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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工院子弟俏媳婦[年代] 第157節(jié)

    張冬玲瞥了歸希文一眼,心里一松,“這還差不多?!?/br>
    春節(jié)前兩天,小孩子們都放了假,不用上學(xué),工人們也都處在春節(jié)的假期之中,這大概是人們一年中最為輕松休閑喜悅的一段日子。

    除了忙著備年貨,基本上不用cao心其他事情。

    以往家里的年貨都是張冬玲帶著歸希武出去挑,今年歸希文賺了錢,張冬玲支使歸希武:“今年讓你哥帶你去備年貨?!?/br>
    歸希文于是帶著歸希武去商場買了一大堆零食,各種各樣稀奇古代的零食,只要歸希武想要,歸希文都給他買。

    這一天,歸希武簡直感受到了來自哥哥狂熱的愛。

    然而兩人一轉(zhuǎn)頭回到家中,就被張冬玲劈頭蓋臉罵了一通:“你們這都是買的什么東西?。 ?/br>
    有些零食張冬玲見都沒見過,她一邊翻看塑料袋,一邊皺眉:“讓你們備年貨,你們就買這種東西回來?之后親戚朋友來串門,我拿什么招待?就拿你們這些不知名的零食?”

    張冬玲簡直要氣死了,她指著歸希武的腦袋,“也就便宜了你!”

    歸希武不滿,“媽,都什么年代了,你過年總是備那些芝麻糕,硬冰糖,瓜子花生,我都吃膩了!”

    歸希武發(fā)完牢sao,瞧見張冬玲氣得滿臉通紅,生怕接下來要承受來自母親的怒火,抱了一堆零食立即藏到房間里,那模樣,和護(hù)食的小老鼠沒什么兩樣。

    張冬玲:“……”

    張冬玲第二天一大早去買了幾袋瓜子花生。

    那些個零食終究沒法拿來招待客人,根本不經(jīng)吃,還是瓜子花生好使。

    除了備這些吃食,大院里好幾天一直飄著魚腥味,這是家家戶戶在為晾咸魚做準(zhǔn)備。

    趁著有陽光的日子,在兩個粗樹干中間拉起一條尼龍繩,晾上殺好的新鮮的魚。天氣晴朗的話,不消半個月的功夫,咸魚就可以下鍋。

    歸家的魚都是歸希文動手殺的,殺魚也是個力氣活,張冬玲瞧見歸希文也不出門,整天窩在家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脆支使他干活。

    還別說,歸希文力氣大,干活真好使,一個頂倆。

    那幾天,家里但凡要花點力氣的活,張冬玲都支使歸希文動手。

    使喚久了,張冬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找了個機會問歸希文:“你看看別的男孩子,一天到晚不回家,在外面瞎逛,你怎么總窩在家里?你不去打打牌?”

    張冬玲這些日子瞧見張濤有事沒事往外面棋牌室跑,歸希文卻不跟著過去,真是奇了怪了。

    難道結(jié)了婚的人,都這么自覺?

    關(guān)鍵現(xiàn)在顧櫻也不在歸希文身邊,也沒法管著他,他怎么倒像個小媳婦一樣,天天蹲在家里不出門。

    歸希文只搖頭,依舊不怎么出門。

    除了那次帶歸希武去備年貨,也就除夕夜被張濤和卓禹馳叫出去過一次。

    那次是張濤要下館子,領(lǐng)著歸希文和卓禹馳去吃羊rou火鍋。

    三人坐在圓桌上,往熱氣騰騰湯水里涮羊rou,吃得很是暢快。

    張濤這些日子過得是真瀟灑,在外面賺了錢回來,人比以往要硬氣幾分,以前看不起他的人,如今也學(xué)著客客氣氣和他打招呼。

    不得不說,張濤快有點樂不思蜀了。

    三人聚在一起,總要聊起之前在南方的日子。

    張濤一臉滿足地干了兩盤羊rou,放下筷子,摸摸小肚腩,喟嘆:“還是家鄉(xiāng)的火鍋合我胃口,南方的菜太清淡了,我一個重口味,這些日子嘴里都快淡出鳥來。”

    “其實南方也挺好,我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這飲食問題?!睆垵炖镂兜赖臅r候,甚至直接在商場里買了一瓶辣椒,摻和著辣椒吃飯。

    卓禹馳聽了,搖搖頭,“我不是,我覺得飲食問題還好,我最受不了的是蟑螂?!?/br>
    在北方生活了二十多年,卓禹馳幾乎沒見過蟑螂這種生物,去了南方,他當(dāng)初看到屋子爬著密密麻麻的一窩小蟑螂,當(dāng)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關(guān)鍵那種大蟑螂還會飛,飛起來像個勃然大物,很是恐怖。

    卓禹馳每次從出租屋里發(fā)現(xiàn)蟑螂,總要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張濤一聽,深表認(rèn)同:“對對對!蟑螂,蟑螂我也受不了,太膈應(yīng)人了?!?/br>
    仿佛已經(jīng)窺見一排蟑螂從面前飛過,張濤忍不住在胳膊上抹了幾下,連忙止住這個話頭:“得得得,咱別聊蟑螂了,再聊下去我連羊rou火鍋都吃不下了?!?/br>
    張濤扯開話題:“希文你呢,你在南方最受不了的是什么?”

    歸希文涮著羊rou,沾了調(diào)料,淡淡道:“都差不多。”

    “怎么會差不多呢,你這也太隨便了吧?”張濤不信。

    歸希文望他一眼,補充:“沒有媳婦在我身邊,我去哪里都差不多。”

    張濤:“……”

    得,沒得聊了。

    張濤似有所悟地看向歸希文:“難怪你這幾天一直窩在家里不出門,是不是躲在家里想媳婦兒?”

    眼瞧歸希文不吭聲,張濤不免有些幸災(zāi)樂禍:“你看看,我和卓禹馳是沒媳婦的人,你有了媳婦現(xiàn)在也相當(dāng)于沒有,咱們都是得光棍過新年的人,多好啊,咱們這就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了?!?/br>
    “來來來,這說什么也得干一個!”張濤舉起酒杯。

    幾人喝了幾瓶酒,醉著腦袋回家,第二天迎接新年。

    歸希文是被窗外大院里來往奔走的人們給驚醒的,大過年的,一個比一個起得早。

    大家拿了漿糊,興致勃勃將紅對聯(lián)貼在門楹上,有閑情的人家還會在大門口掛上兩只紅燈籠。忙完這些,家家戶戶都卯著勁去做飯菜。

    據(jù)說過年當(dāng)天吃飯要早點吃,仿佛吃飯比別人家早,一整年就會得到更好的運勢。

    所以,當(dāng)歸希文被叫起來貼對聯(lián)的時候,周圍已經(jīng)有人開始放鞭炮,關(guān)門吃飯。

    一頓早飯吃得早,一頓年夜飯卻得在晚上七八點,中間那么長時間,都得靠零食打牙祭。

    新年當(dāng)天通常沒什么活動,最大的活動就是給小輩發(fā)送紅包。

    歸希文給歸希武準(zhǔn)備了一百塊錢的紅包,歸希武完全沒料到,看到嶄新的一百塊錢,嚇得手一抖,差點把百元大鈔掉地上。

    張冬玲料想歸希文這次賺了錢,估計得給歸希武包個大紅包,只是萬萬沒想到,歸希文竟然準(zhǔn)備了一百元的大紅包。

    張冬玲立即起身將歸希武手中的紅包奪了過去,責(zé)備歸希文:“給個十塊錢就夠了,你拿一百元給歸希武,我還怕他算不清楚、不會用呢!”

    歸希武:“……”

    歸希武弱弱地反駁:“媽,我不是傻子好嗎!”

    張冬玲無事歸希武的抗議,將紅包揣在手中,“你現(xiàn)在還用不上,我先替你收著?!?/br>
    歸希武:“……”

    得,這跟拿rou包子打狗沒什么兩樣。

    這么多年,張冬玲給他收著的壓歲錢,他就沒瞧見張冬玲還給他過!

    每當(dāng)他試圖開口從張冬玲手上詢問過年壓歲錢的下落,張冬玲總是義正詞嚴(yán):“你平時的零食不花錢?你吃穿用度不花錢?你上學(xué)不花錢?”

    張冬玲一頓反問總是懟得他說不出話,從此歸希武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不要試圖從mama手里討要過年時候的壓歲錢。

    非但討要不回來,可能還會挨一頓罵。

    歸希武在祭奠自己往年的壓歲錢時,張冬玲還在對著歸希文嘮叨:“你現(xiàn)在賺錢了,連一百塊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動不動就是一百塊一百塊的給,你有多少身家???這么揮霍?!?/br>
    歸希武福至心靈接了一句,“媽,大哥給的壓歲錢,里面也包含大嫂的一份?!?/br>
    這句話正說到歸希文心坎上,歸希文朝著歸希武豎起大拇指,欣慰地點點頭。

    這個弟弟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提到顧櫻,張冬玲一拍腦袋,“喲,今天給小櫻打電話了嗎?”

    “晚上打。”歸希文接話。

    “小櫻吃過飯了沒?她一個人在外面過春節(jié),是不是很無聊,有沒有熟人朋友一起?”

    張冬玲嘰里呱啦問了一大堆,都被歸希文一句話擋回來:“國外不過春節(jié)。”

    張冬玲一愣,“國外不過,但小櫻得過啊。”

    “她估計也不會過。”歸希文猜測。

    張冬玲卻不依,“不行,等下你打電話的時候,讓我跟小櫻說兩句,我問問她新年過得怎么樣。”

    歸希文那通電話是在年夜飯之后打的。

    拿起聽筒,撥通之后,歸希文聽到里面鬧哄哄的雜音,立即皺眉:“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顧櫻縮了縮鼻子,“華人自發(fā)組織的春節(jié)活動,在宿舍門口邀人一起放煙火?!?/br>
    歸希文心里一松,只叮囑:“嗯,注意安全?!?/br>
    顧櫻卻否認(rèn):“我不去?!?/br>
    “怎么不去,一個人待在宿舍也無聊,既然那邊有人一起過春節(jié),你也去湊湊熱鬧?!睔w希文換了個姿勢,靠在柜沿邊,神色認(rèn)真地建議。

    “不去,我要跟你聊天。”顧櫻回答得很堅決。

    歸希文淡淡一笑,“那我掛了,等你放完煙花,我再打給你?!?/br>
    顧櫻撇嘴,“別啊,我不想放煙花,我只想聽你說話。”

    歸希文面色一頓,咳了兩聲,不自在地轉(zhuǎn)過身子,將背部留給沙發(fā)上正看著春晚的一家三口。

    歸希武坐在沙發(fā)上,偷偷扯了扯張冬玲的衣袖,小聲道:“媽,你看,大哥臉紅了?!?/br>
    “有嗎?”張冬玲抬頭看向放著電話的柜子,歸希文早已轉(zhuǎn)過身去,她瞧不見歸希文的正臉,只看到歸希文發(fā)紅的耳尖。

    “哦,看來你大哥的確是臉紅了,連耳朵根都紅了呢?!睆埗嵝÷暬貜?fù)歸希武。

    一旁的歸向榮看不下去,“你們娘倆說什么悄悄話呢?”

    為什么不大聲一點,難道他不配知道嗎!

    張冬玲卻偏不告訴歸向榮,只湊在歸希武耳邊,兩人繼續(xù)說著悄悄話,有說有笑,仿佛在談?wù)撃臣O為有趣的事情。

    歸向榮:“……”

    連春晚都沒心思看了呢。

    歸希文背對著家人,壓根沒心思留意自己母親和弟弟的舉動,他拿著話筒的手微微發(fā)燙,再度開口,卻只問了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問題:“你吃過飯了沒?”

    “吃過了。”顧櫻回道。

    “吃了什么?”歸希文追問。

    對面的顧櫻認(rèn)真回想著:“是室友安迪從外面買了一份快餐,一股咖喱味,不太好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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