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147節(jié)
可他怎么敢想。 那位傳說中的人物,他怎么敢相信對方真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可玄尊已經(jīng)暗示到了這個份上,離朱不得不信,只能顫聲道:“明…燭?” 任平生看著離朱徹底僵住的表情,揭下面具,第一次在離朱面前露出真容。 “你好啊,小鳳凰?!?/br> 第110章 一個交易 聽到明燭兩個字的時候, 離朱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呆滯之中。 他想過這個可能性,可又覺得太過離奇。 那個只存在于上古時代的名字在傳說中已經(jīng)羽化千年了,可就算如此, 她在這個時代也留下了堪稱驚才絕艷的余響。 如今的世界,各族之間時有爭斗,可無論哪一族都有著一大批敬佩明燭的人,感念于她用超乎時代的遠見和膽識,將一千年后的他們引入復(fù)蘇時代之中。 可那個人……又怎么可能會真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呢? 此時此刻, 離朱不知該驚訝于仙網(wǎng)上那些荒誕謬論都是真的, 明燭是真的還活著這件事,還是該驚訝于明燭不僅活著,還一直就在他們身邊。 而且……和他想象中偉岸高華的明燭前輩不太一樣。 她甚至?xí)層H。 還搶錯了人! 離朱的思緒很離譜地飄遠了, 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一樁烏龍的搶親事件起因是明燭受他小師妹的委托來救掌門師叔的弟子。 他那個素昧謀面的小師妹似乎和明燭前輩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 離朱盯著明燭看了許久,眼神在震驚和明悟之中不斷轉(zhuǎn)換,久到玄尊都已經(jīng)不耐煩, 拍了一下他的頭, 他才回過神來, 對上明燭含笑的雙眼,離朱囁嚅了下, 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匆忙行禮道:“晚輩離朱,見過明燭前輩?!?/br> 任平生迅速忽略了他二師兄的身份,一袖拂過一道柔和的力度, 將離朱托起來,轉(zhuǎn)頭不客氣地對玄尊道:“說到底不過是你打賭輸給了玄苓而言, 你口中的舊債, 得是我想認, 它才能算是債,我若不認呢?” 玄尊卻肯定道:“你不會不認,你不是那樣的人。” 任平生盯著玄尊看了片刻,低笑道:“你怎么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很信任我?!?/br> 玄尊白她一眼。 任平生隨手將面具擱在一旁,重新又坐下,這次卻是認真道:“那我便再說一次,你口中的舊債,我認,但不能是這個認法?!?/br> 她盯著玄尊,一字一句道:“還不夠?!?/br> 用你的舊債來抵一枚乾坤造化丹,遠遠不夠。 能重塑龍骨的東西,又怎么會是凡品。 玄尊卻一副了然的表情,攤手道:“老規(guī)矩,做個交易,但我這的家底,你一千年前就清楚,應(yīng)該沒什么你明燭瞧得上的東西?!?/br> 任平生不緊不慢道:“還真有?!?/br> 言罷,目光一瞬不移地看著玄尊,有些意味深長。 玄尊眸光沉凝一瞬,很快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什么,繼而沉聲道:“明燭,今時不同往日,你口味竟還是這么大?” 任平生卻笑道:“沒往外面去過的人就別說什么今時不同往日了,你們玄鳥一族的天賦神通可以讓你看到一些你未曾見過的東西,卻不代表你了解了如今這個時代。 玄暝,現(xiàn)在是你們求我辦事,這個交易做不做全在你,我可沒有強買強賣的習(xí)慣?!?/br> 她喝下最后一口茶,將茶盞放在桌上,碰撞出一聲脆響,驚起離朱心中一絲微微的異樣。 “我在此境之中還會停留一段時間,你若考慮好了,來找我便是。”任平生淡聲道,“你知道怎么聯(lián)系我?!?/br> 言罷,她真的沒有一絲要停留的意思,再度走到了門口。 這次,邀雪根本攔不住她,她只是靠近,邀雪都感覺自己被密不透風(fēng)的強大靈壓制壓得完全喘不上氣,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這種可怕卻讓人完全生不起反抗念頭的感覺也不知持續(xù)了多久,似乎很短,又好像很長,但在邀雪苦苦堅持之時,終于有一刻,感覺自己稍微輕松了些。 背后傳來沉悶的聲音,是玄尊在遲疑。 “你要做什么?” 玄尊極力掩飾,但聲音還是透露出一絲急切:“還是和從前一樣嗎?” 任平生深深回看他一眼,鄭重許諾道:“始終如一。” 一霎電光火石,玄尊眼前閃過千年前她的臨行前的眼神,和如今所見一般無二。 他們這群人,流浪了一千年,最終又回到這片土地上。 而她捱過了一千年,最終從生死關(guān)闖到這里。 時間太久了,玄尊以為自己已經(jīng)放棄了,既然他們能夠僥幸活下來,就算是在虛空之中游蕩又如何呢,好歹他們活著。 可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等了這么些年之后,他再度看到這雙眼時,心口還是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 原來他其實還沒有放棄。 時間似乎也并不能改變什么。 “好?!?/br> 他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成交。” 任平生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溫聲道:“成交?!?/br> 一張符緩緩漂浮到玄尊面前,玄尊垂眸看了一會兒,將符箓收起,反手擲出一個東西,精準地扔進了任平生手心。 那速度太快,離朱甚至沒看清他們交換了什么,任平生就已經(jīng)將它收了起來。 在離朱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玄尊在他后背猛地一推,他踉蹌一下,直接竄到了任平生面前。 “這小鬼就先交給你了。” 任平生無奈道:“我答應(yīng)你的交換條件,可沒答應(yīng)幫你養(yǎng)孩子啊,聽說鳳凰很難養(yǎng)的。” 玄尊這時卻甩手道:“我管你,總之人你得收下?!?/br> 看著明顯還有點懵的離朱,任平生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走吧小鳳凰,你被賣給我了?!?/br> …… 他們兩人在羽族的湖心小樓中待了半天的時間,余下的其他人類也就在星湖旁小憩了半天,任平生過去的時候,看到隊伍中明顯少了一些人,衛(wèi)晉源帶著滄州和昇州一群人已經(jīng)消失了,定州皇朝的禁衛(wèi)軍也不見蹤影,,只余下云州以天衍為首的幾大宗門的隊伍以及一群海族還留在原地等待他們。 見他們出來,云近月先迎了上去,天衍不便暴露和妖族的關(guān)系,云近月便對任平生問道:“如何,此處主人找你們所為何事?” 她是對著任平生在說,但其實是想問自己師弟的情況。 任平生寬慰道:“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不用擔心?!?/br> 離朱其實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畢竟他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突然就被賣給了別人,于是對著師姐和余下一眾妖族關(guān)切的眼神,只能回以沉默,和一句干巴巴地:“我也是?!?/br> 任平生將離朱推到妖族那頭,讓他自己去解釋要暫時跟在自己身邊行動,來之前特地叮囑了一句:“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離朱聽到這句哄小孩兒似的話,開始在內(nèi)心自我質(zhì)疑,我有這么傻嗎?這種事我哪敢說。 況且他就算說了,也得有人信啊。 想歸這么想,他沖著妖族打了個手勢,避到一旁,開始輕聲叮囑些什么。 任平生便問道:“其他人呢?” 云近月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妖族不愿給我們借道,哪怕留我們在此小憩半日,也還是要從妖域繞行,他們說不便在妖族打擾太久,便告辭先行去探路了?!?/br> 任平生低笑一聲。 哪里是去探路,這遺跡之中處處是珍寶,先到這先得,他們分明是去搶占先機了。 正說著話,一個修長的身影唰的一下竄到任平生面前,迅速占領(lǐng)了距離她最近的那個位置。 帝休戴著面具,面容和表情看不真切,但從他的語氣中,任平生都能感受到他興奮和隱約邀功的意思,任平生有種錯覺,似乎看到他背后有尾巴在搖。 帝休輕聲道:“我拿到了。” 語氣輕而急切,面具的縫隙間能窺到他亮晶晶的眼。 他身形高大,一下擠在云近月和任平生中間,寬厚的肩背擋住了云近月的視線,越過寬大飄逸的廣袖,從袖底將什么東西無聲無息地塞到了任平生手里。 這東西一進入到任平生手中,就化作一個印記落在了手背上,任平生摩挲了下右手手背略微有些凸起的花瓣印記,沖帝休笑得雙眼如彎月。 她捏了捏帝休的指尖,真心實意地夸贊道:“做得很好?!?/br> …… 半日后,邀雪匆匆登上湖心小樓,聽見玄尊用那熟悉的提不起精神的腔調(diào)問道:“他們走了?” 邀雪:“回玄尊,所有外來者都已經(jīng)走了,看方向,他們分了三波,分別向著東、西、北三個方向前進?!?/br> “哦?”玄尊語氣一下玩味起來,“真有人膽子這么大,敢往北邊那群老怪那闖?” 邀雪語氣有些微妙:“方才檢視庫房時,發(fā)現(xiàn)丟了一張全境地圖,是那位親手所畫,標注了境中各處的寶藏、靈器、礦脈和靈田等資源,應(yīng)該是……” 玄尊發(fā)出一聲語義不明的低笑。 邀雪到現(xiàn)在還是只敢用“那位”來代指剛才見到的那位前輩。 礙于玄尊的態(tài)度,不好喚尊稱,卻也不敢直呼其名,仿佛從她口中直呼明燭二字都是一種冒犯。 但邀雪覺得,看那位前輩溫聲笑語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明燭。 傳說中的明燭。 其實明燭最為強盛的時候,她年紀還好很小,但對這個名字依舊敬佩不已。 她所聽聞的明燭,是個學(xué)貫古今,精通多門道法,孤高勇毅,強大而張揚的人。 邀雪曾經(jīng)在玄尊那里聽說過很多個關(guān)于明燭的故事。 其中就有關(guān)于明燭二字的來歷。 聽聞那是明燭突破拜星月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