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145節(jié)
這番話又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紛紛看向她。 她也不是一個人來的,身旁跟著三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其中一個是修為也并不高。 任平生不慌不忙地走到懸崖邊,只隨意一抬手,伸出手指點在了虛空中的某處。 倏然,仿佛有什么東西從懸崖峭壁上伸出來。 而后,人們驚訝無比地看著無數(shù)道藤條從懸崖兩邊蜿蜒而來,在空中交織成一條藤條結(jié)成的藤橋,連接起了斷崖的兩頭。 藤橋一點點從空中延伸到任平生的腳邊,甚至兩邊豎起了寬大的綠色葉片,像扶手一樣保護(hù)著藤橋上的人。 任平生還沒邁步就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輕輕拽了下,回頭看見橫舟略帶深意的眼神:“明山主,我都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可以帶我一道同行吧?!?/br> 帝休刷地一下看向橫舟。 什么叫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 任平生也愣了下,便撞見橫舟含笑的眼神:“我都是給你當(dāng)過藥童的人了,難道不算是你的人了嗎?” 任平生若有所思:“如此倒也說得通,只是……你真的考慮好了嗎?要做我的人,可不僅僅是當(dāng)藥童這么簡單哦,會很危險?!?/br> 橫舟笑瞇瞇道:“沒關(guān)系,我這人不怕危險?!?/br> 比起危險,滿足她的好奇心更重要。 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個身上的氣運色澤和她那位姓任的朋友如此相似的明山主,究竟是什么來路。 總歸她如今脫離了書院,孤身一人,無門無派,也方便得很。 雖然先生是道成歸,而眼前這位明山主是夢仙游,可她總覺得明山主的未來絕不止于此。 如此算來,這筆買賣很劃算。 任平生定定地看了橫舟幾眼,向她伸出手:“那就…歡迎加入了?!?/br> 橫舟毫不猶豫地回握過去。 任平生帶著三男一女走過藤橋后,藤橋便瞬間消失了,好像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人們的錯覺。 被遺留在對岸的一群人面面相覷,震撼道:“她是靈族嗎?她為什么能夠控制植物?” 這頭,展眉聽著任平生傳音入密的一句“謝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第108章 羽族玄尊 斷崖的另一頭, 可謂是別有洞天。 這邊是層層疊疊的密林,不一樣的是,這里的樹都格外高大, 彼此之間相對疏朗開闊,給頂頭茂密的枝葉留出足夠的生長空間,從外部看去,隱約可見內(nèi)部中心一些的地方有樹上搭建了一座座樹屋,無一例外都朝著天邊有光的方向。 和當(dāng)年她進(jìn)入妖域時所見的真的非常相似。 任平生感慨于這些小鳥居然真的將原先的妖域在洞府中重建了起來。 但她并沒有太多欣賞這番美景的時間, 她帶著四個人剛過來, 就看見最先到斷崖這頭的妖族和天衍眾人正同對面一群人在對峙。 氣氛可謂劍拔弩張。 對面的人穿了和離朱帶著的羽族侍女和衛(wèi)兵相似的服飾,看上去相似卻不相同,同樣是繁復(fù)的流蘇和珠玉裝點, 輕盈的裙擺以及露出大半背部肌膚的輕薄上衣,差異在于顏色,對面那群人身上的服飾略顯肅穆古樸的配色, 離朱身后這群羽族就要明艷鮮亮得多。 這下, 離朱的感受愈發(fā)真切, 他審視地打量了下對面的人,肯定道:“羽族……千年前的羽族?” 對面羽族眾人之中, 領(lǐng)頭的是個有著一頭青碧色長發(fā)的女子,眼瞳是晶瑩的琥珀色,她先是警惕地看著這群不請自來的“客人”,最后眼神落在離朱身上時, 有些驚疑不定。 這人的氣息……為何這么像鳳尊。 相似之中透露著些微的異樣,并不像純粹的鳳凰, 而是摻雜了些別的東西。 青碧色長發(fā)的女子警惕道:“來者何人, 為何擅闖妖域?!?/br> 她說著, 質(zhì)疑的目光掃過這一群人,意識到了問題。 “不對,我從未在此境之中見過爾等,你們…” 當(dāng)年移居到這里的人族不過千人,修士繁衍子嗣又困難,千年下來,哪怕人族時有新生兒誕生,她多少也是面熟的,可對于這幾人她完全陌生,沒有任何印象。 她琥珀色的眼睛突然變成非人的豎瞳,驚道:“你們難道是從外界來的?!” 任平生溫聲道:“確實如此,我等是從外界而來。” 青碧色長發(fā)的女子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急促問道:“外界過了多久了,如今是什么情況,那些傀儡被趕走了嗎!” 隨后一批人飛渡而來時,正聽到她這句話,心下更加確認(rèn)了之前找到的三封日志的真實性。 任平生:“此事說來話長,后面還有些人,眼下略有些不便,不知可否找個合適的地方詳談?!?/br> 她看著這雙琥珀色的豎瞳,記憶終于有些回溫,想起了千年前跟在玄鳥身后的小姑娘,還沒有成年人的大腿高,每每看到外人的時候,一雙渾圓的琥珀色眼睛就會變成羽族的豎瞳。 她隱約記得對方的名字,似乎叫邀雪。 邀雪頓了下,豎瞳泛起些冷意,掃過在場越來越多的人類,冷聲道:“此處是妖域,人類禁入,只有妖族可以入內(nèi)。”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尷尬。 突然跑到對方的地盤上來,人家不讓進(jìn),他們?nèi)粢碴J,也實在說不過去。 況且這里是妖族的大本營,還不知里面有多少高手,他們也不一定能硬闖成功。 任平生也不惱,轉(zhuǎn)而道:“既如此,勞煩這位羽族道友指條明路,我們要往洞府更深處去?!?/br> 邀雪打量她一眼,指向妖域入口旁的一條狹窄的山道,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洞府深處是哪里,從這里繞過妖域外圍,往西去是魔域,往北去是蠻族居住的雪之森,往東去……是這個洞府最危險的地方,你們自行決——” 話音未落,半空中想起一道涼薄的男聲,僅從聲音都能聽出那人的慵懶和驕矜。 “邀雪,請這些客人進(jìn)來?!?/br> 男聲輕笑了下,強(qiáng)調(diào)道:“尤其是這幾位羽族同胞,還有……這位戴面具的朋友。” 邀雪愣了下,不明所以地應(yīng)道:“是,玄尊?!?/br> 她奇怪地看了眼任平生,十分確定對方是實打?qū)嵉娜祟?,不明白為何自家玄尊會請這個人進(jìn)去。 再度聽到熟悉的聲音,任平生微微揚眉,有些無奈。 這家伙,可不像展眉那么好說話。 一群人被邀雪帶著進(jìn)入妖域。 纖細(xì)靈巧的羽族在茂密的樹林之間來回輕巧地騰躍,茂林之中時有散發(fā)著各色光芒的羽翅展開又倏然收攏,極其偶然的時候,地上會掉落幾片潔凈的羽翼,地面林間還有零散地散落著妖族的走獸,全都放松又自在地保持著原本的獸身,在林間來回追逐,舒展著優(yōu)美的軀體。 人們一路走進(jìn)妖域,一路發(fā)出沒見識的驚嘆聲。 走過密林后,眼前是一方溫瑩的湖泊,一座巨大的樹木自湖水之中屹立,這樹雖不如帝休的樹身那般高大,但也稱得上是妖域之最,粗壯的樹身上搭建起了一座二十多層高的樓,在水面泛著巍峨的倒影。 小樓的畫角飛檐在樹梢之中時隱時現(xiàn),四周的大樹都呈拱衛(wèi)狀將這棵樹環(huán)繞在中間,此時正是白日,能看到這里幾乎每棵樹上都有羽族立于樹梢上,向著東方虔誠參拜。 這是羽族的朝圣。 一個年輕的羽人自湖心小樓快步走來,靠近邀雪低語了幾句,邀雪便對他們道:“我們玄尊邀請這位羽族同胞,還有這位戴面具的客人前往一敘,余下的客人會有人帶你們?nèi)バ呛№环!?/br> 對比不打不相識的靈族,妖族這邊已經(jīng)是難得的禮遇,雖然有些好奇任平生為何同樣被邀請前去,但對這個安排也沒有什么意見,跟著侍者一道前往星湖。 任平生在受邀之列,帝休沒多想便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邀雪直接道:“玄尊只邀請了他們二人,余下者不便前往,侍者同樣?!?/br> 帝休沒在意自己被當(dāng)成了侍者,只是默默轉(zhuǎn)過頭看著任平生,不愿她一個人進(jìn)去。 任平生十分順手地順毛安慰道:“放心,聊聊天而已,不會有事的。” 見帝休還有些挪不動步,任平生湊近,對他耳語道:“去幫我…” 聽完任平生的吩咐,帝休狠狠點頭:“好?!苯K于沒再堅持要跟進(jìn)去,拽著衛(wèi)雪滿和梅若白闊步向著星湖走去,那兩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就被帝休拽走了。 橫舟緩步跟在他們身后,轉(zhuǎn)過頭對著任平生揚聲調(diào)侃道:“他是不是有些太粘人了?!?/br> 任平生沖她一攤手。 離朱和任平生并肩登樓,發(fā)現(xiàn)任平生隱約還快他一步,似乎熟悉這里的路,相較之下,甚至顯得離朱自己有些慌亂。 這棟樓的結(jié)構(gòu)是環(huán)形,繞著樹干盤旋向上,每層都沿著不同方向向外延伸,若是不熟悉的人到這里,會非常容易迷路。 離朱奇怪地看著任平生,他熟悉這里的路是因為這里是仿照外界的妖域建的,此處和他在妖域所居的地方一般無二,他走這條路,就像回家一樣熟悉。 可這人又是為何。 這棟樓越往上溫度越高,一路走到最頂層時,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幾乎灼熱的高溫。 邀雪對著守衛(wèi)在門外的人恭敬地行了個禮,帶著兩人入內(nèi)。 開門后,溫度愈發(fā)高。 離朱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任平生一進(jìn)去,就看見了堂上懶散地歪在高位上的男人。 男人一身玄色長衫,眉心有一道淡淡的焰狀金痕,生有一雙金色的眼瞳,半開半闔地斜覷著他們,見他們?nèi)雰?nèi)后,才不慌不忙地起身。 正是邀雪口中的玄尊。 他徑直從任平生身邊走過,將她晾在一邊,而后慢條斯理地繞著離朱走了一圈,看著離朱的眼神頗具深意,讓離朱有些不自在,皺眉道:“你看什么?!?/br> 玄尊輕笑一聲:“看鳳凰?!?/br> 離朱頓了下,沒想到自己明明刻意收斂了鳳凰的氣息,但還是一打眼就被認(rèn)了出來。 緊接著,玄尊又說了一句話。 “看一個……失去了鳳髓的鳳凰?!?/br> 離朱臉色一變,見他如此,玄尊更是笑得放肆:“你太沉不住氣了?!?/br> 羽族幾乎就沒有生的不好看的,大多羽族的容貌都是明艷或是清麗的美,相較之下,玄尊比之大部分羽族看著都要硬朗些,輪廓分明,生著一雙張揚的鳳眼,被壓低的眉宇襯得有幾分冷峻。 他拂袖,沖著離朱招招手:“自己找地方坐?!?/br> 調(diào)戲完青澀的鳳凰,玄尊滿意地轉(zhuǎn)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任平生已經(jīng)非常自來熟地找了個地方落座,甚至端起桌上的茶輕呷一口,舉著茶杯對他道:“茶不錯,多謝款待。” 玄尊:“……” 他臉頓時拉了下來,變臉?biāo)俣瓤胺Q神速。 離朱在另一邊落座,表情也有些不爽,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被人用這種對付幼崽的方式對待,心里不爽。 --