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溺水的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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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出車禍嗎?怎么就變心臟移植了??? 頓了一下,他繼續(xù)說,「更何況心臟移植在醫(yī)學(xué)史上便有許多不同的后遺癥,短暫的失憶是正常不過的,給她點時間吧?!?/br> 「若她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您可以隨時請護士來找我。」 那個婦女看了看我,隨后對他笑了笑,「謝謝,不過......閔醫(yī)生呢?」 聽完后,那位醫(yī)生了然的一笑,「昨天會長突然緊急叫閔醫(yī)生回去美國一趟,他已經(jīng)和我說了您的女兒目前為止的狀態(tài),在閔醫(yī)生回來前我會擔(dān)任她的主治醫(yī)師?!?/br> 「啊……這樣啊。」她溫婉地笑了下,點點頭又朝他開口:「那就麻煩你了?!?/br> 「別客氣,這是我應(yīng)該的?!?/br> 「我先幫她做個全面檢查吧?!?/br> 他們的對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我此刻也無暇顧及那些話了,腦部囤積的各種疑問縱橫錯雜,我的牙齒緊緊密合著,繃著下顎說不出一句話。 我記得我分明是出了車禍! 而且我記得,我死了。 我緊閉雙眼,突然想起了醒來前那在腦海中似夢非夢的聲音…… 「從此以后,你就是我?!?/br> 我猛地睜開眼,緊張地朝醫(yī)生問道:「我移植的心臟......是誰的?」 他頓了一下,低下眼看著我,「……怎么了嗎?」 我支支吾吾的,「我就是想......知道......我......」 見我這個樣子,那醫(yī)生無奈一笑,又低下頭cao作手里的儀器,「很抱歉,醫(yī)院對捐贈者的信息是保密的,我無法告訴你?!?/br> 聽到他這么說,微張的唇漸漸閉起,垂下了眼眸,猶豫了半刻,最后還是選擇了不追問,配合他替我量血壓。 直到儀器從身前移開,他低頭看了看我,起身離開床前時,若有似無地輕輕嘆了一口氣,「是一位因車禍意外身故的女孩?!?/br> 「你很幸運。」他說。 愣愣地抬眼看向他,大腦倏地嗡的一聲,我的背脊瞬間染上一片寒涼。 所以我......真的死了? 然后,我的心臟捐贈給了這位叫做「夏昀」的女孩? 可這樣的話為什么我的意識還在,甚至還佔據(jù)了這整個身體! 醫(yī)生看著站在一旁的婦女,微微一笑,「不用擔(dān)心,一切正常,刀口恢復(fù)得挺不錯。」 「等會兒我再叫護士來幫你掛瓶營養(yǎng)液,應(yīng)該過不久你就可以吃些流食了?!顾艺f:「你只需要好好注意身體、情緒不要太激動,就不會有什么問題的?!?/br> 「可是......我不是......」 我不是......「夏昀」啊...... 這樣的話說出來,會有人信嗎? 「什么?」 「沒、沒什么?!?/br> 他疑惑地笑了一下,也沒有再追問什么,在床頭寫了寫病歷本,隨后和那位尹太太聊了一下便走出了病房。 「夏昀,沒事的,mama會一直陪著你......」那位婦女溫柔的執(zhí)起了我的手,緊緊的握在了她的手心。 怎么辦? 我看著她許久,那個樣子讓我快紅了眼。 「你......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我......到底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是誰......你......又是誰?」 沉默地看著我,她露出了感慨的笑容,握住我的手緊了緊,「別擔(dān)心,夏昀,mama都告訴你,別怕……我都會告訴你?!?/br> 我深深地望著她的雙眸,看到了我的倒影,是一位長發(fā)及腰的女孩。 她好像有些近視,我看不太清楚,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眼神里的荒蕪與空洞,因為她此刻就是我。 穆夏昀? 這個名字,真好聽。 我撇頭看向了窗外,亮眼的光釆倏地晃進了我的眼。 唇角麻麻的,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像是剛買的雪糕被人咬了一口,缺了一小角。 無窮的恐懼及茫然從我的大腦慢慢發(fā)散開來,我抓緊了衣服,試圖想要得到一些安全感。 忽地,床邊的婦人突然上前抱緊了我。 「夏昀......mama對不起你......」 她說了這句話,便開始哭了起來。 后來她又繼續(xù)說,我進行了一場心臟移植手術(shù),起因是出生時遺傳了父親的心臟病,被醫(yī)生判定在二十五歲前需要一顆新的心臟才能繼續(xù)活下去。 殘酷的事實是,我早已二十六歲,每當(dāng)早晨睜開雙眼都彷彿是神賜予我的奇蹟,而我每天就依靠著這樣的奇蹟茍且生存,每年生日的到來彷彿都在警告著我的死期將至。 而即使如此,上天又和我開了一個小玩笑。 ab型rh陰性血,俗稱的熊貓血,這樣的血型國內(nèi)不到1%,更別說是器官捐贈者了。因為血型特殊的因素,十幾年來尹mama費盡心思卻一直都找不到符合我的捐贈心臟。 或許我早已幸運地多活了一年,上天因此不愿意再施捨我一點恩惠,在幾天前的半夜我的心臟病突然失控發(fā)作,差點就這樣死在家中。 在加護病房搶救時每個人幾乎都不抱任何希望,沒想到突然有個和我一樣是特殊血型的女孩出了車禍,剛好她是一位器官捐贈者,于是便將她的心臟移植給我…… 我靠在病床的枕頭,聽著她說明這些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心里感到不知所措又意外。 恍惚間,我的大腦跑出了兩個字,我別過身前的這個婦女擔(dān)憂的視線,眼淚突然無法控制的涌出。 ──涼安。 是涼安吧? 「我」的名字。 我陸陸續(xù)續(xù)想了起來關(guān)于涼安各種不同的事情。 我想起她喜歡畫畫、喜歡吃糖,我想起她喜歡夏日的風(fēng),又想起她喜歡打游戲機。 最后我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我想要想起一些關(guān)于出車禍時的那些片段,我的心就像是被人親手撕碎一樣的疼。 那種感覺,就像眼睜睜看著最珍愛的人與自己背道而馳,再也沒有回頭看你一眼,而你只能站在原地束手無策。 涼安,你經(jīng)歷過什么? 穆夏昀,你又經(jīng)歷過什么? 就像重新降臨于世,有著涼安的意識、穆夏昀的身軀,這樣的我又是誰? 「mama只希望你好好的?!寡矍暗膵D人這樣說道。 我努力對她抿起一個微笑,心里是滿滿的茫然及錯雜,但涌上心頭的竟是溫暖。 尹mama走后,下午一位叫作黎安娜的女子來拜訪了我。 她一身簡約休間裝,微卷的短發(fā)用皮筋簡單的挑起幾縷別在腦后,顯得格外清新。她沒有很高,小小的臉蛋白里透紅的煞是可愛,搭配著臉上淡淡的妝容,整個人散發(fā)清純又乖巧的感覺。 黎安娜說我們從小便一起長大,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她說自己因為我手術(shù)的事緊張到每天都睡不著,在這兒陪了我好幾夜沒想到她剛走我就醒了,調(diào)侃我真的是實力坑她。 小時候我倆是鄰居,可是一見面就吵架,后來她在社區(qū)里被人欺負我?guī)退R走了那些小孩,后來我們就成了一對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她笑著告訴我,等我出了院,她要繼續(xù)唱歌給我聽,還要帶我出國滿世界玩。 整個對話下來讓我感到很自然又舒服,不過讓我意外的是,直到她向我提起了要和韓氏集團長子聯(lián)姻的事情,我才發(fā)覺原來她也是豪門里的千金大小姐。 還以為像穆夏昀這種業(yè)界里的名媛千金都會是一身金貴打扮,沒想到還是有像黎安娜這么「鄰家少女」的人,看來是我思想太狹隘了些。 只可惜黎安娜好像還有事,我們聊了一會兒她便離開了。 而和她聊過后,我的心里雖然踏實了些,但依舊存留著對未來的不安感。 帶著這樣的心情,整個下午我歪著頭、半瞇著眼,呆呆地看著病床旁的窗口,觀察人群在路口奔波著,那夕陽的馀暉照映在高樓大廈的都市里,顯得特別繁榮。 發(fā)梢在床沿垂著,頭壓在枕頭上,我側(cè)著身、屈著膝,明亮窗戶倒影著我的模樣,吸引了我的目光。 白皙的小臉,小巧精緻的五官,柔滑透亮的長發(fā),明明沒有透過任何彩妝的裝飾,卻依然好看的面容,雙眼竟像鋪著一層灰塵般黯淡不堪。 穆夏昀,你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讓我瞭解你吧?」 手指輕輕摩擦著手腕上那條藍色編織繩,我緩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