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癥 第36節(jié)
被他握著的指尖像是被什么燙著了,虞清晚連忙抽回手。 剛剛的小動作被他抓住,她還有些尷尬,耳根不自覺泛起一點緋紅。 “你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護士過來?!?/br> 她正要轉身離開去找護士,手腕就被人從身后拉住。 “別走?!?/br> 男人溫熱干燥的指腹拂過她的手腕間,讓虞清晚的心不禁顫了顫。 賀晟的視線直直望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她腳上還未來得及換的拖鞋,低聲道:“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在這?!?/br> 他問得直接,虞清晚的動作僵了下,看了看自己身上倉促凌亂的打扮,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她深吸一口氣,轉回身面對著他,硬著頭皮解釋:“岑助理給我發(fā)消息,說你受傷昏迷了。我才....” 話音未落,就被賀晟打斷。 他語氣篤定:“虞清晚,你在關心我?!?/br> 藏起來的隱秘心思就這樣被他一針見血地戳破了,她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無法逃避。 虞清晚的呼吸有些急促,賀晟卻不依不饒地追著她的眼睛,似乎不得到一個答案便誓不罷休。 見她沉默不語,他的唇角自嘲地勾了下:“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嗎?以后就不會有人再糾纏你了?!?/br> 聽見他提死這個字,虞清晚的臉色瞬間白了白:“賀晟!不許胡說。” 賀晟提起這個字,她的心臟仿佛又陷入到一開始看見那張染血的襯衫時的恐懼里。 虞清晚并不懼怕死亡,生了這么多年的病,她早就接受了自己不知道哪一刻就會死去的可能。 可她從來沒設想過他出事。 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開始泛紅,想起剛剛他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樣子。 賀晟拉著她手腕的力道頓時松了,漆眸底透著不易察覺的慌亂。 “怎么哭了?!?/br> 虞清晚抿緊唇,眼里的濕潤更甚,強壓著心口那陣澀意。 他總是這樣,明明知道她不愿意聽見什么,還總是要逼她。 病房的暖光下,她的一雙杏眸濕漉漉的,出來的太匆忙,里面穿的還是一身睡衣,只在外面胡亂披了一件白色的毛絨外套,尖尖的下巴陷在里面,莫名的委屈。 賀晟的語氣不自覺柔和下來,啞聲又道:“別哭,我說錯話了?!?/br> 虞清晚站在原地極認真地看著他,清亮的眼眸還有些微微發(fā)紅。 她的鼻子輕吸了下,嗓音沾著些鼻音:“你以后不許再說那個字了?!?/br> 賀晟低應了聲,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嗯,是我混蛋?!?/br> 男人聲線低沉喑啞,語氣里少見的柔和,回蕩在安靜的病房里,讓虞清晚的心跳不自覺加快一拍。 她抿緊唇,試圖忽略那抹不合時宜的悸動。 緊接著,她又看見賀晟忽然又把自己的手腕朝她伸出來,語氣認真。 “要不要再咬一次,消消氣?!?/br> 看著他虎口處上次被她咬過的痕跡,虞清晚眼里的濕潤瞬間淡了些,耳根莫名有些發(fā)燙,又羞又惱。 這人,真當她是兔子嗎,動不動就咬人。 她轉過頭不看他,腳步匆匆往外走:“我去叫護士過來。” 視線落在她微紅的耳垂上,賀晟沒再說話,唇角忽而輕勾了下。 - 虞清晚慌不擇路地從病房里逃出來,眼尾的濕意還沒徹底褪掉,心里有些懊惱。 她明明不是什么愛哭的人,剛剛卻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把各種復雜的情緒都壓回去。 這時,就聽見身后有人叫她:“晚小姐?” 虞清晚聞聲轉過頭,只見一個護士站在自己身后,正笑盈盈地看著她。 她平復了下情緒,也沖護士友好地笑了笑,解釋道:“我不姓晚,我姓虞?!?/br> 護士啊了聲,尷尬笑道:“剛剛里面那位病人昏迷的時候,嘴里一直在叫晚晚,所以我才以為你姓晚。” 聞言,虞清晚怔了下。 回過神時,她抿緊唇,心口不知怎的有些酸澀。 護士并未察覺她的異樣,又把手里的黑色西裝遞給她:“這是剛剛給傷口上藥時病人脫下來的外套?!?/br> 虞清晚道了聲謝,抬手把外套接過來,忽然發(fā)現(xiàn)西裝口袋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有些硌著,硬邦邦的。 她低下頭,翻了下他的西裝口袋,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個小巧的黑絲絨盒子。 幾乎是鬼使神差地,虞清晚打開那枚盒子。 只見一枚鉆戒安靜躺在里面,在冷光下泛著耀眼的光澤。 - 病房里,賀晟躺在病床上,不多時,就看見她回來了。 虞清晚的神情看不出什么異常,手里還拿著護士剛剛給她的毛巾和酒精,走回到床邊。 她嗓音輕柔:“護士說你的燒還沒完全退下來,讓我用酒精幫你擦擦身體?!?/br> 病房里安靜了瞬,見賀晟沒動作,她又小聲開口提醒:“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脫了?!?/br> 賀晟挑了下眉,漆黑的眸底倒映出她的影子,語氣意味不明。 “你給我擦?” “嗯?!?/br> 虞清晚剛應完,才意識到擦身體這件事有多曖昧。 剛剛護士跟她說時神情自然,她也沒覺得有什么。 現(xiàn)在看來,大半夜的病房里,孤男寡女,好像的確不太合適。 她立刻輕咳一聲,改口道:“或者我叫岑助理進來...” 話未說完,就見賀晟抬起手,已經開始慢條斯理地脫身上的病號服。 很快,男人身上勁瘦緊實的肌rou線條暴露在眼前,寬肩窄腰,明顯的腹肌線條順著紋路肌理一路往下,膚色冷白,腹部還布著幾道陳舊的傷疤,平添了幾分野性。j?? 虞清晚的呼吸不自然地停了一拍,耳根一陣熱意瞬間升騰,臉也燒了起來。 她下意識想要移開視線,可現(xiàn)在要給他擦身體,又不得不看。 背上都纏滿了白色繃帶,幾乎無從下手。 虞清晚只能從他的身前開始擦。 裸.露在外的肌膚干燥溫熱,有些灼人。 她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鼓起勇氣,從他微微起伏的鎖骨和胸膛順著開始擦。 深夜的病房里寂靜無聲,月光順著窗外影影綽綽地照進來,虞清晚微微俯著身,肩頭的一縷發(fā)絲不聽話地滑落下來,刮蹭過他的鎖骨處。 女人身上的幽香若有似無地縈繞在鼻尖,柔軟的手一下下從他身前撫過,動作十分輕柔。 那點力氣,像是貓在身上撓癢癢,撓得人心亂。 賀晟的喉結不自覺滾了滾,試圖忍耐起身上某處泛起的那陣躁意,蹙了蹙眉。 虞清晚注意到他細微的神色變化,以為是他傷口疼,便關切問:“是傷口疼了嗎?” “不是?!?/br> 賀晟頓了下,實話道:“癢?!?/br> 感覺不到傷口的疼,反而被她擦過的地方,癢得不像話,比傷口的痛苦還要折磨人。 抬頭的瞬間,虞清晚才后知后覺地注意到他們此刻的距離有多近。 她抬起眼,恰好和男人緊抿的薄唇平齊。 大概是因為發(fā)燒的緣故,他的唇色比往常要白上幾分,虞清晚看到,他干燥的唇瓣上似乎有某一處不夠服帖。 哪怕隔著浸了酒精的毛巾,男人身上guntang的溫度似乎也順著指尖傳遞過來,炙熱到幾乎也快將她融化。 病房的空氣仿佛忽而稀薄起來,周圍的氣息也變得粘稠,心跳也悄無聲息地亂了節(jié)奏。 虞清晚只能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繼續(xù)給他擦。 沒想到下一刻,賀晟卻忽然抓住她的手,嗓音莫名發(fā)啞:“別擦了?!?/br> 她怔了下,緊接著又聽見他低聲說:“擦完更熱?!?/br> ...... 虞清晚瞬間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熱意好像也順著她的耳尖爬上。 她連忙抽回手,紅著臉說:“那就先這樣吧...” 不知怎的,明明發(fā)燒的人是他,她為什么也覺得比剛剛還熱。 虞清晚悄悄調整了下呼吸,將用過的毛巾重新浸泡在盆里,努力讓自己平復一下心跳。 思緒徹底亂了。 她其實并不知道,賀晟到底是不是真的需要一個她這樣的妻子。 畢竟她不能給他的事業(yè)帶來任何幫助,反而還會成為他的拖累。 或許,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報復她,兩個人抵死糾纏,誰也別想幸福。 也可能,他從不覺得她會是他的拖累。 而眼下,她的確需要一段婚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賀晟,他偏執(zhí)到不允許她嫁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