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玉伴蘭時(雙重生) 第42節(jié)
“十三哥,也有禮物?!碧m時哨子一吹,銜蟬馱著個巨大的包袱奔馳而來。 包袱里頭是個巨大的檀木盒子,蘭時將那盒子捧出來,足有成人一臂寬,外頭掛鎖,蘭時將那盒子打開,內里還用油布包了厚厚一層。 油布揭開,是滿滿一箱的話本,蘭時滿滿送禮的喜悅,“這是我特意給十三哥搜羅來的話本,市面上,出名的,有趣的,典藏的,都在這里,可以給十三哥解個悶兒。” 十三哥單手拎過那箱子,也滿臉笑容,“咱們阿宛,可太貼心了,可比十二那敗家兄弟體貼多了。晚間十三哥給你片rou做拔霞供吃!” 十三刀法一絕,無論什么樣的刀,他都玩得轉。 蘭時含笑應下,轉頭去推五哥進帳,“我也給五哥帶了禮物。” 她將五哥推到帳內主位,又去領她的鞭子。 “妙手回春的得道神醫(yī),自幼在大相國寺修行,能活死人rou白骨。” 蘭時說得輕巧,轉頭去看那和尚,眼底的威脅之意都快壓不住了。 隱在人后的得道高僧暴露人前,不疾不徐地解開手上纏著的軟鞭,雙手合十,“貧僧觀南,見過懷化將軍。” 蘭時皺眉,這和尚,怎么不說施主了? 啊,對了。 “五哥,觀南師傅還在佛前供了佛珠給你?!?/br> 她從荷包中拿出那串佛珠,呈給五郎。 五郎蹙眉,抬眼看向那長相略微妖冶的得道神醫(yī),“你我相識?” 和尚默默不語。 “那多謝?!?/br> 五郎接過那串佛珠,纏在腕上,轉向蘭時,“送禮送得這般勤,想做什么?” 蘭時有這個心,他知道,可這般急切地捧出來,顯然是有所圖。 五郎轉念一想,便有了答案,“為了共御外辱?” 蘭時討好笑笑,雙手呈上陛下的令書,“我要堂堂正正參加秋試,與兄長們一起,踏過烏蘇河,打到突厥王廷去?!?/br> 前世失去的,她要連本帶利地同突厥討回來! “不用兄長們放水,我與誰都能一戰(zhàn),我要走群英試?!?/br> 群英試,是北境軍選拔將領的法子,要北境軍中所有擁有官銜的將領皆在,應試者贏過半數(shù),便能謀得官職。 北境軍中有出頭野心的人不少,可沒幾個人有膽量走群英試。 北境軍中,不算姜帥,另有八位將領,群英試時,會列席十人,第十人,是五郎。 這十人,各有各的難纏。 近兩年之內,成績最優(yōu)的,是勝兩人平一局。 小丫頭勇氣可嘉,口氣不小。 作者有話說: 回家快樂!感謝在2022-11-13 23:56:37~2022-11-14 23:52: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jying 10瓶;林若蕪 3瓶;57206999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7章 詭道 勝之不武,但贏了。 十三率先急了, “阿宛,編造在冊的士兵是要在手腕內側刻字的!咱們阿宛好好的女兒家, 怎么能在腕上刻字!” 見蘭時不甚在意, 十三轉頭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兩位兄長。 大哥摩挲著新戴上的護腕,久久未言。 五郎望向蘭時,“姜家人走群英試, 可不能只挑五個?!?/br> 哪怕蘭時是女子, 軍功也得自己掙,他們雖為兄長, 卻也不會援手。 “戰(zhàn)場如何,你多多少少也是見過的,你最好是真的想好了?!?/br> 可別是為了同京中的誰在賭氣。 哪怕定州最偏北, 也收到了太子妃甄選的消息,哪知甄選還未正式開始,蘭時已經(jīng)到了北境。 五郎前頭防患于未然,都已經(jīng)和大哥商議好了,若是蘭時成了太子妃,衛(wèi)國公府當如何, 北境軍又當如何。 他們看過蘭時書信的每一個人, 都未將蘭時歸北境一事很認真地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倒也是有幾分真的。 蘭時正色,“自然,我明白,姜府后人,絕無孬種, 不過刻字, 我受得了?!?/br> 十三最先炸開, “什么受得了,趕緊給我呸呸呸!” 衛(wèi)國公聲亮如鐘,一錘定音,“既如此,明日群英試,姜蘭時開場。” 陛下雖不多疑,但也不會平白無故放蘭時離開,若是不讓蘭時做點什么,恐京城忌憚。 何況蘭時有心,且讓她試試,如今正在休戰(zhàn),也不會出什么岔子。 蘭時高興起來,著男裝行女禮,“那哥哥們忙,我去伙頭營尋一口大鍋來準備晚間的拔霞供,且我?guī)Я嗽S多人來,得和十三哥合計著把人安頓一下?!?/br> 隨蘭時來的,多是女子,雖做男子打扮,也得有自己的住處。 臨出門前,蘭時特意看向和尚,多囑咐了兩句:“好好給我五哥瞧腿,不然明日的燕窩就沒了?!?/br> 眾人聞言都看向和尚,暗嘆還是京城奢靡,連個遁入空門的和尚都要天天吃燕窩。 唯有五郎,著眼沙盤,恍若未聞。 和尚臉皮厚,坦蕩地受了四方視線。 直至晚間,十二也未回來,據(jù)說得了十二親傳的十三自告奮勇cao持了拔霞供,那羊rou,片得幾乎薄如蟬翼。 蘭時終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拔霞供,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圍坐一桌,是曾經(jīng)多年,連夢里都不敢有的場景。 “蘭時快嘗嘗,這定州的羊啊,滋味最鮮嫩,我形容不出來,若是十二在,肯定能與你好好說道說道?!?/br> 十二名承許,取自從今若許閑乘月,拄杖無時夜叩門。 人如其名,對著歲月靜好的吃喝一道,極有研究,今次他是不在,若是在此,他們五人能吃個八十一碟。 蘭時知道,十二哥從前,每年都會送自己釀的酒和rou鮓、蜜煎入京,還曾寫過酒方,蘭時拿著釀過桂花酒,味甘醇正,不過不知為何,彼時已為陛下的蕭執(zhí)玉,總是不許她喝,釀好的酒,大半都便宜了他。 眼前的碟子上,羊rou堆成小山,佐了定州特有的蘸料,便是上一世,也沒這般好滋味。 “十三哥已經(jīng)很有大廚風范了,若是在京,定能將那樊樓招牌比下去。” 一個敢捧,一個敢聽。 十三十四,你來我往,兄有妹恭。 大哥和五郎含笑看著兩個三杯倒互相吹捧,北境的風,吹起來好像也沒那么冷了。 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蘭時這次只喝了兩杯,那也照樣帶著滿身酒氣回了帳篷。 三位兄長特意給她騰出來的帳子,怕她冷,還攏了火。 原來在家人健在時來北境軍營,是這般的諸事不愁。 酒勁兒上來,熱氣有些蒸臉,蘭時寬了外衫,松了松腰帶。 衣襟里的錦盒掉出來,沉悶的落地聲,讓蘭時回了回神。 那是太子殿下送的禮物,她躊躇再三,還是帶了出來,畢竟,此生可能見不了幾面了。 留個念想。 蘭時呆呆地盯著那錦盒,仿佛在等那錦盒自己長腿爬到她手上來。 最終那錦盒也沒長出腳來,她只得自己動手。 那盒子打開,是只手釧,看不出是什么材質打造出來的,沒有花俏的雕刻技藝,也沒有紛繁的圖案,只在中央位置嵌了塊同樣讓她看不出材質的寶石,這寶石透亮,被磨尖了許多個角出來,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但瞧著格外堅固,蘭時拿指節(jié)敲了敲,聲音也悶,手釧在燭火底下泛著冷光,蘭時被酒燒得腦袋鈍,隨手戴在腕上,倒頭睡去。 連日來趕路,風餐露宿,好不容易有張床,蘭時這一覺睡得極安穩(wěn),第二日一早,隨著軍中號角醒來,起身時竟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 直到都上演武場,望見遠處并排坐的四位兄長,這才有了些實感。 北境的秋,無雨多風多晴,青空萬里,只有碩大一盤暖陽好好安放,暖陽之下,是一身青玉袍的姜蘭時。 少年人,只站在那里就已經(jīng)足夠賞心悅目。 蘭時拱手,氣沉丹田,“姜十四,求開群英試,入北境軍中,統(tǒng)領一軍,與諸君同效力!” 北境軍十方將領,連同昨日未在的十二,都列席上首,一齊看著演武臺。 向來懶洋洋,做事慢一拍的十二瞪著演武臺上那意氣風發(fā)的小郎君,“她她她她她!” 十二實在太過震驚,加之要顧及著旁人,話也說不整了。 “他很有膽色,勇氣可嘉!”十三將十二摁下去,朝余下將領笑笑,示意無事。 “你們竟沒人與我說!蘭時都站到演武場上去了?!笔莻€水磨性子,萬事不急的,是派在戰(zhàn)場上出其不意的一招。 可臺上站的是姜蘭時,“那可是咱們家蘭時!” 應該被嬌養(yǎng)應該享福的姜蘭時! “這么大的事,你們昨日竟無一人傳信與我?”怎么回事呢?家族歧視嗎? 十二不愛動腦子,但是想用腦子時轉得極快,“所以你今晨捧著給我看了四五次的話本子,是阿宛帶來的?” 十三裝嬌羞,隨意揮了揮手,“也不過就是一箱子話本而已,,箱子不過就大了些而已?!?/br> 十二艱難地扯了扯半邊嘴角,手背過去準備暗中偷襲,給他一杵子。 “那咱們,誰打頭陣?”一旁長髯膀寬的李將軍聲音渾厚,與衛(wèi)國公不相上下。 他擅用一雙銅錘,力能扛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