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奪嬌(雙重生)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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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仍是搖搖頭,說道:“無處可依。” 略一思忖,他又補充道:“懇請小姐暫且收留。” 明斟雪望向他的目光里登時多了幾分警惕。 雖說這人舍身替她擋了一刀,但也不能就此賴上她呀。 明斟雪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她會給少年請最好的郎中醫(yī)治,會給他重金補償,足以保他余生無虞。 可她不能撿個來路不明的小郎君帶回明府。 宮中動亂,叛軍及其余黨亂作一團,誰知道這位身份不明的少年有何來頭? 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是在動亂中結(jié)識的人。明斟雪不想惹火上身,更不可能冒自己一時心慈而將明氏拉入黨爭深淵的風(fēng)險。 她當(dāng)即拒絕道:“不可,你重傷未愈,不若暫居于醫(yī)館罷,我會請來盛京城最好的郎中,你且先安心養(yǎng)傷?!?/br> 不可? 少年低斂的眸中劃過一絲冷嘲,眼底漸漸凝起陰鷙。 兩世了,不論他的身份是權(quán)傾天下的帝王,還是虛弱可憐的少年,她始終對他持有戒心,處處設(shè)防…… 這便是宿命么? 獨孤凜不認命。 逆天改命之事他都能做得,又有什么不敢賭的。 兩情相悅只在人心,強求不得? 他偏要放任刻在骨子里的瘋勁去強求,去占有,去逼她眼中有他。 哪怕是互為怨偶,哪怕是互為怨偶…… 他偏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蒼白的指節(jié)握拳攥緊,獨孤凜幽眸中瘋勁越聚越濃,青筋暴起的手甚至因著心里瘋狂的執(zhí)念而興奮地發(fā)顫。 氣息驟然急促,而后歸于平靜。 獨孤凜不動聲色隱去眼底的陰鷙,抬眼去望她。 少年面色呈現(xiàn)出病弱的蒼白,眸子清亮若水,目光怯怯微顫,露出最可憐的模樣,直勾勾望著便讓人軟了心腸。 明斟雪被他盯得心底陡然一軟,她并非冷血無情之人,面對小郎君自然會心生憐憫。 動搖了么?獨孤凜心底冷笑,神情偽裝得更為可憐,眸中卻多了幾分對于即將到手的獵物的欣賞。 快可憐可憐我吧,小姐。 你我天生便該糾纏,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無論是生是死,孤都不會放過你…… 然而明斟雪并未如他所愿。 一想到少年來路不明,宮中局勢動蕩不清,明斟雪還是堅持己見,硬著心腸朝外喚了車夫:“容叔,勞煩您將這少年攙去醫(yī)館,請濟世堂最好的郎中醫(yī)治?!?/br> 說罷,她將柔軟的掌心自少年冰涼的指尖抽回,見他衣著單薄,便將自己的狐裘取下披至他肩上: “抱歉,我暫且不能收留你。公子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自會奉上重金,可保公子余生在盛京城中好好過活?!?/br> 少年虛弱不堪,望向她的眼神軟了又軟,眸光微動,幾經(jīng)輾轉(zhuǎn),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明斟雪被他看得心虛,索性在他被攙入醫(yī)館后,催著車夫盡快打道回府。 離別時,飄起了細雨。瀟瀟夜雨在天地間籠了重重雨簾。 少年唇上沒有半點血色,行動間扯到腰間的血窟窿,痛的額上冷汗涔涔,忍痛咬著薄唇望向明斟雪最后一眼。 連眼尾那一點淚痣也收斂起了妖冶蠱惑的意味,顫顫著可憐的令人揪心。 他沉默著收回目光,在雨幕中轉(zhuǎn)身緩慢步入醫(yī)館。 連背景都那般伶仃落寞。 明斟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鐵石心腸的惡人。 她重重嘆了一口氣。 回府后準備厚禮托人送來醫(yī)館給他罷,待他傷好后再替他尋個營生。 明斟雪這一路都心神不寧,少年離去時幽怨而可憐的眼神始終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揮之不去。 方一入府,她派人去給明相夫婦報了平安,轉(zhuǎn)身緊鑼密鼓去安排酬謝少年的相關(guān)事宜。 小廝帶上謝禮出府后,明斟雪提著的一顆心終于安定下來。她沐浴完畢,吃了碗最喜歡的糖蒸酥酪。 總算安心了,啊,舒服。 明斟雪正做著香甜美夢,一陣焦急的敲門聲猝不及防打破她的夢境。 “何事?”她揉著惺忪睡眼問道。 “小姐,醫(yī)館說那公子傷勢嚴重,再拖下去只怕累極性命,卻又執(zhí)拗不肯醫(yī)治。郎中擅自作不得主,請您去拿個主意?!?/br> “什么?!”明斟雪頓時睡意全無。 少年為救她而傷,人命關(guān)天,她再提防少年,也不愿欠著一條性命。 這人真是作得一手好死,拿性命逼她現(xiàn)身,背后所圖為何? 作者有話說: 名字含義:薛,同“雪”,可參考《紅樓夢》豐年好大雪——薛氏; 昭,日明也?!墩f文》 第12章 賭她心軟 ◎溫?zé)?,潮濕,細膩?/br> “備車去濟世堂,讓霍刀挑上幾個身手利落的侍衛(wèi)跟著?!?/br> 夤夜出行恐有埋伏,明斟雪不敢大意。 寒夜寂靜,盛京城被冷雨籠罩著,白日里喧囂的長衢入夜后空蕩蕩,唯余幾點昏黃燈火藏在夜幕里。 明府馬車穿過黑夜中的街巷,停在醫(yī)館前。 明斟雪撐開油紙傘,匆匆步入,虛發(fā)灰白的沈郎中一見著她身影,忙上前來施禮。 “明小姐,那位公子腰部要緊處被刀刃捅了個大窟窿,傷勢駭人,尋常人受此重傷根本撐不過半個時辰,偏他身子骨格外硬,愣是熬到了現(xiàn)在,還擰著不肯讓老夫為他醫(yī)治。 若再不止血敷藥,只怕?lián)尾贿^明早。老夫拿他沒辦法,驚動您走這一遭拿個主意,您瞧著這該如何是好?” “他人現(xiàn)在何處?”明斟雪推卻了沈郎中遞過來的茶水,四下一打量尋不見人影,心下著急。 “暫歇在廂房內(nèi),明小姐且隨老夫來。”沈郎中引著明斟雪一行人往醫(yī)館后走。 “就是這處了?!鄙蚶芍性诜块T前頓布,抬指叩響門扉:“小郎君,老夫?qū)⒚餍〗阏埩藖?,可否方便讓吾等入室??/br> 少年并無任何回應(yīng),除卻沙沙雨聲,四周一片寂靜。 “薛公子,你若再不開門,我便自行進來了?”明斟雪輕扣門扉,聽著里間沒有任何聲響。 心里隱隱生出不安的預(yù)感。 推開門,廂房空蕩蕩,連半個人影都尋不得,明斟雪有些著急,吩咐侍從將廂房仔仔細細搜了個遍,擔(dān)心少年因重傷暈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薛昭,薛昭?”明斟雪一邊找,一邊急切地喚他名字,企圖能得到少年一絲半點的回應(yīng)。 然而始終尋不見少年的任何蹤影。 “他人呢?”明斟雪憂心忡忡望著沈老郎中。 “這,老夫也不知呀?!鄙蚶侠芍幸粩偸?,愁眉苦臉:“老夫始終在前堂候著,不曾見過有人離開廂房。那位公子虛弱至極,行動艱難,不走前門離開的話,總不能憑空飛走了罷?” 憑空飛走,憑空…… 一個念頭飛快劃過腦海,明斟雪眸中一亮,抬眸一掃廂房,視線落在遠處的支摘窗上。 “沈老先生,窗外通向何處,可引我一探嗎?”明斟雪轉(zhuǎn)身。 “廂房后面是老夫的藥圃,明小姐若不嫌棄雨夜泥濘,便隨老夫來?!?/br> 明斟雪緊隨他的腳步繞過廂房,聽沈老郎中說道:“那小郎君傷勢嚴重,又經(jīng)歷這般折騰,只怕已去了半條命了。便是找到了人,老夫也很難保證能將他救回?!?/br> 明斟雪心下惴惴不安,既氣惱薛昭執(zhí)拗不肯醫(yī)治,又后悔自己太過狠心,沒等他處理好傷口便匆匆離開。 畢竟自己這條命是他舍身從刀下護住的,明斟雪不想白白欠下一條性命。 “明小姐,這便是廂房后的藥圃了。”沈老郎中揮手一指。 明斟雪點點頭:“霍刀,你帶人去這邊搜,鳶尾你們幾個結(jié)伴去那邊。那位小郎君身高八尺,一身玄衣勁裝,腰部纏著一條……” 她話音一頓,抿抿唇瓣小聲道:“纏著我赴宴時束的那條合歡色綢帶?!?/br> 流螢鳶尾猛地瞪大了雙眼。 女兒家的束帶可不能輕易送人,尤其是纏在陌生男子的腰間。 明斟雪何嘗不知,事出緊急,她只顧著幫少年包扎傷口,卻忘了這一條。陡然回過神來,難免覺著尷尬。 一行人分成幾撥往各處去尋,明斟雪走近支摘窗,俯下身子去觀察墻邊痕跡。 只見窗欞處沾著幾點暗紅,似是干涸的血跡。 視線一低,卻見泥土在雨水沖刷下掩埋了之前的痕跡,線索至此便斷了。 明斟雪無奈,只得起身提著一盞琉璃燈去尋。 “薛昭?!彼懶∨潞冢植坏貌挥仓^皮往黑暗處走, 柔軟的素手提著的琉璃燈在雨夜中發(fā)出朦朧溫暖的光,幫她驅(qū)散了些許恐懼。 半晌,侍衛(wèi)及婢女回來復(fù)命,皆是一無所獲。 明斟雪有些后悔自責(zé),若是少年因她而重傷殞命,她良心難安。 “雨大天寒,小姐回去罷,您若放心不下,我們便去官府報官,如何?”流螢看著小姐被飛來雨絲打濕的裙裾,泥點斑斑的繡履,忍不住心疼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