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奪嬌(雙重生)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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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執(zhí)拗地搖搖頭:“奴婢不回去, 姑娘被束住了腳踝哪里都去不得,這樣多無趣,奴婢留在這里陪姑娘一起,給姑娘解解悶。” 明斟雪抬眸靜靜望著她, 笑容勾起一分苦澀:“是啊,我哪里都去不了?!?/br> 看看, 連流螢都懂的道理。 但愿獨孤凜能放過她罷…… 彼時的明斟雪仍不知道,終有一天獨孤凜不得不放她離開。 以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方式。 他從來都不認為愛是放手。 可他不得不歸還她自由。 送明斟雪離開這座危機四伏的宮城,予她安樂長久的一世, 是獨孤凜最后能做的所有。 “小姐看久了賬目,身子該累了罷?先躺下歇息會兒, 奴婢給您按揉一番?!绷魑瀯竦?。 明斟雪的確有些心力不濟,她自回宮那夜始,陪獨孤凜接連幾日折騰個晝夜顛倒, 她就算是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可似乎看起來獨孤凜的精力是無限的,每日上朝上榻兩不耽誤, 容光煥發(fā)干勁十足, 滿朝文武看了后無不豎起大拇指贊嘆一句:“年輕人就是身體好!” 躺在榻上明斟雪就不這么認為。 她也很年輕。 經(jīng)流螢這么一提醒, 明斟雪覺得身子是有些吃力。 她擱下賬本, 順勢往榻上一躺, 墊在腰后的錦枕便被壓在了腰肢底下。 腰部突然抬高些許,明斟雪下意識伸手去取出那錦枕。 恰逢值守的宮嬤入殿來幫流螢添置東西。宮嬤年紀(jì)大了,對宮闈之事經(jīng)驗頗豐,一見著明斟雪的動作,登時會錯了意。 “姑娘莫急,讓老奴來罷?!?/br> 她接過明斟雪遞出的軟枕,重又墊回了她腰下。 “從前宮里的娘娘們多有這么做的,陛下幸臨后,姑娘將腰肢以下墊得高些,有助于受孕……” 明斟雪聞言吃了一驚,忙伸手去阻攔她:“嬤嬤說什么呢,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姑娘年紀(jì)輕,面皮薄,總是羞于提及這些事的,老奴明白……” “真不是,”明斟雪哭笑不得,“嬤嬤您誤會了?!?/br> “欸,”宮嬤嘆了聲氣,神秘兮兮的對她說:“姑娘糊涂了,趁著時機,得個傍身的助力不好么?陛下如此珍視姑娘,想來不管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姑娘這后半生都能有了依靠?!?/br> 她哪里需要什么后半生的依靠,至多不過一個月,一月之后她無論如何也要離開。 明斟雪知這宮嬤也是好心想幫她,遂抬起眼簾給流螢遞了個眼神。 流螢會意,忙上前來客客氣氣將宮嬤給勸出去: “夜深了,嬤嬤且安心回去,姑娘這里由我來守著便夠了。” 宮嬤被她引著人朝外走,口中仍念叨個不休。 剛轉(zhuǎn)出內(nèi)殿,兩人便齊齊愣住了。 “老奴參見陛下?!?/br> “奴婢參見陛下?!?/br> 獨孤凜似已立在此處聽了多時,他微微頷首,示意宮嬤與流螢起身,抬步朝殿內(nèi)走去。 流螢想跟過去陪在明斟雪身邊,孫進忠側(cè)身一擋,將她攔了下來。 他朝內(nèi)殿遞了個眼色,勸道:“流螢姑娘且隨咱家候在外頭吧,莫擾了里頭的興致。” “可是我家小姐她……”流螢急得快哭了出來。 孫進忠撂了拂塵,抬手悄悄指了指:“時至今日,流螢姑娘還看不出個究竟嗎?” “陛下不會讓明姑娘受委屈,你在明姑娘身邊服侍多年,瞅瞅姑娘如今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合著明姑娘的心意來的。” 流螢收起眼淚,仔細思忖了一番,木訥地開口道:“好像是哦,全是依著小姐的喜好布置的,就連早午膳的口味也是相府的偏好?!?/br> “這不就對了。”孫進忠一拍手,“這大大小小一應(yīng)事宜全是陛下親自吩咐的,只要與明姑娘有關(guān)的,便是細枝末節(jié)也被全盤照顧到?!?/br> 他抬起食指點了點心口:“明姑娘的一切喜忌,全都被陛下記在了這里咯?!?/br> “流螢姑娘侍奉你家小姐十余年,最知你家小姐的心意,這回可放心了?” 流螢抬起頭,半晌,微微點了點:“放,放心了?!?/br> 孫進忠一揮拂塵,笑著道:“這不就得了,流螢姑娘且隨咱家去外頭候著罷。” 他仰起臉,兀自琢磨著道了句:“咱家在這宮墻內(nèi)待了數(shù)十載,閱人無數(shù)。說起來,能得到一人獨一份偏寵的,明姑娘是第一個?!?/br> “能獨一份偏寵一人的,陛下是第一個?!?/br> 燭影煌煌。 明斟雪躺在榻上雙目直勾勾盯著帳頂出神,腦中飛快梳理著思緒。 檀溪交給她的賬目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問題,府中細作再有能耐,頂多篡改了賬房的賬目,手再長也伸不到相府少夫人那里。 可若賬本記載的來往屬實,那么相府亂掉的那筆賬又是因何而亂,為為何能延續(xù)多年未被察覺出一絲紕漏? 即便是偽造假賬,府中也應(yīng)當(dāng)形成一套完整的體系,上下配合起來方才將假象維持得天衣無縫。 若真是如此,那么這一條關(guān)系鏈當(dāng)中,最核心的人物便是主持相府中饋的少夫人檀溪。 嫂嫂有問題? 明斟雪很難說服自己相信。 且不論檀溪出自書香門第,是當(dāng)年盛京城出了名的溫婉才女,斷不會是這等精于心機算計之人。 便是前世她拼盡所有將明斟雪自宮中救出來,為了護她平安離開,甘愿撞死在禁軍劍下,也讓明斟雪始終對檀溪心懷愧疚。 待她這樣好的嫂嫂,怎么可能做出背叛明府的事。 思緒越理越亂,明斟雪頭疼不已,按了按太陽xue,忽有一重聲音自上籠罩而下。 “小姐醒了幾時?可用過晚膳了,胃口如何?” 他在意的從來都是明斟雪好不好,若是心情不好,便會寢食不安,睡不久,也沒什么胃口用膳。 情感方面的缺乏讓他對人的本質(zhì)需求分外敏l感。 他問明斟雪:“小姐寢休安好?” 言外之意是想問:小姐對我的討厭今日有沒有少了一點點。 明斟雪微微點了點頭,說:“都好?!?/br> 很平淡的一聲回應(yīng),足以讓他一顆心安定下來。 獨孤凜便也不再拘束,見她撐著床榻坐起,遂順勢伸臂一攬將明斟雪攬在懷里抱著。 內(nèi)殿很安靜,空余燭火噼啪聲。 他靜靜抱著明斟雪,沉默了很久,忽然問了句:“孤方才聽值守的宮嬤說,小姐醒來后在身.下墊了軟墊?” “我只是腰疼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聽嬤嬤說的話……”明斟雪急忙出聲辯解,倏的想到些什么,掀起被子看了一眼。 她抬起頭,面色登時白了一白:“陛下這一回似乎,似乎送了進去……” 聲音越來越低,明斟雪慌忙掙開他的懷抱想要爬起來。玉踝上系著的金鏈一緊,扯著她重又跌坐回獨孤凜懷里。 “慌什么?”獨孤凜盯著她那張驚慌失措的小臉,捏起下頜緩慢摩挲著,“搗碎的果rou都被孤清理干凈了,只是別的一些…抵的太深,實在弄不出來?!?/br> 明斟雪攥著衾被的手開始顫抖,眼眶里被逼出了淚花:“你怎么可以……” 獨孤凜劍眉微皺,挑起她的下頜:“小姐忘了?當(dāng)時明明是小姐抓著孤不肯松手,不許孤退出的?!?/br> 明斟雪那時頭腦昏昏沉沉,哪里記得清這些,只是下意識緊緊攀住他的身軀。 她垂著眼睫,催促道:“陛下給我一碗避子湯好不好?!?/br> “不必,”他說道,“孤說了,湯藥傷身,孤事前飲下便可,小姐無需憂心?!?/br> 他俯首咬了咬明斟雪微腫的唇瓣:“孤不會讓小姐為難。” “孤怎么忍心留小姐獨自支撐起這座江山,責(zé)任太重,小姐只需做那個無憂無慮的姑娘,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便可?!?/br> 明斟雪忖了忖,安慰他道:“我離開之后,陛下可以迎娶新人,以后會有屬于自己的小皇子和小公主的?!?/br> 獨孤凜輕輕搖了搖頭,收攏雙臂將明斟雪抱得很緊:“不會有。” 他斂眸望著女子柔和的側(cè)顏,聲音平靜:“因為沒有以后?!?/br> “這輩子都不會有?!?/br> 這話聽著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那么,為什么不說下輩子?”明斟雪問。 “因為,也沒有來生?!?/br> 獨孤凜的聲音沾上幾分很淡的憂傷,風(fēng)一吹,便隨風(fēng)散去了,不易引人察覺。 他自嘲般低笑了聲,忽然出聲問明斟雪: “若孤與小姐只能活一人,小姐會如何選擇?!?/br> 明斟雪轉(zhuǎn)過身,抬眸望著他。 年輕的帝王雙眸灼灼,看向她的目光永遠這般熾熱。 明斟雪眼底微微酸澀。 “我不要選?!?/br> “我不喜歡這個問題?!彼曇魫瀽灥?,莫名覺得這個選擇很討厭。 獨孤凜怔了怔,淡淡回應(yīng)道:“好?!?/br> “小姐不喜歡,我們便不談這個?!?/br> “我們換個問題?!?/br> 他眼睫一掃,斂去眼底的不舍,略一思忖,輕笑道:“午后那盤葡萄的滋味很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