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不明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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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睡著了?!?/br> “陳青,你知道?!狈綕u青的語氣篤定。 這話說完,陳青終于停下動作,偏頭朝他看過來,方漸青又能看到她整張臉了。 她扯下毛巾,盯著他看了少頃,像在探究什么。 隨即朝他走來,站在方漸青面前,看起來好像是想問什么。 方漸青坐在床沿,不得不微微仰頭看她,這讓他不太舒服,向來是他居高臨下俯視別人,哪有別人這么對他的時候,他想收回目光,但陳青離得太近,他的視線無處安放,只好繼續(xù)看著陳青,看她微棕的眼睛。 接著他感到下巴一涼,是陳青未干發(fā)梢上的水珠落下來了。 兩個人都愣了下。 陳青迅速伸手,想替他擦掉,但方漸青心跳一重,下意識躲開了。 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陳青的手停在空中,那瞬間的表情讓方漸青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什么天大的錯事。 方漸青少見的有些后悔,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后悔。 不過陳青的表情很快便恢復(fù)正常,好像剛剛只是方漸青的幻覺,她往后撤了一步,回到正常的社交距離,對方漸青說:“是,我知道,但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會信啊。” “什么意思?” 陳青想了想,臉上帶著難以辨認(rèn)的笑意說道:“那時候我在車上其實沒睡著,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怕吵醒我,所以說得很小聲,你說我可愛,還偷親我。” 話音剛落,方漸青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他控制不住音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但陳青自顧自繼續(xù)說:“至于我為什么在你車上,你猜猜看,是你喜歡我喜歡得要命,非要給我一個驚喜呢,還是我喜歡你喜歡得要命,非要上你的車?又或者,兩個都是?” “陳青!”方漸青怒不可遏。 陳青頓了下,微笑道:“看,我說了吧,你不信的。” 房門被敲響,陳青轉(zhuǎn)身去開門,把換洗的衣服拿了進(jìn)來。 酒店服務(wù)禮貌地詢問還有什么需要,方漸青看見陳青又走回來,把濕透的禮服裙拿出去,聽見陳青用她輕而淡的聲音回復(fù)對方說“謝謝”。 方漸青的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凌亂的記憶碎片尋不到規(guī)律,真實的過去使他不斷否定陳青的話,無論哪一個選項都不可能是正確答案。 陳青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僵硬,自如地坐在他旁邊拆開衣服的包裝。 浴袍有些松垮,露出胸口的少許肌膚,透著紅,想必陳青沖澡時的水溫一定不低,否則怎么會有這樣的色彩,就連嘴唇也泛著水潤,好像陳青真的值得偷親似的。 不知道剛剛那個服務(wù)生有沒有看到這樣的陳青,會不會產(chǎn)生和他一樣的困惑。 方漸青開始控制不住思維發(fā)散,等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把陳青壓在床上。 剛拆開的衣服被壓在身下,褶皺浮現(xiàn)在全新的衣服上,陳青愣了下,但沒有把方漸青推開,好似對這樣的姿勢習(xí)以為常,用十分冷靜的目光看著他,問“怎么了”。 方漸青用力地看著陳青,像是要透過她的臉尋找剛剛那個問題的正確答案,但陳青的表情太過自然,仿佛在說:不是吧,方漸青,你不會真的信了吧? 房間的氣氛越發(fā)詭異,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發(fā)酵,房間外,邢倩帶著毯子來到了別墅里,詢問方漸青和陳青在不在,聲音忽大忽小。 少時,他們的房門被敲響。 方漸青沒有應(yīng)答,也沒有把陳青松開,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她。 過了半分鐘,門外又安靜下來。 “陳青,你到底想做什么?”方漸青的嗓音像被繃緊的弦。 想做什么? 陳青想做的很多,可惜方漸青不一定愿意和她做。 不過沒關(guān)系,可能是晚宴上喝的酒無端給人以勇氣,也可能是方漸青的目光像是在無聲地告訴她做什么都可以,陳青惡向膽邊生,做了這大半年來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她閉上眼,微微仰起頭,緩慢地貼住方漸青。 唇上出現(xiàn)陌生觸感,干澀但是柔軟的。 方漸青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并且呼吸不暢,好像落在泳池的不是陳青而是他,正因為缺氧而心跳加速四肢發(fā)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空調(diào)的熱風(fēng)使房間愈發(fā)悶熱,宛如一雙手掐住人的咽喉,陳青松開方漸青,微顫著睜開眼睛。方漸青死死盯著一臉無事發(fā)生表情的陳青,想要透過這幅皮囊找出能解釋所有事情的關(guān)鍵,但無果。 但實際上陳青不如表面鎮(zhèn)定,很快出現(xiàn)了今晚的第二次后悔。 在看到方漸青的眼神后。 看著他可怖的眼神,她想他一定氣死了。可她也沒想過方漸青沒躲開,明明平常她稍微靠近一些,他都躲得飛快,看來是她的行為太駭人了。 通常情況下,陳青是個理性大于感性的人,習(xí)慣深見遠(yuǎn)慮,選擇最適合的方案,以減少后悔這種情緒的出現(xiàn),但剛剛她還是沖動了。 她只是忽然很想這么做,但她沒做好面對最壞結(jié)果的準(zhǔn)備。 方漸青可能覺得她瘋了,陳青無從辯白,但內(nèi)心也不覺得自己真的做錯。 她盡可能冷靜,不顯得像找借口地解釋道:“我晚上喝了點酒?!?/br> 方漸青始終不發(fā)一辭,神色陰沉莫測,扣住陳青的手隱隱用力。 陳青倒吸一口涼氣,想讓方漸青松開她。 “方漸青,你……”陳青的舌尖若隱若現(xiàn),聲音止在了喉嚨里。 酒氣撲面,唇是涼的,呼吸是guntang的,笨拙的牙齒相撞的聲音在他們之間傳出,方漸青重新含住了陳青的嘴唇,帶著一股不管不顧掠奪一切的力度。 等邢倩找到方漸青的時候,他正坐在泳池邊上,整張臉被水撲過,濕透了。 沒有披著外套,襯衫的紐扣甚至還揭開了兩顆,露出鎖骨,上面也沾著水珠,看起來不覺得冷,倒像是有些煩躁。 她迎上去擔(dān)心地問:“漸青,你怎么不接電話?!?/br> 方漸青如夢初醒,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這么冷的天出了一身的汗。 他回復(fù)她說:“靜音了?!?/br> 邢倩點點頭,奇怪道:“你剛剛在別墅里嗎?我每個房間都敲了門,但都沒人應(yīng)?!?/br> 方漸青冷靜地說可能沒聽到。 泳池里的人散了不少,大概是時間不早了,也可能是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讓他們明白過來這里總歸是別人的壽宴,不能真當(dāng)成派對來玩。 邢倩坐在方漸青身邊,說剛剛被方漸青的臉色嚇到,以為方漸青要打人了。 方漸青扯扯嘴角,敷衍地應(yīng)付著邢倩。 邢倩又問:“對了,陳青怎么樣了?” 這句話問完,邢倩覺得方漸青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難以形容的感覺,但她只是想關(guān)心一下meimei,好像沒有什么問題,不知道方漸青為什么露出這樣的表情。 方漸青忍下摸嘴唇的沖動,半晌才回復(fù):“……沒事?!?/br> 第23章 方漸青離開后,陳青在床上躺了很久,久到她心里好的和壞的情緒都已經(jīng)消散,像雨刮器一層一層地驅(qū)趕雨水,只留下說不出甜還是酸的心情,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回想剛剛方漸青的表情。 大概是難以置信的,后悔,又或者還有些別的。 陳青不大確定。 身上的浴袍還半遮半掩,方漸青幾乎是落荒而逃,甚至沒幫她把散掉的浴袍系上,不過這無傷大雅,陳青自己有手,可以自己系,但腰上被掐出來的印記她就無能為力了。 力氣還是和以前一樣大,不知道憐香惜玉。 陳青難以避免地想起以前的方漸青,失憶前的方漸青。 如果讓陳青用一個東西形容和方漸青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那一定是流星,而讓陳青找一個詞形容自己之于方漸青,那就是岔路。 實際上陳青和方漸青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也才幾個月,知道這件事的人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就算真的知道陳青交了男朋友,大家也不知道是她的哥哥方漸青。 兄妹成為情侶,即便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聽起來多少不大好。 不過這是陳青的想法,方漸青倒一直想公開,可惜陳青心里總是有難以解釋又非常簡單的顧慮,并不同意。后來陳青倒是想公開了,可惜方漸青忘掉的太多,已經(jīng)不喜歡她了,她總不能表演一場歇斯底里的獨角戲,那樣沒有人能得益。 剛出車禍那陣子,陳青時常走神,整個人渾渾噩噩。 沒有告訴所有人的是,方漸青是為了救她才傷得這么嚴(yán)重,一開始是不敢說,方漸青醒了則更加不敢說,只想維持著如今平靜安詳?shù)纳?,不想再?jié)外生枝。 陳青還能回想起事故那天的明媚天氣,太陽亮得刺眼,天上的云好像批發(fā)售賣,一團(tuán)團(tuán)多到快從天空溢出來,噗通幾聲掉在他們頭頂上。 不久前,陳青只是提了一句從沒看過海,方漸青便想帶她去看海,他以為自己準(zhǔn)備的是驚喜,殊不知陳青早已看穿他,所以她什么都沒問,便上了他的車。 盤山公路巍峨寬闊,擋風(fēng)玻璃折射的光灑在陳青的臉上,讓她昏昏欲睡。方漸青調(diào)了陳青喜歡的舒緩音樂,讓她閉上眼睛睡一覺,等睡醒就能到達(dá)目的地。 陳青信了,所以她安心的閉上眼睛。 車開得很平穩(wěn),能感受到方漸青刻意放慢了速度。 過了不知道多久,方漸青湊到陳青耳邊輕聲問:“陳青,睡著了嗎?” 陳青故意沒回復(fù),感受著側(cè)臉被方漸青似有似無地觸碰。 “真的睡著了?” 她還是閉著眼不作回復(fù)。 片刻后,方漸青湊上來親了一下她,然后自言自語地喃喃道:“真可愛?!?/br> 陳青差一點笑出聲。 溫和的音樂讓陳青覺得人生接下來也會這樣,但意外發(fā)生的總是突然。 對面那輛貨車失控撞上他們的時候,陳青只來得及睜開眼睛,但她什么都沒看到,因為方漸青用力壓著她的頭,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狠勁,好像賭上了一切,讓她的心都發(fā)顫。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受到車身的巨大震動,伴隨著爆裂聲,恍若巨獸在耳旁咆哮,無數(shù)飛舞的鋒利渣滓滑過肌膚,陳青短暫的耳鳴,尖銳的聲音在整個世界回響,除此之外再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也許方漸青呼喊過她,也許沒有,陳青無從判斷。 車身側(cè)翻著,像一條擱淺的鯨魚,頹然無力,她感到暈眩反胃,想喊方漸青,卻發(fā)不出聲音,而方漸青始終毫無反應(yīng),只是像一道壁壘罩在她身上,仿佛沒有什么能傷害他想保護(hù)的人。 陳青只能顫抖著勾住掛在她肩上的手。 那手不久前還碰過她的臉。 幾乎是霎那間,陳青看到很多很多很多的血,像巖漿一樣滾滾而來,將她早已模糊到什么都看不清的視線淹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