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158節(jié)
太史寧滿臉震撼道:“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道成歸斗法?!?/br> 剛說完就被謝蓮生扯到了一邊。 所有外來者都膽戰(zhàn)心驚地躲在角落里,生怕被這群道成歸毀天滅地似的斗法給波及到。 橫舟同樣躲在人群之中,四下張望卻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 她緊張了一瞬,似有所感地向著圣殿中間看去,發(fā)現(xiàn)那個人果然不急不慢地向著核心走去,甚至突破了湯老的防線。 五爪金龍金色的龍息和湯老可怕的靈壓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湯老目光一沉,抽出一枚指甲大小的玉玨,將其碾碎成齏粉。 瞬間,他身上的氣質(zhì)變了。 變得不像先前他本人的樣子。 就連靈壓都變了。 不再像之前道成歸的靈壓那般強橫,透露著返璞歸真的簡單和質(zhì)樸。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靈壓,卻只用了一個輕輕抬手的動作,就瞬間將五爪金龍壓制了下去。 眾人發(fā)現(xiàn),湯老身后似乎站著某個虛影,那是個人類的身影,各位巍峨,讓人無端地覺得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和臣服,似乎就連呼吸都需要請示他之后才能夠被允許。 在場所有人都絕望地意識到,他們無法勝過這個人。 沒有任何可能。 五爪金龍喉中發(fā)出嘶鳴之聲,一雙龍目幾欲滴血。 她認出來了。 五爪金龍牙關(guān)緊咬,一字一句狠厲道:“真仙——” “你還敢來!” 湯老背后的虛影卻并似乎并沒有將她看在眼里,手指在空中捏合,將盤旋的巨大的龍身幾乎要折斷。 他制住五爪金龍竟如此簡單,就像在教訓(xùn)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湯老仿佛身體被什么占據(jù),手掌還欲再度捏合,將空中的龍徹底絞死,卻在抬手時,感覺到一個冰涼而有力的手隔空鉗制住了自己的動作。 湯老目光空茫,無意識地回頭看去。 一個戴著面具的女子不知何時拾級而上,也站在了他的旁邊。 湯老不知為何,生出一絲緊迫的危機感,當即放棄對付她,伸手去搶奪那鮮紅欲滴的核心。 五爪金龍發(fā)出痛苦的嘶吼:“別碰她——” 這一幕好像徹底惹怒了五爪金龍,她金色的虛影暴漲,幾乎要蓋過天幕,龍身膨脹了數(shù)倍,拼盡全力向著他們沖來,似乎抱著同歸于盡的架勢。 湯老背后的虛影盯著她,似有些審視。 那虛影手掌微微捏合,向著戴面具的女子申去,似乎要抓住她靈魂的虛影,卻不想落了個空,被女子輕飄飄地拂開。 湯老空茫的眼神之中出現(xiàn)一絲愕然。 緊接著女子的手指在核心上輕點一下。 奇異的一幕發(fā)生。 偌大的核心散發(fā)出劇烈的赤金色光芒,將她完全地包裹住,緊接著,化作一道瑰麗的紅色流光匯入她的體內(nèi)。 這一切的發(fā)生只在短短一瞬之間,任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但這核心匯入到她的身體中,卻又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就像是回歸到了自己的本體一樣自然。 被打下臺階的虞嶺南猛地抬頭,心中那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成真了。 五爪金龍毀天滅地的光芒沖撞而來時,那女子輕輕地摘下了面具,轉(zhuǎn)身正面迎向五爪金龍。 “小龍?!?/br> 她說:“我回來了?!?/br> 第120章 山河一界 空中的金光猛地滯了一瞬, 隨后開始不住地顫抖,仿佛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東西。 可她分明看見了那人摘下面具后的那張臉。 那張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臉。 任平生豎起一根手指立在唇邊,眼眸微彎, 似是薄冰消融。 這是她們之間的暗號。 她相信玄苓會懂。 果然,那龐大的金色龍身rou眼可見地縮小了,化作一道刺眼的金芒飛快地向著任平生沖過來,璀璨的光芒將任平生包裹起來。 五爪金龍的龍尾一掃,竟將任平生卷得騰飛起來, 高居云端, 垂眸看著湯老身后的虛影。 玄苓的聲音到此時仍帶著憤怒,噴涌而出的龍息都仿佛自喉頭發(fā)出的嘶吼聲。 任平生站在龍身,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龍角, 含笑道:“是個剝離出來的意念化身,不是真仙本人,你好歹把氣撒對了人。” 湯老捏碎那枚玉玨時, 她同界域相連的神識并沒有感受到任何自外界而來的意識, 界域并沒有被破開更多的漏洞。 真仙并沒有來到這里, 湯老用的,應(yīng)當是被真仙剝離出來的意念化身, 藏著他本人的神念。 玄苓才不管這么多。 她只知道,這個人身上有著她最恨的那個人的氣息。 她要他死,就現(xiàn)在。 金色的巨龍在空中騰旋,利爪收緊, 冰冷的龍息噴涌而出,讓整座云中圣殿瞬間被寒冰封凍住, 一陣徹骨之寒。 離朱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綿綿不絕的灼燒之痛居然減輕了不少。 真仙的意念化身似乎認出了任平生, 虛影漸漸凝實了些, 控制著湯老的身體,讓湯老忍不住眉頭緊皺,眼神愈發(fā)空洞,表情愈發(fā)痛苦。 任平生微訝道:“哦?看來是個有神智的意念化身,你對這個傀儡還真的費了些心思?!?/br> 取回道印后,任平生感覺自己體內(nèi)隨時充斥著一股灼熱的力量,讓她有種沖動,想要將其釋放出來。 她有些感慨,這是屬于她的力量,真正屬于她自己。 可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掌握過這種力量了。 可怕的靈壓從她身上泛起,起初和湯老背后的虛影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隨即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蓋過真仙的虛影,將其完全籠罩在內(nèi)。 她的力量,真仙的力量,早已經(jīng)超出了人們認知中道成歸的范疇。 所有人此刻都已經(jīng)沒了圍觀的心情,只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和本能讓他們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兩股力量太過龐大,所有人都開始出現(xiàn)不適的癥狀,頭暈?zāi)垦?,神魂仿佛遭受重?chuàng)一般生疼。 虞嶺南眼眶含著淚,紅著眼睛在眾人身前支撐起了結(jié)界,但在如此可怕的靈壓對沖之下,哪怕是她也很難將所有人都好好保護起來。 少頃,眾人卻感覺自己身上不適的感覺減輕了些許。 人們驚訝地抬頭看去,卻感覺到一陣柔和的力量拂來,緊接著便是眼前一花,轉(zhuǎn)瞬間他們就已經(jīng)離開圣殿,重新站在了學(xué)府的地面上。 直到這時,他們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玄苓的龍身和真仙的虛影幾乎將整片天空完全遮蔽,洞府之中一片黯淡無光。 此時此刻,洞府之中無論是靈族妖族還是深居北地的蠻族全都在外仰頭望向天空,感受到了這熟悉的力量。 南方靈族的森林之中,無數(shù)的靈族從樹木花草的背后現(xiàn)行,在展眉的帶領(lǐng)之下,向著最東方的天空龍首上站立的那人躬身行禮。 高大壯碩的蠻族在冰天雪地之中默默注視著這場可怕的斗法,為首的那個領(lǐng)袖沉默良久,最后用右拳猛地錘向左胸口,發(fā)出一聲沉悶的怒吼,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蠻族吼聲,如同狼群呼嘯。 仿佛在通過這種方式,迎接此地主人的歸來。 又像是得見千年前的血仇之人后發(fā)出不甘的怒吼。 洞府之中的各族都沉默地向著東方那座圣殿進發(fā)而去,如同一場浩蕩的遷徙和朝拜。 玄尊端坐湖心樓,按了按眉心,低聲道: “這洞府的天,終于又亮了?!?/br> 天邊,一抹流光乍現(xiàn),地面上的人們離的有些遠,看得并不真切,只隱約看到是什么東西回到了任平生的手中。 任平生平靜地注視著面前真仙的意念化身,眼中似燃著一團火焰,非墨在她掌心靈活地轉(zhuǎn)動著,筆尖懸空,尚未落筆。 前方炸開一聲厚重的聲響,竟是那個始終讓人看不真切的虛影開口了。 “明燭。” 他一字一句地喚了這個名字,動作生動了些,虛影仿佛活了過來。 “你竟還活著?!?/br> 任平生抬眸掃了一眼,揚眉道:“托幾位朋友的福,僥幸保下這條命?!?/br> 一群外來者們聽到這里已經(jīng)徹底呆住,根本說不出話了。 先前的一切轉(zhuǎn)變都發(fā)生得太突然,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送了下來,哪怕心中有些震撼的猜測,卻也來不及深想。 但現(xiàn)在,他們是真的聽到了那兩個字,聽到了她承認的那句話。 明燭,那個跟他們同行了一路的人,是明燭。 任平生眼眸微闔,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感覺到有某種意識越過界域直接通過這個意念化身傳達到了這里。 真仙,真的來了。 不再是先前被剝離開的意念化身,而是真的和真仙神魂相連的神念延伸到了這里。 真仙靜默片刻,竟是發(fā)出一陣大笑:“明燭,千年前我說的那句話,依舊作數(shù)?!?/br> 他指的是在她渡劫失敗瀕臨死亡之時對她說的那句話。 只要你臣服,可以不必跟著這個世界一道毀滅。 任平生眼底浮現(xiàn)起晦暗不明的光澤,低笑道:“真仙大人,提醒您一句,在別人的地盤上,別這么著急反客為主?!?/br> 她目光銳利地逼視著真仙道:“應(yīng)該是我這個主人,給你這位客人送上些見面禮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