次的變本加厲終于讓她不堪忍受,終于看清了眼間的深淵。 林封是紀安黎的初戀,如今也是威名赫赫的天才導演,老朋友般的禮貌問候,不過是結束時被媒體捕風捉影拍了些花邊新聞,程燃抓住蛛絲馬跡,隨后便把兩人沸沸揚揚的校園愛情翻了出來。 兩人為此又大吵一番。 以為是舊愛重燃,亦或是婚內(nèi)旖旎,又或許是這些年里兩人早有不干凈的牽扯? 程燃怒火中燒,順藤摸瓜下去,查出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一切的矛頭直指在才九歲的聽白身上。 這好大一頂綠帽,逼得程老太太大驚失色,要死要活折騰了好一番,生怕家里混進了什么不干凈的人,非得讓程燃和聽白做親子鑒定才罷休。 紀安黎無法接受。 她的聽白干干凈凈,平白無故被這般侮辱蒙羞,以后面對眾人又該如何自處? 她把希翼的目光投向身側的丈夫。 程燃盯著聽白那張臉看了許久。 有風吹過。 絕情的男聲在風中搖曳。 紀安黎聽見了那句輕飄飄的話。 做吧。 那一刻,她和他可笑的夫妻情,成了惡俗至極的泥潭,灰飛煙滅的地獄。 心如死灰,不過如是。 紀安黎理智的計劃好一切,拋下無用的愛情,晚霞從天際映進車廂的那個準備黃昏。 她接到保姆的來電。 紀安黎盯著面前數(shù)十秒的紅燈,那頭是保姆心急如焚的聲音。 ——“太太,小少爺失蹤了?!?/br> 那一瞬間,紀安黎的心都絞得慌,一腳踩上油門。 紀聽白慢條斯理地起身,沒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 掌心輕飄飄搭在程燃肩頭,彎下身子貼近他的耳旁,嗤笑一聲道:“這么多年了,不能總是認錯這套,也來點新鮮的?!?/br> 冷冰冰的聲線提醒他:“你說是吧。爸。” 話落,紀聽白聽見外面的動靜,面無表情地直起身子。 程家宅子面積大,幾天也碰不見一次面。 今天還挺難得一見。 程時瑯從孟家回來,手里挽著平整的外套。 見他們二人,也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掃了眼兩人間壓迫的暗流流通,視線落在站立著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