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卿卿動人心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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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徹底成了娘家人,還能讓她這般依戀和牽掛嗎?不會的。 除非,將她永永遠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屋門被人敲響,醫(yī)女煎了藥送進來。 阿朝緩慢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間,望進一雙深冷的眼眸。 她好像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地看哥哥,近到……居然覺得有些陌生。 謝昶垂下眼眸,掩藏住眼底深深涌起的欲-望,燭火恰到好處地柔和了他的神色,而小姑娘還在看著他。 她是完完全全當他是親人,所以一雙眼睛干凈得不摻任何雜質(zhì)。 “哥哥,我方才不小心睡著了……” 謝昶嗯了聲,接過醫(yī)女手中的藥碗,待人下去,垂眸望著她道:“喂你喝藥好不好?” 安神藥有些苦,案幾上擱了一小碟蜜餞,他喂她喝一勺,就捏一枚蜜餞喂到她口中。 她的唇瓣總是若有若無地蹭到他指尖,謝昶沒有避讓,指腹替她抹去唇邊殘留的藥汁。 他常年握筆的手指覆有一層薄薄的繭,即便動作已經(jīng)放得很輕,她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小聲地道:“哥哥,我疼。” 謝昶眸光落在那殷紅的唇瓣,沒有拆穿她,只是低聲道:“下次還咬不咬了?” 阿朝抿抿唇,其實也沒有多疼,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說。 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今日的哥哥有些不一樣,也許因為白天的事情,他對她格外的縱容,她可以不用再聽那些男女大防的大道理,可以吃他親手喂來的蜜餞,可以安安心心躲在他懷中睡覺。 “哥哥?!?/br> “嗯。” “哥哥?!?/br> “哥哥在?!?/br> 她試著喊他許多遍,哪怕什么話都不說,他也就這么應了。 這種讓人不解的小小歡喜將白日的驚嚇恐懼一掃而空,伴著她一夜好眠。 待人睡下,謝昶將她抱回錦被里,幽暗的燭火下注視了她許久,這才起身離開。 雨已經(jīng)停了,瑞春還跪在臺階下,滿身衣物被冷雨淋濕。 謝昶淡淡地看著她:“姑娘心善,讓我留你一命,往后若再有類似事件發(fā)生,莫怪我不留情面?!?/br> 瑞春涕淚滂沱,跪下直磕頭:“奴婢今后定寸步不離地伺候在姑娘身邊,萬不會再叫人鉆了空子,傷害姑娘一分一毫。” 保證的話謝昶聽得太多,他從她身邊走過,只冷冷扔下一句:“下去吧。” 凌硯自去地牢領了四十杖,藥都未上,就跪到了澄音堂外請罪。 謝昶回來時,在廊下嗅到濃郁的血腥氣,他沒有立刻讓他起身,嗓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我同你說過很多遍,護她便如護我,聽不懂是嗎?” 凌硯臉色煞白,一身冷汗淋漓,“屬下知錯!請主子責罰!” 謝昶深深地吸了口氣,倘若不是阿朝求情,今日他必不會饒他性命。 罷了。 “往后你不必在我跟前效命了,她就是你的主子,生也由她,死也由她,這一回,聽明白了嗎?” 凌硯怔愣了一息,隨即跪地叩首道:“是,屬下日后必為姑娘出生入死,肝腦涂地!” 花朝節(jié)連著休假三日,阿朝余下的兩日多半是喝下安神湯睡過去的。 第三日醒來時,下頜與脖頸的紅印子也消了大半,幾乎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 崖香將幾日前搗好的蔻丹取出來,一層層涂在她指甲上試色。 “姑娘明日還要去含清齋嗎,可要再休息幾日?” 阿朝搖搖頭說不了,事發(fā)突然,原本這兩天她還打算將算術題過一遍,再尋個機會出去看看鋪子的,眼下也沒有去成,若再耽誤工夫,下個月的算數(shù)考校哪里還有機會拿到前三? 阿朝十指纖纖,指甲干凈透明,養(yǎng)得粉粉嫩嫩的,形狀也極好,薄涂顯得剔透如水晶,厚涂又是另一種精致的光艷。 涂完一只手,阿朝放到窗欞下的日色光暈里,等待自然晾干。 外頭傳來行禮之聲,阿朝一轉(zhuǎn)頭,便看到那道高大挺括的身影邁步進來。 右手五指的蔻丹已經(jīng)差不多干了,她伸出手去給他瞧:“好不好看?” 謝昶很自然地接過她蔥白一般柔嫩的手指,指甲涂過蔻丹的確很漂亮,琉璃片般通透。 阿朝卻是微怔地看著他,猝不及防的觸碰令她指尖微微一僵。 從前他可是口口聲聲男女有別,如今屋內(nèi)還有人在,怎么就來握她的手了?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哥哥開始了。 第35章 春雨過后,天氣回暖,穿兩層的夾襖似乎都有些熱,阿朝不動聲色地縮回手,手心竟然微微沁出了汗。 也許是瞧她這幾日可憐兮兮的,所以作為兄長總要關照一些,即便她睡夢里扒拉著他不放,這個人也不會無情地與她避嫌。 賴著他的人是她,眼下不自在的也是她。哥哥不過就是像從前一樣,把她當小孩子哄著,他不在意男女有別了,她反倒瞻前顧后起來,拿喬要與哥哥保持距離,那也太不知趣了。 說服完自己,那點小小的不自在也煙消云散了。 殊不知她這一低眉一轉(zhuǎn)眼,以及面頰那轉(zhuǎn)瞬而逝的薄紅,百轉(zhuǎn)的小心思在他面前無處遁形。 放在從前,他應該欣慰姑娘懂事了,知道不能讓男人握手,哥哥也不行。 但往后,他并不希望她在自己面前如此懂事。 她從前都敢來碰他的腰,抱他的腿。 既然無需避嫌了,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不過她那點稍縱即逝的不自在,謝昶很滿意。 阿朝總覺得哥哥看她的目光像帶著某種份量,她下意識地屏息凝神,直到另一只手的蔻丹完全干透,那種莫名的壓力才慢慢松懈下來。 她朝外輕輕吁了口氣,在雕花窗底攤開十指,瑩白纖細的指節(jié)如同精雕細琢的白玉,明潤的蔻丹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她自己也忍不住抿抿唇,露出滿意的微笑。 她在看自己的手指。 謝昶在看她。 漸漸意識到的、對她產(chǎn)生的兄妹之外的感情,謝昶自認,已經(jīng)完全壓制不住了。 開始有什么潛移默化地發(fā)生改變,似乎是從那晚眉心點朱砂開始。 他第一次意識到,她不僅僅是柔軟可愛的meimei,也可以是媚色妖嬈的女人。 春未園那日接踵而來的角抵戲、鹿血酒、馬車內(nèi)被不斷催熟的欲望以及那個幼獸般纏上來的柔軟身體……他至今仍說不清楚,她在鹿血酒的刺激下忍不住的貼近,究竟摻雜了多少他自己的意亂情迷。 后來被她牽著手逛玉鉤橋、放荷花燈,他從頭至尾地沉默,沒有告訴她玉鉤橋就是情人橋,沒有在阿婆開玩笑時辯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在想什么。 她涂上口脂時明艷無雙的唇色,已經(jīng)讓他有所不安,怕她被人注意。遑論后來得知她被陸修文惦記上,他心中那種隱隱的戾氣幾乎壓制不住。如今想來,這些戾氣的源頭,又有多少單純是兄長對meimei的護佑? 諸此種種,他從來不敢承認一句問心無愧。 既然無法接受失去她,更不可能將她拱手讓人,除了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謝昶想不到還有第二種方式可以解決。 謝昶目光落在她輕輕彎起的唇角,“聽說你在花神廟那日,還隨身帶了《九章算術》?” 他連這都知道。 阿朝轉(zhuǎn)過頭,抿抿唇笑了笑:“我還想著年底開鋪子呢,可底子差不如人,自然要多努力些。” 謝昶看著她:“去書房?” 阿朝“咦”了聲,“哥哥今日沒有公務要處理?” 謝昶道:“不忙,帶你看兩卷書的工夫還是有的?!?/br> 首輔大人特意來輔導功課,阿朝自然求之不得,可他畢竟是文臣,難道算術也精通? 很快阿朝覺得自己多慮了。 那些讓她絞盡腦汁的算術題,密密麻麻猶如天書的賬目,他往往幾息的時間就能給她清算明白,甚至拿一種“你到底在糾結(jié)什么”的眼神看著她。 阿朝悶悶地趴下來,扁扁嘴巴道:“哥哥的腦子是怎么長的,爹娘也太偏心了,生哥哥的時候是不是大補了?輪到生我的時候,半個腦子都沒給我留下?!?/br> 謝昶從身后環(huán)住她,提筆在她面前的紙卷上書寫,聽到她這話,不禁抿唇,“是啊,兄妹本該相像,伏羲和女媧就是兄妹,伏羲仰觀俯察,參破道法,女媧造人補天,化生萬物?!?/br> 阿朝眨苡糀了眨眼睛,“伏羲和女媧是兄妹?他們不是夫妻嗎?” 謝昶淡淡嗯了聲:“也是兄妹。” 阿朝微微詫異了下,但并未往心里去,畢竟遠古大神的愛恨情仇不是她這等凡人可以理解的,她繼續(xù)伏在桌案上看他算題。 謝昶斂下眼眸,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纖長濃密的眼睫,根根分明。 “也有不像的,”他繼續(xù)道,“齊襄公昏庸無道,他的meimei文姜卻是才華橫溢,《詩經(jīng)》中有一首‘魯?shù)烙惺帲R子由歸。既曰歸止,曷又懷止’,說的就是這對兄妹,文姜嫁給了魯桓公,其兄齊襄公仍然思之難忘?!?/br> 阿朝嘆了口氣,不禁感慨:“哥哥果然博學多才,這都知道?!?/br> 謝昶被她說得喉嚨一哽。 有時候真懷疑她腦袋里悍了銅墻鐵壁,半點東西也灌輸不進去。 他無奈地繼續(xù)手中的算題。 阿朝的眼睛看著看著,又飄到他寬袖挽起時不經(jīng)意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皙潔凈,骨骼分明。 哥哥從頭到腳都是精致的,連腕骨都生得異常好看。 有句話叫“美人在骨不在皮”,瓊園的姑姑們時常掛在嘴邊,皮相易得,骨相難尋,以至于后來阿朝瞧人的眼光多少帶著點挑剔,也總是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硬挺部位。 比如側(cè)臉的輪廓,清晰的下頜線,凸起的喉結(jié),骨骼感極強的腕骨,諸如此類。 謝昶算完最后一步,將手中的狼毫交還她手中,溫熱的大掌突然覆上手背,阿朝不由得一顫。 這才發(fā)現(xiàn)哥哥離得好近,她的后背幾乎就是貼在他胸口,那種從背脊中滲出的熱意很快在血液中蔓延開來,燒得她耳后都有些發(fā)熱。 阿朝不自覺地放低身子,卻仍感覺有衣料若有若無地掃過后背,她又往下低了低,直到那道湛涼的嗓音傳來:“哪有趴成這樣看書的?坐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