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奪嬌(雙重生) 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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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寺的僧人合掌朝他施禮,嘆著氣搖了搖頭。 獨孤凜眸底不起一絲波瀾,他撩起大氅一揚,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屈起帝王尊貴的膝,在菩華寺前長跪不起。 “大師一日不見孤,孤便在此跪上一日,一宿不見,孤便跪上一日一夜?!?/br> 他抬起眼眸,眸中悲愴之重令僧人不忍再看。 “直至大師愿意去救孤的妻子?!?/br> 獨孤凜令能工巧匠打造的冰棺再好,也不能保證尸身長久不腐。 天氣變熱的時候,冰棺開始緩慢融化成水。 那時他便明白,自己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他留不住明斟雪了。 秋末,萬物蕭瑟的時節(jié),他終于松口同意安葬了偏殿里那具棺槨。 棺槨下葬皇陵那日,獨孤凜在陵前跪了許久。 夕陽是何時落的山,夜色是何時吞噬了白晝,這些他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沒有妻子了。 獨孤凜跪了許久,正如如今在菩華寺前一般,雙膝麻木,失去知覺。 紛紛揚揚的大雪飄落漫山遍野。 守寺的僧人換了一撥又一撥,無人勸的動這位執(zhí)拗的帝王。 他們懷揣心事而來,又無奈嘆息著離去。 明斟雪中途幾欲勸阻他,可她發(fā)覺獨孤凜看不見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只是身板挺直如松,靜默著在寺門前長久跪著。 明斟雪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 淚水涌出眼眶,她忍不住哭出了聲。 令人驚奇的是,就在她落淚的一剎那,年輕的帝王似有所感,朝她所在方位投來沉重的目光。 自明斟雪故去后,他不知熬了幾宿,有多久沒有睡過安穩(wěn)覺,眼底血絲漫布。 明斟雪看的心疼,抬步朝他走去。 獨孤凜喉結(jié)微動,怔怔盯著一片虛空。 “斟兒,是你回來了嗎。”他的聲音在顫抖。 明斟雪想告訴他,是她回來了。可是即使近在眼前,獨孤凜也聽不見她的聲音。 近在咫尺,遠隔天涯。 明斟雪與他對望著,忽然在他面前俯下身。 溫軟的唇輕輕貼上獨孤凜被寒風(fēng)凍的失去血色的薄唇。 胸腔里那塊血rou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 夜深霜雪重,寒風(fēng)疾呼嘯。 白絮落在兩人發(fā)上。 大雪澆了滿身。 他吻了他的愛人。 作者有話說: 我找到感覺了啊啊啊啊啊啊,下今天能更出來了 第121章 第 121 章 ◇ ◎春滿盛京◎ 獨孤凜的確看不見她, 也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可若是明斟雪哭了,他還是會忍不住心疼。 所謂心有靈犀不過如此。 雪勢越潑越大,明斟雪陪在他身邊, 勸不得, 也勸不動。 她望著那扇緊闔的寺門, 心知若是等不到寺門開啟, 獨孤凜會一直在這里跪到地老天荒。 明斟雪起身朝那扇門走去。 山寺周圍籠著金色的佛光,她根本靠近不得,每一回觸碰到金光,都會有一種被火灼燒的感覺。 很疼。 但是明斟雪沒有退回去, 她一次又一次只身去闖那道金色的光幕。 直撞的魂魄暈疼,快要被打散了一般。 獨孤凜眼前明明空無一人, 視線卻不由自主釘在寺門前。 心底莫名升騰起一種沖動,他想要沖過去阻止…… 阻止什么呢? 獨孤凜自己也想不明白,只是心口那處疼的厲害。 明斟雪一雙柔荑被金光灼的近乎麻木, 她身形不穩(wěn),眼看著便要昏厥。 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滄桑的嘆息:“姑娘莫要再闖了, 再這樣下去,姑娘的魂魄會被沖散,便是想重塑rou身也難?!?/br> 明斟雪仰起頭:“那請大師開恩?!?/br> “開恩放陛下入寺?”凈禪問。 “不, 我并非是想讓大師授陛下重生秘法, 而是想請大師幫我勸他放棄這個念頭,早些下山離開。夜間風(fēng)雪重, 苦寒至極, 陛下若再在寺外苦等下去, 只怕會出人命的?!?/br> 凈禪頗感意外:“姑娘難道就不好奇, 你重生一世的機會是如何得來的么?” “眼下最讓我揪心的, 便是陛下以凡胎□□之身承受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折磨。大師,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當(dāng)務(wù)之急是讓陛下早些離開?!?/br> 明斟雪回首望了眼面上沒有一絲血色的獨孤凜,憂心忡忡,屈膝雙手合十深深一拜。 老僧低笑了兩聲,山寺緊闔的木扉“吱呀”一聲自內(nèi)打開。 與此同時,阻礙明斟雪的那層金光也收斂了起來。 “進來看看罷?!边@話既是對獨孤凜說的,也是對明斟雪說的。 ** 青燈古佛下,老僧望著年輕帝王那蒼白的面色,開了口: “陛下可想好了,決意要啟用此法來為先皇后換得一個希望渺茫的重生機會?此法犧牲的代價可不小啊?!?/br> 年輕的帝王神色平靜:“無論是何代價,孤都愿一試?!?/br> “陛下命格福壽綿長,此法需得拿走陛下的生命,英年早逝,陛下不覺得可惜?” “不可惜,自她故去的那一刻起,孤的心便也隨之死了,即便活著,也如行尸走rou一般,索然無味?!?/br> “陛下治國有方,英明神武,多添上幾年的功績,將來必能名垂青史。此法若成,陛下的千秋功績與名聲只怕也會因早逝而來不及謀成,陛下不覺得可惜?” “不可惜,孤從來不會為虛名所累?!?/br> 老僧微微頷首:“古籍記載,此法即便成功,求來的一生也不會長久,來世需得陛下以生生世世的命數(shù)來補先皇后缺失的命格,是以,陛下唯有來世一世,往后再無來生。 此法代價之大,行事之兇險,皆令人望而生畏,千百年來從未有人敢嘗試,陛下決意要冒險一試?” “不,不要答應(yīng)他!”明斟雪立在他面前,明知獨孤凜聽不見自己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哭泣著想要阻止他。 “不值得,這樣做不值得……” 可年輕的帝王未加思索便直接脫口而出:“孤應(yīng)允?!?/br> 老僧望著他,驀地問了聲:“此舉猶如豪賭,勝算渺茫,陛下犧牲了太多,若是賭輸了,豈非太過可惜?” “若無生死以赴的決心,這份鄙薄的情意又怎配去愛她?!?/br> 獨孤凜眸色深沉,腰身筆挺如松。 老僧微笑著望他,輕輕頷首。 那一日,古剎外風(fēng)饕雪虐。 前半生不信因果不信神佛的年輕帝王長跪于青燈古佛之下,用自己的一切作為交換,換得她一個渺茫的重生契機。 他的現(xiàn)世,他的往生,他的功績,他蟄伏十余年煞費心血奪來的帝位,這些獨孤凜統(tǒng)統(tǒng)不在乎。 昏黃的燈影前,獨孤凜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個久違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沒有即將失去一切的失落與不舍。 只有如釋重負后的輕松。 “孤很快便能來尋你了?!豹毠聞C低喃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明斟雪抽泣著搖頭。 她寧愿獨孤凜不曾對她動過情。 這人怎么這么傻,拋棄手中的一切,去換一個也許無法遇到的她。 她哭得傷心。 獨孤凜只覺方才松懈下來的心房一瞬痛如刀絞。 他伸手按上心口,抬眸怔然望向明斟雪所在的方向,頓了頓,眸中驀地流露出悲戚:“若得上蒼垂憐,有幸來世相見,務(wù)必將孤忘了?!?/br> “孤不希望你帶有前世痛苦的記憶繼續(xù)延續(xù)新生。” 如他所愿,明斟雪重生之始的確將他忘的干干凈凈。 她只認識薛昭,那位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跨越兩世來到她身邊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