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小型修羅場
三個男人之中,顧清明對局勢把握得最為清楚,雖然從未與其他二人正面交鋒過,但對于他們的情況再了解不過,如今裝傻發(fā)問純?nèi)皇窍雽⒕謩輳氐滋裘?,借而再找機會把他們踢出局。 總是藏著掖著,這多角鼎立的局面不知何時能到頭,他雖然能和程深合作,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還有其他人分去她的關(guān)心。 這一個兩個的,全死了都不可惜。 不動聲色地將陸謙昀的手從寧虞手臂上拿開,顧清明擠開他,走到離寧虞最近的位置上,低頭靠在她耳邊問: “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和朋友一起玩了這么久嗎?” 聲音不大,但在場的幾個人都能聽見。 寧虞一個頭兩個大,想自我放棄但又覺得場面還能挽回,說辭在心里都憋出一大段來了,結(jié)果話到嘴邊又被顧清明一句話堵回去。 她不干了。 愛咋咋地的吧,反正又不是她的錯。 “這,顧清明?!薄跋恼\?!薄瓣懼t昀?!?/br> 自暴自棄地簡單說了三人的名字,她又繼續(xù)甩下一句—— “你們互相認識一下吧,別讓我說了,累。” 她往后退了幾步,站在路邊,不再看他們,盯住一棵樹發(fā)呆。 “顧?” 席文誠盯住顧清明,見他和顧衍有幾分相似,眉頭緊鎖:“你和顧衍,是什么關(guān)系?” 聽到顧衍二字,陸謙昀也警惕起來,豎起耳朵等著聽這人的回答。 “重要嗎?”顧清明雙手插兜,沒有寧虞在身邊,氣場不再收斂、像座山一樣壓過來,“我沒有義務(wù)告知你們我的私事。” “凡事都要講究先來后到,今天是我和寧虞先約好的,你們這憑空插隊,不好吧?” 言外之意就是該滾就滾,別站在這里礙人眼。 這脾氣、姿態(tài)、做事風(fēng)格,和顧衍如出一轍,席文誠見他這樣,大致能猜到這些紛繁復(fù)雜的關(guān)系。 他缺席的這八年,她的身邊來來往往很多人,本以為全都只是過客,除了程深都可以不必在意,可現(xiàn)下看來,仍有很多勁敵藏在暗處。 “沒什么好不好的,”席文誠直面他的不滿,“我尊重寧寧的意見,她想怎樣就怎樣,我不會強求?!?/br> “呵,”顧清明依然自傲,堅持,“那你等著看她究竟會怎么選?!?/br> 陸謙昀夾在兩人之中,完全搞不清楚情況,他年紀(jì)小又單純,能在寧虞身邊留到現(xiàn)在全靠賣萌撒嬌、讓她心軟,真遇上事了只會自亂陣腳,全然不知如何反擊。 于是轉(zhuǎn)頭看向?qū)幱輰で髱椭?/br> 寧虞看他一眼,搖搖頭,意思是看她沒用,雖然她也心疼這小男孩,但她也不想插手。 場面一度僵持不下,三人都不肯讓步,而寧虞也不想插手,任他們爭吵,直到又一人出現(xiàn),打破了僵局。 “怎么站在這里不回去?” 程深的聲音在耳邊陡然響起,寧虞還以為是幻聽,轉(zhuǎn)個身看后面才發(fā)現(xiàn)真的是他。 她笑了下,看見他手里拿著超市的購物袋,問:“都買了什么?” “一些蔬菜,還有蔥什么的?!?/br> 除此之外還有日用品,程深沒再一一說清楚,用空著的那只手攬住她,聲音大了些,方便那邊站著的幾個人聽清: “回去吧,已經(jīng)不早了?!?/br> “好。” 看了眼那三個人,除卻陸謙昀,其余兩個都是熟人,程深也懶得和他們糾纏,說了句“家里小,坐不了這么多人”之后便準(zhǔn)備離開。 寧虞也沒再說什么,被他擁著往家里走。 顧清明首先跟上,左右自己租的房子就在她樓下,順路一道回去也不算什么事。 席文誠頓了下,又想起今天看見鄭勛的事,左思右想還是同樣跟上去,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呆住的陸謙昀。 倒是意外于寧虞也會喜歡這樣癡癡傻傻的小男孩。 是看中他年輕,還是其他? 席文誠不得而知,和以前相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完全看透她的心思了。 …… “寧寧?!?/br> 越過顧清明,席文誠先一步追上寧虞,擋在她面前,對她說: “我有事和你說?!?/br> “什么事?” 她還是沒有松開程深的手,就這樣站在他對面和他說話。 席文誠笑了笑,很溫柔:“不請我上去坐一下嗎?” 寧虞一愣,隨即開口:“當(dāng)…” 當(dāng)然可以。 一個字才發(fā)了半個音,被程深猛地一拉手,她要說的話就此斷開。 他這是…鬧什么脾氣? 寧虞不解地看向他,被他拉著走,換了個沒有席文誠的地方說話。 “我不想讓他去我們家?!?/br> 抵抗情緒十分明顯,他日常很少有這樣大的情緒波動,厭惡都不加遮掩的擺在臉上。 “為什么?” 寧虞不理解他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在悉尼的時候都還好,為什么一到國內(nèi)到自己家就會這樣應(yīng)激。 “就是不想,”若不是在外面,他此刻都該落淚了,一口氣悶在心里,上不去下不來,弄得他呼吸都緊繃了,喉嚨滾幾下,干澀至極,“反正我不想,讓他出現(xiàn)在我們家里?!?/br> 他在她這里得到的東西本來就很少,可能因為是別人的替代,除卻一點點的偏愛,她基本沒給過他什么特殊的東西。 他擁有的,顧清明甚至剛才路邊見到的那個男孩曾經(jīng)都擁有過,因為他們都是她的男朋友過,這沒什么特別的,換做是別人、只要在那個位置上,她都會這么做。 但是席文誠不一樣。 他曾經(jīng)得到過她最真摯的感情,可以讓她在這么年里念念不忘,可以讓她在過去這么多年以后、依然對他心軟,甚至于、她可以為了這段曾經(jīng)斷掉的感情,狠心拋棄掉顧衍。 程深夢寐以求的,也不過是這些而已。 “那是我和你住的地方,我不想、我一點都不想讓他進去?!?/br> 這世界上,就不能有一個沒有席文誠的地方嗎? 家里衣柜都還放著那一迭紀(jì)念過往的拍立得。 如果連家里都要被他踏足,程深一定會徹底瘋掉。 席文誠的存在,對他而言就是插在心上的那根刺,沒辦法拔出來,只要寧虞對席文誠心軟一次,就會往里刺得更深一點,直至讓入骨的疼意將他絞殺、徹底死去。 寧虞沒想到他會這么委屈,完全不見平日的體貼溫柔,像丟失了珍貴玩具的小孩一樣,企圖用撒潑打滾求得大人的憐憫。 可寧虞不是心狠的大人,無法坦然站在高處,對于他的“胡鬧”做到視而不見。 在此刻,她內(nèi)心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忍,在正主還在不遠處站著的時候,她對替代的人產(chǎn)生了更為深重的情感。 憐惜之情勢必會帶來愛,可那份愛,究竟是不是他渴望得到的那份,寧虞無法對此下定結(jié)論。 只能干巴巴地說:“你不想就不想吧,我不會帶他回我們的家?!?/br> 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 又走上前輕輕抱了他一下,讓他:“你先上去吧,我和他說完就回來,記得等我一起吃飯?!?/br> 胸腔帶動喉嚨發(fā)聲,沉悶的一聲“嗯”之后,場上只留下了三人。 顧清明靠在一邊的樹上,沒有離開的意思,寧虞也懶得管他,徑直走到席文誠身邊,等著他說話。 明明兩人的距離只有幾步,可席文誠卻還是覺得很遠,往前挪動,在只有一拳的距離停下。 近到,他幾乎能聽見她的呼吸。 “我從學(xué)校那邊路過,看見門外那一片花都開了,”他頓了頓,再開口,語氣是說不出的繾綣纏綿,“有沒有時間,一起回去看看?” “我…”寧虞一愣,回憶悄然爬上心間,但又被她強行壓下去,硬生生轉(zhuǎn)移話題,不想剛對程深動了情,又陡然陷入另一段感情中,“那個,這些天你舅舅沒來找你麻煩吧?” 席文誠失望于她的躲閃,但還是強迫自己微笑,盡管笑得很難看。 “沒,我找人打聽過了,他欠了別人的錢,很大一筆,還不出只能到處躲,根本沒有精力分給我?!?/br> “那就好?!?/br> “還有件事,”他提起精神,“明天下午你有空嗎?我當(dāng)評委的那場比賽,我這邊有內(nèi)場的門票,你看你可不可以過來看一下?結(jié)束后我們還可以一起吃個飯什么的,你覺得怎么樣?” 寧虞想了想,還是答應(yīng)了:“那行,明天下午我來找你,你記得給我留票。” 電梯里,只有顧清明和寧虞兩人。 這人不知為何突然生氣,進來之后一句話也不說,插著手站在角落。 到了六層,他突然拉著她往外走,到自己家門口,開了門抱著她一起進去。 將她抵在門上,顧清明咬牙切齒地問:“你就喜歡這種愛裝的?” 看了半天都沒看出她這個初戀有什么特別的來,說話吞吞吐吐,只會勾著個嘴角笑,可她好像還就吃這么一套,那人說什么她都應(yīng)下,還明天下午見,見他爹的見。 顧清明終于能懂為什么顧衍會害怕這人回來了。 寧虞看著他,笑得十分開懷:“你也是個愛裝的,我的眼光怎么會這么…唔!” 這么差。 后面幾個字淹沒在激烈的吻中,他完全沒了章法,抓住她一頓亂啃,寧虞也不甘示弱地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明顯的齒印。 他竟然還有些勃起,yinjing明顯硬了,抵在她腿間、感覺十分明顯。 算了,知道她油煙不進。 依依不舍地放開她,顧清明又抱緊了她,兩人身體之間幾乎沒有隔閡。 “你給我買的快遞,”他貼著她耳邊,氣息熱熱的,撲在上面,“我都收到了?!?/br> “我還不知道,你竟然想玩這些?” 寧虞瞬時瞪大了眼,來了興趣:“那你讓我玩嗎?” “當(dāng)然,”他惡狠狠地在她耳邊警告,像狗裝狼,露出假的獠牙嚇人,“除了我,你別想和別人這么玩?!?/br> ——————————————————————— 尒説 影視:ρ○①⑧.r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