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工院子弟俏媳婦[年代] 第70節(jié)
寬闊結實的胸膛將她的臉完全遮住,貼著她臉的肌膚正隔著衣裳傳來一陣陣炙熱的溫度。 顧櫻閉了眼,安心將額頭緊緊抵著他胸膛。 歸希文感受到懷中人的動作,脫下上身的褂子,罩在顧櫻頭上,沉著臉對眾人道:“你們先玩吧?!?/br> 說完,歸希文擁著顧櫻往外走,兩人離開游戲場。 歸希文這樣嚴重的反應讓活動室里的同學們全都摸不著頭腦。只是潑了一杯水而已,擦擦就好了的事情,歸希文怎么還直接帶著顧櫻離開了呢? 有這么嚴重嗎? 大家的目光紛紛轉向卓禹馳,眼神里充滿憐惜。 歸希文這樣不留情面離場的反應,不是當場給卓禹馳臉色么?明明不是什么大事,歸希文這樣做,讓卓禹馳多下不來臺啊。 就這樣,先做了錯事的卓禹馳反倒收獲了同學們一頓同情的目光。 卓禹馳卻明白,歸希文這樣反常的舉動總會有原因,無論什么原因,絕對不是故意讓他難堪。 只是,如果他現在追出去,恐怕同學們真以為歸希文和他心生齟齬。 卓禹馳朝孔福生使了個眼神,孔福生會意,立即跟了出去。 見孔福生離開,卓禹馳才笑呵呵地對大家道:“沒事沒事,咱們接著玩,游戲才過半,我輸了這么多場,你們總得讓我贏回來一次吧?” 大家見卓禹馳不太在意,也都放松下來,繼續(xù)游戲。 只有吳雨靜不安分地站著,心里有些挫敗。 天知道她剛才瞧見那一杯水潑倒顧櫻臉上的時候有多么驚喜,那一刻她甚至認為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幫了她一把。 結果歸希文竟然當著大家的面,毫不猶豫把顧櫻帶了出去。 唉,真是可惜。 顧櫻被歸希文圈在懷里,跟著他的腳步不停地走。 聞到一陣茉莉花香的味道時,歸希文才停了下來,將她頭上的褂子揭開,輕輕擦她臉上的水漬。 顧櫻盯著面前歸希文光禿禿的胳膊,抓住他的手,“別擦了,把褂子穿上吧,不然別人要說你耍流氓了?!?/br> 歸希文輕笑,“我又不是光著膀子,我身上還有件小背心呢?!?/br> “那也不行,你看看周圍哪有人穿背心的?!?/br> 顧櫻催促他,歸希文不為所動,依舊輕輕在她臉上擦著水漬。 顧櫻怔了怔,小心翼翼地問:“我臉上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白一塊、黑一塊,粉化開了,滿臉不均勻的化學物質像劣質石灰涂在臉上,不難看才怪。 歸希文沒回答,輕輕擦了好一會兒,確認臉上沒有水漬之后,他才將沾滿脂粉的褂子重新穿上。 “要回家嗎?”他輕聲問。 顧櫻低著腦袋,“我一個人先回去吧,你還有一堆朋友在這里?!?/br> “我陪著你?!睔w希文的語氣不容置疑。 顧櫻抬眸望了他一眼,淡淡笑起來,“好?!?/br> 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顧櫻偏頭看著旁邊一簇一簇茉莉花,她指著前面的小道,昂頭問道:“這該不會就是你們學校里傳說中的茉莉路吧?” 歸希文點頭。 顧櫻有些雀躍,她踮起腳尖一眼望穿整條小道,“路上現在沒多少人,我們也去走一走?” “好啊。”歸希文縱著她。 兩人并肩走在茉莉路上,四周飄散著茉莉花淡淡的香味。 仿佛置身花海的顧櫻正要閉眼好好感受一番,突然聽見旁邊歸希文的聲音:“其實你不用特意去化妝打扮?!?/br> 顧櫻腳步一頓,眸子沉下來。 她無法判斷歸希文這樣一句話中到底包含著怎樣的含義,或許是好的,或許是壞的。又或許,他認為這一切都無關緊要吧。 顧櫻垂頭去看自己的腳尖,發(fā)亮的皮鞋頭格外刺眼,她淡淡“哦”了一聲,算作回應。 歸希文見顧櫻似乎誤會了什么,連忙又添一句:“你平時的樣子就很好看?!?/br> 他希望顧櫻能夠坦然以真實的模樣面對大家,他希望顧櫻和他在一起,不要有任何其他方面的壓力。他希望顧櫻是放松的,自由的,開心的。 他希望顧櫻明白,他喜歡的就是平常那樣的顧櫻。 顧櫻雙眸一顫,眼眶倏然發(fā)紅。 她垂著腦袋繼續(xù)盯著自己的鞋尖,好半天,她才忍住眼中的淚,笑著抬起頭,“是嗎,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夸我好看的人,真有眼光?!?/br> 歸希文聞言,得意起來,笑得忘了形,“那當然有眼光了,要不然也不會娶……” “你”字還沒出口,歸希文已經被顧櫻那雙蘊著溫柔笑意的眼緊緊擒住,無法掙脫。 顧櫻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光看過他,從來沒有。 那是一種帶著無限包容又無比專注的眼神,被她深深注視著,仿佛被整個浩瀚星海包圍。 她就這樣笑容溫柔地凝視,卻讓你覺得她整個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歸希文心中一震,喉結情不自禁動了動。 他這下是真的忘了形,不知不覺伸出手去牽顧櫻的手。 顧櫻沒有縮回去,她小小的手掌被歸希文一只大手完全握在掌心。 歸希文只覺得周圍花香醉人,他竟然有些頭腦發(fā)暈。 那天是怎樣回家的他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接下來的他好像全程生著病,發(fā)著高燒,身上的每一處細胞都在高溫的體內叫囂。 他暈乎乎地和顧櫻聊天,完全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周圍人和他打招呼,他也都機械地做出反應。 事后回想起來,那種狀態(tài)和喝了酒沒什么兩樣,甚至連酒后忘事的后遺癥都差不多。 他已經快要記不起當天發(fā)生的事情,只隱隱記得一陣清郁的茉莉花香和顧櫻那個燦爛如星海的笑容。 校慶這件事,若真論起來,最慘的還屬歸希武。 那天他追出去,看到大哥大嫂兩個人卿卿我我地走在茉莉路上,懂事的他特意沒去打擾。 誰知道他大哥不做人,偷偷摸摸帶著大嫂離開,卻將他光明正大地留了下來。 他大哥的同學孔福生受他大哥臨走前的囑托,帶著他參觀全校,聽領導講話,看各院表演,老老實實貫穿整個校慶活動。 當天回到家里累癱了的歸希武決定以后都要和歸希文勢不兩立! 不過后來他發(fā)現,自從校慶之后,大哥和大嫂在家里竟然也開始牽手。歸希武自覺這也有他一份功勞,心里莫名驕傲起來。 從校慶回來之后,歸希文也明顯地感受到與顧櫻拉進了關系。 以前兩人同睡在一張床上,卻楚河漢界,格外分明,現在偶爾牽牽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歸希文不禁感嘆,果然還是要一起多出去啊,要是當時沒拉著顧櫻去參加校慶,或許他們現在還維持著之前那樣的狀態(tài)呢。 沒關系,現在已經前進很大一步,只要再多出去幾次,感情也一定會越來越深厚! 沉浸在自己計劃中的歸希文開始對一些小情侶的日?;顒痈裢飧信d趣。 聽說最近出了部新電影,講手藝人的故事。 歸希文一琢磨,顧櫻她喜歡做手工,對手藝人的故事應該會感興趣。 歸希文和顧櫻約好時間,等他下班之后兩人一起去看電影。 城北新街的老電影院離家里并不遠,走過去大概十幾分鐘的路程,顧櫻交代歸希文,讓他下班之后直接騎車先去電影院門口買票,兩人在電影院門口碰面就行。 眼看快到歸希文下班時間,顧櫻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出門之前,她看了一眼桌上劉小姐送給她的一盒化妝品,隨手收進抽屜里。 那天校慶之后,她回麗麗照相館還衣服,劉小姐拉著她,執(zhí)意送給她一盒涂在臉上的脂粉,還勸她學學化妝打扮。 以前她或許會考慮一下,不過現在她不需要了。 顧櫻鎖好門,沿著大道慢慢走出家屬樓。 下班高峰期,寬闊的大路兩旁被來來往往的自行車占據一大半。顧櫻走在最里面,盡量不與他們發(fā)生接觸。 沿著道路走過一個小區(qū),顧櫻瞧見小區(qū)旁有個賣烤紅薯的大叔正在吆喝,她遠遠地便聞到一股烤紅薯甜膩的香味。 顧櫻難得嘴饞,走過去想要買一份烤紅薯。 剛走兩步,她突然聽見小區(qū)門口傳來一陣怪叫,女人的怪叫。 不一會兒,一位大著肚子的婦女扶著墻從小區(qū)門里走出來,“來人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我要去醫(yī)院!” 女人一邊扶著墻,一邊捂住肚子,臉色蒼白,汗如雨下。 顧櫻一驚,快步走過去,正要幫忙,女人見終于有人過來,一個支撐不住,全靠在顧櫻身上。 顧櫻身板比較小,力量本來就不大,一個孕婦全部力量壓在她身上,她差點沒撐住。 使了好大的勁,咬咬牙才勉強撐住的顧櫻一時顧不上其他,搖手在路邊招出租車。 可這會兒正值下班高峰期,出租車多數沒空。 眼看面前孕婦的尖叫越發(fā)痛苦,顧櫻沒辦法,只得扯掉孕婦攀著她的手。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孕婦見狀,以為顧櫻要拋下她,頓時更加用力死死攀住顧櫻的胳膊,“求求你,求求你把我?guī)У结t(yī)院,我快要生了!” “大姐,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抱不動你也拖不動你,前面不遠處有個賣紅薯的大叔,你放開我,我叫他過來幫幫忙,怎么樣?” 孕婦生怕顧櫻一走了之不管她,還在猶豫,這時一輛路過的出租車主動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里面沖出一個年輕人,年輕人關切地問:“怎么了?需要幫助嗎?是不是要去醫(yī)院?” 顧櫻如釋重負,“對,她馬上要生了,麻煩小哥你幫忙攙扶一下,把她送到醫(yī)院?!?/br> 顧櫻一抬頭,對上年輕人的眼,頓時一愣。 這年輕人,好像在不久前的校慶上見過,是歸希文的同學。 叫什么來著,好像姓卓,名字沒有孔福生一半好記。 顧櫻猛然想不起來,又是在這樣緊急的當口,她干脆不想了,只連忙讓他把孕婦攙扶到車上。 卓禹馳壓根沒認出顧櫻,他按著吩咐把孕婦扶上車,二話不說坐進駕駛座,踩油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