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卿卿動人心 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似月光吻桔梗、穿成農(nóng)女,我擁有了錦鯉好運、誰說紈绔不讀書、歡欲(父女,高H)、難解(骨科×1v2)、故事模擬器beta、成為那條龍的白月光、迷醉花叢中(產(chǎn)乳,高h)、一日三餐(骨科1V1)、迷戀(完結(jié))
謝昶閉上眼睛,直到驅(qū)散腦海中所有滋生的雜念,這才緩緩松開了緊握成拳的手。 指尖還有她舔舐過的痕跡,謝昶拿巾帕將那一點殘渣擦拭干凈,只是那種柔嫩濕熱的觸感,卻似乎怎么都擦不去了。 阿朝還在小心翼翼地揉手,好在很快就沒再疼了。 良久之后,聽到身側(cè)男人微啞的嗓音:“吃完了?” 阿朝點點頭。 謝昶道:“去書房吧?!?/br> 長榻的炕桌上擺了棋盤,阿朝脫下軟緞的繡鞋,盤腿坐了上去,膝上蓋了張灰鼠皮毯。 下棋頗耗功夫,謝昶命人燒了爐銀絲炭送進來。 簡單的規(guī)則阿朝還是明白的,只不過她的水平僅限于陪人消遣逗樂,遇上稍微會下的,很快就能被人殺得片甲不留。 謝昶將黑棋的棋奩推至她面前,才意識到那包得蠶蛹般的小手也抓不了棋子。 阿朝嘴角一咧:“嘻嘻。” 謝昶無奈地將棋奩收回:“告訴我下哪,我替你下?!?/br> 蠶蛹指了指最中間的位置,地方大,寬敞。 雙方排兵布陣,謝昶倒不急著攻城略地,先帶著她將規(guī)則理清楚,即便對方上趕著前來求死,他也沒急著將黑子吞吃入腹。 阿朝很快信心大漲,有種與當朝首輔平分秋色的自豪。 “下一步?!彼ы?。 阿朝不假思索地指到一處落子點,成功地吃下對方三顆白子。 半個時辰過去,黑子已經(jīng)占領大片江山,正當阿朝沾沾自喜之時,對面突然傳來一道淡淡的嗓音:“規(guī)則都明白了?” 阿朝用力地點點頭。 謝昶抬眸,又問一句:“那我可以開吃了么?” 阿朝:? 難道你方才根本沒在認真?! 她訥訥地點點頭,隨后就眼睜睜地看著形勢扭轉(zhuǎn),哥哥的白棋一步步擴張,猝不及防間,黑棋已經(jīng)失去大片領地。 謝昶還在緊追不舍:“這一步下哪兒?” 阿朝顫顫巍巍地指了一個地方,但很快就白子吃干抹凈。 她現(xiàn)在一聽他問下哪,就能感覺到一副吃定自己的運籌帷幄,而她的黑子正在樹倒猢猻散般地土崩瓦解。 一盞茶過后,黑棋慘敗。 謝昶將剩下的棋子放回棋奩:“你的水平,不出意外是不會墊底的?!?/br> 阿朝的眸光一瞬間死灰復燃。 “但也僅能下過崇寧公主,”謝昶喝了口茶,“去年年底的圍棋課,崇寧公主是墊底?!?/br> 阿朝訕訕咳嗽兩聲,心虛得很:“那……謝閣老的meimei只能下成倒數(shù)第二嗎?” 謝昶心下微忖:“方才白子是如何排兵布陣吃掉黑子的,你可能看明白?” 阿朝痛苦地搖搖頭,方才她滿眼都是自己失去的江山,只顧著惋惜了,哪還記得如何排兵布陣! 謝昶嘆了口氣,又給她擱棋盤上演示一遍,小丫頭仍是一臉茫然,腦海中一團亂麻,仿佛在看白日千變?nèi)f化的針法。 罷了,他最后給她留了三板斧,“這三招學會了,明日至少能下過三人?!?/br> 阿朝終于點點頭,臨時抱佛腳的成績,看得過去就成!于是趕忙將棋面上三種吃子技巧死記硬背下來,直到深深地刻進腦子里。 背熟之后,夜已經(jīng)深了。 阿朝打了個哈欠,用力伸了個懶腰。 才準備回去休息,耳邊卻冷不丁傳來一句:“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今早的兵法考校,到底想表達什么了?” 阿朝:?。?! 作者有話說: 昨天的哥哥:你別繡了。 今天的哥哥:你別舔了。 第30章 雖然……但是,這件事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 一整日也沒聽他提起??! 阿朝本以為他日理萬機,還未來得及閱卷,要么就是看到她的答卷,一笑置之,并不放在心上。 這這這……就開始秋后算賬了? 阿朝硬著頭皮道:“這個吧……其實也是有緣故的?!?/br> 謝昶薄唇勾起,漫不經(jīng)心地喝了口茶。 阿朝磕磕絆絆但煞有其事地解釋:“你可以完全理解為美人計!兩軍對峙,敵眾我寡,這時候我軍派出一位美人勾引敵方將領,豈不就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謝昶掀起眼眸,涼涼地看著她。 阿朝嘿嘿一笑:“況且題干未曾言明兩軍為誰,我心道哥哥為命題者,我為答題者,我們不就是兩軍對峙嘛,可哥哥才不會視我為仇敵呢!我都夸夸哥哥了,哥哥又豈會故意為難阿朝?” 小團子一雙杏眸亮晶晶的,十根蠶蛹就差抱到他腿上來了,謝昶不動聲色地讓了讓。 阿朝扁扁嘴:“哥哥你教兵法做什么,也不提前與我通個氣,旁的不行,我臨陣抱佛腳的本事還是有的?!?/br> 那顆毛茸茸的腦袋突然湊到他面前,“哥哥,你就偷偷透露給我下節(jié)課考什么,或者你可以提前告知大家,我們也好早做準備呀!” 謝昶被這突如其來的溫甜氣息逼得往后退了退。 他原本就沒想留在含清齋,但晏明帝發(fā)了話,自不能公然抗旨不尊。 眼下就只能等陛下自己改口,才能名正言順地拒絕授課。 次日一早,養(yǎng)心殿。 內(nèi)閣進呈的票擬中意外掉出一張紙卷,太監(jiān)總管馮永眼疾手快地接過來,粗粗掃一眼,心里當即咯噔了一下。 皇帝已經(jīng)瞧見了,“是什么?呈上來?!?/br> 馮永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紙卷遞上去。 皇帝才看第一句,就蹙起了眉頭。 馮永最擅察言觀色,一面小心翼翼覷著,一面斟酌道:“這答卷恐怕……是謝閣老無意間混進來的,聽聞謝閣老課上安排了隨堂考校,可公主從未讀過兵書,答不上來也在所難免,陛下息怒,別氣壞了身子……” 謝昶何等縝密之人,豈會將含清齋的答卷混在票擬中送進養(yǎng)心殿?可晏明帝胸膛起伏,握住答卷的雙手隱隱都有些顫抖,“你看她寫得什么玩意!簡直言之無物!” 字跡盡管還算工整,但仔細去看內(nèi)容,簡直不堪入目。 “……兩軍對峙,雙方都想大敗敵軍,那么究竟如何才能做到呢?眾所周知,勝仗有多種方式,一種是殺他個片甲不留,一種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無疑是后者更勝一籌。那么如何才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大獲全勝呢,本宮也深感詫異……” “胡言亂語,空話連篇!答成這樣也敢交上來?” 馮永眼尖,示意他去瞧左下角的小字—— “唯恐有礙圣躬,孝女不勝惶恐,還望謝閣老高抬貴手。” “陛下您瞧,公主還是孝順您的,曉得自己答得不好,但也費盡心思將答卷寫得滿滿當當,至少態(tài)度是端正的?!?/br> “朕就是平日里太寵著她了!” 皇帝將手里的答卷往案上一摔:“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也敢勞煩朕的首輔親自批閱,她將朕的老臉往哪擱!” 馮永哈腰勸慰道:“這若是詩詞歌賦,公主還能勉強應付,可謝閣老非要講兵法,公主何曾涉獵過呀?!?/br> 皇帝面色鐵青,旁人或許不知,可他再明白不過,謝昶有縱橫之才,當年群王并起之時,軍中若無他鋪謀定計,今日坐在這龍椅之上的恐怕就是旁人。 后來晏明帝登基之后,要求朝中文官也要熟讀武經(jīng)七書,就有一部分是謝昶的原因,前朝若多有這般文經(jīng)武略之人,何愁大晏根基不穩(wěn)? 可以說,謝昶的軍事謀略并不與亞于治世之才,他想教兵法,誰敢說個不字? 皇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后悔讓他手下這尊大佛撥冗去教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尤其自家的公主如此不成器,皇帝也覺得體面掃地。 “罷了,”皇帝仰坐龍椅上,掐了掐眉心,長嘆一聲:“含清齋那邊,尋個由頭讓他別去了,崇寧就是想聽課,朕也丟不起這個人?!?/br> 圍棋課前,崇寧公主垮著臉進了西次間。 眾人見了趕忙圍上來詢問情況。 公主苦著臉道:“昨日的兵法考校評級出來,父皇喚我過去,將我痛罵一頓,說日后謝閣老不會再來教我們了?!?/br>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悲喜交織。 悲的是,連公主的成績都已上達天聽,那她們的答卷豈不是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到了父兄的手上? 喜的是,往后再也沒有讓人提心吊膽的兵法考校了。 聽上去,似乎也不錯。 崔詩詠來問阿朝,阿朝也只能如實說道:“哥哥從未與我提過兵法課的事,我也是才知曉他不過來了。昨日的題卷我答得不好,回府后還被哥哥訓斥了一頓?!?/br> 路過的蘇宛如豎起耳朵聽著,忍不住上前插了一嘴:“謝閣老對你那么好,況且你昨日手傷成那樣,他都親自來接你下學,竟然也會訓斥你么?” 阿朝抿抿唇:“哥哥對我的功課還是很嚴厲的?!?/br> 蘇宛如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來書齋授課不正是制造見面機會、假公濟私的好時機么? 一旁的崔詩詠沒再多問,垂下眼眸,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 論起熟讀兵法,這含清齋能越過她的,恐怕也就一個姜燕羽了。 昨日的考題,她自認答得極為用心,不會輸給任何人,昨晚回去,她甚至將家中的兵法藏書找出來重溫。 可現(xiàn)在告訴她,他往后不來授課了。 崔詩詠忽然覺得,自己暗暗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可笑至極。 下半日的圍棋課由詹事府左春坊的一名贊善官前來授課,這名贊善官同樣也是太子的圍棋先生,棋藝十分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