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滅世魔頭he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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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試煉的內(nèi)容是下山尋找飛霜草,以上交的靈草為此次試煉的結(jié)果。 然而不知為何,朝小涂一行人卻誤入了魔族交界處的那片荒蕪之地。 他們一行人除了朝小涂和夙流云兩個金丹期,其他人都是幾個靈字輩的弟子,不過堪堪筑基期的修為。 荒蕪之地位于人界和魔界的交界處,千里赤野,遍布泥沼,只生長著許多爬地魔藤。要不是朝小涂身上有朝太初給的許多護體法寶,恐怕連走出來送信的人都沒有。 那里時常有魔族出沒,若是遇見了什么厲害人物,生機渺茫。 情況危急,朝今歲沒有遲疑,吩咐了幾句,便提著伏魔劍前去救人。 一個時辰后,她終于找到了人。 在一片赤野間巨大的巖石中間,昆侖劍宗的宗服有些顯眼。 他們情況糟糕、顯然已經(jīng)在這里困了很長時間了,看見熟悉的身影,發(fā)出了驚喜的呼聲:“少宗主!” 夙流云在他們身后,一身白衣已經(jīng)染血,看上去十分狼狽。 剛剛要上前,卻一頓。 他的視線轉(zhuǎn)移到她手臂上白色衣衫滲出的血色——那是剛剛搜尋中被魔藤劃出來的傷口。 夙流云伸出手,將僅剩下最后一瓶補血丹遞了過去。 她一頓,朝著夙流云點了點頭。 靈溪在一邊顫抖著說:“少主,我們,我們遇見了……” 她話還沒說完,仿佛是為了應和一般,黑暗中,有嘶嘶嘶仿佛蛇類覓食一般的聲音傳來,給人帶來一種冰冷的爬行動物爬過脊背的、陰惻惻的戰(zhàn)栗感。 整個黑暗的沼澤里,一瞬間陷入了死寂。 潮濕的空氣中,無形的威壓在蔓延,像是一座山壓在所有人的心上,他們屏住了呼吸,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一條巨大的蛟蛇,朝著他們的方向爬行而來,抬高了高高揚起的蛇頭,一雙血紅色的豎瞳看著他們,仿佛在看一頓美味的大餐。 再抬頭,巨大的巖石上,一個穿著黑色大氅的高大青年正靠在上面,屈著一條長腿,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地上的夙流云等人,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安撫地拍拍身邊大蛟的腦袋。 青年嘴角噙著笑,身形高大修長,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頭頂那兩根有些殘缺的魔角,更是給他增加了一點兒野獸般的兇悍,仿佛是一只懶洋洋棲息著的龐然巨獸。 他轉(zhuǎn)過了視線,陰毒又漂亮的丹鳳眼看向了朝今歲,嘴角噙著嘲諷的笑: “啊,多管閑事的來了?!?/br> 顯然,多管閑事說的就是朝今歲。 昆侖劍宗眾人渾身顫抖,卻不敢發(fā)出絲毫的聲音:顯然,他們差一點就要成為大蛇的口糧了。 ——魔尊,燕雪衣。 他養(yǎng)的寵物也別具一格,是一條巨大的、擇人而噬的蛟。 朝今歲卻很淡定地看著上面的人,抖了抖劍,示意夙流云他們先走。 強烈的求生欲,讓眾人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里。 然而在遠離了那恐怖的威壓之后,后怕又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來。 他們總覺得留少宗主一個人不太妥當,又開始踟躕不前。 夙流云在這群人中間修為最高,他停了下來,說道,“你們先走,我在這里等等?!?/br> 這里是離開密林的必經(jīng)之路,由修為最高的夙師兄接應少宗主,是最萬無一失的辦法了。 只是,卻沒有人注意到,夙流云說話的語氣十分奇怪,有種古怪的輕柔和期待。 朝今歲毫不意外會遇見他。 她和燕雪衣互相仇視,兩人之間的梁子可以追到百年前。 百年里,此魔頭與她大大小小的廝殺無數(shù)次,可謂是你死我活、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打到后來,她和他的蛇都熟了。 而燕雪衣此人,陰狠、歹毒,又是天生魔種。 她從小便知道此人心眼極小,又將她恨之入骨。 她若是死在別人手上,他都要將她救活,再將她親手捅死。 她曾經(jīng)好奇,去昆侖山下集市買過幾本寫魔族的話本,尋找他們會如何殺死她。 幾百年前,修真界曾經(jīng)有一場浩劫,幾乎傾覆整個修真界,被魔族統(tǒng)治,所以修真界多少有點“談魔色變”,不僅對魔族趕盡殺絕,更是有說不出的厭惡畏懼。 以至,記載了魔族的書籍里,魔族們都顯得格外兇殘、恐怖。 而燕雪衣,更是止小兒夜啼的個中翹楚。 她因為好奇燕雪衣會怎樣殺死她,特意買了書前來拜讀——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修士們的書里,魔族折磨殺人的方法千奇百怪、極富想象力。 如果是真的,她可能會被丟進刀山火海、挫骨揚灰千萬遍。 她很早就明白一件事:千萬不能落在這魔頭的手里。 所以朝今歲毫不猶豫地吃下了夙流云遞給她的那顆補血丹。 直到氣血翻涌,四肢百骸如同螞蟻啃噬一般痛苦,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她被那魔頭險些打中,伏魔劍差點脫力飛出去,她疾步后退。 青年此時仍然嘴角噙著笑意,像是逗弄戲耍老鼠的貓似的,帶著殘忍的惡意。 顯然,他也發(fā)現(xiàn)了死對頭今天的不對勁,對此青年很有蓬勃的探索欲,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朝今歲飛快地想到了無數(shù)種可能。 直到渾身發(fā)熱,她才終于明白這是什么: 合歡宗的虎狼之藥。 她很快就想到了那顆平平無奇的補血丹,差點把牙給咬碎。 夙、流、云! 她不明白為什么—— 然而,她已經(jīng)沒有思考的時間了。 她飛身后退,只來得及找到一個藏身之處,就扶住了堅硬的巖壁,吐出一口血來。 她在冰冷的巖洞里,強忍著火燒一般的,從四肢百骸傳來的啃噬之痛,看著外面的漆黑一片,小心翼翼地聽著一切細微的動靜,甚至屏息凝神,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聲。 果然,在巖洞的外面,傳來了那個索命一般的腳步聲。 那青年還在外面輕輕地笑了一聲。 陰惻惻的。 聲名在外的大魔頭,如今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在困在籠子里的困獸了,他早在許多年前,就成長成為了一個可怕的、如同跗骨之毒一般的對手。 她發(fā)誓,他絕對在想一百種折磨她的方法。 往前,是陰毒的宿敵。 而往后,就是給她下毒的罪魁禍首。 她雖然沒有想清楚為什么他要給她下藥,但是夙流云此人心機深沉、平日里做事滴水不漏,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必然會在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她。 她強忍著巨大的痛苦,剛剛想要強行運功,逼出這毒—— 沉眠的系統(tǒng)被驚醒:“別!” 朝今歲一頓。 下一秒,她就眼前一黑,陷入了昏厥當中。 她陷入了一個漫長的,跨越了數(shù)百年的,大夢。 在夢里,她過了完整的一生。 夢里,她沒有被系統(tǒng)阻止,她以為這藥不過是普通的合歡散、強行逼出了這藥,卻不料,這卻是合歡宗秘制的情蠱。 她強行運功離開,卻在回到昆侖劍宗后,筋脈逆行、丹田燒灼,吐出一口血后,直接陷入了三個月的昏迷。 然而在她再次醒過來后,她茫然地聽說:朝照月出事了。 他在尋找她找靈草的路上失蹤,魂燈搖搖欲墜。 她聽見消息后,在朝太初的大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他去找朝照月。 朝太初卻在那時提出了一個要求: 她要發(fā)誓守護昆侖劍宗、保護朝小涂,哪怕付出生命也再所不惜。 她在風雪當中抬頭看著這個叫做父親的人,冰冷的憤怒在燃燒,在胸口沸騰,最后,只是聲音很輕地說了一聲好。 然而還是太遲了,朝太初只帶回來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她花了兩年調(diào)養(yǎng)身體,終于恢復了修為,然而卻落下了嚴重的病根。 她開始天冷畏寒,大概是因為三天三夜跪在雪地里,徹底熄滅了最后一絲的希望,她厭惡冬天和大雪,就像是再也不想回想朝照月死去的那個冬天。 天地契約已經(jīng)立下,她也再也沒有反悔的可能。 當時魔界和人族勢不兩立、水火難容。 她為宗門殫精竭慮,就在那段至暗時刻,昆侖劍宗在她的看護下,死傷極少。 她從不讓人無意義地犧牲,她永遠提著劍,站在自己宗門弟子的前面。 昆侖很復雜,這里有許多修真世家摻和進去的影子,還有無數(shù)人的利益糾葛,但是她并不在乎。 就算是她一次次遭受猜疑、忌憚、指責,無數(shù)次被迫離開昆侖,等到他們需要的時候,她仍然會回來,堅定不移地護著昆侖。 因為那個天地契約、也因為朝照月問她為什么要入劍道的時候,她答應他:斬盡天下邪魔。 在修真界危難時刻,她會守護昆侖、保護人族。 一年年中,她把自己活成了昆侖劍宗活的護宗大陣。 人界和魔界征戰(zhàn)不休,她終于在一次傷重之后,退下養(yǎng)傷。 然而,在聽到昆侖山被攻破的消息之時,她仍然回到了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