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們回來了?!?/br> 「哎呀,是思柔與正蕓啊。真的好久不見了,哎呀,還真是叫人羨慕呢。勝杰小弟居然有一對這么漂亮的女兒,我早就料到你們一定會變得和你們的mama一樣漂亮呢,畢竟你們小時候是那么的可愛?!?/br> 我們兩人一如既往地踏入了家門口,但是面對我們的不是家中的僕人或是mama與伯母,而是一位身穿黑西裝的中年男子,這位男子雖然給人一種風(fēng)韻猶存的感覺,想必心怡也會被他的帥氣嚇到,但是這個男子的出現(xiàn)以及臉上那把我們視作獵物的神情讓我內(nèi)心中深藏的恐懼重新甦醒。 這個男人是我們的大伯,也就是我們爸爸的哥哥,他在好久以前就已經(jīng)自立門戶搬到外面去住。不過他偶爾還是會回到我們這里來,也常會用奇特的眼光看著我、正蕓姊姊還有mama與伯母,再加上他在我國中的時候就對我毛手毛腳,所以我與正蕓jiejie不是很喜歡他。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大伯,請問你來這里應(yīng)該是要去找爺爺與爸爸吧?」 面對大伯的眼神,正蕓jiejie緩緩地站出來詢問他的來意。雖然我從正蕓jiejie些許發(fā)抖的手可以看出她有點畏懼,但是她臉上的神情卻依舊表示自己不會向大伯低頭,所以我也稍微鼓起勇氣想要與大伯對峙。 同時大伯看到我們兩人鼓起勇氣的樣子好像沒有特別在意,不如說我感覺藏在大伯眼中那些許的邪念好像緩緩地變大了,這也讓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出現(xiàn)些許的退縮,我也只能恐懼的握住正蕓jiejie的手。 「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要來找爸爸討論一下我那個兒子的事情?!?/br> 「兒子?」 「沒錯,他和你們一樣都已經(jīng)是高中生了。年紀(jì)的話,大概是和思柔一樣大吧?而且呢~」 大伯露出淡淡的笑容回應(yīng)正蕓jiejie的問題,畢竟為什么這種時候要把我們的堂兄弟拿出來詢問。但是當(dāng)我還沒有想清楚大伯到底有何居心的時候,大伯早就已經(jīng)衝到我的面前來。 在我的眼中我感覺大伯好像變成一頭已經(jīng)盯上獵物準(zhǔn)備將我吞噬掉的老鷹,我感覺我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只能被老鷹抓走的小兔子。大伯的手指也像是鷹爪一樣直接撲在我的胸膛上面,對于這種狀況我當(dāng)下的反應(yīng)就只有害怕,整個世界好像就只有充斥著我的叫聲。 在我眼中大伯露出的笑容好像是在鑑賞我的價值一樣,而那份笑容毫無疑問就是認(rèn)為我是很有價值的人,這時正蕓jiejie衝出來,將大伯的手臂直接趕離我的胸膛,同時也將我抱在懷中,好像是要避免大伯對我做什么事情。 「你這混帳到底在做什么事情啊!」 「哎呦,開個小玩笑而已,不用這么認(rèn)真。如果想告我的話就去告啊,不過呢,我屆時也會將你們的秘密公諸于世喔。但是不用擔(dān)心,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是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的,在加上等到我那個兒子可以結(jié)婚之后,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就應(yīng)該不會是只是單純的大伯與侄子的關(guān)係。」 面對大伯的言語攻勢,我只能待在正蕓jiejie的懷中顫抖著。因為我根本就沒想到我居然會被大伯性sao擾,同時正蕓jiejie也用了兇狠的眼神盯著大伯,就好像是在告訴大伯不要再對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幸的是大伯沒有再繼續(xù)對我或正蕓jiejie毛手毛腳,不過當(dāng)他提到我們的堂兄弟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好像是多出了一點讓人恐懼的氣息。 此時我好像瞬間可以明白大伯剛剛的舉動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來這里就為了鑑定我們是不是可以成為他兒子的新娘,一想到這點我腦海中除了恐懼以外還浮現(xiàn)出類似于憤怒與厭惡的情感。 這個國家是不承認(rèn)近親婚姻的,光是重婚生下我們這點就已經(jīng)算是違法了,想不到居然還要我們與他的兒子結(jié)婚,這個家庭到底是哪里有問題,想到這些事情我整個人都感覺有點火大。 「大伯,你對我剛剛做的事情,還有你的想法真的認(rèn)為可以逃過法眼嗎?」 「誒誒,不要想那么多。人類一開始就算沒有法律也還是活得好好的,而且你們真的認(rèn)為我們會那么容易就會被法律抓到嗎?太天真了。不過,如果我有像你們這樣漂亮的meimei或jiejie,我想我一定會讓你們當(dāng)我的妻子。」 大伯的一番話瞬間讓我的腦袋一片空白,畢竟大伯的想法讓人感到十分的畏懼。同時我也感覺我的胃部在翻騰,好像是對于大伯剛剛的發(fā)言感到反胃。 我的馀光也好像注意到正蕓jiejie的神情,那個神情好像是對于大伯剛剛的發(fā)言感到生氣,畢竟剛剛那席話就想像是在說如果我們是大伯的jiejiemeimei的話,早就已經(jīng)被下毒手了。 「你們兩位小姑娘不要感到害怕好不好?過去歐洲的王族與貴族都還不是照樣近親結(jié)婚這種事情,而且古埃及也為了保證統(tǒng)治者的血統(tǒng)純正也會進(jìn)行近親結(jié)婚,我們可是優(yōu)秀的家族啊,怎么可以讓骯臟的血脈流到我們身上呢?雖然爸爸那傢伙好像是打算開枝散葉,不過我可是希望我們家族的血脈可以越純正越好呢?!?/br> 大伯那番言論與那狂亂的笑容就好像是在對我們說我們的血統(tǒng)必須要純正,這個做法確實與爺爺?shù)南敕ū车蓝Y。但是他的笑容與語氣好像是不打算接受退步這個選擇,同時我腦海也越來越混亂,感覺好像是我有一絲絲認(rèn)同大伯理念的想法。 一想到這些,我就恐懼的脫離了正蕓姊姊的懷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進(jìn)自己的房間。逃到房間后我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頭埋進(jìn)枕頭里面,讓自己逃避剛剛的現(xiàn)實。 我與正蕓jiejie是同父異母的姊妹,這點我是比任何人都還要明白的。也明白就算這個國家同性戀可以結(jié)為連理,但是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的。 而且看到大伯剛剛的嘴臉,我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用類似的眼光看著正蕓jiejie。說實話正蕓jiejie或是很討厭這個家庭的一切,不論是強(qiáng)迫的婚姻還是不能選擇的命運,她都非常討厭吧? 但是就算這樣,正蕓jiejie還是很愛伯母、mama還有我,盡管那個愛和那種戀人之間的愛是有所不同,我也還是很高興正蕓jiejie并沒有把一切怪罪到mama她們身上。 但是現(xiàn)在我感覺我很討厭我自己,因為我在與大伯見面的時候或許就是用類似的眼光看待正蕓jiejie也說不定。盡管這可能只是單純地想太多與自我意識過重,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輕易的原諒自己。 「思柔,你在里面吧?沒事吧?」 在我逃避現(xiàn)實的時候,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正蕓jiejie的聲音在耳邊,我的理智告訴我自己正蕓jiejie并不是在房間里面,所以我可以猜出正蕓jiejie應(yīng)該是在門外與我說話的。 「嗯,我還好,謝謝正蕓jiejie的關(guān)係?!?/br> 「大伯的話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也沒有關(guān)係,因為你根本不需要在那些東西。畢竟你又沒有確定要與那個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結(jié)婚,所以那種人的話可以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也沒關(guān)係?!?/br> 聽到正蕓jiejie的安慰,我發(fā)覺正蕓jiejie可能認(rèn)為我是因為害怕與大伯接觸所以才逃走的,根本不知道我是因為從大伯的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所以才逃走的。對此我雖然感到高興但是卻又覺得難過,同時我也存在這一絲僥倖的心態(tài)。 在能夠得到正蕓jiejie安慰的時候我就可以稍微得到一點安心感,彷彿那些討厭的事情從我的身邊消失一樣,但是同樣的我也覺得自己相當(dāng)?shù)淖运?,明明只是藉著正蕓jiejie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才可以得到安慰,這樣和大伯相似的我真的有資格去愛正蕓jiejie,得到正蕓jiejie的愛嗎? 「謝謝正蕓jiejie,只是……我們真的可以逃出這個家庭嗎?」 「當(dāng)然,雖然現(xiàn)在的我還沒有力量,但是我一定會找到可以讓我們大家離開這個家的辦法?!?/br> 聽到這點,我的內(nèi)心應(yīng)該要感到高興才對,但是剛剛在被大伯性sao擾還有剛剛的發(fā)言,我現(xiàn)在腦子已經(jīng)被負(fù)面情緒控制,接著我感覺我內(nèi)心中有什么東西被釋放出去,而我卻沒有可以控制它的能力。 「你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我們能夠順利逃脫這個家?就算我們逃出去又如何了?那些傢伙一定會把我們抓回去的,我們只是女孩子,根本就贏不過他們的!若是mama她們還有我出事了,你要怎么負(fù)責(zé)!你想要逃離就自己逃,別把我們?nèi)慷纪舷滤?!?/br> 我那如同自暴自棄一般的發(fā)言彷彿好像是化作刀刃一樣直接丟向正蕓jiejie,雖然沒有看到正蕓jiejie的臉孔,但是我覺得正蕓jiejie一定會被我的話語傷害,一定不知道要怎么回應(yīng)我,最好的證據(jù)就是正蕓jiejie沒有在和我說話了。 這樣也好,如果正蕓jiejie討厭我的話,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告訴自己放棄對正蕓jiejie的愛戀才是正確的選擇。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到自己的內(nèi)心有些痛苦。 好像是自己對正蕓jiejie造成的傷害回到自己的身上,我知道自己對正蕓jiejie講了非常過分的話語,這是不可能被原諒的事情。但是我卻感覺自己沒有勇氣去向正蕓jiejie道歉,因為我的內(nèi)心中有個聲音告訴我,只要躲在房間里面,那么就可以不用去面對正蕓jiejie。 同時我也有些畏懼對抗?fàn)敔斉c爸爸他們,因為我不像正蕓jiejie一樣勇敢,所以我只能好好地當(dāng)一位乖孩子聽從他們的話語去行動。 現(xiàn)在我的房間成為了一個短暫的避難所,雖然沒有辦法完全阻隔外面的聲音,但是至少可以不用去看待任何人的臉色,也可以讓自己的內(nèi)心稍微沉淀一下,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鴕鳥心態(tài)也說不定吧。 既然問題沒有辦法解決的話只要裝做看不到就可以了,或許只要把這一切全部都當(dāng)作沒看見的話,內(nèi)心或許就可以好好地擺脫這樣的困境也說不定。 此時我也稍微注意到窗外的世界也正在慢慢地靠著黑暗前進(jìn),房間里面的光輝也好像是不愿與我待在一起就這樣消失在這個房間中。雖然這個房間的電燈開關(guān)就在這里,但是我卻不愿意去開啟那道光芒。 如果我可以躲在黑暗里面的話,那么就可以不用去直視之前傷害到正蕓jiejie的我了。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好好躲在黑暗里面就可以了,既然家族就是這樣的話,那么也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然而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我腦海中似乎浮現(xiàn)出一個未來,那是我和正蕓jiejie與不同的人結(jié)婚的未來,在那個時候我們都會分開去不同的地方居住,一想到那樣的未來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不能忍受這樣的未來,我不能忍受與正蕓姊姊以外的人在一起,也不想看到正蕓jiejie與除了我以外的人在一起,想到這些事情我的身體就彷彿是為了回應(yīng)我的恐懼一樣不斷顫抖。 然而我卻沒有辦法發(fā)出聲音,我害怕我的心意與聲音根本沒有辦法傳達(dá)到正蕓jiejie的身邊,害怕正蕓jiejie會用奇怪的眼光看待我,光是想像到這些事情我就沒有辦法自由的說話。 此時一道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恐懼,現(xiàn)在想想這個時間點是要吃晚餐的時間,但是我現(xiàn)在人卻躲在這個小小的房間里面,所以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爺爺請人把我叫過來吧?不過基于禮儀,我還是稍微問問看到底是誰來找我好了。 「是誰???」 「思柔,是mama??梢宰屛遗c你說一下話嗎?」 聽到mama的聲音,我整個人都被嚇到了,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是mama過來,隨后我也說了聲房間沒有鎖后就讓mama自己走進(jìn)來,同時電燈的光輝也在一次地充斥于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 似乎是因為短時間待在黑暗的緣故,所以我的眼睛感到些許的刺痛,或許這就是懲罰我當(dāng)一次鴕鳥吧?不過也因為有光芒的緣故,所以我可以看到mama臉上那明確的擔(dān)憂。 不過現(xiàn)在想想也是當(dāng)然的,我剛剛就被大伯性sao擾,而且也對正蕓jiejie大發(fā)雷霆,mama想不擔(dān)心也很困難吧?但是現(xiàn)在我也沒有勇氣將自己的心聲告訴mama,只能夠連忙說自己要準(zhǔn)備去吃晚餐這件事情。 「思柔,你該不會……其實有心上人了吧?」 mama僅僅一句話就讓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畢竟我的確是有一位心上人,但是論性別與生分我是不可能與她在一起的,如果把這件事情告訴mama,mama又會怎么看我呢?而且如果有人剛好偷聽到我們的對話又把這件事情告訴爸爸他們的話,那該怎么辦?。?/br> 「思柔,離吃飯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mama講一個故事嗎?這算是一個mama以前的小故事?!?/br> 看到mama露出如同慈母一樣的神情,我忽然間感到困惑,不過我也稍微對mama以前的事情感到興趣,所以就點頭表示可以讓mama講述自己的故事,mama也看著窗外那顆毫無星星的夜空開口了。 「很久以前mama曾經(jīng)有一個喜歡的對象,那個對象也很喜歡mama。但是由于因為mama與她的身分都很特殊,再加上那個時代的風(fēng)氣較為保守,所以我們沒有辦法坦然的表示我們彼此就是戀人。某一天,你外婆把mama我賣給這個家庭,也就是所謂的透過結(jié)婚來換錢吧?」 看到mama那自嘲的笑容,我不免對于mama的遭遇感到難過與氣憤,為什么mama必須被迫接受這種事情。不過媽嬤也像是釋懷了一樣表示當(dāng)時的家境不太好,如果只犧牲一個人的未來就能換取全家的幸?;蛟S這樣也是不錯的。 盡管mama是這么想的,但是我可以看出mama有些難過,在怎么樣被自己的家人出賣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好的。不過在我準(zhǔn)備安慰mama的時候,mama的臉上悄悄浮現(xiàn)出幸福的笑容。 「不過mama喜歡的對象還是想要幫助mama逃離那個處境,雖然最后失敗了,但是她卻愿意為了我捨棄原有的未來,和我待在這個地方。真的……真的是一個大笨蛋呢?!?/br> 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好像瞬間明白mama與伯母之間的關(guān)係,想不到兩人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是認(rèn)識的,隨后mama也露出嚴(yán)肅的神情面對我,看著mama的表情我也情不自禁的認(rèn)真起來。 「思柔,mama想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有喜歡的對象就認(rèn)真地向她傾訴自己的心意,就算失敗也沒關(guān)係,畢竟比起做了后悔,不做了而后悔還是會讓人難過的?!?/br> 看著mama認(rèn)真的神情,我也懵懂的點頭表示答應(yīng),隨后也決定在向正蕓jiejie道歉的同時去與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