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提到喻超, 就容易想起之前兩人不對付的那些事，氣氛逐漸陷入尷尬。

    鐵啾準備回去了。

    駱瑤叫住她, 如實坦白：“再和我待會吧, 相比較他們，我們兩個熟一點, 今晚這種場面我有點緊張, 應付不來?！?/br>
    鐵啾聳聳肩, 答應了。

    因為她也一樣。

    ——

    晚宴兩個局促的人坐到了一起，結束后，從齊家出來已經很晚了。

    鐵啾和駱瑤喝了酒，出門時還清醒，但上車后就開始呼呼大睡。

    后勁到家時就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謝旸怎么叫都叫不醒。

    司機站在一旁幫忙想辦法：“要不……”

    話還沒說完，謝旸彎腰，上前把人抱了出來。

    司機改口提醒：“先生，小心您的腳……”

    謝旸淡聲道：“沒事?！?/br>
    把人抱回屋，懷里的人一沾床倒是自動的滾去中央睡。

    謝旸幫忙把鞋脫掉，站在床邊叉了會腰看她，無奈地上前喊人。

    “小酒鬼，快醒醒，洗漱完再睡。”他捏了捏女生小巧高挺的鼻子，惡作劇地壞笑。

    鐵啾呼吸不暢，掙扎了幾下，皺眉醒來。

    謝旸再次開口：“洗完澡再睡?！?/br>
    鐵啾半睜著的眼又緩緩閉上，近乎囈語般地低喃了一句。

    謝旸沒聽清，湊近問了一遍。

    鐵啾：“你幫我洗?！?/br>
    口齒依舊含糊，但這回謝旸聽清了。

    男人一怔，隨后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廓，僵直坐起身。

    醉的不輕，這種話都敢說了。

    謝旸紅著臉回頭，瞄了瞄身后的人，幾秒后起身去找鐵啾的卸妝水。

    *

    除夕如約而至，這一天，鐵啾和謝旸上午先一起去了趟醫(yī)院看趙芹。

    過年護工也回了家，病房里只有周東海在。

    氣氛有些壓抑和沉悶，進門前，鐵啾聽到兩人在吵架。

    簡單寒暄問候了幾句，沒留多久，兩人就出來了。

    謝旸：“不多待會嗎？”

    鐵啾搖搖頭：“我媽裝作沒事的樣子也很累，她應該不希望我多待?！?/br>
    謝旸默聲，沒再說話。

    上車后，鐵啾悶聲待在一邊，兀自看著窗外的車流發(fā)呆。

    原身的家庭真的足夠用支離破碎來形容，但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趙芹為什么不離婚了。

    因為她也不會和謝旸離婚的，無論怎么樣，都不會。

    她不想孤單一個人。

    謝旸第二次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臉上明媚不見，眼底只剩黯然，第一次看到她這樣，記得還是在她說求親的時候。

    謝旸伸手將人圈來自己身前，鐵啾順勢歪頭倒在他肩上。

    兩人靜靜依偎相擁了一會，鐵啾突然問：“謝旸，你那時候是自愿跟我結婚的嗎？”

    謝旸回：“算是吧?！?/br>
    鐵啾遽然抬頭，速度差點撞上某人下巴，好在謝旸下意識躲了下。

    女生蹙蹙眉：“什么叫算是吧？”

    謝旸改口：“是自愿的?！?/br>
    鐵啾癟癟嘴：“我不是逼問你?！?/br>
    謝旸把她頭按回去：“我也沒有被迫回答，是真的。”

    鐵啾：“那你是怎么改變主意的？”

    她至今都很好奇那天離開后，一晚上到底是什么讓謝旸第二天真的出現(xiàn)在了民政局。

    謝旸很輕描淡寫：“開了個大會而已。”

    “嗯？”鐵啾問，“什么大會？”

    謝旸：“思想大會，驚動了我奶奶?！?/br>
    他仍能回憶起那晚的場景，老人家視頻連線，氣氛像是三堂會審。

    所有人對他說得最多的話是錯過絕對再遇不到這么適合的人，甚至還替她賣起慘來，爸媽鬧離婚，又母親生病住院了，一個女孩子無家可歸，光是救過他一命，現(xiàn)在又這么喜歡他，上哪再去找這樣的緣分。

    那一晚，幾乎全家人都站在一個立場。

    鐵啾有多喜歡他，那時候謝旸不知道，但他承認不排斥和她的相處。

    在近達兩個多小時的交談后，謝旸終于改口同意了。

    鐵啾：“你那時候是不是同情可憐我？”

    “不否認有，但更多是覺得可以相處試試?！敝x旸說，“和你相處我確實改變了不少，你成功收服了我們家所有人，了不起?！?/br>
    ……

    下午，兩人回了謝家大宅。

    吃過年夜飯，眾人齊聚在客廳，久違的，好幾年沒這樣熱鬧過了。

    其樂融融的氛圍，鐵啾被陸晴霞拉著說了會話。

    閑談時，陸晴霞偶然問起她的年后工作安排。

    鐵啾往謝旸那邊看了看，說：“打算休息一段時間，我和謝旸計劃去旅游。”

    謝旸下一秒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注視。

    陸晴霞瞧瞧兩人，眼底會心一笑。

    她拉過鐵啾的手，握在掌中，想起昨天在齊家聊起的婚事，鄭重其事道：“挺好，你們是該去度度蜜月了，哎，選個日子，先把婚禮辦了吧?！?/br>
    謝奶奶首先附和：“對對對，婚禮是該提上日程了?！?/br>
    老人家笑得一臉慈祥。

    謝正國也搭話：“改天去醫(yī)院探望探望小啾mama，一起商量商量定個日子。”

    陸晴霞：“你們喜歡什么樣的婚禮？西式還是中式？”

    謝奶奶：“看到小旸這孩子結婚，我這心愿也算是了了，再加把勁啊，說不定還能看到曾孫呢哈哈哈?！?/br>
    陸晴霞笑：“再好不過了，那樣我也能早點再抱個孫子?！?/br>
    謝明懵懵懂懂：“奶奶，你又要抱孫子，那我是不是要多個弟弟meimei了？”

    ……

    鐵啾不知道話題是怎么從催婚轉變到催生的。

    聽著眾人一言一語的商討，她和謝旸無聲對望了一眼，臉色悄然紅了一度。

    蜜月旅行，今晚這么一說還真像一回事了。

    鐵啾又聯(lián)想起經紀人說過的話，該不會回來真……

    等等！打住打??！

    她現(xiàn)在怎么滿腦子都是這種東西?。?！

    太可怕了。

    *

    晚一點的時候，夜空里燃起了煙花。

    鐵啾正低頭刷著手機，想看看喻超那個瓜發(fā)展到哪了，可惜過年，女方微博這兩天沒有更新。

    鐵啾退出界面，回到微信回了幾條消息和祝福，收起了手機。

    天空這時炸開一道盛大的煙花，世界頓時被點亮，五彩紛呈。

    鐵啾「哇」一聲，推開門，走到露臺觀看。

    謝旸什么時候站在身邊的，都沒發(fā)現(xiàn)。

    兩人彼此凝視一眼，并肩舉目望向同一片星幕。

    謝旸大多注意力都在鐵啾身上，女生瓷白透亮的臉龐比煙花有吸引力。

    他悄然伸手，正要去牽她，手指率先被人輕輕勾住。

    謝旸歪頭一笑，反手緊握回去。

    一場煙火盛大而短暫，很快，夜幕黯下，四周重新陷入昏暗中。

    鐵啾想起什么，拿出手機一看，還差七分鐘轉點。

    謝旸：“要不要做點什么？”

    鐵啾：“做什么？”

    于是他們接了七分鐘的吻。

    鐵啾瑟縮在謝旸懷里，冬季的風生冷凍人，但相擁著的兩人胸口充盈著溫熱，臉很熱，氣息也很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