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被迫還俗后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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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潤、平和,波瀾不驚。 一如往昔。 只是眼底又有一絲深藏的晦暗不明的情緒。 她被他看的無所適從,仿佛所有秘密都無處遁形。 她確信他此刻認出了自己。 迦南香的味道彌漫在呼吸間,寧湘腳下沉重,連挪動腳步的勇氣都沒有。 晴雨活泛,放下香爐,便將地上的信紙一一拾起。 寧湘瞥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那些是秋闈的考卷。 八月中的秋闈剛過,先帝就駕崩,科考名次至今才出。 她想起馬筠安來,也不知道他可否高中。胸懷大志的年輕人,不要就此埋沒才好。 她心中好奇,但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也顧不上旁人了。 晴雨將考卷歸攏送至宣明繁跟前。 “皇上……” 他收回目光,伸手接過放在案上,聲音和緩:“香爐撤了吧,往后不必熏衣了?!?/br> “是?!鼻缬昙毴跷孟壍貞?yīng)了,聞言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卻是忍不住紅了臉。 新帝有極為出色的長相,眉眼磊落,儀容清肅,矜貴無二。 往年宣明繁還是太子時,幾乎不進內(nèi)宮,只能遠遠瞧上一眼。 如玉之人近在眼前,竟是覺得心跳惴惴,面紅耳赤。 先帝已去,后宮空蕩,宣明繁修行多年,高潔出塵。如今還了俗,卻是免不得要立后納妃,綿延宗祧。 先帝年輕時,勤政殿的宮人里少不得有幾個伺候枕席的。 當初三皇子宣明晟的生母,便是宮女出身,一夜恩寵有了皇嗣,雖不得寵,卻一生榮華不斷。 倘或她有這個機會…… 晴雨面頰微紅,不敢深想。 宣明繁既說不用熏衣,她們不必再久留。 寧湘憋悶半晌的胸口總算舒緩了些,回到屋子發(fā)現(xiàn)汗流浹背,腹間微微緊繃發(fā)硬,原以為是懷孕體質(zhì)的變化。 換了衣裳后,才忽然驚覺可能是今日聞香過久的緣故。 元嬪孕時,宮中嚴禁一切香料,寧湘沒有近身伺候,一時忘了,這會兒回過神來,莫名的心驚,下意識地撫上肚子。 所以宣明繁是看出她的不適,才叫撤了香爐? 寧湘被這個想法驚到! 隨即又否認。 新帝日理萬機,沒有這么細致入微。 但一想到他今日看自己的眼神。 寧湘就不寒而栗。 先前她還僥幸,他沒認出自己。 這回那清幽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那么久,不可能再說不認識。 他要抓住她冷聲質(zhì)問她為何給他下藥一夜荒唐不告而別,寧湘還能硬著頭皮辯駁幾句。 可他并沒有要拆穿她的意思,甚至連多余一句話都沒有。 寧湘徹底沒了底。 她要不要尋個機會告訴他,她肚子里有了一個孩子? 她不信他還能如此淡然。 可是也就想想,她怕第二天慘死深宮,一尸兩命。 寧湘哀嘆,今后前途未卜,可怎么是好??! …… 好在后面幾日宣明繁忙于政務(wù),在書房召見諸位朝臣商議國事,有總管太監(jiān)尤禮在側(cè),不必宮女去伺候。 書房內(nèi),氣氛凝重,劍拔弩張。 榮王面沉如水,冷冷開口:“皇上怎會突發(fā)奇想革了李望山涿州知州一職?可是他擅離職守,還是何處不敬惹怒了您?” 宣明繁坐在御座之上,冠服儼然,語氣淡漠:“我朝黑市屢禁不止,大量私鹽、鐵器自黑市流轉(zhuǎn),李望山屢次勾結(jié)黑市。四年間途徑他手的黑錢不止二十萬兩,他從中抽取三成,罔顧法紀,以此牟利,為大梁律例所不容!” 他開門見山,沒有任何隱瞞,榮王臉色難看了幾分:“皇上可有證據(jù)?” 一張輕飄飄的信紙擱在桌案上,上面陳列了李望山名下產(chǎn)業(yè)和所犯罪狀,共二十三條之多。 每一項,都是誅九族的重罪。 看著滿紙罪狀,榮王衣袖下的手緊緊握拳。 還好這些產(chǎn)業(yè)遠在涿州,與自己沒有牽連,李望山愚蠢,當初沒能除掉宣明繁,有如今的結(jié)局也活該。 只是他心頭仍然憤恨,旁人都知李望山是他的人,新帝如此痛下殺手,折斷他的臂膀,無疑不是給自己難堪。 他看著宣明繁平靜的眼眸,譏諷道:“皇上不怕過猶不及,埋下禍根?” 一側(cè)默然的御史中丞這時站出來,正色道:“肅清朝堂、懲惡揚善,乃為君者、為官者終生奉行之德,王爺說這話,是在威脅皇上不成?” 榮王拂袖:“中丞別往本王身上潑臟水?!?/br> 御史中丞從容應(yīng)對:“既如此,李望山犯下不赦之罪,王爺何必還要求情?” 榮王無言以對。 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羽翼被折,不甘心宣明繁坐在這位置上耀武揚威。 可縱有恨意,眼下也不是爆發(fā)的時刻。 新帝不像先皇,三言兩語能動搖其內(nèi)心。 宣明繁看似平和柔弱,心智卻極為堅定穩(wěn)重。 榮王雙拳緊握忍下這口氣,聽上首新帝一句話決定李望山生死。 涿州黑市嚴查,李望山判了斬刑,所獲之利收繳國庫,與之勾結(jié)的貨商包括洪勝之流,皆流放邊關(guān),論罪而處。 李望山雖犯事,禍不及妻兒九族,新帝仁慈,尚留宅院給其居住,并沒有趕盡殺絕。 宣明繁殺伐果斷之下,不乏仁義之心,御史中丞欣慰,躬身道:“皇上圣明。” 一眾朝臣附和,榮王也不得不按捺住脾性。 后來不知誰提及新帝繼位,明年改元為先帝追以謚號及太妃們尊號。 前朝后宮關(guān)系微妙,家中出過嬪妃的朝臣不少,沒人會嫌榮寵太多,既有人開這個頭,宣明繁也一一應(yīng)允。 此事就算定下,大臣們自然感恩戴德。 臨走時,榮王卻道:“肅安大長公主近日回京,可公主府久未修繕多有不便,想進宮小住幾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肅安大長公主,為明宗皇帝繼后所出,和榮王一母同胞,宣明繁該稱她一聲姑母。 大長公主遠嫁塞外,駙馬早亡,安頓好子女后便打算回京長住。 宣明繁親情緣淡薄,對這位姑母也無甚印象,雖無血緣,但到底還是長輩,豈有不應(yīng)之理。 只是以榮王的性子,不會無故提起這樁事。 果然,宣明繁應(yīng)允之后,榮王便又說:“臣擔(dān)心肅安長公主膝下寂寥,欲讓家中侄女隨侍左右解悶?!?/br> 榮王所說的侄女,是榮王妃兄長之女,名喚季翩然,十六七歲的年紀,從小寄養(yǎng)在榮王府,幼時倒是時常入宮,隱約有些記憶。 偌大的皇宮,不缺一個女子的吃穿。 * 寧湘聽聞肅安大長公主進宮的消息時,正和晴雨去尚衣局取回宮女冬服。 日漸天涼,身上單薄的衣物不足以御寒。 寬大厚重的冬衣能擋風(fēng)避寒,也能遮住她日漸圓潤的腰身。 寧湘正愁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秘密,寬厚的衣裳一穿,什么也瞧不出來。 晴雨把冬衣放好,出來見寧湘已經(jīng)把冬衣穿上身,不禁疑惑:“你很冷了嗎?” 寧湘看了看明媚的太陽:“是的,很冷?!?/br> 晴雨撇撇嘴,坐在妝臺前捯飭,寧湘走近了才看見她在往臉上擦胭脂。 晴雨涂上薄薄一層口脂,回頭:“好看嗎?” 晴雨長了一張圓臉,只是眉眼可見鋒利刻薄之象,算不得多好看,見她興致勃勃,滿含期待,寧湘只好違心點頭。 “好看!” 晴雨放下胭脂,眼中沒什么神采,淡淡道:“你不必誆騙我,要說好看的美人,得算你一個……還有那個今日進宮的季家小姐!” 大長公主住進了重陽宮,聽說是她自己選的宮室,離勤政殿不過數(shù)百步之遠。 “這打的什么主意,當誰看不明白似的!” 晴雨恨恨難平,寧湘卻困惑不已,“什么主意?” 晴雨覺得她生得美,卻長了一顆榆木腦袋:“那季家小姐云英未嫁,待字閨中。特意隨公主進宮,不就是為了將來光明正大留在宮里!” 寧湘認真想了想,才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那個季家小姐想當皇妃?” “至少榮王有這意思……”晴雨在宮里多年,深諳此道。 若不是晴雨點透季翩然進宮的真正意圖,寧湘險些忘了,今日高坐廟堂的是新帝宣明繁,早已不是那個慈悲為懷的凈聞法師了。 凈聞法師四大皆空,不染紅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