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巾都不夠(微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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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消毒水的味道鉆入鼻尖,慕澤在凌晨清醒。 他抬手摸了摸身側,一只柔軟的手,他抬眼,是慕煙。 月光泠泠瀉下,慕煙伏在他的床側,睡顏安靜,眉目如畫,紅唇如花瓣。不再是平日對他冷言冷語的樣子。 真想留住這一刻啊…… 煙煙,煙煙…… 還在輸液的手慢慢靠近她。 身體里未散的藥性再次發(fā)作,熱潮一波一波地襲來,拍打他所有的理智。他想起之前被拖進深巷的情景,猛地縮了回來,止不住地顫抖。 她看見了,自己那副狼狽的樣子。 慕澤嘴唇發(fā)白,他忽然覺得自己好臟,好臟,他再也沒資格靠近她,沒辦法擁抱她。 會弄臟她的。 果然,他這樣的人就該死。 欲望和自厭的情緒同時在他身體里拉扯,痛苦的釘子從身體釘入靈魂,每個細胞都在疼。 好難受,他快死了,他捂住嘴,還是忍不住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慕煙被吵醒,便看見慕澤冷汗涔涔地在床上發(fā)抖。 “我去叫醫(yī)生。” “別,不要,jiejie,不要?!蹦綕衫∷囊陆?。 他不想讓任何看見自己這副糟糕的樣子,太丟臉了。 慕煙回頭,看著杯子微微隆起的地方,忽然想起醫(yī)生的囑咐,蹲在他床邊,將他的手放到那處隆起,輕聲道,“慕澤,醫(yī)生說你可以自己紓解,會好點?!?/br> 慕澤驟然僵住,耳根的紅潮蔓延到整個脖子。 “我可以忍的。”他聲音沙啞,凌亂的呼吸卻出賣他。 “真的嗎?” 慕煙擔心他憋出病來,干脆破罐子破摔,“慕澤,你要是不動手壞了怎么辦,有一個不行的弟弟,我也很丟臉。” 慕澤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慕煙。 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應該說出的話嗎?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她的每一句話,都對他有極大的影響力。 不行?他怎么會不行?每天晚上的夢境里,他都把她壓在身下cao到哭泣求饒。 但這些,他怎么敢告訴她。 “煩死了,磨磨蹭蹭,慕澤,你要是不動手,那我來。”她爬到穿上,雙腿分開,坐到少年身上。 這句話讓慕澤徹底石化,顧不上腿間的脹疼,他就這樣愣愣地看著慕煙掀開他的被子,扯下他的內褲。 硬如紅鐵的欲根搖晃著跳到她面前,慕煙剛才的膽大妄為一下子消失無蹤。 后知后覺地臉紅心跳,被夜色遮掩大半。 “jiejie,我很臟?!鄙ひ暨煅视中邜u。 慕煙心口一抽,眼眶發(fā)酸,“臟什么啊,你又沒事?!?/br> “慕澤,你很干凈。”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干干凈凈的,心里扭曲骯臟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慕澤聞言,“我真的沒事?”欣喜漫上心頭,助長里體內的yuhuo。 “騙你對我又沒好處。”慕煙垂眸,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她清晰地感受到兩腿之間那根硬物的熱情和蓬勃。 慕澤許是察覺到她的異樣,紅著臉扯回被子蓋住,“我知道了,我自己來吧?!?/br> “哦,那我出去了?!?/br> 慕煙跳下床,準備將空間留給他一個人,卻被他攔住,“jiejie,別走好不好,你陪陪我,我很難受?!?/br> 慕煙背對著他,嗯了一聲。 月光下,她白皙的脖頸顯得瑩潤如玉。 身后的喘息聲逐漸變重,很久之后都沒有結束的意思,聽得慕煙燥熱不已。 “你好了沒。”她不耐煩地夾著腿。 他難耐地啞著嗓子道,“jiejie,你和我說說話?!?/br> 一時之間,慕煙也不知道說什么,“你想聽什么?” “叫我名字?!?/br> “慕澤?” “再叫一聲,能不能親昵一點兒,jiejie,jiejie……”慕澤呼吸愈發(fā)地急促。 “那小澤?小澤,小澤……”慕煙感覺有點奇怪,那一聲聲jiejie就響在她背后撓癢癢似的,惹她身體陣陣發(fā)麻。 “啊哈——”冗長的喟嘆,慕澤終于射了出來,望著她的背影眼里水汽氤氳。 好想抱她,吻她,想要她…… 不能再想了。 他闔上眼,不好意思地說,“jiejie,能給我拿些紙巾嗎?” 慕煙從背包里翻出一張,背對著遞給他,“一張,夠嗎?” “可,可能不夠……”他難得有些結巴。 慕煙驚訝地回頭,看著他手心都裹不住的白精,不假思索地問出口,“怎么會這么多?!?/br> 慕澤把頭埋入枕頭,臉更紅了。 夜晚的病房寂靜無聲,濃烈的味道卻久久不散。 慕煙把整包紙巾塞給他,輕咳幾聲站起來,“我去開窗通風。” * 慕澤很快出院。 這件事,兩個人沒有告訴慕連海和梁薇。這幾年,他們常年在外做生意,很少回家。 醫(yī)院以后,慕澤不再頻繁地出現(xiàn)在慕煙身邊。 甚至,還有意無意地躲著她。 慕煙一開始有點不習慣,后來因為忙于別的事情,暫且忘記這件事。 “顏木,你跑哪去了,你趕快去把這些酒送到307包廂。”經(jīng)理蘭姐拿著藥膏,抹了一把往背后擦,有些地方實在是夠不到,她不由煩躁,語氣不善。 “好?!?/br> “那你怎么還不快去?!碧m姐瞪她,她實在不太喜歡這個新來的服務生。 慕煙沒有離開,拿過蘭姐手里的藥膏,輕輕抹在她背后的鞭痕上。 “蘭姐,你為什么不離開?” 蘭姐愣住,奪回藥膏,“你一小孩子懂什么,快去做你的事。” 直到慕煙離開,蘭姐才悠悠嘆氣,燃氣一根煙,一腳踏入風塵門,想抽身哪有這么容易。 帶著口罩的慕煙抱起酒箱進了307。 一周前,她在MARS夜總會找了個兼職,送酒的服務生。 蘭姐本想讓她做些別的服務,但第二天她便頂著一張過敏的爛臉來上班,說是不小心吃錯了東西。 欲海浮沉多年,蘭姐什么沒見過。小姑娘別有用心,她也不拆穿,只想看看她想做什么,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307包廂里,已是酒過三巡,慕煙送的是第三次酒水。 這些富家子弟,年紀輕輕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殊不知,年輕時候的縱欲是需要以后的身體來買單的。 “先生,您的酒?!蹦綗煼畔戮葡?,準備離開。 “等一下?!?/br> 慕煙頓住,呼吸亂了一秒。 “口罩摘下來。”一個黃發(fā)的少年盯著她,面色不善。 慕煙回頭,口罩摘了一半。 “臥槽,丑死了,快帶上。” 不知道誰開了口,慕煙趕忙戴上,不住地道歉。 “算了,哥不要為這樣的人壞了心情?!币慌缘男〉?,倒酒賠笑。 后半夜,蘭姐帶了幾個姑娘送到307包廂。 慕煙去會所后面抽了一根煙,然后拿出手機播下報警電話和民生新聞熱線。 結束通話,她拆了卡,折斷丟在一旁的垃圾桶里,踩著月色回家。 翌日,MARS夜總會被掃黃大隊抓了一窩,未成年色情服務,毒品交易,性虐…… 輿論不斷發(fā)酵,一時間,這里成了整座城市的風暴中心。 更可笑的是被抓的黃發(fā)混混和他的小弟被抓的時候正要提槍上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槍根本舉不起來。 幾個人的家里將他們痛斥一頓,送到醫(yī)院檢查,卻查不出任何原因。 醫(yī)生知道不好得罪,為了交代,便以縱欲過度,酒精過量為由,勸他們好好休養(yǎng),以后有可能恢復正常。 但他心里清楚,這很可能是一輩子了。 幾個人也不敢聲張,畢竟陽痿對于血氣方剛的十七八歲少年來說太過難以啟齒。 學校里風言風語,黃發(fā)混混幾個人受不了,直接讓家里人辦了退學。 校方?jīng)]有挽留,學校名聲差點不保,可算是送走這幾尊“大佛”了。 他們離開學校的那天,是個晴好的日子。 慕煙從學校出來,路過MARS夜總會,門上是白色的封條。 “顏木?!?/br> 慕煙回頭,是蘭姐,與往日濃妝艷抹的嫵媚不同,如今的她頂著一張干凈的素顏,笑得澄澈。 “蘭姐?!?/br> “其實我叫賀嵐,你也不叫顏木吧?!?/br> 慕煙笑而不語。 “謝謝你?!碧m姐開口。 慕煙搖搖頭,“是我謝謝你?!?/br> 如果沒有你三番五次替我周旋,我估計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兩人心照不宣告別,“再見了。” “嗯,一切順利?!?/br> 慕煙朝她揮手,目送她走入盛大的日光里。 愿你從此走的路都是康莊大道。 * 送走蘭姐,慕煙一個人沿著江邊走了很久。 慕煙也沒預料到自己會做這樣的事情。她向來不愛與人為難,只想關上門默默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快樂或難過,她都一個人自己消化。 別人怎么對她,她都無所謂。因為對那些傷害她的人,她沒有期待。沒有期待就不會受傷。 慕澤有他的卑劣,慕煙和他身上流著一樣的血,自然也不是善茬。 只要不觸及底線,她可以放任那些人胡作非為。 可他們動了慕澤,慕澤是她的底線嗎?她現(xiàn)在才開始思考。 不知道。 慕煙有段時間很不喜歡慕澤,甚至于恨。她知道這是因為梁薇和慕連海莫須有的連坐,可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 其實小時候,她也愛粘著慕澤,最喜歡的就是他了,像對待自己最心愛的玩具。 但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身邊所有人,對玩具的關注超過了自己,她便不想要那個玩具了。 直到有人將她視若珍寶的玩具踩在腳下。 她才恍然,玩具還是那個玩具,她可以不喜歡,但她不允許別人這樣欺負他。 畢竟,就算被她拋棄的東西,也比那些人渣高貴一等。 思緒紛飛,后面響起熟悉的嗓音。 “jiejie?!?/br> 慕煙回頭,夕陽半沉,天邊被涂抹成藍紫色的云紗,夕光之外的陰影處,是慕澤的臉。 慕煙站定不懂,遙遙看著他笑,“不是躲我嗎?來找我干嘛。” “我很想你,我怕你不想見我?!蹦綕陕哌M,抬起的手又放下,克制自己想要擁抱她的欲望。 不能著急,她會跑的。 “jiejie,謝謝你?!睘槲易龅囊磺?,慕澤欲言又止。 慕煙知道他說的是這幾天的事情,不以為然地笑,“我的弟弟只能我欺負。” “弟弟……欺負……”慕澤低頭自喃,醫(yī)院里一幕幕從腦海閃過,這幾次忽然就變了味道。 紅暈慢慢爬上他的耳根。 “jiejie,我……” 好喜歡你。 慕澤沉啞的嗓音像是煙花灑下,落在她的脖頸,呲呲啦啦地燙得她身體發(fā)麻。 慕煙抬頭,眼眸里浸潤著落日的光,對上他灼熱的視線,朱唇輕啟,“慕澤,你是不是,喜歡我?” 慕澤睫毛一顫,心房一窒。 她發(fā)現(xiàn)了,還是發(fā)現(xiàn)了—— 他抿唇不語,光芒褪去,漆黑的眼底風浪暗涌。云邊的倦鳥,江畔的潮汐,萬物頓時失聲,天地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