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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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部有一陣抽痛,王安渝倒是沒往心里去——胃病嘛,他們從事這種繁忙工作的人一向都是如此,醫(yī)生啊總裁也是,沒時間定時吃飯,否則怎么那么多霸總小說男主都在鬧胃痛? 她望進洗手間的鏡子,眉頭一蹙,撫著臉頰不住的想,氣色怎么會這么差? 忙很正常,王安渝樂于忙碌,,忙才代表有錢嘛,但她忙卻沒有休息時間——她剛忙完meng的秋冬新品發(fā)表會,所有人都身心俱疲,她也不例外。 尤其是這一期發(fā)表會,正逢現(xiàn)任meng集團總裁孟灝因病入院,而孟灝的幾位兒子又都有奪權(quán)爭產(chǎn)之意,個個都表示將新品發(fā)表做到最好,所以全部的壓力,通通壓在王安渝身上。 助理溫純老樣子替王安渝送來黑咖啡:「總監(jiān),發(fā)表會已經(jīng)過去,不如給自己休個假放松……」 「休什么假,當(dāng)我不知道我一倒多少人搶著爬上這個位置嗎?」王安渝剛抽完一支菸,身上還帶著淡淡煙味,她捏著皺起的眉頭,一手捂著胃面露痛苦。 溫純這當(dāng)頭送上黑咖啡更給她添堵,她沒好氣說:「買什么黑咖啡,不知道我胃不舒服嗎?不懂加點牛奶嗎,拿走!」 這起小事件讓王安渝更煩躁,胃部止不住的痙攣抽疼,她吃了一顆糖后,照常走上主講臺,開始新一周的例行大會。 都是員工,也不必多做什么問候,王安渝總是急來急往,馬上切入正題:「新品發(fā)表會剛結(jié)束,辛苦大家了,但相信大家也已經(jīng)看到各個時尚雜志的評價了——」 話才說到一半,王安渝突然感到全身盜汗,四肢無力。 她有些搖晃,但底下人都看著,這和她的威信有關(guān),只能勉強支撐著自己:「成衣線那邊的銷量這幾個月有明顯下降——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成衣線對一個服裝品牌多重要,我評估后,打算換由黃治廷負責(zé)……」 頭暈?zāi)垦#_始眼花撩亂,王安渝甚至已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么。 「成衣線對服裝品牌是很重要的……」 這句不是之前說過了嗎?重復(fù)一次的話通常都有含意,這句話,難道是在給黃治廷撐腰? 他們在名利場久了,任何一句話都會讓他們另有想法,溫純正琢磨著,好奇的抬頭,就看見王安渝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王總監(jiān)——」 這一嗓子一吼,所有昏昏欲睡的設(shè)計師全都驚醒,也像是給王安渝一個信號——你可以休息了,她便雙腿一軟,跌撞在面前主講臺上。 * 日頭正大,快八月了,正是熱的時候,但幸好他們所在的地方有空調(diào)。 蘭北市里,一家傳承百年三代的武術(shù)世家程家班中,一眾學(xué)生們?nèi)苏蜃谲泬|上,中心處,一位大漢面前站著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孩,那女孩拿著一支長棍,雙腳已扎穩(wěn)馬步。 她長得異常不合適出現(xiàn)在這里,她更像是在富貴人家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而這種人,比較適合出現(xiàn)在中世紀(jì)風(fēng)格的主題派對上,喝著香檳輕聲細語。 那女孩有一雙上揚的狐貍眼,天生麗質(zhì),因此就算她素面朝天胭脂未施,也難以泯然于眾人間。 就在這當(dāng)頭,那位大漢陡然朝前,那女孩神色一變,反應(yīng)極快的以長棍一挌,幾乎與此同時,她立刻抬腿,一腳踹在那人胸口上。 她忽又一轉(zhuǎn),長棍在她手上耍成了花,對手來不及接這一招。 然而正當(dāng)她以為此局勝負已定時,對方卻使了個掃堂腿,驚的她腿一軟,雙目圓睜險要摔在軟墊上,幸好有長棍抵地分散作用力,才不至于崴了腳。 ——她知道自己的腳不能再崴了,每次遇到對打環(huán)節(jié),總是格外小心。 知道她腿上有舊疾,大漢拍拍手打算結(jié)束這局,想不到那女孩竟抄起長棍毫不猶豫往他襲來。 竟這么不服輸! 大漢神色大變,她速度極快,只能見招拆招。 她僅習(xí)武一個月,根基與他們這些從小打起的自然差多,但又因勝在體型,得以用速度取勝,使得大漢怎么也找不出拆招之法。 難怪有句老話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馮蕊抱著胳膊在旁看著,這眼花撩亂的看著她頭暈,然而轉(zhuǎn)眼間,早已過了三四招。 場中央那以快取勝,與大漢過了五六招的女孩,正是孫夏。 還真是巧,就覺腳踝處一陣酸麻,她秀眉一蹙,不自覺悶哼一聲,僅此小小分神,就讓對方找出了破綻,一把抄過她的長棍,反手將其抵在她喉頭。 「好了,孫夏,今天的課程結(jié)束,你腳踝都腫了。」 大漢正是程家班班主,身兼她武打教練的程嘉偉。 一聽孫夏腳踝腫了,馮蕊大驚,趕緊迎上來:「腫了?怎么回事?」 孫夏倒不在意:「就是以前練舞傷的那邊,也沒有程家主說的那么嚴(yán)重,就是有點痠痛發(fā)麻而已?!?/br> 她性子要強,整個武打班都知道,程嘉偉納悶:「你就請?zhí)嫔砩详嚧虿痪秃昧耍咳锒嗟氖恰!拐f了幾個人名,男的女的都有,又和馮蕊笑著說:「馮小姐,也就你家這個孫夏這么拚了,給我們家武替留口飯吃吧?!?/br> 幾個學(xué)員手忙腳亂,先是替孫夏送來痠痛噴霧,又給她拿來冰敷袋,真的把她當(dāng)個公主在服侍,孫夏謝過他們后,撇撇嘴說:「我就不喜歡那種繡花拳腳的打戲,若是我上,自然要真材實料——再說了,程家主都說了幾乎都用武替,那我一個人還是無法影響你們吃飯的?!?/br> 程嘉偉無奈一笑:「這姑娘伶牙俐齒的,我說不過她?!?/br> 孫夏最后還是選擇學(xué)習(xí)武術(shù)。 她和馮蕊討論過此事,馮蕊本也擔(dān)心這對孫夏的腳踝來說負擔(dān)過重,但孫夏說了自己已找醫(yī)生評估過,沒有問題。 ——當(dāng)然,醫(yī)生不是這么說的,要她切記好好休息,勿太過cao勞,孫夏才坦白告訴醫(yī)生自己是想學(xué)武打。 「若是普通防身術(shù)自然可以,但若真想練成武俠小說那般的大俠,我只能告訴你,不用想了?!?/br> 孫夏沒想練成能行走江湖的程度,她的目標(biāo)就是簡單的武打戲分能親自上陣就行。 最重要的,是她想藉此機會,多學(xué)學(xué)些武打技巧。 上回與于皓俊交手后讓她震驚于男人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力氣,這是男人生理條件的優(yōu)勢,若以后又遇到類似情形,她想拚力量定是贏不了。 但她更不可能次次都用上麻醉藥,那太費錢又費工夫了。 所以她必須強,來到程家班后她找出了自己的優(yōu)勢——因為身材纖瘦頎長,她能以速度取勝,常以出其不意這招獲得勝利。 滿身肌rou的程嘉偉自然每每看到孫夏就要說她太瘦:「rou要多吃點,蛋白質(zhì)要充足啊,習(xí)武之人這么瘦,對方隨手一揍就打在骨頭上,你哪受得住啊,難怪你腳踝的傷常復(fù)發(fā)?!?/br> 孫夏失笑:「程家主,我是女演員?!?/br> 馮蕊在旁附和:「我底下不管男女,每天都強迫他們要記錄體重,胖了點那天就休想加菜?!?/br> 眾人一陣譁然。 她又說:「雖然你們看孫夏瘦,但螢?zāi)挥蟹糯笮Ч?,這個身材上鏡,才是最合適的?!?/br> 但似乎又認為自己說得太夸張,又補充:「當(dāng)然了,不是一味追求瘦,是追求穠纖合度,控制在理想體重,過瘦的話也得多少補些的——看看,其實孫夏也是有rou的?!?/br> 說著還上手捏了把,但孫夏的身材實在打她臉,結(jié)實的捏不出點rou。 明星看著光鮮亮麗,能熬至一線者甚至能每天賺得盆滿缽滿,但私底下也付出了不少辛苦。 吃乃人生大事,大家紛紛想著,吃與錢之間,他們還是選吃吧。 提到體重,馮蕊就想叨唸幾句顧雨恩:「孫夏,雨恩有跟你連絡(luò)嗎?她這禮拜還沒給我體重表。以為逃到美國就能躲嗎,還不是得回來,九月時最好別讓我看到她胖了一圈?!?/br> 《承千歌》殺青后,顧雨恩私下與孫夏小聚一頓飯后,七月中立刻就飛美國去了。 不同的是,顧雨恩這次給馮蕊一個期限:「蕊姐,我就去休息一會,九月我就回來了?!?/br> 馮蕊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翅膀硬了是嗎,我這樣慣著你,你真當(dāng)自己是公司一姐了?你要真敢去,我就冷凍你!」 此話一出,兩人都沉默,馮蕊才覺得后悔——顧雨恩雖老是任性,但也是自己第一次簽下的藝人,對她而言,顧雨恩和陸祺寒孫夏都是不同的。 顧雨恩顯然被這話傷到了,卻不打算退讓:「蕊姐,我不是無理取鬧,我去辦個事而已,我一定會回來的?!?/br> 馮蕊沒好氣:「什么事啊?」 「現(xiàn)在還不能說?!诡櫽甓魃裆鋈唬銖娨恍Γ骸妇瓦@樣了,蕊姐,九月見,要是你真要冷凍我……我也沒話說?!?/br> 不歡而散,已過兩個禮拜,也讓她去美國了,卻誰也不肯低頭。 但她一直都有與孫夏聯(lián)絡(luò),曾甕聲甕氣的問:「蕊姐還在生氣嗎?」 孫夏也希望她倆和好:「她情緒挺穩(wěn)定的,數(shù)姐沒告訴你嗎?」 「數(shù)姐跟蕊姐就是同一陣線的,她哪可能告訴我?」 孫夏啼笑皆非:「她倆一個陣線,那我跟你站一塊吧,你才不寂寞,咱們二對二,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這話終于把顧雨恩哄的咯咯笑了:「你不問我為什么跑美國就要跟我站一塊???」 「你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性子,我知道你一定有非辦不可的事才會到美國去?!?/br> 顧雨恩覺得孫夏的聲音很溫柔,帶著點沙啞慵懶,她很喜歡。 她發(fā)自內(nèi)心:「有你這個朋友真好?!?/br> * 孫夏回答馮蕊:「雨恩不是那種不懂節(jié)制的人,她都答應(yīng)你還要回來就表示還有當(dāng)演員的打算,蕊姐放心吧?!?/br> 她這么說,馮蕊那無處安放的心還真的就平靜下了——說來也神奇,明明同樣的話自己也聽簡數(shù)都群說過,但只有孫夏說起,她才覺得整顆心被哄得妥帖。 半年前簽約那時,孫夏也是三兩下幾句話就說服了她——或許是她這人天生有這樣的能力吧? 馮蕊一笑:「你說的對,雨恩還不至于那么拎不清。」 接著,屈指敲了孫夏額門:「還有你,腳踝疼了別硬撐,打贏了程家主卻賠上了自己可怎么辦?」 孫夏捂著額頭,可憐兮兮的看著馮蕊:「蕊姐……」 馮蕊卻抱著胳膊:「少來這套,腳踝腫了能忍,我輕輕敲你一下,就疼得要哭?」 忽悠不過了,小蕊變聰明了。 孫夏哦了聲,訕訕放下手:「我知道了蕊姐,以后會注意的蕊姐?!?/br> 一口一個蕊姐,挺識相的,馮蕊滿意,還想說什么,卻看見孫夏從垮包里掏手機:「我有電話。」 來電顯寫著溫純二字。 王安渝的助理打給她做什么? 溫純是不撥打電話給她的,因為兩人并沒有什么利益糾纏,當(dāng)初存下彼此號碼,也只是要緊要時刻讓兩人能聯(lián)系上。 緊要時刻,這四個字讓孫夏心頭泛起了不好的預(yù)感:「溫純姐?!?/br> 「孫小姐?!孤牭贸鰷丶兊穆曇羰纸棺?,語速也比平日加快許多:「不好意思打擾,但總監(jiān)……剛剛會議中總監(jiān)昏倒了,現(xiàn)在正在救護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