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單親mama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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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康覺得很舒服,又有些癢癢,就扭著小身子蹭了蹭,嘻嘻笑著,像條小魚一般的扭動。 顏如許察覺到有幾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連忙推了下康從新:“走吧,回家?!?/br> 經(jīng)過門口時,康康在爸爸懷里,居高臨下地跟高爺爺擺手說再見,那小模樣逗得高叔直樂,目光在康從新和康康臉上掃了一遍,忽然見就有了個大膽的猜測,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感覺到強烈的違和感了。 他人生閱歷豐富,也見過繼父和繼子相處得像是親父子一樣的,可是剛剛康從新在康康有危險時全身繃緊,下意識往前狂奔的行為絕對不是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繼父能有的。 有康康在車上,顏如許就坐到后座,充當(dāng)鉗制他的人工安全座椅??悼狄簧宪嚲吐劦搅藷u味,立刻雙眼亮晶晶,興奮地大喊:“爸爸,你給康康買燒雞了!” “咳”,顏如許輕輕嗓子。 康康連忙用雙手捂住小嘴巴,一臉心虛的小表情,安靜了幾秒鐘,見mama沒說別的,就趕緊抱住前排座椅,靠近康從新,挨著他的胳膊悄聲問:“爸爸,是給買燒雞了嗎?” 康從新點頭,用同樣的小聲音說:“是的,買了你想吃的巷子口燒雞?!?/br> 康康一下子笑得比花還燦爛,像小狗一樣嗅著小鼻子找燒雞放到哪里,然后就從駕駛座和副駕駛之間爬過去,爬到副駕駛座椅上,只覺得燒雞味道更加濃郁,口水一下子從康康的嘴巴里頭流出來。他抱住燒雞袋子,模仿著啃咬的動作“啊嗚”一大口,然后又發(fā)出“miamia”的咀嚼聲,然后偷摸看mama,似乎是很想吃,但又不敢吃的樣子,顏如許低頭,假裝沒看見,康康就又轉(zhuǎn)頭,眼巴巴地看向康從新。 康從新連忙轉(zhuǎn)過去,假裝沒看懂康康的意思,又假裝去看腳下的油門,說:“康康,去后面坐好,咱們出發(fā)回家,你mama說午飯時咱們一起吃燒雞?!彼刹荒茉倏戳?,被康康的小眼神再看一會兒,說不定就要違反原則,幫著孩子向他mama求情了。 “嗯”,康康答應(yīng)著,雖然有點失望,但也沒有不高興,費力地又從副駕駛座爬了回去,還不忘把燒雞袋子也拿過去,就放在自己身邊,使勁兒地聞兩下跟mama說:“mama,燒雞真香呀!” 顏如許掏出手絹,把孩子快要滴下來的哈喇子擦了擦,說:“是啊,好香,咱們回到家就能吃到了,高不高興?” “高……興!”康康拉著長聲但尾音卻極為干脆地說,同時又流下一串口水。 康從新從后視鏡里看得直樂呵。在金水臺飯店,第一回 和康康見面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自家兒子是個小吃貨,吃得多,吃得香。想起不知道聽哪位同事抱怨過,說現(xiàn)在孩子都是家里頭的小皇帝,小公主,挑食、不愛吃飯,每次吃飯都得家長端著飯碗追著喂才能吃兩口。 康從新心里頭得意得很,自家兒子從不用人喂,吃嘛嘛香,雖說最愛吃rou,但也不排斥蔬菜,每回都把小碗里的飯吃得干干凈凈,還會說一粥一飯當(dāng)思來之不易! 自家孩子,怎么就這么好,真是怎么愛都不夠! “后排的小朋友,坐好,爸爸要開車了?!笨祻男滦呛堑卣f道。 作者有話說: 日常甜甜甜~ 今天暫時就一更,不過算是個比較肥的章節(jié),對吧? 對了,跟小天使們說下,文中一些錯別字什么的,如果不影響劇情,就不改了,因為更改的話就又要進入到網(wǎng)審流程,有風(fēng)險~ 感謝為《打工妹》灌溉20瓶營業(yè)液的依依同學(xué)! 第43章 康家 同一時間軍區(qū)大院 自昨天小兒子康從新來了, 說出個驚天大新聞后,白鳳梅就一直處在亢奮之中,坐臥不穩(wěn), 就如同剛知道小兒子還活著的消息時,又激動又興奮又不敢相信,神思不屬, 干啥都走神, 目光停留在一處, 一會兒露出向往欣慰的表情, 一會兒又皺著眉頭犯愁。 二兒媳婦肖紅櫻見婆婆一直恍恍惚惚的,很是擔(dān)心她,今天去單位點了個卯就回家來了。 昨天, 小叔子走后不久, 她就從婆婆嘴里得知了小叔子喜獲大兒子的事兒,她震驚極了,印象之中的小叔子是個非常嚴(yán)肅、冷硬、刻板、守紀(jì)律的鐵血真漢子, 沒想到還能干出這種事情來,要不是婆婆親口說,她真是不能相信。 依著白鳳梅的意思, 她是恨不能宣傳得全世界都知道的, 可是不行。這要是深究起來, 兒子是犯了紀(jì)律的, 孫子也成了私生子,她不能給兒子和孫子臉上抹黑,就只能憋悶在心里頭, 實情也就只能跟家里人說說。 昨天康從新走了, 她回到臥室里自己坐著發(fā)了一會兒呆, 然后拉了肖紅櫻進屋,把這事跟肖紅櫻說了一遍,又打長途電話,跟二兒子說了半個多小時,還覺得意猶未盡,又考慮要不要跟自家大哥、小妹也說一說,后來想想,還是算了,萬一他們要是忍不住,也跟自家子女說,一傳十十傳百的,不就宣揚出去了嘛。 還是聽從三兒子的意見吧,別人要是懷疑著問起,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隨便別人怎么想好了。 “老三說,康康長得特別像他,讓我把他小時候照片找出來,說康康現(xiàn)在的樣子和他小時候特別像,紅櫻啊,我真想早點看看那孩子。唉,你說那姑娘當(dāng)初懷了老三的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來找咱們呢,這些年她自己養(yǎng)孩子,得受了多少罪?。 ?/br> 白鳳梅對顏如許充滿感激,甚至是很敬佩她的,一個沒結(jié)婚,年紀(jì)也不大的年輕女孩,在愛人犧牲后,能選擇把孩子生下來,并且好好養(yǎng)大,是件很偉大的事情。要是換成是自己,白鳳梅不知道相同情況下,自己會不會做同樣的決定,所以顏如許的心意就更加珍貴。 同時也生出遺憾來,這姑娘要是當(dāng)初懷孕時來找自己就好了,這樣自己就能好好照顧她,照顧康康。 跟婆婆相處了這么多年,肖紅櫻太了解婆婆了,怕她太自責(zé),就勸慰她:“您想想,當(dāng)時我們都以為老三犧牲了,忽然間有個咱們都不認(rèn)識的大姑娘挺個大肚子上門,說懷了老三的孩子,咱們能信嗎?” 白鳳梅還真就設(shè)想了下,搖搖頭:“不信,肯定以為她是想來碰瓷,破壞咱老三的名譽,說不得得把她打出去。” “就是啊,那會正打仗,為了保密,通信都受限,老三從來沒跟家里人說他談了對象,咱們都不知道那個姑娘的存在,再說了,就老三那個見到大姑娘就冷著臉的模樣,誰能想到他跟人家……連孩子都有了?!闭f著說著,肖紅櫻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接著說:“所以啊,不怪你,也不怪那姑娘,他們重新相聚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br> 白鳳梅被這一席話說得豁然開朗,想到老三以前對小姑娘們那副不假辭色的樣子,便笑起來,說:“紅櫻,我跟你說,這男人就是虛偽,這碰到個漂亮的,立刻就把持不住了!” 白鳳梅回想起昨天說起康康mama時,老三脫口而出的那些美好的形容詞,還有滿眼的愛意和溫柔,便覺牙酸,當(dāng)時光顧著震驚了,這會回想起來,才咂摸出些滋味來。她嘆了口氣,說:“老天沒有薄待老三?。 彪m然老三受了那么多的磨難,可是現(xiàn)在有嬌妻愛子陪伴,足以慰藉半生風(fēng)塵??! “就是啊,媽,老天就是偏疼老三。你看他不找則已,一找就找個頂尖的,人我還沒見到且不說,就說咱們知道的,雜志社主編、華清大學(xué)本科學(xué)歷,爸爸是高干,就這條件,滿軍區(qū)去找,也沒幾家的兒媳婦有這條件吧!這么好的姑娘,對咱們老三死心塌地,我要是個男的,我得羨慕死!” 一席話說得白鳳梅合不攏嘴,剛剛的一點惆悵蕩然無存,二媳婦說得沒錯,康康mama這條件,打著燈籠都難找!老三太有福氣了! 肖紅櫻松口氣,雖說因著公婆對未曾謀面的小兒媳婦太過關(guān)注,弄得她心里頭酸酸的,不是滋味,但她還是很為小叔子高興。她雖然和小叔子接觸不多,但印象很好,小叔子犧牲的時候,她也難過了很久。 她對即將加入這個大家庭的顏如許感情比較矛盾,一方面隱約有些排斥感,覺得她分薄了自己在這個家庭中的地位和公婆的疼愛,但另一方面卻也有期待。 肖紅櫻雖然是老二媳婦,但實際上承擔(dān)著長媳婦的職責(zé)。 那個大嫂是文工團的,只知道唱歌跳舞、打扮,三十好幾的人了,也不生孩子,還整天發(fā)嗲撒嬌,把自己當(dāng)成個公主,每次回京市家里來,都頤指氣使的。她就弄不明白了,這人就是個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怎么就養(yǎng)出這些壞毛病來? 要是這人沒影響到別人,她也不至于有意見,可這人偏偏自私得很,什么都想爭一爭。 當(dāng)初她為了照顧白鳳梅,拋下丈夫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調(diào)回老家,這位大嫂不僅不說感謝,還陰陽怪氣地說什么為了討好老人家,連男人都不要了。要不是公公實在聽不下去訓(xùn)斥了她,還不定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呢。 這位大嫂和肖紅櫻、和家里的恩怨可多呢,最近一次發(fā)生矛盾是老三還沒回來時,那次事情發(fā)生后,康天樞兩口子至今沒和家里聯(lián)系,老兩口大概也是徹底涼了心,也沒和那邊聯(lián)系。 事情的起因是康強軍覺得他們夫妻兩個老是兩地分居不是辦法,就想著把老二康玉衡調(diào)回來,讓他們夫妻團聚。 白鳳梅給老大康天樞打電話時,就這事當(dāng)個家常話跟他提了提,卻不料大兒媳婦彭秋妮也在旁邊聽著,忽然就不樂意,立時搶過電話和白鳳梅吵起來:“憑什么呀,我們才是老大,要是調(diào)回去也是我們,你和我爸也太偏心了,讓我們在這小地方一呆就是這么多年,不管不顧的!” 白鳳梅當(dāng)時血壓就“蹭蹭”飆升,幸好老爺子的勤務(wù)兵回來幫他取東西,見白鳳梅面如金紙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打電話把老爺子的醫(yī)務(wù)官叫了來,又分別打電話給肖紅櫻和康強軍。 醫(yī)務(wù)官趕緊給白鳳梅喂水吃藥,緩了好一會兒,白鳳梅的臉色才正常了些,摸著眼淚就把剛才的事兒跟康強軍和肖紅櫻說了。 肖紅櫻什么話都沒說,她不方便發(fā)表意見,但心里頭真是厭惡死彭秋妮這個攪家精了!家里頭出事,婆婆病得快要死了你們不說調(diào)過來,這會兒倒是絞起牙來了,這是人能干出來等事嘛! 她不好說什么,康強軍可不干了,暴脾氣立刻上來,立刻打電話過去將老大康天樞披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同時,還給彭秋妮所在文工團的團書記打電話,要求他們加強對彭秋妮的思想教育! 老爺子打電話的時候沒有背人,肖紅櫻就在旁邊站著,聽著他把大伯子訓(xùn)個狗血淋頭,心里頭別提多爽了!最該罵的就是大伯子康天樞,要不是他的縱容,彭秋妮也不至于這么囂張。 她至今還記得彭秋妮剛剛和康天樞結(jié)婚時的樣子。比康天樞小了七八歲,怯生生的,長得嬌嬌柔柔、白白凈凈的很好看,帶著點純真和質(zhì)樸,像個剛進城的鄉(xiāng)下孩子,一到家里來就四處看,滿眼都是驚喜和羨慕。 那時候康天樞是個大齡未婚男青年了,比他小的二弟都結(jié)婚了,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白鳳梅和康強軍特別為他cao心,所以當(dāng)他帶個姑娘回來,說要結(jié)婚的時候,他們都很高興,也顧不上挑剔彭秋妮小家子氣、沒規(guī)矩,說話楞,不會為人處世。就想著這姑娘年紀(jì)還小,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誰想到,康天樞媳婦沒教好,卻把自己給帶壞了。他把彭秋妮寵得沒邊了,事事都依著她,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就這么縱容著遷就著,慢慢就養(yǎng)大了彭秋妮的脾氣。 本來,康天樞寵著彭秋妮跟肖紅櫻也沒關(guān)系,反正他們也不在一塊生活,一年最多見個一兩次面,可在有限的過年回來看爹媽的日子里,這個彭秋妮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自己這個比她大了幾歲的弟妹不對付起來。肖紅櫻平生頭一回遇到彭秋妮這樣的人,又蠢又壞,還自以為聰明、有道理,理直氣壯,把你氣得肝疼,她還覺得自己受了大委屈,氣得她恨不能上手去扇她兩巴掌才過癮! 他那個大伯子,也被灌了迷魂湯,竟然過來警告自己這個弟媳婦,說彭秋妮年紀(jì)小,不懂事,讓她多讓著點兒。肖紅櫻被氣個倒仰,你個大伯子,活了這么大年紀(jì),也帶過那么多兵,如今被一個小女人左右了,還跟自己這個弟媳婦說三道四的,還要不要臉! 晚間,她把這事跟丈夫康玉衡說了,也把他氣個夠嗆,跟她抱怨:“你說我大哥現(xiàn)在怎么變成了這個德行,那個彭秋妮又蠢又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偏偏他成了睜眼瞎,啥都看不見!你瞧著吧,大哥早晚得毀在這個女人手里。” 聽到丈夫和自己同仇敵愾,肖紅櫻心里頭舒服多了,反到開始寬慰丈夫:“算了算了,咱們一年也就跟他們相處幾天,忍忍就算,跟她置氣也不值當(dāng)?shù)?,就看著爸媽的面子吧?!?/br> 對他們之間的矛盾,白鳳梅也看在眼里,悄悄的把肖紅櫻叫到房間里,塞給她一個金戒指,說:“這是家里留給我的嫁妝,送給你,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就留著,怎么說也是金子,能傳家也能保值?!?/br> 肖紅櫻很清楚,這是公婆知道自己受委屈了,但不好插手,所以變相補償呢,她不好意思收,但白鳳梅執(zhí)意要給,她也就只能收下了,同時心里頭決定了,為了大家庭的安定,即便是彭秋妮再不懂事,再挑釁她也不搭理。 卻沒想到,她是做到了忍氣吞聲,彭秋妮卻以為大家都是怕了自己了,洋洋得意,以后話說行事更為囂張。 以白鳳梅的想法,不管媳婦怎么樣,兄弟終究是親兄弟,那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便是媳婦之間再有矛盾,也不會分薄了親兄弟之間的情感。雖然她對彭秋妮越來越失望,越來越看不上,甚至是厭惡,但并沒有遷怒在兒子身上,在她眼中,大兒子始終是那個有主見、懂謙讓,愛護弟弟們的好大哥。 康搖光犧牲后,她只剩下兩個兒子。經(jīng)歷了最疼愛小兒子犧牲的痛苦,白鳳梅對大兒子和二兒子更加珍惜,她也不再奢求孩子們事業(yè)上發(fā)展得多好,只求他們平平安安的活著就好,所以,對兩個兒子就包容了許多。 他們老兩口總有離開的一天,她希望兄弟兩個能相親相愛、相互扶持,可這是她一廂情愿的想法,卻低估了枕頭風(fēng)的厲害。 經(jīng)過彭秋妮持續(xù)不斷的挑撥,老大康天樞成功地先討厭上了二弟妹肖紅櫻,繼而討厭上了他的二弟康玉衡,兩人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以前經(jīng)常寫信交流彼此的工作、生活,說說心里話,后來連信都不寫了。 哥兩個之間的情感的變化,白鳳梅看在眼里,非常痛心,想各種辦法彌補哥倆之間的關(guān)系,康強軍卻看得清楚,勸他說:“你就別費力氣了,他們哥倆的關(guān)系恢復(fù)不了了?!绷押垡呀?jīng)存在了,即便是再修復(fù)也可能完好如初。 康強軍的痛心比白鳳梅更甚,不光是心痛于兄弟的失和,更是對大兒子康天樞的失望。這三個兒子都是他親手培養(yǎng)的,康天樞是他長子,寄予的希望最大。 原本,他是一直按照自己期望的那樣,正直、誠實、謙讓,積極奮進,一步步靠著自己的努力建功立業(yè)??墒沁@孩子卻在結(jié)婚之后,逐漸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自私、市儈、斤斤計較,被他的媳婦同化得徹底,思想也被那個愚蠢又滿肚子小算計的女人左右。 白鳳梅把這一切都怪在彭秋妮身上,康強軍卻想得更深。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蛋,康天樞要是意志堅定,立場分明,枕頭風(fēng)再硬也動搖不了他的心,說白了,還是他自己的問題,是分不分、昏昏昭昭。 這種認(rèn)知讓康強軍更加難受,他怎么也想不通,有自己血脈遺傳、精心培養(yǎng),部隊熔爐鍛造,怎么就培養(yǎng)出這么個玩意兒來! 白鳳梅終究是做母親的,還以為兄弟兩個像小時候那樣,有了矛盾吵架了打架了過不了一會兒就又勾肩搭背、和好如初。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們已經(jīng)長大,有了獨立的人格、思維,各自的家庭、生活,有了血緣關(guān)系之外的家人,有了更重要的牽掛,不再將父母兄弟視為自己的全部。 她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咱們怎么也不能看著他們兄弟兩個這樣下去??!” 康強軍有些敷衍的說:“那你說有什么辦法?” 白鳳梅張張嘴說不出話來,能想得辦法他們都想了,他們老兩口跟康天樞談話也不是談了一次兩次了,每次都說得康天樞痛哭流涕的,說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以后一定改正,可過后還不是該怎樣還怎樣,他們兩個長篇大論的都不抵不上彭秋妮的一句話。 之后就發(fā)生了彭秋妮質(zhì)問白鳳梅,把白鳳梅氣得高血壓犯了的事情。白鳳梅之所以在電話里說那件事,無非就是把這事當(dāng)成個引子,引著他一塊說說老二的事兒,借此拉進哥倆的關(guān)系,卻沒想到,引發(fā)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那次事情之后,白鳳梅傷心失望又恐慌。她看得出康強軍是真的想徹底放棄大兒子了。如果被他放棄,以后兒子就更沒前途可言了,大兒子卡在現(xiàn)在的級別很久了,到了他這個年紀(jì),如果再不晉升可就得轉(zhuǎn)業(yè)了,轉(zhuǎn)業(yè)到地方,不管是職級還是工資,都會降低,以后就只能泯然眾人了。 彭秋妮說白鳳梅偏心,不久之前,大兒子康天樞也說過康強軍偏心。 那次電話里,康天樞說,是父親偏心,只知道關(guān)注兩個弟弟,不肯給他走后門,去跟軍區(qū)領(lǐng)導(dǎo)打招呼,才讓他一直升不上去的,又請求康強軍幫幫自己。 康強軍生氣又失望,他生氣自己的大兒子怎么會這樣愚蠢、不識時務(wù),怎么會不知道自己這個老子最厭惡的就是走后門拉關(guān)系那一套,可卻直愣愣的來犯自己的忌諱!這是沒長腦子!這要是上了戰(zhàn)場,不定葬送多少同袍的生命呢,這樣的人就不應(yīng)該提拔,否則害人害己!也氣大兒子不知足,自己雖然沒有刻意關(guān)照他們,但因著是康強軍的兒子,總會比普通人多些出頭機會。 就是這次的事兒,讓康強軍失望透頂,萌生了放棄康天樞,再也不管他了的想法。及至到白鳳梅被氣病,更讓康強軍加深了想法。 老兩口和大兒子之間的事兒,還有私下里的一些討論,白鳳梅都說得肖紅櫻說了。她也知道這些話說跟肖紅櫻這個兒媳婦不太合適,可她實在是憋得慌,不吐不快。 肖紅櫻就當(dāng)了單純的聽眾,不輕易發(fā)表意見,適當(dāng)?shù)匕参恐坐P梅。心中卻覺解氣得很,恨不能讓老兩口立刻和老大斷絕關(guān)系! 她非常理解公婆,要是自家兒子以后也是這個德行,她能氣死! 彭秋妮且不說,人家是個外人,可老大康天樞呢,白活了三十多年!他也不是不知道,老三犧牲的事兒對白鳳梅打擊有多大,自己帶著兩個孩子,拋下丈夫,彩衣娛親,好不容易才讓婆婆好了些,可康天樞卻一點不顧及,就跟著他媳婦一塊跟家里鬧!要他說,婆婆就是把胎盤養(yǎng)大都比他強! 當(dāng)然,這些都是之前的事了,老三活著回來,一下子就沖散了老兩口對康天樞的失望痛心,不再跟她抱怨老大和他媳婦,甚至很少提起他們。肖紅櫻知道,這是釋懷了,也是徹底失望、不在意了。 甚至,白鳳梅和康強軍老兩口誰也沒想著把老三回來了的事情和康天樞兩口子說一聲。 康從新敏感的覺出了父母和大哥之間發(fā)生了矛盾,便問了他們,老兩口也沒瞞著,就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白鳳梅還說:“老三,我算是看清楚你大哥的為人了,以后,你也和你二哥似的,少跟他來往,他將來要是求著你辦什么事,也不用理他?!?/br> 康從新點點頭,能把自家這么講道理的父母給逼成這樣,就知道大哥已經(jīng)不是記憶中的大哥了。他無比心疼自己的父母,大哥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在他們心目中有特殊的地位,把他好好的養(yǎng)大了、教育好、安排了前程,卻是這樣反哺家里的。 康從新握住白鳳梅的手,笑著討好她:“媽我聽你的,他們對你好就是我大哥,對你不好我就不認(rèn)他,以后我跟我媳婦還有兒子一塊孝敬您,不惹您生氣!” 白鳳梅被逗笑了,說:“你回來了,媽就都想通了,你活著比什么都強,那些糟心的人糟心的事兒就讓他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老大跟他媳婦能這樣對我們,無非是仗著是我們的兒子,當(dāng)父母的狠不下心來不管他罷了?!?/br> 白鳳梅“哼”了一聲,說:“我和你爸爸都是死人堆里頭爬出來的,送那么多的戰(zhàn)友離開,連你犧牲的事兒我都挺過來了,還有什么能打倒我?我倒要讓他們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狠得下心,我還能讓他們給拿住嘍!” 后來,康強軍問白鳳梅,怎么突然就做了這個決定。這個決定哪里是輕易就能下的,要是容易,他們老兩口也不會處處被動,被氣成這樣了。 白鳳梅說:“我算是看透了,康天樞早晚得讓彭秋妮那個女人給帶溝里頭去,他愿意墮落是他的事兒,可別往我們大英雄的臉上抹黑!” 康強軍哭笑不得:“你倒是不怕往我這個司令員臉上抹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