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不明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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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覺得安心,于是又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醒來,才看見方漸青給她發(fā)了一條:打錯了。 …… 陳青倒沒什么懷疑。 深更半夜打給她,不是打錯了,難道還能是想她了嗎? 陳青不認為自己對方漸青重要到這種地步,所以一定是打錯了,沒有其他原因,她也不想思考其他原因。 陳青是一個怪人,她能平靜面對方漸青的冷漠嘲諷,但不敢接受真?zhèn)文娴臏厍椤?/br> 鈍刀割rou,文火煎心,溫柔刀才是最致命的。 有時候她也會問自己,有必要嗎? 而得出的結(jié)論是有必要。 在實驗室呆了幾年,導師最欣賞的就是她的執(zhí)著與對準確答案的求知欲,為了一組數(shù)據(jù),陳青能花上一周乃至更多時間,一點誤差也要分析原因,確認是系統(tǒng)誤差還是偶然誤差,是方法出錯還是儀器出錯,然后重新來過。 而她心里有一盞天平,她認為唯有兩端達到平衡,才能證明她想要的答案。 這天的窗外也在下雨,淅淅瀝瀝地落在人的心里。 梁珍敲門喊陳青吃飯,陳青說好,然后定下機票,準備提前出發(fā)。 離開江市那天,梁珍和方世國剛好有事,不能來送行,他們說喊方時安來,陳青卻說不用,她自己可以,梁珍便不舍地說,小青真的是長大了。 然而事實是,陳青還未徹底長大,或者說是她一直不太愿意長大。 當她孤身站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內(nèi)心依舊涌起一種無言的恐慌,陳青想,或許方漸青說得對,她是缺愛,也不該希望有人能照顧她一輩子。 不過她在努力克服了。 到了英國后,陳青入住了公寓,但第一個月,她過得不算美好。 想家倒是其次,陳青的室友是個玩咖,每天很晚回來,但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她回來的動靜很大,陳青每次都會被驚醒,喘著氣坐在床上平復心跳,然后陷入失眠危機。 她開始深刻理解曾經(jīng)方漸青和她說過的,睡到一半有人闖入的恐懼。 陳青的耐心比方漸青是好一些,但也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格,因此她和對方直接說明情況,半商量半威脅地表示如果對方不克制一些,她就考慮從這里搬出去,那接下來對方就要一人承擔兩份房租。 大概是陳青的表情太過冷漠,且兩份房租太貴,室友訥訥同意,之后消停很多。 除此之外,陳青換了一張電話卡,除了梁珍,沒人知道她的號碼。 雖然在異國他鄉(xiāng),一時半會兒交不到很貼心的朋友,陳青也難得想念廢話甚多的黃師研,但出于各種原因,她誰也沒聯(lián)系,只是每周給梁珍發(fā)一些日常,好叫她不要擔心。 直到第二個月,陳青才基本習慣這邊的生活。 并且在開學的第一周,遇到了一個熟人。 第43章 早就聽聞商科留學的國人多,但陳青發(fā)現(xiàn)她這個專業(yè)也不少,那天她一進教室,就看見烏泱泱一片亞洲面孔,仔細聽還能聽到熟悉的方言。 緊接著她就看到了彭悅。 彭悅是陳青的中學同學,之前楊孟松的微信就是她推給陳青的。 實際上,在交友這個方面,方漸青對陳青誤會頗深。 方漸青認為陳青不愛笑又不活潑的性格,應(yīng)當沒多少朋友。 但實際上完全相反。 雖說不上和所有同學都是親密好友,但因陳青低調(diào)不愛生事端的良好品質(zhì),在學校里,不論男女老少對她都沒有過多看法,只和她保持著和諧友善的關(guān)系,能說得上話,一同吃飯,傾訴煩惱。 而彭悅是和陳青關(guān)系較好的一位同學。 除去微信上偶爾的寒暄,她們很多年沒見面了,彭悅見到陳青也很驚喜:“陳青,還真是你,我以為我看錯了,你怎么也出來了,太巧了吧?!?/br> 陳青笑笑:“是很巧?!?/br> 下課后,她們一起去食堂吃午飯,聊了近況,還追憶了青春。 中間,彭悅忽然問陳青:“對了,你哥現(xiàn)在還好嗎?” 雖然彭悅并不關(guān)注商業(yè)上的事情,但作為陳青的朋友,或多或少知曉她的背景,難免對方家有關(guān)的新聞較為敏感,況且當時車禍的事鬧得也不小,她自然也有所耳聞。 陳青托著腮輕描淡寫道:“好得很?!?/br> 彭悅眨眨眼,了然道:“看來你們的關(guān)系還是很差啊。” 彭悅還記得以前陳青一提起方漸青這個哥哥,表情就不太好看,問她多也不說,只說方漸青是個腦子有病的。 可那時候方漸青算是高中部的風云人物,成績好、長相好、家世也好,大家只當陳青在開玩笑。 直到有一回,方漸青來他們這幢教學樓找陳青。 那時候的方漸青比現(xiàn)在還健壯一些,手臂充滿少年的線條感,他穿著校園里隨處可見的藍白校服,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班的走廊窗臺上,在眾目睽睽下垂眸與坐在墻邊的陳青對視,然后伸手薅了一把她頭發(fā),才說讓她出來。 他們站在教室外的時候,教室內(nèi)的墻邊也貼了一群人。 陳青問方漸青有什么事,方漸青淡淡道:“你有沒有覺得少了什么?” “什么?沒有吧?!?/br> 方漸青看著陳青,像是有點不耐煩:“你再仔細想想。” 陳青無言地看著他,似乎在說:你有什么毛病,不能直接說嗎? 方漸青盯著她看了兩秒,崩潰地扶了扶額,掏出了陳青的練習冊。 “怎么在你那里?”陳青怔了下,立刻伸手去搶。 方漸青輕輕松松躲開,用另一只手扣住陳青的手腕,不讓她掙開,甚至仗著長得高,刻意將她往上提:“陳青,這是我該問的問題,你在夢游嗎,你的書為什么會在我的包里?” 他微微俯身平視她,說:“你是故意的嗎?” 兩人相隔不過二十公分,陳青踮著腳掙扎道:“松開我。” “你先解釋,把書放我包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跑過來多費勁?!?/br> “那你就別來啊?!?/br> 可能是昨晚落在餐桌上,被方漸青連帶自己的東西一起收了去。 其實也不是重要的練習冊,今天根本沒用上,陳青都沒想起來,方漸青完全可以回家后再拿給陳青,但他非要在學校里與她找茬,這不是瘋子是什么。 陳青忍不住說:“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拿去,少污蔑我?!?/br> 方漸青甩開她,冷哼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幼稚嗎?!?/br> 陳青生平最討厭有人說她幼稚,尤其是方漸青,聞言臉上的冷淡一掃而空,面紅耳赤地怒視他,并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我幼稚?不知道是誰這個年紀了,還偷偷把牛奶往我杯子里倒?!?/br> 方漸青停了停,表情變得很難看,尷尬道:“我那是為了你能長高。” 陳青冷冷一笑:“你最好是。” “……” 兩人在上課鈴響前結(jié)束了爭吵。 方漸青把練習本扔進陳青懷里,丟下句“下次再把作業(yè)落我包里,我直接丟了”,沒等陳青下一句話諷刺他的話出來,便匆匆離開了初中部的教學樓,腳步亂得像落荒而逃。 而陳青回到班級后,表情還沒恢復,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那是彭悅第一次知道陳青脾氣這么大,她不由重新審視平常默不作聲,和氣得像團棉花的陳青,終于明白她其實不是脾氣好,而是根本沒碰上在意的人和事。 其他同學同樣心驚rou跳,試探地問道:“陳青,你還好吧?” 陳青咬牙道:“不好,我早就和你們說了,方漸青他腦子有問題!” “……”周圍同學們面面相覷,陷入沉默。 自此,班里同學們對方漸青的好奇少了些,因為大家發(fā)現(xiàn)這位高年級學長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 沒有如沐春風,沒有溫柔以待,除了臉長得好看,精神好像真如陳青所說—— 不太正常。 一周后,學校給新生組織了一場電影主題的化妝派對。 陳青敷衍了事,翻出件素色半袖連衣裙,又買了頂草帽即完成裝扮。 彭悅倒是精心準備,白體恤藍外套,下身牛仔短褲,還把頭發(fā)重新染黑了,可陳青看了半晌,依舊沒能認出她在扮演什么。直至她拿出一個斧子,陳青才恍然大悟,接著一陣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見她這樣,彭悅哈哈大笑。 派對那天很熱鬧,可惜陳青對熱鬧過敏,只想坐在角落靜靜吃喝,但耐不住彭悅在社交方面有所建樹,沒多久她們便進了一個小型社交圈。 圈里國人居多,也有幾個西方面孔,正互相猜測對方是何電影何角色的裝扮。 陳青看過的電影不多,近幾年都是隨緣觀影,但小時候倒是和方漸青一同看過不少,通常是電影頻道在播放,而他們各占沙發(fā)兩頭,井水不犯河水,暫且休戰(zhàn)。 有過幾回,陳青看睡著了,醒來是在方漸青腿上。 方漸青可能是看得認真,所以沒和她計較,有時候甚至在玩她的頭發(fā),手指打著圈,扯得她發(fā)根刺痛,看到她醒了也沒停止動作,只是睨她一眼,像在嫌棄她看電影不認真。 見他這樣,陳青索性也賴在他腿上不起了。 就這樣,他們還算平和地看完了一部又一部電影。 不過看完后,他們照例要吵架,有時候甚至會打起來。因為兩人的觀點總是相悖,陳青覺得方漸青的分析缺乏理性客觀,方漸青嫌棄陳青看不出背后深意。 然后關(guān)掉電視,各自摔門進房間。 陳青看向奇裝異服的同學們,以貧瘠的閱歷勉強認出了幾個較為經(jīng)典的角色,比如這位是里昂,這位是僵尸新娘,這位赫敏,那位不認識,那位也不……呃。 陳青突然和一個男生對上了眼。 對方看著她笑道:“嗨,我們一個專業(yè)的,我在lecture上見過你?!?/br> 陳青禮貌點頭,“你好?!?/br> “你扮的是什么?” “簡?!?/br> “簡?”男生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旁邊的伙伴,遲疑道,“哪個簡?簡奧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