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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工院子弟俏媳婦[年代] 第112節(jié)

    歸希文萬萬沒想到顧櫻還懷了這樣的心思,此前他倒是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

    “你怎么突然想起這茬事?”歸希文盯著顧櫻,覺得有些奇怪,顧櫻似乎并不是會胡亂去插手這種事情的人。

    顧櫻自然接話道:“我只是瞧著懷容也到了婚配年齡,她條件也不錯,關鍵人挺聰明,性格也好。”

    歸希文在一旁贊賞似的點點頭。

    他這個表妹從小就十分懂事體貼會照顧人。

    小時候他每次闖了禍回家,接受張冬玲的教訓時,總能從張冬玲嘴里聽到孟懷容的名字。作為懂事乖巧的標桿,孟懷容是張冬玲每次罵他的必備參考對象。

    歸希文覺得顧櫻這番對孟懷容的評價也算是客觀。

    顧櫻夸獎完孟懷容,又說:“我看卓禹馳條件也不錯,長相性格都挺好,看起來好相處,和懷容應該蠻合適的?!?/br>
    這些都是顧櫻的真實想法,她的確想過撮合孟懷容和卓禹馳。

    只不過這其中還有她小小一點私心。

    姑姑歸采紅一直對她意見很大,歸根結底是因為當初歸采紅想讓孟懷容嫁給歸希文,來個親上加親,可最后卻是她嫁給了歸希文。

    歸采紅心里一直有氣,所以才一直針對她。

    這種敵意恐怕并不好消除,每見她一次,歸采紅心中的遺憾就會被勾起,她過得越好,歸采紅心里就越不平衡。

    如果孟懷容最后嫁給一個不錯的對象,想必歸采紅心里的遺憾和不平衡才會被消除。

    不過現在嘛,既然卓禹馳已經有喜歡的姑娘,看來這兩人也是沒緣分。

    顧櫻說完,見旁邊的人遲遲沒有動靜,偏頭一看,歸希文正沉著臉,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怎么了?”顧櫻下意識問。

    歸希文撓撓耳朵,格外不爽快,“我從沒聽你夸過我,你夸別的男人倒是挺順溜?!?/br>
    顧櫻:“……這也吃醋?我只是客觀評價一下他。”

    “那你客觀評價一下我?!睔w希文頓時將脊背挺直,雙手靠在沙發(fā)背上,微微昂頭,擺出一副頗為高貴的姿態(tài)。

    他僵持幾秒,沒等到顧櫻的回應,忍不住提醒:“快點快點,我姿勢都給你擺好了,你也客觀評價一下我?!?/br>
    “你看看我這張臉,你再看看我這肌rou,再看看我這結實的背……快用你客觀的語言評價一下?!?/br>
    歸希文今天莽住了,非得聽顧櫻夸一夸他。

    顧櫻只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歸希文凹出各種姿態(tài)。

    她忍不住笑起來,“我沒法客觀評價你。”

    歸希文的臉立即沉下去,頗有些委屈:“我擺了半天姿勢,你好歹夸一夸嘛?!?/br>
    顧櫻立即揚起嘴角,用著標準的服務業(yè)笑容,脫口而出:“好好好,你高大威猛、英俊帥氣,器宇軒昂,堪比天神下凡,這夠不夠?”

    歸希文:“……”

    哄小孩子都不帶這么哄的。

    走了。

    歸希文起身往房間里去,臉色沉如鐵。

    他明明可以繞過顧櫻,徑直往房間里走,卻偏偏故意從顧櫻面前經過。

    姿態(tài)上做出決絕的模樣,一點小心思卻暴露無遺。

    顧櫻無聲地笑了笑,伸手拉住歸希文的胳膊,歸希文梗著脖子,并不回頭看她,腳步卻乖乖停下來。

    顧櫻輕輕從背后抱住他寬闊的背,腦袋往他脊背蹭了蹭,柔聲道:“我說我沒法客觀評價你,因為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好的。”

    歸希文脊背一僵,再轉身宛如換了個人,嘴咧開笑得像個傻子。

    胳膊逐漸用力,恨不得把顧櫻揉進懷里。

    “你在我心中也是最好的!”

    體內無數的細胞開始不安分地叫囂,顧櫻就是有這樣的魔力,總能一句話激得他熱血沸騰。歸希文只覺得自己身上的體溫開始急速飆升。

    他微微屈膝,稍一用力,將顧櫻整個人攔腰抱起,沉迷著走進房間,順勢用腳勾了勾門底。

    房門應聲緊關,遮住滿室春色。

    折騰到深夜,歸希文才摟著顧櫻逐漸安分下來。

    他將腦袋枕在顧櫻的肩,迷戀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啞著嗓子說:“對了,這周末卓禹馳要過來住一晚,說是要避開他家里安排的相親,你看方便嗎?”

    “沒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只是他過來的話,睡哪兒呢,給他打地鋪嗎?”

    “睡沙發(fā)唄,他皮糙rou厚的,不礙事?!睔w希文貪心地往顧櫻肩上深埋,含糊應道。

    迷迷糊糊間,他聽得顧櫻輕輕嗯了一聲。

    歸希文緊緊摟了摟顧櫻的腰,湊在她耳邊,溫聲道:“那睡覺?!?/br>
    說著,一個吻輕輕落在她頸脖處。

    又是一夜好眠。

    周末一眨眼便來臨,卓禹馳收工之后,忙不迭往歸希文家里去。

    歸希文的房子很好認,他家門口掛了一只鈴鐺。卓禹馳拎著一提果籃按響門鈴。

    開門的人是歸希文。

    歸希文瞧見卓禹馳手中的果籃,嘖嘖兩聲:“不錯啊,越來越懂得講禮節(jié)了。”

    卓禹馳卻不將果籃遞給歸希文,徑直走進去,嬉笑著用略帶厚重的嗓子道:“這果然可不是買給你的,我是特意買給顧櫻的。”

    “你這家伙一看就在家里沒什么實權,能讓我過夜一定是顧櫻開口發(fā)了話,我這水果都是買給她的哈,你別想吃?!?/br>
    卓禹馳拎著果籃在家里找了一圈,沒看到顧櫻的人影,他將果籃放在桌上,問:“顧櫻呢?該不會知道我要過來,特意回娘家了,將你們的婚房讓我睡吧?感動!”

    “得得得,你別瞎感動,同事家嫂子有事找她,去了隔壁,馬上會回來的?!?/br>
    歸希文解釋完,望著卓禹馳,嚴肅地問:“你嗓子怎么了,聽起來不太正常?!?/br>
    卓禹馳捏著喉嚨咳嗽兩聲:“沒事,有點小感冒?!?/br>
    “吃藥了嗎?”歸希文問。

    卓禹馳不以為意,“年輕人,感冒吃什么藥啊,這么壯的身子,扛兩天就沒事了。”

    歸希文無言以為。

    以前他就是這么干的。只是后來和顧櫻在一起后,一旦有點風吹草動,顧櫻總要先問他吃藥了沒,搞得他現在也把這句當成了口頭禪。

    “不吃藥也行,多喝熱水吧?!睔w希文從廚房里拿出一只搪瓷杯,在暖水壺里倒出滾滾一杯水,茲茲地冒著熱氣。

    端出去的時候,卓禹馳簡直哭笑不得,“這么燙的一杯水,喝完我就得發(fā)高燒?!?/br>
    “別貧?!睔w希文將熱水硬塞給卓禹馳。

    卓禹馳只好接著,奈何熱水太燙,他實在下不去嘴,只得端著熱水,像個老大爺一樣,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參觀著。

    “喲,你這收音機是外國貨???”卓禹馳打開收音機,里面立即傳來鄧麗君甜膩的聲音。

    卓禹馳立即又關上,忍不住嘖嘖兩聲,嘲笑歸希文,“現在誰還聽鄧麗君啊,年輕人早不聽這個了,你這口味怎么和我老爸一樣?”

    歸希文發(fā)笑,“你別說屁話,我才結婚半年,難道就已經不算年輕隊伍了?”

    “起碼聽歌這方面,你肯定不算,現在都聽張薔,都去迪斯科……”卓禹馳話未說完,外面門鈴聲響起。

    歸希文早已抬腳走向大門,卓禹馳探著腦袋跟過去,“喲,看來是顧櫻回來了呀?!?/br>
    的確是顧櫻回來了。

    顧櫻提著一袋豆皮回來了。她還以為劉曉梅找她什么事情,原來劉曉梅又做了豆皮,特意做好送給她一些。

    看到縮在歸希文身后的卓禹馳,顧櫻一邊往里走一邊打招呼:“喲,來了啊?”

    哐當一聲,盛著滿滿一杯熱水的搪瓷杯落地,借著余力蹦跶兩下,最后在墻角旋轉幾圈才悠然停下。

    滿地的熱水攤開,迅速洇成一圈水漬。

    歸希文和顧櫻都條件反射般地抬起腳,生怕熱水濺到褲腿,卓禹馳卻完全忘了反應。

    甚至顧櫻已經開始收拾地面的水漬時,卓禹馳還愣在原地。

    歸希文推他:“怎么了,傻了?”

    “果然人一生病就靈活不起來?!?/br>
    正在收拾的顧櫻臉色一頓,對著傻愣愣的卓禹馳道:“嗯?你生病了嗎?”

    卓禹馳沒回答,歸希文搶著道:“是啊,感冒了,這杯熱水就是我倒給他的,一口沒喝,全灑了?!?/br>
    說著,歸希文開始上下打量卓禹馳,調侃:“你說你一杯熱水都端不住,很難相信你這個體魄扛得過感冒啊。”

    明確卓禹馳患了感冒之后,顧櫻立即放下手中的拖把,轉身往廚房走,“我去給你熬點姜糖水吧?!?/br>
    一直處在震驚之中,對于什么都沒有反應的卓禹馳聽到這一句終于回過神,他下意識拉住顧櫻的胳膊,“不用了?!?/br>
    似乎意識到拉胳膊這個動作并不妥當,卓禹馳做賊似的立即放開手,重復一遍:“不用了?!?/br>
    顧櫻開玩笑道:“沒事,不麻煩的,很快就熬好了。你就當是為了我考慮,勉為其難喝一下吧,我抵抗力不好,你要是感冒了,我說不定也會患上?!?/br>
    顧櫻這話的確不假,她體質弱,比旁人更容易被傳染感冒。

    話到這個份上,卓禹馳也不好反駁,愣愣看著顧櫻進廚房。

    一旁的歸希文走上前,將手搭在卓禹馳的額頭上,調侃道:“沒發(fā)燒啊,我看你這樣子,已經燒糊涂了,神志不清的,剛才不還好好的么?!?/br>
    卓禹馳的確有些神志不清,在看到顧櫻的那一眼起,他就開始神志不清。

    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可見到歸希文自然而然地挽住顧櫻的手,他腦子里那個可怕的猜想逐漸變成了現實。

    一個足以讓他僵在原地,無法動彈的現實。

    往日無數的細節(jié)開始在他腦海里回放,那些曾經被忽視的細節(jié)也逐漸開始變得清晰。

    難怪當初第一次遇見顧櫻,是在歸希文的家屬樓旁邊。難怪顧櫻見到他的態(tài)度會是那樣,一點也沒把他當成陌生人。難怪那次在醫(yī)院顧櫻會給他買水、留創(chuàng)可貼。

    原來一切有跡可循,他對于顧櫻而言,只是歸希文的同學。

    顧櫻那時候的行為,也只是看在他是歸希文同學的份上而已。

    僅此而已,而他自己卻挺自作多情地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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