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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工院子弟俏媳婦[年代] 第42節(jié)

    “其實說起來,聽到了也沒什么吧,我們又不是說她壞話,我們這是實話實說,她和希文看起來的確不相配啊?!?/br>
    “誰說不是呢,唉,這丫頭命真好,跟著希文過這樣的好日子,現(xiàn)在又搬進(jìn)這樣的新房,我家也有閨女,我看著真是眼紅?!?/br>
    “你也別眼紅,希文當(dāng)初為什么娶她,大家伙跟明鏡似的,誰心里不清楚?等著吧,等希文回過神來,早晚得離婚。”

    兩位阿姨小心又謹(jǐn)慎地壓低聲音,生怕再被顧櫻聽去。

    她們哪里知道,一墻之隔的衛(wèi)生間窗戶外面,歸希文和張濤兩人正靠著墻抽煙。

    兩人抽了最后一嘴,把煙蒂扔在腳底踩熄,正準(zhǔn)備進(jìn)屋的時候,陡然聽到兩位阿姨在衛(wèi)生間里小聲的議論。

    歸希文轉(zhuǎn)手又掏出一支煙,點燃,煙霧重新升騰。

    他背靠堅硬的墻壁,神情莫測地看向張濤,“大家都是這樣認(rèn)為?”

    張濤撓撓耳朵,實話實話:“大院里多數(shù)人都是這樣覺得,認(rèn)為你倆不相配,遲早離婚?!?/br>
    歸希文沉著臉,將頭靠在墻上,虛空望著遠(yuǎn)方。

    “那你呢,你怎么看?”

    張濤摸著額頭很是為難,“希文,我跟你說實話吧,之前我原本是這樣覺得的,后來看到你倆相處,我認(rèn)為不是這么回事,但是現(xiàn)在我又動搖了。”

    歸希文轉(zhuǎn)頭瞥了張濤一眼,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張濤也不客氣,把近來的感受一股腦倒出來,“起初吧,我只是覺得你倆這婚結(jié)得莫名其妙,后來聽到大院里都說你是為了氣明雪結(jié)婚,我覺得這似乎挺符合你的脾性?!?/br>
    “可是后面咱們一起去打臺球的時候,我看你教顧櫻教得這樣認(rèn)真,覺得你倆也并不是大家說的那樣,你倆看著挺合適的?!?/br>
    “然而這種想法在剛才動搖了,剛才過來之前,我瞧見顧櫻搭你的胳膊,雖然她搭得很自然,可我一直覺得別扭,為什么我在的時候她不搭,大家伙一過來,她就要搭你胳膊?”

    張濤神秘兮兮地湊到歸希文面前,逼問:“希文,說老實話,你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故意瞞著我?你們之前該不會是故意裝給我看的吧?”

    歸希文將煙蒂狠狠掐滅,吐出最后一口白霧,淡淡看他一眼,哂笑:“你想象力真豐富?!?/br>
    “喂喂,你別轉(zhuǎn)移話題,你正面回答一下啊。”張濤追上抬腳就走的歸希文,跟在他身后緊緊逼問。

    兩人一前一后的姿勢惹得顧櫻注意,顧櫻從臥室出來,看了一圈,對歸希文道:“東西都清點了,只少了一個相框,等下回去找找,看看是不是沒帶過來?!?/br>
    “好。”歸希文點頭。

    顧櫻又交代:“臥室里窗簾沒弄,地也沒打掃,柜臺的擺放要稍稍調(diào)整,還有一些細(xì)碎的事情,我看今天暫時就別過來睡覺,你和希武將就一晚上,我回我媽那里睡覺?!?/br>
    歸希文點頭應(yīng)下。

    一旁的張濤原本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甚在意,這會兒聽到顧櫻提起睡覺的事情,又想著剛才未說完的話題,他腦子轉(zhuǎn)得極快,試探著問:“你倆,晚上睡在一起么?”

    歸希文還來不及反應(yīng),顧櫻已經(jīng)瞪向張濤,佯裝要打他的嘴,“夫妻不睡在一起,難不成還打地鋪么?”

    張濤被噎,一時語塞。

    也是哦,夫妻倆不睡在一起,難不成真打地鋪睡覺么。

    哪有這么荒唐的事情。

    再說了,歸希文血氣方剛的年紀(jì),沒道理不和媳婦睡一塊啊。

    張濤覺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一時間不好意思起來,他招呼招呼街坊鄰居,一吆喝,大家一窩蜂聚著,鬧哄哄地回去。

    晚上,歸希文和歸希武擠在一套被窩里面。

    歸希武四歲就開始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睡覺的時候可以在整張大床上滾來滾去。旁邊突然多了一個人,歸希武滾不動了,心情不是很好。

    他默默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薅,小心翼翼看向旁邊用手枕著腦袋一動不動的人,“大哥,你只在這里睡一晚上吧?”

    “嗯。”歸希文心里想著事情,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了一聲。

    得到確切的回復(fù),歸希武偷偷松了一口氣,心情也變好。

    心情一好,他說話開始得意忘形,“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和大嫂睡覺,才過來和我睡覺?”

    “誰說的?”歸希文立馬從思緒中脫離,死死盯著身旁的弟弟。

    歸希武驟然感受到周圍氣壓變低,他身子一僵,結(jié)結(jié)巴巴:“不是我說的,我聽別人說的?!?/br>
    不用猜,大概又是大院里那些碎話多的鄰居。

    歸希文翻了個身,只拿背影對著歸希武。

    歸希武摸不準(zhǔn)他大哥的脾氣,見他大哥居然沒發(fā)火,暫時有了底氣,又試探著問:“大哥,你和大嫂什么時候離婚?”

    歸希文猛然翻身,一把掀開歸希武身上的被子,冷冷望著他,質(zhì)問:“這些話你聽誰說的?”

    歸希武求生欲極強(qiáng),立即揚(yáng)起兩根小rou指,發(fā)誓道:“哥,你別怪我,我都是聽大院里那些叔叔阿姨閑聊時說的,我就小小八卦一下而已,這絕對不是我內(nèi)心的想法,絕對不是!”

    “我要是說假話,就讓我這次期中考試不及格!”

    反正他哪次考試都及不了格。

    歸希文怔怔盯著那兩根小rou指,重新將被子覆在歸希武身上,無奈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大家都是這樣想的么?”

    眼瞧接連兩次他大哥都沒有發(fā)火,歸希武愈發(fā)膽大,他悄悄爬到歸希文耳邊,認(rèn)真地問:“大家的想法不重要,哥,你是怎么樣的呢?”

    歸希文身子一僵,整個人直挺挺地躺著,仿佛有電流過身,四肢百骸傳來密密麻麻的灼痛。

    歸希文趴在床頭,等了半天沒等到他哥一星半點回應(yīng),最后撐不住,打著哈欠爬回自己的地盤,閉上眼沉沉睡去。

    歸希文躺在床上,卻遲遲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歸希文頂著一雙黑眼圈出門的時候,張冬玲誤以為是歸希文挨著歸希武一起睡,兩兄弟半夜搶被子,沒睡好才會這樣。

    顧櫻回家睡得倒是很好,她吃過早餐,在家里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之前清點時落下的相框,于是決定出門再去買一個。

    上午的陽光毒辣,顧櫻舉著一把雨傘,慢慢地往麗麗照相館走去。

    街道中央花壇里三色堇脆嫩的葉子隨著微風(fēng)輕輕搖晃,兩旁栽種著的古老梧桐遮天蔽日,只透出一點斑駁的陽光。

    偶爾有幾片寬大的梧桐樹葉落在干凈敞亮的大街,樹底下坐著休息的環(huán)衛(wèi)工像偵察兵一樣,精準(zhǔn)地?fù)炱鹇淙~,恢復(fù)大街的清明潔凈。

    顧櫻將傘收起來,當(dāng)成拐杖,一下一下拄著往麗麗照相館的方向緩緩而行。

    顧櫻這是第二次來麗麗照相館,劉小姐對她印象很深,一下子認(rèn)出她,并和她熱情地打招呼。

    這種被人惦記著的感覺讓顧櫻心情頗好,她將傘放在門口的掛架上,走過去和劉小姐打招呼。

    劉小姐正在替一位前來拍照的女人化妝,妝容已經(jīng)接近尾聲,劉小姐從紅皮小箱里拿出一套亮晶晶地頭飾替顧客戴上,顧客滿心歡喜地往攝影棚里走。

    忙活完手頭上的事情,劉小姐將裝備放在一邊,拉起顧櫻閑聊,“你怎么今天有空過來,難不成特意來看望我的?”

    “那倒不是。”顧櫻不好意思地?fù)u搖腦袋,“我是過來買相框的?!?/br>
    劉小姐嗤嗤笑起來,“你這人怎么這么實誠,說一下特意過來看望我的怎么了,你能少兩斤rou?”

    顧櫻也笑起來,“要是能多兩斤rou,我可能就會改口了?!?/br>
    劉小姐聞言,將顧櫻拉起來,左瞧瞧右看看,“嘖嘖,你這小身板,總算長了一點rou,不過也還是瘦,你平時得多吃一點,這樣才能養(yǎng)rou啊?!?/br>
    說著說著,劉小姐兀地笑起來,自嘲道:“我怎么跟個老媽子一樣。算了,帶你看看相框吧,你想挑哪一種?”

    顧櫻一路好不容易走過來,她捶捶小腿,笑著道:“我歇會兒再過去挑吧,這事不急。”

    “也行?!眲⑿〗惆ぶ櫃炎拢谒叺驼Z:“你等下結(jié)賬的時候叫我過去,我讓店老板給員工價。”

    “謝謝。”顧櫻望著面前的劉小姐,生出幾分好感。

    劉小姐正好得閑,也就陪著顧櫻坐下閑聊,放松放松。

    兩人正聊著天,顧櫻透過透明玻璃瞧見明雪進(jìn)來的身影,她偏過頭去,只當(dāng)沒瞧見。

    明雪特意過來拿證件照,上次她在家里翻箱倒柜才找出一張存留的證件照,后續(xù)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證件照,她只得找個機(jī)會拍了一些。

    店老板告訴她三天后就可以過來拿照片,她拖了好幾天,今天實在不能再拖,才趁著中午休息時間過來拿證件照。

    明雪拿完證件照,正要離開,路過展示著相框的櫥窗,她被一套相框吸引住。

    相框是碎金鑲邊,很有質(zhì)感的玻璃材質(zhì),作為示例放進(jìn)去的照片,看上去格外高檔。

    明雪想起自己和張闊的結(jié)婚照,鑲嵌在一個充滿塑料味的五彩俗氣的相框中,頓時起了換相框的心思。

    明雪盯著相框,心里有些猶豫。

    家里那個相框明明也沒壞,她要是莫名其妙買了一個新的回去,張闊大概要說她喜歡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況且這東西也不是什么必需品,只是裝飾品而已,她若是大動干戈換了相框,張闊會不會覺得她持家不當(dāng)?

    正猶豫著,明雪旁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將相框拿了過去。

    明雪詫異抬頭,瞧見對面看過一次就不會再忘記的那張熟悉得令人生厭的臉,她心里的憤怒一下子被勾上來。

    “是你!”

    魏芳無視面前人眼里的憤怒,拿著相框四處尋找店老板,“這個怎么賣?”

    明雪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碰見歸希文的同事,那個送張闊中國結(jié)的女人!

    明雪一把奪過相框,氣呼呼地質(zhì)問:“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這相框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怎么平白無故要搶過去?”

    魏芳斜睨著明雪,上下打量她一番,眼里滿是挑釁,“你只是傻傻地看著,你又沒有動手去拿,這怎么就算是你的東西了?難不成你看一眼就算是你的東西,別人就沒份了?”

    這是話里有話,這絕對話里有話!

    明雪血壓一下子飆升,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暗搓搓地和她較勁呢!

    明雪冷笑:“你講點道理,這是在買東西,我先看中的,當(dāng)然就是我的東西,別人怎么都沒有份,你明不明白?”

    魏芳比明雪的個頭稍矮一點,但她氣勢不弱,抱臂冷冷望著明雪,“這位女士,你搞清楚,剛才是我先拿著相框想找老板詢價,這東西自然屬于我!”

    兩人怒目而視,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相讓,直接在照相館內(nèi)大聲嚷嚷起來。

    照相館里周末人比較多,工作日的時候并沒有多少人,但此時此刻,僅有的一些顧客全都被大聲爭吵的兩人吸引過去。

    大家自發(fā)圍成一個圈,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店老板聽到動靜,連忙跑過來了解實情,解決情況。仔細(xì)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想要勸架都不知道該怎么相勸。

    “這樣吧兩位姑娘,咱們店里不只有這一個,相同款式的還有很多,既然你們都愛這一款,我重新拿出來一個怎么樣?”

    明雪捧著搶過來的相框,聳聳肩,“我沒什么問題,你把新拿出來的給她就行了?!?/br>
    “我不要,我就要她手上那一個,那明明是我先拿起來的,她憑什么搶過去?”魏芳聲量很大,氣勢咄咄逼人,仿佛今天買不到這個相框,絕對不會罷休。

    店老板察言觀色,覺得明雪稍稍好說話一些,他放低姿態(tài)走到明雪面上,小聲開口:“要不這樣吧姑娘,我拿那個新的給你怎么樣?”

    明雪頓時冷冷瞪向店老板,“你見她態(tài)度強(qiáng)硬,不敢惹,所以來給我做工作是不是?我告訴你,這個相框就是我先看中的,我要買只會買這一個,想讓我讓給她,沒門!”

    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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