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還給我拿了兩瓶呢，爹、大哥、二哥，待會兒別急著回去，今天就在我家吃飯，咱爺幾個喝兩口?！?/br>
    佟江他們哪有不答應的，自然滿口應下，李春分見狀就打算去地里拔幾根蘿卜，待會兒給他們父子幾人炒幾個下酒菜。

    大家被佟老三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佟阿南咋就突然變團長了？這不還沒去多久么。

    于是，就有人說佟老三是不是喝酒喝多了，腦子還沒清醒，現(xiàn)在就開始說胡話了。

    佟老三生氣地甩了甩手，說道：“老子還沒開始喝呢，清醒的很，我家閨女就是當團長了，這事還能有假，部隊那邊可是下了正式的文件，連津貼待遇都已經(jīng)提上去了?！?/br>
    佟大壯也站出來作證，他jiejie就是升官了，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他都看到了佟阿南的軍官證。

    大家這才相信佟老三所說的，一個個都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羨慕佟老三生了一個這么有本事的女兒，又嫁了一個好丈夫，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于是，便有人問他為啥沒去隨軍，還回南山村干嘛。

    這個問題，佟老三在東北的時候還真就認真考慮過，但現(xiàn)在佟阿南已經(jīng)結婚了，是跟女婿住在一起的，他這個老丈人跟著住進去像什么話。

    要是佟阿南自己單獨分配的家屬房，那他肯定二話不說就留下。

    以前，他就是個二混子，可能還不那么在乎外界對他的評價。但現(xiàn)在，佟老三覺得自己的身份不一樣了，作為團長她爹，還是要注重影響的。

    而且就算佟老三想要留在部隊那邊享福，佟大壯卻說什么也不同意，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線，硬說要靠自己出人頭地。

    佟老三還覺得佟大壯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有捷徑不走，硬要自己回山窩窩里奮發(fā)圖強，還勸他說：“咱家已經(jīng)飛出去一只山鳳凰了，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咱這一個窩里也飛不出兩只鳳凰?！?/br>
    意思是叫他不要自視過高，白日做夢，不是誰都能像佟阿南那樣有本事的。就像他們村里那幾個當兵的，到現(xiàn)在都還是大頭兵呢，沒一個有出息的，哪像佟阿南這樣，才四個月的時間就一飛沖天。

    哪怕佟大壯和佟阿南是親姐弟，也沒太多可能，畢竟，佟阿南從小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本以為是個傻的，沒想到長大成年之后突然就變聰明了。

    難怪老祖宗都說，女大十八變，可不就是在滿了十八歲之后，就好像完全變了人似的，這聰明勁擋都擋不住。

    而佟大壯從小就跟村里別的孩子差不多，估計造化也差不多，所以，完全不需要跟佟阿南去比什么。

    佟老三本來是想讓佟阿南幫忙介紹一下，把佟大壯也弄去當兵，這樣姐弟倆在一起也有個照應，他也能借著佟大壯的名頭留在部隊。

    可惜佟大壯說他不想當兵，他要讀書，將來還要去上工農(nóng)兵大學，成為他們佟家第一個大學生。

    現(xiàn)在沒有高考，年輕人想上大學，就只能去上工農(nóng)兵大學。這個大學也不需要考試，拿到高中畢業(yè)證之后，再有公社或生產(chǎn)大隊的推薦，就可以去讀。

    當然，每年為了那幾個有限的推薦名額，下面的人也是競爭非常激烈。

    不過，他們家八輩貧農(nóng)，成分是頂頂好的那種，再加上佟阿南現(xiàn)在還當了兵，而且還是個團長，他們家就屬于軍屬家庭，這個也是加分項。所以，佟大壯覺得他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別看佟大壯長得人高馬大的，但他卻有著一顆偏文藝的心，從他平時喜歡學知青的穿衣打扮就能看得出來，他喜歡做一個知識分子。

    平時佟大壯也更喜歡跟顧辭玩在一起，哪怕顧辭現(xiàn)在是他的老師，但在私底下，佟大壯更習慣把顧辭當作大哥一樣相處，因為他覺得在所有知青里面，顧辭大哥的文化素養(yǎng)是最高的，他自然最喜歡。

    佟老三也不知道自己這對兒女是怎么搞的，一文一武本來是好事，可為啥是男的學文，女的學武，就好像他們姐弟倆出生的時候拿錯了劇本。

    不過，總歸結果是好的。無論誰碰到佟老三都要羨慕他一句，說他兒子女兒都有本事，他將來就只需要躺著享福。

    佟老三如今水漲船高，按理說，應該會有很多人來給他介紹相親，但由于之前他太挑剔了，這附近幾個村里的人，沒一個想再跟他談的。

    之前介紹的那些人，佟老三也是一個都沒看上?，F(xiàn)在，連媒婆都不愛搭理他了。

    于是，李春分又不甘心地過來勸佟老三：“老三，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是那十七八歲的小伙子，那些大姑娘就不是給你這種鰥夫準備的，我看前頭村里的李寡婦就挺好的，她也中意你，要不，咱挑個日子再去說說。”

    之前給佟老三安排相親，他一會兒嫌人家胖，一會兒嫌人家黑，反正總能挑個錯出來，所以，這都大半年了，遲遲都沒定下來。

    佟老三當然明白自己已經(jīng)兩個孩子的爹了，也沒癡心妄想那些年輕大姑娘，他就想找個順眼的而已，奈何相看了這么多，就是沒一個順眼的，他也沒辦法啊，總不能強按著牛喝水吧。

    佟老三聽李春分又提起那個李寡婦，嫌棄地撇嘴，那李寡婦可帶著三個兒子呢，最小的那個才兩歲，他要是把人娶進門，那不是給別人養(yǎng)兒子么，他可不干這種事。

    拿著這些錢，他還不如去縣里多打幾壺酒喝，誰愛給別人養(yǎng)兒子誰養(yǎng)去，反正他不去。

    李春分雖然知道李寡婦帶著三個兒子有點不好，但這也說明人家能生，而且李寡婦現(xiàn)在才二十五歲，以后肯定還能給老三再生個兒子，農(nóng)村人就喜歡多子多福的，所以，李春分才會這么積極推薦李寡婦。

    只是這佟老三嫌棄得很，李春分又一次推薦失敗，生氣地甩了甩袖子，說道：“行，那你就打一輩子光棍吧，這寒冬臘月的，你就天天一個人睡被窩，凍死你這個王八蛋，老娘再也不管你了。”

    佟老三死豬不怕開水燙，得瑟地說道：“嘿，我有錢，我花錢做一床十斤的棉被，暖和的很，絕對凍不死?！?/br>
    李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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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5年元旦，這是一個普天同慶的日子，就在這一天，佟阿南的沖鋒槍正式問世。

    說實話，沖鋒槍的研制比佟阿南預計的要困難一些。倒不是技術和資金的問題，而是材料的問題。

    顧遠東給她采購回來的材料，大部分都不符合佟阿南的要求，要么太脆，碰到稍大的一點的沖擊力就容易斷；要么太軟，根本支撐不了其他零部件的重量。

    倒不是顧遠東為了節(jié)省經(jīng)費，故意買些次品，而是這個世界原有的生產(chǎn)力限制，只能弄到這些東西，這還算是好的了，畢竟是部隊采買，都是優(yōu)先提供的，別的單位根本買不到這些好東西。

    尤其那些專門造槍炮的特供材料，那都必須有部隊特批的條子，整套采購手續(xù)是很復雜的。

    佟阿南知道的時候，整個一大寫的無語，就這，還特供？誰稀罕。

    實驗室建成后，佟阿南便自己在車間里琢磨了一個多月，試配了無數(shù)種材料，才終于制成了一種合金，并親自打磨零件，這才完成了槍身的制作。

    任何一種新材料的研制，都不是那么簡單的，有些人可能需要經(jīng)歷成千上萬次失敗，這個時間可能是十幾年或者幾十年，而不是像佟阿南這樣，才花了一個月而已，就這樣，她還嫌慢。

    當然，佟阿南也不是什么分子材料領域的專家，她最多知道一點皮毛而已，之所以會這么快成功，完全是因為她有個外掛。

    別人研究新材料，都是順著來，在完全不知道結果的情況下，不斷地演算、探索。

    而佟阿南有一個現(xiàn)成的模板，她知道最終的分子結構和材料性能，所以，她只要反著推算就行了，一旦發(fā)現(xiàn)實驗對象不符合預期，立刻丟棄，換別的材料重來。

    就這樣，經(jīng)過反復的驗證推敲，佟阿南終于合成了一種差不多的材料，勉強可以達到她的要求。

    顧遠東本來還有點納悶，他們是武器研發(fā)，買那些顯微鏡和試管什么的干嘛，但佟阿南這么強勢，他只能照做。

    而顯微鏡要達到佟阿南的那種要求，就只能從漂亮國進口，目前國內(nèi)的設備還達不到那個精度，所以價格上會比較昂貴。

    顧遠東便提醒佟阿南要注意控制成本，要是超過了黃司令設置的紅線，這個實驗室就只能提前關門了。

    佟阿南頓時覺得顧遠東是不是年紀大了，有點啰嗦，以后她的實驗室要專門成立一個采購部門，想買什么就自己買，不用老是經(jīng)過顧遠東，否則，隨便用兩塊錢，他就要啰里吧嗦嘮叨一大堆。

    事實上，佟阿南還不知道，每次她把采購需求報給顧遠東之后，他表面雖然一口答應，但實際一轉(zhuǎn)頭就去詢問黃司令，只有黃司令首肯后，他才會去買。

    因為現(xiàn)在實驗室的研究才剛開始，黃司令對佟阿南提的需求還是會盡量滿足，從沒有駁回過她的申請，所以，佟阿南還不知道這些。

    如果知道的話，她就不會想著等以后再成立自己的采購部了，而是會馬上立刻成立自己的采購部。

    畢竟當初建這個實驗室的時候，黃司令就答應過，給她絕對的控制權，顧遠東如今的做法，很明顯就不是那么回事。

    幸好佟阿南搗騰了一個多月就出成果了，要不然這每天花錢如流水，還浪費了那么多昂貴的材料，顧遠東每天聽著財務匯報的時候，都有點膽戰(zhàn)心驚，心想這佟阿南也忒能花錢了。

    正式試槍這一天，黃宏偉、顧遠東、佟阿南齊聚特種部隊營地打靶場，還挑選了十個試槍的戰(zhàn)士，王軒就是其中一個。

    上次佟阿南就說過，等真槍研制出來后，一定讓他玩一玩，這次就算是兌現(xiàn)承諾。

    一共二十把槍，兩萬發(fā)子彈，要全部打完，之后再看看槍身的情況，以及精準度之類的。

    佟阿南之前也在后山那邊試過，基本上沒什么問題，這次試槍主要是試給黃司令看的。

    黃司令看著眼前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槍械，每一把都閃著幽藍的寒光，看著就像待出鞘的寶劍，氣勢逼人，就等著待會兒大殺四方。

    制作如此精美的槍械，黃宏偉還是頭一回見到，心想，不愧是女同志研制出來的東西，就是這么注重外表。

    其實這完全是因為槍本身的材質(zhì)導致的，佟阿南最多就是把它外表打磨得更加圓潤光滑一些，讓人拿在手里的時候更加趁手。

    “這就是你弄出來的那種新材料？看著是不錯，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秉S宏偉隨手拿了把槍在手里顛了顛，手感還是很不錯的。

    佟阿南：“所以，今天不就是過來試槍么。”

    “好，試槍?！?/br>
    隨著黃宏偉一聲令下，旁邊的人便將槍和子彈分發(fā)給那十位試槍的戰(zhàn)士。

    王軒剛把槍一拿到手，就感覺愛不釋手，無論是槍的重量，還是手柄的幅度，都恰到好處。等到開槍的時候，他就知道什么叫喜出望外。

    不僅可以做到連續(xù)開槍，而且?guī)缀醺惺懿坏胶笞Γ@樣也能提高射擊的精準度。

    除了剛開始的幾槍打偏了一點外，王軒后面幾乎是槍槍命中十環(huán)，這身手看得佟阿南也是不住地點頭，覺得他有做狙擊手的潛質(zhì)，也許等之后她的狙擊槍研制出來了，也可以找他來試試。

    等把兩萬發(fā)子彈打完后，大家又驚奇地發(fā)現(xiàn)，槍身居然還是冷的，并沒有因為連續(xù)開槍就導致發(fā)熱。

    黃司令驚喜地拿過他們剛剛用過的槍一一檢查，每一把都是如此，他簡直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顧遠東也跟他一樣，在旁邊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

    這種槍果然就跟當初佟阿南說的一樣，真是一點都沒夸張，有了這樣的武器，我軍簡直如虎添翼。

    但佟阿南卻有點不滿意，她覺得這個子彈的威力還不夠，應該還能再改進一下。

    黃司令現(xiàn)在看佟阿南哪哪都順眼，她說要改進，那咱就改進。黃宏偉就喜歡佟阿南這種精益求精的性格，做研究的人就應該這樣。

    佟阿南見狀，趕緊對顧遠東說道：“那再給我買幾噸硝酸鈉、硝酸銨、尿素....”佟阿南一下子念出了一大堆東西，都是制作火藥的材料，一聽就知道又要花不少錢。

    顧遠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黃司令，不過，對方一直在低頭玩槍，根本沒看他們這邊。

    但佟阿南還在等他回話，顧遠東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他想，這個時候佟阿南就算是想要天上的龍rou，黃司令應該也會批準的。

    黃宏偉這會兒也想要親自上場試試，但子彈已經(jīng)打完了，佟阿南便叫自己的助理周文禮去實驗室那邊再拿點過來。

    周文禮是顧遠東給佟阿南安排的助理，沒有固定的工作內(nèi)容，主要就是協(xié)助佟阿南的工作，相當于她的副官。

    但佟阿南其實并沒有什么工作需要他去做，一般就是跑腿，像整理資料檔案這些事情，都是佟阿南自己在親歷親為。

    這也是黃司令在她面前耳提面命，再三強調(diào)的，無外乎就是因為要保密、要安全。

    佟阿南接手實驗室以來，聽的最多的就是保密這兩個字了，她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

    偏偏程川也覺得黃司令說的沒錯，讓佟阿南平時多注意一點，畢竟佟阿南從來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對這些東西也沒有那么強的保護意識，要不然，也不可能會在宿舍把圖稿隨便拿給別人看。

    不過，佟阿南現(xiàn)在的這些圖紙和研究數(shù)據(jù)，從來不鎖保險柜，全部都是隨手往精神力空間一丟就完事，這樣最保密了，絕對沒人能偷走。

    以至于周文禮仔仔細細搜索過佟阿南的辦公室好幾次，都沒找到半點有用的信息，他還覺得，佟阿南這個人表面看著風風火火不拘小節(jié)，實際上心細如發(fā)，防范意識特別強。

    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成為佟阿南的私人助理了，卻還一直被她提防著，連她家都沒去過。

    顧遠東跟他說過，所謂的私人助理就相當于副官，只是佟阿南更喜歡那么叫，那便按她的意思來。

    別的副官都會幫主官處理很多私人的事情，比如買個菜，背袋米什么的，但佟阿南一直沒叫他干過這些事，擺明了就是還不信任他，不想讓他涉足她的私人領地。

    其實根本不是佟阿南信不信任他的問題，而是因為這些買菜的事情，從來都是程川在負責的，她又不管這些。

    周文禮覺得，如果想要拿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他還需要潛伏更長的時間，至少得先取得佟阿南的信任。

    本來上面派他來接近佟阿南，他還有點不屑，一個十八九歲的丫頭片子，能有什么有價值的情報。

    直到他親眼看到佟阿南研制出了那款沖鋒槍，他才明白自己的任務有多么重要，這個佟阿南的能力絕對不能小覷。

    他昨天已經(jīng)把佟阿南的有關情況報了上去，現(xiàn)在就等上級的下一步指示了。

    作者有話說：

    副官就相當于工作 生活秘書，負責跑腿、打雜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