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降臨[快穿]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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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別爭了,當務之急是把人接回來?!崩蠂烈饕魂?,直接拍板道,“他身份特殊,又在外面吃了這么多年的苦,派別人去未免讓他以為我們不夠重視,你同明瑜說一聲,讓他親自去接人?!?/br>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二兒子徐清。老國公口中之人,正是徐清的長子,也是魏國公府第代的嫡長孫,徐明瑜。 徐清覺得這個主意很妥當,他二話不說就替兒子答應下來:“那是他嫡親的堂弟,公府未來的繼承人,由他去是應該的?!?/br> 他還不忘補充:“趁著人還沒到,咱們也得跟府里上上下下都交代清楚,侄兒回來之后,可不能讓人怠慢了他!” 這事暫時就算了了,老國公又想起還有一樁麻煩事,他不由看向大兒子夫妻倆: “還有明瑾,你們打算怎么辦?” 眾人一時沉默。 最后,徐潛開口道: “無論如何,李家人確實于夫人有恩。我與明瑾亦有多年父子情分,如今院試在即,且讓他在書院中安心備試罷?!?/br> “我會繼續(xù)調(diào)查當年之事。若是意外一場,也便罷了。其中若有蹊蹺……” 他眼底掠過一分厲色。 正在說話的幾人并沒有注意到,窗外的花叢中,一道駐足聆聽的人影已轉身離去。 …… 馬車的到來驚動了整個上林村。 深青色的絲綢制的窗簾在陽光下好似泛著水一樣的波瀾,拉車的駿馬更是高大健壯,漆黑的毛發(fā)一絲雜色也無,一對大眼炯炯有神……至于那位自馬車中走下的少年,更是從頭到腳都透著與這小小村莊格格不入的貴氣,便是縣城里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在這位面前也被比進了泥地里。 上林村的村民們遠遠看著,竟不敢湊上前去,好像他們身上沾了什么穢物,湊得近了,會玷污這位貴人周圍的空氣似的。 直到這位貴人主動上前,挑了一位在村口大樹下休息的老人問話。 “敢問老丈……”少年文質(zhì)彬彬地拱了拱手,口吻卻有幾分生澀,好像并不習慣如此,“這里可是上林村?李郎可在?” “——貴人要尋李郎?!” 偷偷在周圍圍觀的人立刻破案了! 幾個平日里無所事事的混混立刻看準了討好貴人的機會,一個嚷嚷著:“在呢,在呢,李郎這幾天都在家里,小人愿意帶路!”,又一個嚷嚷著:“哪里用得著貴人屈尊降貴,我這就去把那小子帶過來!” 還有看熱鬧的人,早就往村尾去了。 一時間,道路上都是殷勤奔走的人影。 蘇贏正準備去檢查蘭心今天的喂豬大業(yè)完成情況,就聽外頭傳來一陣喧嚷吵鬧聲。 “李郎!李郎!人在不在?有人找你來了!”“快點出來,有貴人召見!” 亂七八糟的叫嚷聲中,一身粗布麻衣的少年推門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掃帚。 他神情詫異:“找我有什么事?” “當然是好事!”有人笑嘻嘻地上前來,拉著他就要走,“快快快,有貴人來了,指明了要見你,可別讓貴人久等了!” “嗐!我早就看出你小子不是池中之物,真要是被貴人賞識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咱們啊……” 麻衣粗布、拖著掃帚、烏發(fā)凌亂、眉眼茫然,被一群流氓混混拉拉扯扯、笑嘻嘻地簇擁著出現(xiàn)在徐明瑾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個從里到外都透著鄙陋之氣的少年。 像是一塊在山里長年經(jīng)受風吹日曬的頑石。 而站在他面前的徐明瑾,卻如打磨好的美玉,僅僅站在那里,就讓人自慚形穢。 揮退了其他人,只剩下兩人獨處。徐明瑾看著眼前的人,手掌緩緩收緊。 “……原來就是你啊。” ——從出生起就和我交換了命運的人。 ——即將奪走我一切的人! 身為魏國公府世子,上京勛貴圈里一等一的人物,他生來就擁有人人艷羨的一切。卻從未想過,自己順風順水的人生,會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現(xiàn)而瀕臨毀滅。 要不是那天意外聽到一家人的對話,只怕現(xiàn)在的他還傻傻地呆在書院里,一無所知地為院試做準備。全然不知即將取代他一切的人已經(jīng)坐上了堂兄派來的馬車…… 好在,他沒有錯過老天爺賜予他的先機! 得知國公等人的打算后,他表面上還在書院里念書,卻搶在堂兄出發(fā)之前出發(fā),于是也先一步來到了堂兄的目的地。 現(xiàn)在,他要找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徐明瑾靜靜打量著眼前的少年,沒有錯過對方身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 寒酸的衣著,結了繭的手掌,皮膚上風吹日曬的痕跡,行走間毫無禮儀教養(yǎng)的隨意,營養(yǎng)不良瘦削的身板,還有對方身后這間狗都不住的茅草屋……他好像在短短片刻看到了對方過去十多年的生活,那是他所無法想象的。 一想到這竟然是自己本該承擔的命運,一想到過去自己所享受的一切都將被另一個人奪走,他心中生出難以形容的恐懼。 恐懼像毒蛇一般嚙噬著他的心,讓譽滿京城的魏國公世子難以保持往日的從容。 迎著少年的目光,他強迫自己硬生生擠出一個和顏悅色的笑容:“……在下徐明瑾,自上京來。郎,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我是特地來尋你的?!?/br> 徐明瑾打量著別人的時候,并沒注意到被打量的人也在打量他。 聽他開口,蘇贏只是點頭“哦”了一聲,便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仿佛在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袖中的手掌收緊,徐明瑾臉上的笑容也有幾分苦澀:“抱歉,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我也才知曉。十六年前,我們出生時意外弄錯了……” 他覺得自己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毒針,刺痛了他的心。于是,他讓自己吐出的每一個字徹底化作毒針,去刺痛另一個人的心。 “——我在國公府長到十六歲,享盡錦衣玉食,榮華富貴,爹娘待我百般好,即便我日日苦讀,博了些微不足道的美名,仍覺回報不夠,只怕丟了國公府的名聲?!?/br> 徐明瑾微笑著,他的動作、言語、神態(tài),乃至這美玉般的外表,都好像在極力彰顯出另一個人與他之間天淵之別的差距。 這樣的他,尤擔心丟了國公府的名聲。遠遠及不上他的人,又豈能配得上國公府? 他出現(xiàn)在這個人面前,就是為了活生生地告訴對方——你不配! 但他等了等,卻沒等到對方的反應。 既沒有突然聽聞身世的驚喜,也沒有自慚形穢的卑微,更沒有對他的怨恨、指責,或者毫無體統(tǒng)的謾罵。對方只是安靜地聽著,見他停下來,才疑惑地抬起眼,朝他投來一個“怎么不繼續(xù)?”的眼神。 一瞬間,徐明瑾有一種自己在臺上唱戲說書,而對方在臺下看戲聽說書的錯覺。 徐明瑾微微皺眉,難道是這鄉(xiāng)下人太遲鈍了,根本領會不了他話中透出的含義?或者他的話太隱晦了,得說的更直白些? ……果然是不學無術的鄉(xiāng)野鄙夫! 他只好繼續(xù):“我是瞞著家里人來找你的。從小我便想著光大魏國公府的門楣,不墮父祖聲威。想不到世事弄人……” 說到這里,徐明瑾唇邊的笑容愈發(fā)苦澀。 斜陽灑落在少年憂郁的眉眼間,讓他的臉籠罩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懷。 蘇贏卻一開口就破壞氛圍:“……所以,你說了半天究竟是想說什么?。 ?/br> “——我是魏國公府世子,而你不是?”拖著掃帚的少年迷惑地看著他,“這我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你是來和我換回去的?” 當然不是!徐明瑾差點脫口而出。 ——不僅要奪走他的一切,竟然還想讓他一輩子做個泥腿子,真是陰險歹毒啊! 他忍了忍,微笑:“……我來找你,是想接你回去?!?/br> “爹娘養(yǎng)育我十六載,我舍不得他們?yōu)殡y……” 話沒說完,對面的少年已經(jīng)一拍巴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下一秒,少年抄起了手邊的掃帚。 “——果然你的目的就是要拐騙我吧!” 像是揮舞起一桿長長的紅櫻槍,勁風撲面間,掃帚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弧度,重重朝著徐明瑾掃了過來,在他受驚的眼神里不斷放大。 徐明瑾:“?。。 ?/br> 砰! “住手!你在做什么啊——” 砰砰! “別打了別打了嗷?。 ?/br> 砰砰砰! “當年之事只是意外,我也是無辜的……” 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你這鄉(xiāng)野鄙夫——” 砰砰砰砰砰! “嗚嗚嗚你不要過來??!” 富有節(jié)奏的聲音不斷響起,拖拽著泥土的掃帚以橫掃千軍的姿態(tài)揮灑而出,之前還宛如無瑕美玉般的貴公子頓時被打得滿地亂滾,像是一個來回滾動的保齡球。 “呼……這具身體的力氣還不錯嘛。” 徹底把人打懵后,蘇贏才扔開了掃帚。 “就是打人有點累,還要多多鍛煉呀?!?/br> 他回家轉了一圈,總算找到兩根麻繩,把人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然后就拖著人一路來到了豬圈——沒辦法,他就一間茅草屋和一間豬圈,總不能把人放進自己的屋子里嘛,還是讓他和可愛的豬豬為伍罷。 ……雖然總覺得豬豬們被占便宜了呢。 蘭心一路急匆匆過來,就看見蘇贏開開心心的走出豬圈,臉上還有些意猶未盡。 她不想知道這家伙為什么沉迷喂豬,還能意猶未盡,只想知道另一件事:“郎,我聽村里人說,方才有貴人來找你……” 不等她問完,蘇贏就搖頭道:“蘭心姑姑你忘了嗎?你自己說過的,冒充成富貴人家來認親,拍花子的就喜歡這么干!村里人被騙,姑姑你怎么也能上當呢?” “?”蘭心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詞頓時沒有了用武之地,她連連點頭,“啊對對對!” 少年頓時揚起一個興高采烈的笑容:“我把那人狠狠收拾了一頓!拐子就該是這樣的下場,姑姑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蘭心:“???” 她萬萬沒有想到,只是以防萬一,希望有人找來時李郎別那么輕易跟人走了,好歹讓她有所準備,怎么就發(fā)展成「機智識破拐子陰謀并重擊拐子」的大戲了? 但轉念一想,這好像是好事??! ——明明是好心來接人,卻反過來被收拾了一頓,想必對方對“李郎”的印象已經(jīng)跌落谷底。而能被派過來接“李郎”的人,地位可想而知,回去告上一狀,就足夠一府上下對他印象大壞。即便是不告狀,平日里稍加為難,暗中使使絆子,對毫無根基的“李郎”來說,恐怕也夠他受的了。 蘭心當然不是希望“李郎”吃苦受罪,這畢竟也算她看著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