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偷一個吻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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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電話前徐元清還提醒程時瑯——孟瓊晚上會回孟家,希望他務必一起過去,大家吃頓便飯。 見程時瑯不急不緩答應下來,那頭終于識趣收場。 車頂閃爍著夾道路燈飛速掠過的光與影,穿過燈紅酒綠,車窗外靜謐。 孟瓊不咸不淡地刷著朋友圈,在暗色調(diào)的空間里,美得驚心動魄。 朋友圈沒什么內(nèi)容,刷到頭也只有幾條索然無味的自拍照,她索性合上手機,揉了揉眼,靠著假寐。 她忽然想起剛才臨上車前,那小孩兒的表情,看上去很難過。 于是編輯了條微信發(fā)過去,【記得吃飯?!?/br> 沒有收到立刻回復的消息,孟瓊捏了捏鼻梁骨,從未有過的煩悶感咕嚕一下冒出來,半晌,她無奈笑了下,手機直接塞進包里,眼不見心不煩。 司機膽戰(zhàn)心驚地看向后視鏡,女人撐著扶手,美目深邃,淺棕色瞳孔平靜如水。 整個車廂都是低氣壓。 司機猜測她今晚心情不好,一直沒敢吱聲,腳上油門使了勁。 暗紅色跑車在主干道飛馳而過,一路向西開。 前座的司機看著后座上闔眼的孟瓊,試探性喊了句:“大小姐?” 孟家老太太喜靜,脾氣大得不行,規(guī)矩也立的特別多,所有進出車輛不僅不許鳴笛,而且都只能開到大院口,不準再往里開,生怕壓到她滿院子精心澆灌的花花草草。 然而這么多小輩里,只有孟瓊?cè)涡酝秊?,每每回孟家,車開得飛快,要是半路停下車,一定是孟瓊又看上哪幾朵嬌嫩的花,被她禍害干凈。 而孟瓊是孟家這輩的獨苗,孟老太太捧在心窩窩里的心肝寶貝,肆意慣了。 司機每次開車回孟家,都心驚膽顫的,他看著空蕩蕩地大門口,不敢多停,只能出聲提醒。 孟瓊不緊不慢地應了聲,才拎包下車。 徐元清正站在門口等她,一襲優(yōu)雅得體的貴婦旗袍,膚如凝脂,五十歲的女人仍舊風韻猶存。 其實孟瓊在孟家長大,對這一處大宅子很熟悉,徐元清面容上是大方的、慈母的笑,看樣子等了有一會兒。 然而倫敦出差前,母女兩人還大吵一架,家里鬧得雞飛狗跳,徐元清被她氣得半死,甚至放下狠話說不再承認孟瓊這個女兒。 孟瓊徑直往里走,沒理會她,徐元清倒也不尷尬,臉色紅潤。 穿過垂柳廊,兩人進了前院。 孟老太太聽力特別好,轟轟的車聲傳進來她就知道寶貝孫女回來了。這會兒推開身側(cè)女人的手趕緊走出來,向她招手,“怎么這么久都不回看奶奶,都盼你好幾個月了?!?/br> 老人腿腳不便,蒼老的手指握住拐杖還摸了摸孟瓊的頭,“我看是瘦了?!?/br> “哪兒有,我才在倫敦呆了一個月,這不才回國就來看你了?!泵檄傂ζ饋恚加铋g都舒展開來,像院子里最艷的芙蓉,“怎么到你這兒我就成小沒良心的了?!?/br> 老頑童一瞪眼,“就是小沒良心,跟你爺爺一個樣?!?/br> “這話您也只敢當著瓊瓊的面說?!毙煸甯谶@對祖孫后面,笑瞇瞇地揭老底:“你奶奶天天盼你回來,想打個電話又怕耽誤你工作,拿著手機整天抱怨。” 孟瓊笑笑,沒接話。 她不太想當著老人的面翻臉。 一家人其樂融融,說得熱鬧極了。待幾人坐定,孟司從樓上下來,邊挽衣袖邊走過去。 一直站在老太太身側(cè)的女人看見他,笑著喊了聲“爸”,純米色女款西裝搭在她身上簡約干練,又不乏時尚婉約。 她招手吩咐傭人,沏了一壺他愛喝的茶。 女人是孟司的女兒,也是孟家的二小姐,名叫孟玫。 孟玫是孟司夫婦在一個冬天接回來的孤兒院孩子,因著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guān)系,孟家領養(yǎng)了她。 大了些,她便一直跟著孟司進入公司學習,如今已是孟氏的一把手。 孟司笑了笑,也招手喚她過去坐。 孟家唯一男主人正是外界男人羨慕的對象,家有溫柔賢妻,雙姝驚才艷艷。 孟老爺子去的早,孟老太太把孟司養(yǎng)大,到孟瓊這輩,孟司夫婦也只有一個獨女,加上領養(yǎng)的孟玫,也不過五口人。孟司和孟玫父女倆是工作狂,忙起來幾乎不著家,而孟瓊早幾年就搬出孟家在外頭住,冷清的家里很久沒這樣熱鬧。 連一向冷淡的孟司臉上都掛著消不去的笑意。 他看向許久未見的孟瓊——上次見她起碼是三個月前的事了。還是父女倆人無意間在同一場飯局上碰見,還能坐下來平和地打聲招呼。 孟司想了想,有些生硬地寒暄道,“最近在忙什么?” 孟瓊倚在沙發(fā)上,輕扯嘴角:“新季,什么都忙?!?/br> 她的語氣雖然不至于讓人一聽就覺著敷衍,但也沒幾分誠懇在里面。 她停頓一下,也看向軟座對面這位叫了二十幾年“爸爸”的男人,總算調(diào)整下坐姿,臉上是信手拈來的善解人意,“你呢,公司最近不忙啦?今天怎么有空回家?” 果然,男人很受用這般小女兒的撒嬌,面上熨貼不少。 “公司再忙,陪女兒吃飯的時間也得有?!?/br> 孟瓊假裝忘記兩人上次飯局的碰見,帶笑附和幾句,也沒再說了。 她將注意力移回院外那顆罕見的那株蓮瓣蘭“素冠荷鼎”,隨口問了句,“今天晚上還有其他人?” 只是她發(fā)出這句疑問后,沙發(fā)上的幾人都安靜下來。 徐元清笑瞇瞇地解釋道:“時瑯待會兒也來,很久沒見這孩子了,大家一起吃頓便飯?!?/br> 聽見程時瑯的名字,孟瓊的手頓一下,雙眸微斂,立馬明白徐元清今晚這頓飯的用意。 若換成其他人,也許真是頓普通便飯,可程時瑯的名字從徐元清嘴里說出來,孟瓊冷笑,多少離不開逼婚的話題。 她笑了一下,然后不緊不慢地說:“徐女士,這么多年你累不累?cao心我的事還不如好好cao心孟玫,你管太寬了?!?/br> 說完,她慢悠悠地瞥了眼正削蘋果的人。 字里行間都帶幾分咄咄逼人,孟司臉色瞬間黑下來,氣得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深沉的眸光里包裹著蓄勢噴發(fā)的怒氣,看著面前的女人。 徐元清倒不氣,她趕忙走過去拉住孟司,低聲勸阻。 孟司脾氣隨孟老太太,看上去沉默,時則脾氣大得不行,他擺出一副說教的模樣,厲聲厲色:“我真是把你慣壞了,你用什么口氣跟你mama說話?誰教你的,看看你現(xiàn)在對家里什么態(tài)度?” 這話越聽火氣越大,是孟司要大發(fā)雷霆的態(tài)度。 一旁的孟玫接到徐元清眼色后,開口勸架:“今晚大家難得一聚,好好的一頓飯再給別人看笑話……” “玫玫說得對,瓊瓊也不是有心的,這事怪我,沒說清楚……”徐元清嘆口氣,不斷幫男人順氣。 孟司總歸是心疼妻子和女兒,也算半松了口,但還是象征性責怪兩句。 孟瓊雙手環(huán)在胸前,似笑非笑地掃了眼眾人。 她此時像個多余的、出戲的旁觀者。 夜很靜,孟家是老輩建筑,這些年翻新裝修,院中亭臺樓閣,水榭回廊,很有一種別具一格的雅趣。 聽到不遠處跑車的引擎聲,孟司面上調(diào)整一下,不想在外人面前大發(fā)雷霆,只是冷掃了孟瓊一眼,也沒和她計較。 孟玫走到孟瓊身側(cè),放柔聲音:“你也消消氣,爸媽是什么脾氣你最清楚,何必要故意踩雷。” 孟瓊此時一口氣慪在心里,自然面對誰都沒有好臉,冷哼一聲,直接越過孟玫走出去。 很快,沿垂柳廊,兩側(cè)路燈柔和光線下,有暗影朝正廳方向走來。 作者有話說: 第13章 尤物 暮色漸濃,天空已是深褚色。水榭亭臺下的池水漾起波紋,有赤鯉魚擺尾一閃而過。 男人筆挺的身型倒映在水中,眼神深邃濃郁,在瞥見眾人后很快消散,轉(zhuǎn)而露出禮貌的微笑來。 那種舉手投足間的紳士優(yōu)雅,是任何人看見他后都會悄悄露出滿意的笑臉。 ——簡直是上流小姐們的理想情人。 程時瑯拎著精心準備的禮品,右手提了份給孟瓊準備的禮物,西裝革履地出現(xiàn)在視野里。 孟家夫婦極愛臉面,此時大廳內(nèi)和諧融洽,仿佛幾分鐘前的劍拔弩張是一場幻象。 徐元清迎上去,臉上笑盈盈的,眼角攀上些細紋。她轉(zhuǎn)手把禮盒遞給傭人,打趣他幾句家常話,臉上掛的笑意分明透露nongnong的欣慰。 像挑女婿的滿意程度。一百分那種。 孟瓊很早就知道,程時瑯是個處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里都能讓自己游刃有余的男人,言談舉止都讓人挑不出半分差錯來。 還很小的時候,程時瑯就喜歡往孟家跑,每次來都會準備長輩喜歡的東西,同時也不忘給孟瓊單獨備一份。有時候是她熱衷的包包、禮裙,而更多時候是些別出心裁的小玩意兒——新捉的小螳螂、將開未開的玉蘭花苞、唇舌欲動的荷花糕。 大院那么多孩子,程時瑯是最討長輩歡心的那個。 孟瓊靠在寬大的軟椅里,手臂低低抱起,目光平平掃過幾人,忽然覺得有點興致缺缺。 她開始有點想念還沒到嘴邊的煎餅。 若是和那小孩兒一起也不錯,才不需要理會這些虛與委蛇。 孟家的宴會廳奢華大氣。 繞進餐廳,管家將眾人引入席中,冷白色水晶燈折射出冰涼的燈光,一列整齊的傭人夾道而立,訓練有素。 雖是便飯,而作為頂級豪門,孟家盤踞京城數(shù)百年,家族資產(chǎn)無法估計,即便是最簡單的筵席規(guī)格,也足以讓普通人家消費數(shù)年。 而今夜的主菜——澳洲雪蟹,是只生長在澳洲千米深海里,金貴高昂,全球每月捕撈量不超過兩噸。此時,精雕細琢的雪蟹盤踞在水晶餐盤里,rou質(zhì)雪白,細膩嫩滑,令人食指大動。 孟瓊忽然想笑。 她體寒,徐元清從小不允許自己多吃,所以她即便喜歡,也只是偶爾會放肆一下。而此時目光所及,她愛的東西竟活生生成為捆綁住她的鎖鏈。 明知是這樣的結(jié)果,她偏偏還要回來親眼目睹,確實可笑可悲。 孟瓊低垂眉眼,晃了晃高腳杯,水晶燈光線奢靡,透過玻璃,紅酒折射顯出妖姬般迷幻的光澤。 她盯著杯壁里醇厚的酒液,意興闌珊。 扒了只蟹,也索然無味。 她摘下手套,抬了抬眉,對面的程時瑯背靠軟座,偶爾和孟司聊幾句商業(yè)話題,兩人神色融洽,看起來聊得很愉快。 掃一眼又低頭,雪白的蟹rou孤零零躺在瓷盤上,冷白色的光澤刺得眼睛發(fā)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